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千古至女侠,姓温芳名是还姬,无悔今生除众恶,今世为傲诛群魔;唯独遗恨中原民,不识她的真傲骨,不敬她的凛正心。
短暂一生的人间最美最灿之花,就此凋谢,诀别当今这乱世。
看得南唐君王与公主,还有丞相和众将士,无不为她永离去,泪目当场是悉数。两边聚集群群民,各双目光,眼见还姬当真去,无一脸上胆敢欢。
温还姬温女侠,自此永远秀目闭,睡着在贤徒崔公子的紧紧搂抱中;一缕芳魂,再也不愿,见到这片人世间;只愿生生世世随愿楼,去往一个,只属他们夫妇俩,姬楼二人的欢乐世间。
端的乃是,还姬短促,年岁至多二十二,为国为民而生之,被国被民所弃之。极爱为她中原邦,好杀妖邪各域众,嗜替她之故国民,诛尽内外恶盈身;而今瘗玉埋香劫,实乃命数,彻彻底底,终结于她自小到大,所誓死要保的神州万民们,待她的一颗真侠真义之心的纷纷蔽屣之下。
悟贤、今音、匡胤、冉大侠、花姑娘、小红、小雷跟小天等,痛心拔脑,泪干肠断,自何话下?这个那个,明知还姬,今生今世闭杏眼,再也无法重睁目;仍旧那样,呼天抢地大喊道:“师父........师父..........师父啊..........”
“还姬姐姐............还姬姐姐..........”
“还姬妹子.............还姬妹子............”
“祖师婆婆.............祖师婆婆.............”
李璟龙颜之间,两行泪水,为这六皇妹而流,对着永是睡着在崔悟贤怀中的她,叫喊道:“还姬,你?你这又是何苦呢?父皇在天英灵,看你今日此时,以此等极端方式而离开南唐,诀别了你的黄山派,拜别了你在这世间所有关心你的亲人,永别了你自小到大,誓死都要守护的这片中原大地。可知父皇,此刻在天上,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啊!”
李枝秀更为还姬,永远离去的好皇妹,如丧考妣,面向皇兄,嚷声说道:“事已至此,皇兄,再怎样多说,又有何用?”
宋齐丘这下也是,急急跑来圣上和公主的身边,视向躺睡在悟贤怀里,对着刚刚诀别于世的奇女之侠,难免老泪纵横地说道:“温女侠,老夫越来越是看明白了,这个天下,真正需要的人,莫过于你啊。这个中原,最是配去守护之人,也只能是像你温女侠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奇女子啊。”
李枝秀潸然泪下,不忍再看,永世睡着的六皇妹;侧过芳容,再看皇兄,擦把泪珠,大声说道:“皇兄,我们最后送还姬一程吧。”
李璟拔出腰悬之佩剑,举剑指向苍穹处,对着后方众将卒,速速扬声下令道:“全体将士们听令,随朕为我们的南唐六公主,也即是当今世上,盖世无双的中原女侠温还姬,三叩九跪,为她送行!”
话音刚落,那群将士,凡是马上将领,急促下马,两膝对着前方处,睡着徒儿怀抱中的温还姬,跪在黄土,向她以此至高礼仪而送行;身后立足陆地上,一众胄甲士兵们,左左右右,前后顺序各排排,持着长杆红缨枪,全乃拄着厚土间,尽数实实双膝跪,朝向较远前边处,为她神州奇女侠,行此大礼,送她芳魂归天去。
非但如此,就连堂堂江南国主,也是紧握剑柄,剑尖拄地,单膝对着六皇妹,自此下跪而送别。兴国公主和百官之首宋齐丘,并肩圣上左右旁,自然而然,愈是望向,这一生一世,永久睡着在徒儿崔悟贤的怀抱中的温还姬,矩矩规规而拜送。
正值此时,忽地此刻,左右两方,挨肩擦背,济济万人的庶黎们,哪分男女或老幼;居然却是,两边纷纷,朝向崔悟贤所搂在怀里而永生睡着的温还姬,是那样的悉数确然,各个膝盖,倒身下拜。不仅如此,他们这众草民们,竟然又是各张嘴脸,泪洒当场,哭闹叫喊;但无论他们,有多少是当真恍然懊悔,为此流露伤心泪,还是猫哭耗子,装模作样者,哪配让她刚刚的泉下若有知,尖起两耳愿来听?
