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淡含是旅行团中唯一一个人来的,当别人在为着异域风情欢呼的时候,她却不为所动地吸着果汁,眼睫毛迎风闪烁着。
她的表情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当然,还有她的摸样,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Would you like to surf?Dear lady?”(“想冲浪吗?亲爱的小姐?”)一个穿着彩色泳裤的老外对她吹了个口哨,问她。“Sorry.”(“不,抱歉。)她简短地回答。抚了抚头发,她走到一棵树下,轻轻地叹息。一个和她一般大的马来西亚女孩递给她一个泳圈,她也婉言谢绝了,没有多说话。
陈域是一个香港的商人,三十多岁,和他一道的,还有他的妈妈,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So,alone?”(“怎么,一个人?”)陈域走到她跟前,打了个招呼。沈淡含看了他一眼,说:“一个人很好。”“但这是一个热闹的地方。”陈域说。“也可以是一个宁静的地方。”沈淡含扭过头,眼里微微闪着泪光。
“今晚可以请你吃晚饭吗?”陈域低头问。“不,对不起。”淡含瞄了瞄他有些轻佻(其实也可以理解为风流倜傥)的眼神,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丝质的裙在风中荡漾。
一次,陈域远远地看见她坐在海边,任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那分明是一幅画,是的,她很入画。他唯恐惊扰了她,慢慢地走过去,不料刚一靠近,这位美人就走了。这样的情形重复了几次,他实在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名花有主吗?那她应该很快乐;故意拿架子吗?应该够了呀,能拒绝他的女人可不多——老实说,他还没有碰到过。
有一天,也许是无聊,她答应和陈域喝茶了,但依旧寡言少语。
“请问你胸前戴的是?”“坠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水胆玛瑙。”淡含没有说话。“这说明你家世不同寻常。”“不,很寻常。”“谈谈你的过去好吗?”淡含垂了垂睫毛,然后望向远方,说:“没什么可谈的。”“你在哪个国家念书?”“中国。”“不会吧,你这样的家境应该在欧洲或者美国。”淡含觉得有些乏味,确切地说,她需要一个灵魂伴侣,哪怕只是交一般朋友,心灵相契的朋友,也是好的。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个眼神明亮、嘴角常常挂着笑的男人是她的灵魂伴侣。
陈域独自谈着天,从歌星,影星,政治明星到球星,可对方仍像不感兴趣。淡含脑子里闪现着过去的影像——失败的恋爱,失败的人际交往,从此对人生的失望……陈域有些尴尬,眼神讽刺地看着她,言下之意是:你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淡含抿了一口茶,说:“和哪一家的公子哥都一样,一样的问题,一样的方式,甚至,一样的茶。”
淡含起身买单,陈域制止,她就转身走了。一个蜜色皮肤的女人走过来,她卷曲的头发盘在头上,眼睛细细的。“你好。我叫温可。”陈域冲她点点头:“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