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盘尔年龄不大,又是一身伤,而我和阿琳穿的虽然不算光鲜亮丽,但一眼看上去就和他们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加上外地人的面孔,开着这么一个破面包车,难免会让人怀疑。
反正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我和赛盘尔说:“你就说我是你远房亲戚,因为你受伤了所以送你回家,赶了一夜的路有些饿了,就想买点东西吃,什么剩菜剩饭,随便搞点热乎的东西吃就行。”
赛盘尔把我的话翻译了过去,那个老板娘听后点了点头,虽然看我们的目光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但是已经招手让我们先进去了。
我们进到饭馆里坐下,老板娘叫出一个男人,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看来就是老板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男人笑着冲我们点点头,就去厨房做饭了。
不一会,那个大哥端上了两大盘子炒鸡,还有几个烤馕,还有一小碟咸菜,里面是腌黄瓜和酸白菜,然后说了句什么。
我和阿琳同时看向赛盘尔,刚夹起来一块鸡肉的赛盘尔见状,连忙把鸡肉放回碗里,对我们翻译到:“他说今天太早了,这鸡肉和烤馕都是昨天剩的,希望我们不要...呃...介意。”
我听后对这位大哥笑了笑,然后对赛盘尔说道:“告诉大哥我们谢谢他。”
刚把鸡肉鸡腿递到嘴边的赛盘尔一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大哥说了句:“热合麦特。”
大哥听后显得非常激动,说了句什么,赛盘尔翻译到:“他说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他说。”说罢,就要对着鸡腿咬下去。
“你再问问他多少钱。”我又对赛盘尔说道。
赛盘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翻译了过去,然后对我说道:“他说12块钱,不着急,可以等我们吃完再付钱,你还有啥要翻译的!”
赛盘尔一脸不乐意的样子逗得阿琳前仰后合,阿琳冲我摆摆手,告诉我别再闹了,才开始吃饭。
不知道是太过饥饿,还是隔夜饭菜的原因,感觉这一顿饭真的是非常香,我们三人犹如风卷缠云般吃了所有的饭菜,甚至连咸菜我们都吃光了。
以至于老板娘出来后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我们会把这些饭菜都吃光。
考虑到我们接下来的路程,又向饭店夫妻买了几个烤好的馕,还有腌黄瓜和切好的酸白菜各一罐,又要了几桶水,把这些搬到车上,给了老板五十块钱,临上车老板娘又跑出来给我们塞一个兜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香梨、红枣还有几个烤包子,我们千恩万谢后才开车离去。
我们买了个地图,根据地图显示,这里距离我们要去的托里木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赛盘尔两年没有回家,也不记得具体回去的路线,而且新疆还有很多的无人区,说是无人区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就是各个乡镇之间的路还都是土路和沙路,经常会发生变化,那个时候有没有导航,地图也是几年才更新一次,所以我们也是走走停停,赛盘尔一路上逢人便问。
终于,在我们晚上路过一个无人区的时候,车子抛锚了。
我又连续打了几次火,试图启动车辆,但是都没有效果。
阿琳过来一看,眉头一皱,看着我说道:“车子没油了。”
我听后上前又去看了一眼,果然油箱指针已经到最底了,一个明晃晃的有红色油箱报警指示灯亮着,但是第一次开车的我完完全全的。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了,原本打算找到旅馆就休息的,可谁曾想偏偏在这个时候车子没油了。
西疆的夜晚可是格外的冷,最低只有十度左右,我们随身带的衣服都是薄衣服,即便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还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车子又打不着火,没办法用暖风取暖,白天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小面包车现在犹如一个冰窖。
我对两人说道:“恐怕我们得走出去了,不然这样在这里即便冻不死,也冻出病来了。”
说罢,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外面还有一些微风,空气的流动让人觉着反而比车里还要暖和一些。
今晚的天气不错,万里夜空中,只有几小块灰色的云漂浮着,皎洁明亮的月光照下来,消散了一些冷清,也就没那么冷了。
赛盘尔也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阿琳随后拿着地图也下来了。
阿琳掏出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在地图上我们借着月光确认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发现现在距离托里木已经只有一百多里了,但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两个居民区的中间区域,但我们走的这条路在地图上是没有的。
因为白天问路时,有人说这条路是运货的车队开辟的,虽然地上没有,但是经常有车队经过,而且路况也比较平坦,也比地图上的路要近一些。
我们这才走了这条路,如果按照地图走的话,可能也不会抛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根据我们来时的速度和时间推算了一下大概的位置,我们这里距离最近的居民区也要二十多里,就算我们不休息,也要走五六个小时才能到。
阿琳对我说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生一堆火,待一晚上,西疆早上一般都会有送货的车队,我们向他们要点汽油不就行了。”
我一听,也是个办法,可是听到这话的赛盘尔却极力反对。
“你们懂什么?这里可是有狼的!尤其是晚上,狼群更喜欢出来。”
我听后,也有些担心,在西疆的这段时间,多次听到这里的人们提到狼,甚至还有几年前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狼灾,上百匹狼的狼群集体行动,给当地的牧民造成了巨额的损失,甚至有几百只牛羊一夜之间被全部咬死的事故发生。
看着阿琳踌躇不定,和赛盘尔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对他们说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要么走几个小时到居民区,但是现在温度这么低,在外面走这么远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反正怎么都出不去,为什么不留下来过一夜等天亮再走呢。”
西疆夏天的晚上是非常冷的,如果遇上大风或者下雨的天气,室外的人很容易就会失温,如果没有及时救治,被冻死也是常事。
二人听我这么说,也终于不再犹豫和反对。
我在面包车里找到了一根铁质的撬棍,表面已经被磨得非常光滑,末端有着明显的磨损和变形,看来也是好多年的物件了。
但是撬棍这种工具,因为它长短粗细的尺寸合适,拿在手里有些分量却又不会太重,强度高不易损坏,而且作为一个维修工具来说有理由随身携带,在那个治安不好的年代几乎就是是违法犯罪的代名词,几乎每次打架斗殴都有撬棍的身影。
从赛盘尔的嘴里也证实了这个想法,这就更加深了我对这个团伙的厌恶,现在我就权当代表人民把它没收了。
我让她在车里留守,她受过训练,而且我们两人在路上都各自买了一把小刀,她的自保能力能改没有问题,我和赛盘尔出去找点能烧火的东西。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和阿琳在路上各买了两个手电筒,一个手提的大号手电筒,一个小的普通手电筒。
我把那个大号的手提电筒留给自己,把普通的给赛盘尔。
那时手电筒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价格也不便宜,所以赛盘尔格外的小心,生怕拿不住给摔坏了。
我和赛盘尔在附近找到一片由十几棵杨树组成的杨树林,在里面连捡再掰,或者用撬棍砸,最后一人抱了一大捆树枝回去,赛盘尔不知又从哪抱了一堆红柳树枝和沙棘树枝回来,足够我们烧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