全部实实,如数确然,跪地朝着永远无法苏醒的温还姬,那帮老翁和老妪,这群男女和幼孩,各自哭哭啼啼叫嚷道:“温女侠,我们错了,我们全都错了。原来,你才是我们的亲人啊。”
“温女侠,是我们逼死你的,我们该死,我们不是人!”
“温女侠啊,你比我们的爹娘还要亲啊。我们的兄弟姐妹,妻儿老小,都没有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这般深重啊。可惜,甚是可惜,我们此时此刻,才能明白啊。”
“温女侠,我们不该逼死你,我们有罪啊。”
“温女侠,求求你醒醒吧。只要你醒来,不管你是害死了我们的爹娘或是妻儿老小,也不论你是害了我们家破人亡,还是杀了我们的亲爹、丈夫、兄弟或孩子。只要你肯立马醒来,你就是我们真正的天大恩人啊。”
“温女侠,求求你活过来吧。但得你活过来,我们一定活得像个人样。”
“温女侠,我们现在才发现,这个世上,像我们这样的百姓,最该恨的人哪是你啊?相反,我们最应当感恩的人,不是我们的爹娘,正是你温女侠啊。而如今此刻,我们各个的披麻戴孝,理应是为你温女侠而披,为你温女侠而戴啊。我们现在最该手捧的灵牌之位,灵位之上,最是应该刻写的名字,不再是我们的亲人的名字,而是你温女侠的芳名啊。”
“温女侠,你用你的死,来换回我们各自的一丝良知,不值啊,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温女侠,是我们欠你的,不但是我们南唐的百姓欠你的,在场所有向你跪下的晋国人、吴越国人、南楚国人、南平国人、南汉国人、孟蜀国人、闽国人,他们通通都欠你的!不仅如此,全天下的人,都欠你温女侠太多太多了!”
“温女侠啊,求求你活过来吧。只要你能再次醒来,让我们给你为奴,要我们给你当牛做马,我们绝对心甘情愿。因为,我们此时此刻,真的发现,当真明白,当今乱世,真正不惜一切要来守护我们的人,就是你这位令人敬仰,使人敬畏的盖世女侠啊。”
崔悟贤伤痛欲绝,紧紧搂抱好恩师;这时一阵,听得他们各般话,忍不住怒火万丈,冲向两边,此时此际的群群跪地之民,破口骂道:“你们通通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枉被我师父所心系的黎民百姓,少跪在这儿,给我师父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悟贤急忙对着今音与匡胤,特地吩咐道:“今音、师弟,你们俩且先照看好师父。”
言罢,速速小心翼翼,将师尊还姬永恒沉睡去的纤身,交给徐姑娘和香孩儿;由今音好生,两手抱着义姐,此生此世,永远熟睡的楚腰卫鬓之身。匡胤负责,蹲在身边,照看师尊的一张,刚刚已去的一张,何其颇使,万花必羞之遗容。
崔悟贤缓缓起身,迎前几十步,背手一对放后腰,昂起怒目是一双,对着左右两边处,所有这会跪地民,横眉冷眼地责问道:“我来问你们,我师父她刚刚在临死之前,说了什么?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没有啊?”
两方跪在厚土间,多数百姓两耳听,谁敢对此应一声?就连摇头或点头,似乎难见有半个。
崔悟贤咬牙切齿,声如洪钟,冲着这群万千民,愤慨无比地说道:“我师父她说,你们之所以能要她温还姬的这条重如泰山的性命,那是因为我师父她,历来最大的弱点,也即是她至大的优点,便是深深地执着自己的道德约束;而你们,正是狠狠地掐住我师父自己所在意的这个脖子;你们,正是死死地刺痛了我师父这唯一的死穴。故而你们这群必须是我师父生时执剑,非要保护不可的平民百姓,才能要了我师父这位堂堂当今盖世女侠,今生今世的一条宝贵的性命!”
