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9章 你的办法太笨
曾光电话约柳如烟第二天晚上见面 ，第二天晚上在柳如烟家里见了面，曾光直截了当地说：“昨天下午四点多钟，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市纪委可能要查我？”
柳如烟吃了一惊：“查你？查你什么？”转而她又笑了，很轻松地说，“查你也不是一次了，每次查都能把你查成一个廉政模范，有什么了不起，至于这么紧张吗？”
曾光说：“这次没那么简单！”
柳如烟‘哦’了一声，关切地问：“怎么？”
曾光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之后，曾光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咱俩之间的事儿，应该说只有咱俩知道，你是不可能写匿名信的，我也不可能自己告发自己，这事儿肯定是一个知情人干的。你好好想想，咱俩的事儿，还有谁儿知情？”
柳如烟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笑了：“咱们俩的事儿，当然只有咱们俩知情了，你和我都不可能对外界讲，可是，现在的人比猴还精，咱们俩的事儿做得再秘密，人们也能猜出来！你想啊，房地产界这点猫腻谁不清楚，工程一到手，好处三六九，凡是出了力的，利益均沾，这是连傻子都知道的常识。你还能瞒得过人吗？”
柳如烟的忽然发笑使曾光感到悚然，曾光说：“你别满不在乎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给我的每一笔钱，匿名信中都一一开列出来，这些情况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是猜出来的吗？把具体数字都猜地那么准，这恐怕说不通吧？”
柳如烟的一双美目吃惊地瞪着曾光：“你的意思是...那匿名信是我写的，我揭发你，捎带脚儿再把我自己揭发了？我有病啊，我缺心眼啊，我脑子进水了...?”
曾光说：“你别傻了，我没怀疑你，我只是让你好好想一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列出这么详细的清单来？”
柳如烟皱着眉想了想，叹息了一声说：“我再跟你说一遍，咱俩之间的那些事儿，连汤小七我都没告诉过，我俩虽然是夫妻，可我挣多少钱，钱存在哪个银行，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更何况别人？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曾光曾经怀疑过汤小七，他想自己与柳如烟的关系如果打翻了汤小七的‘醋坛子’，那么，作为一个男人，汤小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儿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既然柳如烟说汤小七不知情，那么自己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对柳如烟说：“你的话我当然相信，我并不是说咱们的事儿是汤小七告发的，可是，到底是谁儿写的匿名信呢？你好好想一想！”
柳如烟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摇摇头。
曾光说：“我的‘眼线’曾怀疑是恒宇的人写的，你再想一想，恒宇的人有谁知道这些事儿？他们告发我，有没有可能？”
柳如烟沉默了，半晌，她说：“按道理讲，是不会的！恒宇是承揽工程的受益者，怎么会告发你呢？”她又想了想，问曾光，“是不是你自己没注意，不小心把这事儿透露给什么人了？你当局长得罪的人太多了，会不会有人借机故意整你？”
曾光‘嘁’一声，不屑地望了一眼柳如烟：“这种事我能告诉别人吗？至于会不会因为我树敌太多，我不敢保证。可是，就算有人故意整我，那么，这一笔笔很具体的数字...”他说到这儿，踌躇了片刻，怕说下去会再一次引起柳如烟的误会，于是，转而安慰她说，“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俩都想不起事情坏在哪儿，也就不要去想它了，其实这种事儿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关键是怎么摆平它...”
柳如烟专注地望着曾光：“那你说，怎么摆平？处理这种事，你是最有办法的！”
曾光苦笑，想了想，对柳如烟说：“摆平这件事儿的关键全在你这里！首先，无论谁到你这里来调查，匿名信上揭发我收受酬金的事儿，你一概不能承认...”
柳如烟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曾光刚要继续说下去，柳如烟忽然笑了：“我的曾大局长，现在的事儿，你比我更清楚，‘下边’有人告，‘上边’没人查，或者是不是真心查，告了也等于白告；可是，‘下边’有人告，‘上边’要是有人查，而且是诚心去查，没问题也能给你查出问题来。当然了，对于匿名信中反映你的那些事儿，我可以不承认，可是‘上边’要是非查出你什么事来，我能顶得住吗？我听说，市纪委办案子，有时候是要上手段的，他们要是认定我贿赂了你，给我上手段怎么办？我是女人，我可不是铁打的金刚...”
柳如烟说出这番话，是曾光万万没有想到的。
曾光心想，她说她是女人，不是铁打的金刚，这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出卖我，以柳如烟为人处世的精明，她怎么会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她要表达一种什么意思呢？他妈的，关键时刻，柳如烟要拿我一把。
曾光不由得愤愤起来，但转念一想，此事不能急！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压了压火气，试探着对她说：“如烟，我理解你！你毕竟是个女人，如果你不肯为我承担什么的话，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把你给我提取的所有酬金都退还给你！”
柳如烟依然笑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我们俩分工不同，按劳所得，你出了力帮了忙，那些钱就应该是你的！你退给我算是怎么回事儿，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柳如烟这个臭娘们儿搞什么鬼？她不想为我承担什么，又拒不接受我退还酬金的建议，她想干什么？
曾光有些生气了：“如烟，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可真让我后怕啊！我还是把钱退给你的好，否则...”
柳如烟也‘嘁’一声，不屑地白了曾光一眼：“否则什么？其实，你这个人挺没劲的，我也就那么一说，逗逗你，你还当真了，真没风度！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谁？我是你干妹妹呀！市纪委查下来，我还能不给你扛着吗？再说了，我是自由职业者，我怕谁？只是我觉得你说的那两个办法太笨了点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