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陆扶璟都没有出现在府上,府里的人都说他出去办差了,恐怕几日都不会回来,看这样子,好似这府里的人都已习惯陆扶璟这副模样。
闻初漓这几日没有去做别的事情,就只是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偶尔去人前冒个尖,从府里听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茶房的玲玲控诉伙食难吃,守门的侍卫说他下个月就要成婚之类的八卦,闻初漓倒是听的津津乐道,和府里人都几乎打好了关系。
等到陆扶璟离开的第三日,她才走到后园,丹娘的屋前,丹娘是陆扶璟的近侍,若是陆扶璟真是好几日回不来,定会带上她。
按这样的猜想,闻初漓便偷偷摸摸到了丹娘的屋前,悄然给窗户开了一条缝,果然如她所料,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她便也无所顾忌的出了府,只是王府规矩深严,若没有召令,是不得擅自出府的。
闻初漓的选择的翻墙,王府围墙甚高 ,里三重外三重,但是她连曾经盛国皇宫的墙都翻过,这些又哪里能难得倒她。
她顺利出府后,便是往东街走去,按理说盛国曾经埋下的暗桩应该不止一家,只是如今她无国玺又无玉佩,恐怕没有任何物件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既如此,那便只有把附近这条路摸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她走着走着,突感身后脚步相随,她侧眼去看,又发觉无任何异常,只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布下,便再收不回来。
闻初漓加快了脚步,走进一条胡同里,绕了好几圈,那脚步也跟着她越走越快,她转进一堵墙后,静静等待着来人。
等那人头一现,她立马把他拽进那堵墙,捂住他的嘴巴,袖口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刀立马就架着来者的脖子上。
来人挣扎了几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闻初漓刚要下手,看清人后,皱了皱眉头,她放开了那人。
“你是那日成衣店的掌柜?”
他的身份闻初漓大抵知晓,只是不知他如今到底是在为谁效力,也不敢给人太多信任。
成衣店掌柜被放开后,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满眼泪眶的拱了拱手。
“臣金吾卫中郎将沐庆云参见嘉懿长公主。”
闻初漓微微一愣,问道:“你认得我?你是金吾卫的人?”
闻初酒记得金吾卫为受皇城安全已全军覆没,只是没想到在这竟还有一个幸存者。
沐庆云抬起头时已满脸热泪,“公主,臣自十八岁进入金吾卫,为盛效力已有三十多年,来到这安国发展暗桩也已长达十年整,您年幼那会,臣在守宫殿的时候见过您,那日见您时就觉得有几分面熟,听您的口音像是盛国,之前又听闻公主被卖到了安国,起初臣还不敢确认,后来见你的反应也大抵猜到您也我们要找的人,您走了之后,臣又派了人去教坊司打探,才知道公主已被带来了辰王府,也是在那时,臣才确认您就是公主。”
闻初漓听他说完这番话将他扶起,“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公主,就不用这般行礼了。”
沐庆云皱着眉反驳,“先帝与先皇后有恩与我,像他们这般仁善之人,不该得此报应,在我心中,公主是陛下骨血,既也是我等安国所有暗桩要听命的人,我等定然誓死守卫公主,为大盛效力。”
闻初漓听到这话感动不已,到了如今境地,才发觉不再是自己一人孤身奋战。
沐庆云关顾左右后小声说道:“对了公主,此次我等在安都似乎发现了元国人的踪影,不过如今还不能确定,还有便是那中州刺史洛家,臣发现,他与元都之人有着密切的往来关系,我怀疑,他们会不会是元国埋下了暗桩。”
闻初漓摇了摇头,分析道:“既是暗桩,便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往来,既在人群中露了脸,又丝毫没有过多的掩饰自己的身份。”
闻初漓想起陆扶璟此次去办的公务,会不会与这有关?
沐庆云听完闻初漓的分析点了点头 ,“公主说的是,只是,若非暗桩,洛家如今已是中州刺史,又为何要与那元国之人往来,难道他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定他叛国之罪吗?”
闻初漓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洛家和元国能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或许在这其中,还有一趟更大的阴谋。
还没来得及多想,闻初漓就看见街道外陆扶璟的马车,身后跟着很多的守卫,阿尧和丹娘都在其中。
马车缓缓划过街道,人群中,她突然看见一道亮眼的身影,被五花大绑着的女子,她见过,那是宋清宴身边的近侍兰芝,可她居然被陆扶璟抓住了,这一切太出乎闻初漓的意料。
闻初酒慌忙的说道:“我要先回去了。”
沐庆云点点头,“好。”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图纸和一个玉印交给闻初漓。
“这是我们布在安国所有暗桩的位置,公主若有需要,只要拿出玉印,无论是谁,都将无条件为公主效力。”
闻初漓握紧手里的信物,点了点头,随即跑进人群里。
她私自离府已然是个大问题,其中还没有任何人看见,若是陆扶璟回去找她发现不见,那只怕会惹来怀疑。
闻初漓问了沐庆云回王府的近路,一路钻着各种小巷,脚步一顿,突然看见巷子里一个卖汤的阿嬷,她收起了脚步,向着阿嬷走去。
陆扶璟回府时将兰芝押到了念月楼关了起来,命了众人看守,此后便回到梅园,若是不出意外,来修建秋千的工匠已经到了,等工匠修好秋千后,闻初漓见到兴许会觉得开心。
他离开的这两日,日日都在想着闻初漓过得好不好,路过一整片海棠花林时,他摘下许多海棠花,悉心照料了两日,想着回去后它应该还没有凋零,初漓看到应该会喜欢。
若是她喜欢,就亲自带她去见一眼那花海,如今海棠花开的正艳,若是逢得好日子,天气不燥,阳光正好,光是这样的美景,他想到就已经很开心。
等到了梅园时,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闻初漓的身影,他把陈嬷嬷叫来问。
陈嬷嬷摇头道:“不知道,殿下您吩咐过不必给她安排活干,奴便也没找她,说起来,从早上起,就已经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