两方群众,老幼男女一众民,大多双耳各听罢,还是那样,叩首黄土,泣声不断。
崔悟贤冷峻万分,再又对待这群民,喝斥道:“怎么样?怎么样啊?你们满意了吗?我师父现在,以她芳魂,今生今世,诀别她爱的家;拜别我们这些对她来说,尚且还活着的亲人;永别她依依不舍,还想要继续守护下去的中原大地!可是现在呢?你们逼死了我师父,你们满意了?满意了吗?”
妇孺老少,仍旧这般,前前后后,右左两方,全盘跪向,再也无法重新立直她纤腰之躯的温还姬;齐齐哭声好不休,纷乱叫喊犹不断。
崔悟贤甚觉作呕,更是对着这众民,厉声训道:“哭什么哭?你们哭什么哭啊?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对你们的安危,是何等的忧心?我师父生龙活虎之际,是多么的为了汉地九州,所有像你们这样一群即是懦弱无比,又是不知恩情,不懂是非的黎民百姓,多次力抗外来入侵中土大地的野蛮万军。可是到头来,我师父她换来了什么?我师父她换来的,就是你们这群一个更比一个地对她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恬不知耻,咄咄逼人的对待!”
崔悟贤刚因恩师永离去,一腔怒火岂能憋?愈是大吼大叫道:“如今此刻,我师父她走了,她去了。你们倒是通通都跪向了我师父,哭得这般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你们做给谁看?你们这是要故意做给谁看啊?是做给我刚刚离去的师父看?还是不得不做给这位南唐国的当今圣上看?或是存心要做给你们自己看?”
崔悟贤此时回身,触目伤怀,眼见此刻,睡躺在今音怀抱中的恩师,越是替师,好不愤懑万分地痛斥着他们道:“可怜我师父,身为女子,虽她短暂活一生,但是她活得多么的光明,生得那么的磊落。我师父一身浩然正气,奈何偏偏要等她死后,方能迎得世人,万众对她的万分瞻仰,无比敬畏的话,我这身为她一名徒弟的认为,还是不值得,真的很不值!因为,纵观天下,欲置我师父于死地之人,何其众多?妄想要将我师父千刀万剐的人,何等极多?然而,不管是武林中所有的歪魔邪道,还是朝廷中的千百狗官,各路占山为王,无恶不作的上万草寇,还是外族强盗,进犯中原而来的千军万兵,都被我师父所执的四尺长剑,屡屡杀得是横尸遍野,堆积如山。我师父这一辈子,芳龄犹且不足花信之年,可她所诛之邪、所斩之恶、所除之魔、所杀之妖,亡魂多得,不计其数,狗命取得,远比你们在场所跪之人,还要更多!”
“可是结果呢?事到如今,此刻此时,我师父的死,她没有死在天下间任何一个与她对立的强敌之手。反而却惨死在你们这群,宁死都要让我师父执剑所守护的百姓之手!因为这世上,所有伤害你们的人,任何残害你们的人,都只配恶有恶报,死在我师父剑下尽成亡魂的资格;可是你们呢?竟反倒成为这天下间,逼死我师父的一群空有躯壳,毫无灵魂的一群人!这个世间,自她名扬天下以来,恨她的人,奈何不了她;欲置她于死地的人,最后尽数成为她的花语剑下之鬼;而让她宁死千百次,都要誓死去保护的万众黎民,居然正是这个世上,最能害死她的人,至能逼死她的人。故而这个世道,究竟还有何事,能比得过今日此事,这般悲哀?这等凄惨?这个世上,到底还有何人,配比得过我师父的这短促一世,更为凄凉?更加悲剧?”
