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吴若娟的眼睛都快亮了!
“臭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少帅排出去对付真火邪教了?”
“怎么可能啊二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不是派去对付真火组织……”
“那他现在人呢?我要看见人!”
“他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哎呀,您别想那么多,我保证,再用几天,绝对就把人还给您……”
“还几天?你这臭丫头是不是把人给我弄丢了?”
董风华一脸讪笑:
“二姨,瞧您说的什么话?”
“他那么大个人,我还能给您活吞了?”
“放心吧,我就是派他去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给他一点小小的考验。”
“要是人弄丢了,你来找我,我准赔给您。”
老太太吴若娟眯着眼,冷冷道:
“赔给我?”
“你也要赔得起才行!”
“我已经跟在京林附近的老弟兄们都知会了,他们一准儿到场,来看少帅,所以明后天,他必须到场,听到没?”
董风华的鬓角渗出了汗水。
“您放心……绝对……”
话音还没有落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脸兴奋和风尘的孟云水。
“大大姐,朱彭把凌强君给抓回来了!”
随着孟云水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子诡异的沉默。
董风华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僵硬。
手里的茶杯也紧紧攥着。
半晌之后,吴若娟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董风华,眼神之中带着浓郁的杀气:
“绝对和真火组织没有关系?”
“一点小事?”
“小小的考验?”
看着对方那要杀人的目光,董风华干咳了两声,急忙朝着门口滑去。
“那个……二姨,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议,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去见见凌强君,从他的嘴里撬出关于收购婴儿胎毛的事!”
“等这场波及京林市的劫难瓦解后,你要怎么找我秋后算账,我都没有意见!”
不明情况的孟云水也附和道:
“对,前辈,我们准备突击审讯凌强君!”
“您既然都来了,赶快去看看吧!”
闻言,吴若娟缓缓收敛了眼底的杀气,对着门口做贼心虚的董风华冷哼一声。
“你先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董风华立刻松了口气,如蒙大赦,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后,孟云水也想跟着离开,却被吴若娟拦下。
她有些懵逼地抬起头:
“前辈……”
吴若娟盯着她:
“你和朱彭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敢隐瞒,孟云水将她所遇见的事情全盘托出。
“……就是这样,朱彭发现了刘志那小子的‘不同寻常’,然后借着跟那小子做交易的机会,找到了凌强君和他的同伙,不过碍于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朱彭最后选择听了凌强君的话,没有解开筒子楼的诡异。”
吴若娟将这一切听在耳里,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已经在暗暗惊讶。
筒子楼里这件事情本身看上去也没有什什么值得吹嘘的,整个过程也绝对算不上惊心动魄。
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临时决策,避免了剧烈冲突的产生。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难的事情,往往就是在面临决策的时候,总能选中当下最合适的那个。
在这一点上,朱彭显然展现出了远超他人的能力。
吴若娟内心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将朱彭横向对比了星燎军从前最为出色的少帅——朱十二。
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只是因为,二人根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朱十二一直都是剑走偏锋,兵行险招,虽然有效,可在外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所以也从来没有人能和他匹敌。
而朱彭显然就是正常人的代表,将一个正常人能够发挥出来的潜能,发挥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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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林火车站-出租屋内。
朱彭回来之后,洗漱了一番,捂着热毛巾坐在了沙发上休息。
随着脸上毛巾的热气蒸腾,朱彭脑海开始浮现出了一些事情。
这个画面,反复在重播。
他举起电锯,锯碎了东哥。
虽然在这个现实的世界,残酷的法则被演绎到了极致,可朱彭也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他杀人的时候……太冷静了。
冷静得像是这种事情他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为什么会这样?
一瞬间,朱彭思绪有点紊乱。
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如此吗?
“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他,“第一次”杀人,就选择了如此残忍却又如此暴虐的方式。
想想在筒子楼里面,朱彭看着东哥的头被自己一下一下地砸烂之后,心里竟然涌现出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悸动……
这种感觉……挺上瘾的。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在这样的状态下,都被调动到了极致,让他能发挥出远超出正常人的实力。
“再这样下去,我会怎样?”
“变成一个怪物吗?”
朱彭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
硬币不在宿舍里,他拨拉下了脸上已经冷去的毛巾,来到了厕所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一种……独特的陌生感。
“我失去了原本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却在这个世界里制造了杀戮……”
“我能徒手和诡异对抗!手撕鬼子!”
“我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可为什么习惯杀人的我,会这么好心的去帮助别人?”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
朱彭目光凛冽。
他身怀功夫,拥有和诡异徒手对抗的能力,却又偏偏失去了记忆,这让他很难不多想。
太多的谜题困扰着他。
诡异,记忆里的女人,真火,四相局……
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了许久,朱彭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哗啦啦——
冷水冲脸。
然后他擦干了脸上的水分,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开灯后坐在了床上。
打开了床头的碟机。
舒缓的音乐放了起来。
朱彭也慢慢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