第二十一章毒入骨髓
就这样花谢留在巫山和乐萤还有参爷一起生活着,春天踏青,夏天赏花,秋天秋游,冬天折梅,而花谢也摘掉面具。
“小萤,真的不要给你林伯伯传信告知你还活着吗?”乐萤才从外面摘了一束桃花回来,正往花瓶里插时,参爷开口问道。
乐萤的手依旧在摆弄着桃花,“这样便已经很好了。”
“唉”参爷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屋外,参爷明显能感觉到乐萤这一趟回来带着心事,但是什么也不肯说。
“乐萤,我们去前面的小溪里抓鱼吧,我好久没吃鱼了。”花谢正好与参爷的身影交错,走进了屋里。
“好。”乐萤把花瓶放在了窗口,转身就随花谢出去了。
巫山有一条叫桃涧的小溪,在一片纷纷扬扬的桃林中,溪水清澈见底。乐萤就坐在溪水边,而花谢负责抓鱼。
看着花谢抓鱼的滑稽模样,乐萤一时竟然看走了眼,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心里不安越来越重。乐萤顾不上其他,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回跑,只留下花谢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在后面喊。
乐萤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当初落尘送的那把流音琴,流音琴本来通体白色,但是现在却是血红色,而且琴声呜咽。
流音琴与师兄同修共损,师兄一定有危险。乐萤脑海里瞬间转过千万想法。
乐萤抱着流音琴就往外走,正好遇到匆匆赶回来的花谢,看着乐萤失魂落魄的模样,花谢一把拉住了乐萤,问道,“你要去哪里?”
“师兄现在有危险,我要回去。”挣开花谢的手,乐萤就要往前去。
“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已经死了。”花谢几乎是吼着说出这话的,转而又放平语气,“你回去能干什么呢?那一群人都会救他的,你帮不了什么忙的。”
“不行,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否则我不放心。”乐萤抓着花谢的袖子,乞求地看着花谢“你就让我去吧,我就去看一眼就成。”
看着乐萤的目光,花谢缓缓启口道,“你确定吗?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后悔吗?”
“我确定,我只回去看一眼。”乐萤并没有看到花谢眼里的挣扎。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花谢重新戴上面具,留下一封向参爷的拜别信,就拉着乐萤御风飞行,直奔太华。
半天工夫,花谢和乐萤就已经到达太华山脚下。
“你上去吧,我就不去了。”花谢看着乐萤说道。花谢作为鬼王,就算隐匿气息也会被发现的。
乐萤轻车熟路地走向流音殿,而越往流音殿,流音琴的震动越大,乐萤的心随着震动提到嗓子眼了。
乐萤站在门外,一直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听到里面剧烈咳嗽的声音,乐萤还是一把推开门,看到落尘半躺在床上,手臂撑着床沿,披头散发,身形削瘦。而听到推门声,转头看到乐萤,落尘眼里满是惊讶。
“师兄,你怎么了?”乐萤心被钝击了一下,跑过去扶起落尘。
“你怎么回来了?你快离开这里。”落尘气息不稳,因为说的急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师兄,你知道我没死?”乐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尘,“那你为什么诏告天下说我死了?”
“你走……你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不想看到你。”落尘痛苦的抽搐起来,额头大滴大滴的汗往下落,因疼痛身体已蜷成一团。
乐萤看着落尘,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师兄,你竟就这么讨厌我吗?”转向拔腿就往外跑,但走了两路,就听到“碰”的一声,乐萤回头看到落尘摔在了地上。
乐萤本想扶起落尘,但是手刚碰到落尘,就被落尘一把拉住,蛮横的吻落在了唇上,噬心夺魂,乐萤有些吃痛,两人交织的唇间流出了一丝血迹,不知谁的,瞬间散开在冰凉的地面,而乐萤也看到了一幕幕画面。
月光下赏月的乐萤,庭院里荡秋千的乐萤,饭桌上狼吞虎咽的乐萤,浦团上小声腹议的乐萤,看书打瞌睡的乐萤,而这些都有一双浅笑清澈的眼眸注视着自己。中了炎鸟之毒后,不眠不休地寻找自己,雪山里舍身救自己,雾境中在自己落下后飞奔而来的身影。一幕幕,一桩桩,乐萤的眼泪从未断过,既爱我,为何要删了我的记忆,又为何向天下宣告我的死亡。
乐萤打昏了落尘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开门而出,他要弄清楚师兄为什么会这样。
一路直奔太虚宫,众人看到乐萤都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弟子乐萤求见师父。”乐萤站在门外大声通报。
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进来吧,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乐萤几乎是小跑着到太虚身边,急切地问道,“师父,师兄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怎么才能救他?”
“他这是中毒太深。”太虚浑厚的声音缓缓而出,还未等太虚说下一句,乐萤便忍不住问道,“中毒?中什么毒?”
“迷境之中,食人枯鸦之毒。”太虎轻抚着胡须,叹息道,“世间百毒,以枯鸦之毒为首,恐怕无药可救。”
乐萤一下子呆坐在地,是当时为了救自己而被食人枯鸦偷袭的那一下吗?乐萤当时看到落尘救了冬蕊心之后,就认命地闭上了眼,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当时落尘救下冬蕊心之后,立马御飞而来,遭了食人枯鸦暗算,但还是忍着痛毁了食人枯鸦的根基。原来,是师兄救了自己。乐萤的眼泪又忍不住漱漱地留了下来。
“师父,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师兄呢?您只说恐怕,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乐萤瘫坐在地,拉着太虚的衣角,语气满是乞求和卑微。
“唉。”太虚摇了摇头,走出了大殿。
乐萤如同凋零的花瓣倒在了地下,原来都是自己害了师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股脑跑回了流音殿,看到遗生在照顾落尘,走过去接过了遗生手里的活。
“乐萤,你真的没死,刚才我听同宗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遗生看着乐萤惊喜地道。
“是啊,大师兄,我回来了。”乐萤的语气平淡无奇。
乐萤突然想通了,师兄是因为自己才中的毒,如果师兄死了,自己就陪着师兄一起。而在这之前,她要珍惜和师兄在一起的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