这群一群又一众,跪地不起的男女老幼,这回多数又耳闻;仍然这般,只对永世睡着在徐今音的怀抱中的温还姬的方向,前后左右而叩头,声泪俱下一大堆,陆陆续续,太是吵闹地各个叫喊温女侠。
崔悟贤眸光鄙夷,极有十分,再旧一次,左右扫视他们来,不屑他们万众拜;重重地指责道:“你们哭什么哭?你们到底在哭什么呀?我师父她走了,她用她的死,如了你们的愿了,遂了你们的心了。你们难道不应当畅怀大笑吗?你们莫不成不应该为此眉欢眼笑吗?何必此刻,悉数的聚跪于此,这般假惺惺?这样装模作样?”
冉烈这会,徐徐走来他眼前,亦是对着这群民,无比藐视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的眼泪,最是这世间一文不值!尽管并非是一人,而是他们这样一群又一群的人。但他们通通所为还姬妹子,留下的滴滴眼泪,当真太是分文不值了!”
崔悟贤冷冷发笑,洪亮地说道:“当然不值,因为这个世上,人人都会哭,但绝不是每个人的眼泪配值一文!比如说他们,不管他们为我师父的悲伤,是真是假,都只配是一文不值!”
冉烈横眉冷目,极为还姬刚离去,抱感不平叫嚷道:“岂止是他们?整个中原,多少枉为汉人的千万百姓,就算为我的还姬妹子流下无数滴眼泪,对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温还姬来说,同样都是一文不值!”
崔悟贤顿时之间,再是往前,看了睡着在今音搂抱中,无法再醒的好恩师;怒气满腹,音声如钟地言道:“那是因为,这个世上,从古迄今,永远也改变不了,有的人死了,其实还活着;而有些人虽还活着,但在你我眼中,只配是死去之人的事实!”
冉烈闻听此话,也是那样,多么的呵呵冷笑道:“然而,这个世上,虽有万万千千的人活着,可是在这千千万万人的当中,偏偏就是有着成千上万之人,比不过一个刚刚永远死去的人!”
崔悟贤耳听此理,深感对极;轻轻点头有几下,两边远望山影处,难掩此际悲切色;扬声说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活着,比一个国家还要有价值;当她或是他死后,整个万里山河,都会为其动摇。而有着数不胜数之人的活着,仿佛一点都不重要,死后却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冉烈这时竟是,苦苦一笑,朗声说道:“但是我们不得不十分地感叹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万万不能缺了万万千千个一文不值而活着的人们。如若不然,万里江山,要它何用?”
崔悟贤痛彻在心,万般无奈又嚷道:“正因如此,确因这样,所以我师父,她的心里,比谁都不想去守护着成千上万个不知感恩,不明是非,毫无灵魂,尽失道德的汉族同胞。但是她还是要比谁都激急地去保护着所有的中原百姓。因为,和我们一样,流躺着汉人血脉的同胞们,可以不爱。但是,这片生育我们来到这世上的万里江山,无论如何,不可落到任何一个外族强盗之手。”
冉烈听到这儿,忙忙问道:“你说日后,这个天下,人人记得还姬妹子的时候,有多少人认为她今日之举,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崔悟贤冷声又笑,再度往前,看了看罢,从此舒舒服服,再也无须醒来而睡躺在今音怀抱中的好师尊;继续往下,十足脆亮地讲道:“我师父,她这暂短的一生,不可长命的一世,做对的事,许许多多,做错的事,就唯独一件。那就是,她其实不应该非要当一个过分的心系黎民,极端的嫉恶如仇的绝代女侠。毕竟你我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个世上,永远会有太多太多的人,虽然活着,其实已经就是太多太多的人,是死了。而师父她,生平最大的职责,偏偏就是要守护着万万千千个虽然活着,实则全都已经死了的人。”
冉烈回首望向,永不再醒的好义妹,越思越是替她,极感不值地说道:“我还觉得,还姬妹子,她这注定命不长久的一生,所做过的一件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曾剑下,沾着一滴虽然该死,却又不该杀的一个人的鲜血。”
崔悟贤侧过脸面,向视左右,依旧看了眼下这一群,令他心眼极度轻蔑的万众草民,恨恨咬牙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师父的四尺长剑,所沾满的脏血,确切该杀。而不当沾着一滴鲜血的原因,最多不过是他们的命,太过于轻如鸿毛罢了。”
冉烈此刻向他,开口问道:“你对他们这群人,还要何话要说吗?”
