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只是一个姑娘罢了。为何会如此命运多舛，苦难甚密。
绾绾，吃了太多苦了。
姬策握住她的掌心，第一次有机会这样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他便觉得满足。甚至他贪婪的想，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很可笑不是吗。
只有这样，他好像才有资格这般守着她，而不被世俗谴责。
“水…”。
床上的女子张了张口，嗓子哑的厉害，几乎听不见。
“喝水？”
姬策见她嘴唇动了，弯身下去听她说什么，“来了，马上。”
他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将她扶到他身上，让她可以靠着他，然后慢慢将水喂给了她。
“还要吗？”
苏绾绾慢慢清醒过来，眼前的情景放大再清晰。她松了一口气，再看了身后让她靠着的人。
“姬策。”
是他啊。
“是我”，姬策将枕头立起来让她靠了回去，“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喊大夫过来。”
“我没事。”
苏绾绾摇摇头。
“你的伤口很深，要多加注意。”
姬策怕她像昨夜一样，“明廷没事，你无需担忧。”
“知道了。”
苏绾绾扯了扯唇角，她昨夜做梦都是那个情景，“我梦见明廷了。我看着他跑过来见我，他在担心我，责怪我。”
担心她的安危，责怪她的冲动。
“别想太多了。”
姬策道。
“这关过去了，还有下一关“，苏绾绾道，“等我养好了精神，就回皇城找到离蛊的解方。明廷就有救了。”
季舒玄说，裴长卿的老家，他生前停留的最后一个地方就在皇城。所以离蛊的解方很有可能就在皇城，甚至一定在。
姬策，“季舒玄告诉你的？”
她说是。
姬策淡淡一笑，“季舒玄是出了名的奸商，竟然肯这么帮绾绾。他现在是什么都不要，以后就说不准了。”
商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我不是强盗，不会白拿他的东西。”
苏绾绾看了他一眼，“季舒玄对我和明廷有恩，我会报答他的。商人嘛，有投有得，这个道理我明白。”
季舒玄不算是一个好人，可至少对她，他做了一回好人。
此恩她会记得的。
“罢了”，苏绾绾说的何尝不是，姬策道，“功过相抵，这笔账我便不找他算了，看在你和明廷的面子。”
“姬策，谢谢。”
千里迢迢从广陵赶到这里。
“你没事最好了。”
姬策拍拍她的头，温声道。
对了，兰墨寒。
不见他，苏绾绾道，“兰墨寒呢？”他们两个不是在一起的吗？
“不知。”
姬策脸色明显变了，“不知死哪儿去了。“最好是死远点，别再回来，别再靠近绾绾，否则他一定杀人。
苏绾绾未来得及多问，春娘已经热完早膳回来了。
“姑娘醒了！”
春娘放下早膳匆匆走了过去，“姑娘饿了罢？身上可还哪里不适？”
“我没事”，苏绾绾摸摸肚子，“饿了。”
“粥刚刚热完。”
春娘赶紧去盛了一碗粥过来。
“本王喂她。”
姬策直接上手接了碗。
春娘，“…”
苏绾绾道，“还是让春娘来罢，你先去吃早饭。”他眼下乌青，看着真是十分疲惫。
“我不饿。”
姬策舀了一勺吹掉热气，温柔又小心翼翼，“张嘴，不烫的。”
苏绾绾吃了这口粥，试图控制心里突然浮起来的涟漪。可是她控制不住，因为他，这个人就在眼前。她没有办法无视，没办法真的不懂。
她想起姬策一年前的表白，昨日他在季府高堂的举止，还有现在。
其实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记着他，帮他，只是因为她不想看见姬策结局悲惨。他很好，他没有做错什么。
然后，他不应该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