崔悟贤与他平视,轻轻摇首,怒色渐失,嘹亮地回道:“当说的,我崔悟贤皆已说尽!如果还要继续说的话,除非是我师父,还能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冉大哥,你呢?”
冉烈亦是懒得,对着左右跪地民,再看仅仅只一眼。目光炯炯,与他对视,清响地答道:“他们的无知、他们的懦弱、他们的自私、他们的可怜、他们的人性,当真已不再是万语千言,所能说清,可以道破。故此,我也是无话可讲了。”
崔悟贤最后一次,对此点头,两句简单而言道:“那我们此时,回家吧。”
冉烈同是对这,点首两下,大声地讲道:“对!带着还姬妹子,上山吧;带着她,回到一个,必须是属于她的一个家。”
何须一会?崔公子和冉大侠,各双脚步,徐徐走回。
崔悟贤蹲身往下,接过再次睡回在他怀里的好恩师;轻轻用手,抚摸还姬,无双艳丽遗容脸,最终对着,去往另一个世间的好师父,再不呐喊,也不细语地说道:“师父,走!你的好徒弟我,这就带着你,回家了。”
徐今音泪水涟涟,对着今生,无法相见的好义姐,也是不喊不叫地说道:“还姬姐姐,今音也陪着你,回家去了。”
赵匡胤亦是如此,对着与他这一世,永久离别的好师尊,泪如雨下,轻声喊道:“师父,走,我们陪你回家!”
小红、小天跟小雷,眼泪洗面,对向此生,无法重逢的美艳无双的祖师婆婆,同样未再高声喊,共声不响而说道:“祖师婆婆,我们这就陪着你,上山回家!”
冉烈同是对着这今世,无可再逢的好义妹,悲痛在心永难忘,强忍泪水不流露,说道:“还姬妹子,走吧,你累了,你实在是太累了。回到家中,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身为还姬好徒儿,抱捧恩师的一具上好遗体于胸口,左右随行的徐今音、赵匡胤、冉烈、花丽宛、李无奇、卫龙华、郭怀义;还有小红、小天与小雷,各自并肩,伴随徒步往前走。除此之外,另有从不掉泪的百晓生司空绪卓,今时今日,甚为温女侠今朝这等好壮举,无法忍耐,掉下几滴动容泪。这时也随众人们,向着太平县的方向处,尾随要送温女侠。
崔悟贤抱着今世今生,永睡不醒的好师父,迎前百步且一停;对着前边十步处,跪仰在地,为他恩师而哭叫的一帮民,冷厉十分地喝斥道:“你们这些人,说实话,还真不配跪我的师父。但是既然你们要跪,就跪跪也无妨,至少让我还能看得见,你们起码还勉强算是一些人。尽管你们,失去灵魂,空有躯壳,活着通通都像个死人;可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一群人。只不过你们这群人,是一群在这世上,不懂得怎么去活着的人罢了。”
崔悟贤接着往下,横眉直竖,立即冲着他们吼道:“要跪的话,通通给我两边滚开,给我们让开一条道,纷纷跪退到两旁去。休要挡着我们,送一个天下间,最是被你们负得太深,至是被你们伤害得太狠之人,慢慢地回家!”
跪拦在前边的这帮男女老幼,纷纷吓得,两面速速而闪开,接续往下再跪地,夹道两方而叩拜;让出中间一条,两边宽长三五丈的空间之路。
崔悟贤冷冷一笑,哪再多言?昂起男儿坚毅首,双手捧抱着不可再醒的睡美人之师,行在前头。身后左右,随行同伴,紧紧跟随崔公子,持续向前,一步一步又一步,不缓不速,送师永远归黄山,送姐还姬到家中,送妹永久别红尘,送着绝美祖师婆,永歇师门离江湖。另外一个,送走刚生此乱世,和他有缘的一位后生女侠,自此以后,告别这片中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