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盖世侠女温还姬,为向自个黄山派,所有惨死的师兄师姐和师弟师妹,以及她平日里所喜爱的座下小徒孙们,寻要说法,索要公道,再独单骑闯都城。沿路千里,过关斩将数十次,今朝杀向江宁府,一条宽街,最终执剑又四尺,蒙着她的双凤眼,对着南唐众精兵,是一通大开杀戒来。
杀得重重包围兵,四下惨叫尽成尸,戮得镇守京城军,四周满满血地上,除了堆积尸首外,还是为她温女侠,迎前铺满尸身路。率军将领好几员,随着众位士卒们,尽数成她剑威下,万缕千丝亡魂来。
终至现时,南唐之邦,皇宫各殿,太监过百惊恐叫,宫女千百四处躲;唯有禁军,八方四面俱赶来,合围还姬来闯宫。顷刻又是,狼哭鬼嚎好不断,凄惨叫声难绝耳;又是一回,再乃一次,四方地面,不停血溅,染红厚土,具具尸首,叠成周围满满路,成她还姬剑下鬼的宫中禁军,又是不下一支也。
正值此时,但逢当下,紫宸殿外,长长一条丹墀上,国主李璟、兴国公主李枝秀、南唐相国宋齐丘,和其余朝堂之内的所有文臣,全部武官,共计数百,纷纷因朝堂殿外的此等震惊一事,悉数出得朝堂外。只看绝代女侠温还姬,总算到了这时刻,只身一剑,杀向这儿。四面八方,群群禁兵,虽说被她温女侠,诛得过众,依旧那般,宁舍他们条条命,不愿还姬闹皇宫,所执剑锋害君王,仍旧个个有勇气,围困还姬于垓心。
温还姬举她芳颜,仰望前方,踏跺之上,立首中间的南唐国君,冷声笑罢,叫喊道:“兄长皇帝,还姬来也!识相点的话,最好令你左右前后,胆敢将我团团围住的禁军们速速让开。如若不然,休怨我还姬长剑,再添杀戮!”
话音方落,但看还姬,轻功绝顶一施展,青花长裙好秀逸,裙底之下,白靴一双,踏着他们群群头顶上的虚空之间,扬空飞向台阶处,唰的一声一剑来。顿时瞬间,惊惧得兴国公主、南唐宰相、各位高官,众双目光,毛骨悚然。却是唯独南唐国君,背手一对在后腰,昂然无畏好镇定。
相国与公主,一个拦在皇兄前,一个尖叫大喊道:“圣上、圣上小心!”
“皇兄小心!”
李璟急促两手,将他皇妹李枝秀,一把推开一旁去地叫道:“皇妹让开!”
正当南唐国主,一个劲地将其皇妹,推向右边一旁时,刹间寒光闪闪一剑来,剑尖抵着他堂堂当今帝王的咽喉处,至多距离仅三寸。正是绝顶奇女之侠温还姬,这会飞身,玉足一对,稳落中间丹墀的两方梯坎之上而来,剑抵皇兄致命处,慌得台下群禁军,无不怒目要冲上,誓和还姬拼命时,早让这位现如今,尚且不足而立之年的一国之君,随意向着踏道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万不可轻举妄动。只得让他们,干瞪两眼,恨恨看着台梯之上,意欲弑兄的温还姬的一举一动。
李枝秀恐慌之至,向着胞妹,叫喊道:“还姬,你给我住手,他是你的亲生兄长!”
宋齐丘横眉怒目,冲着还姬,伸手指她,呵斥道:“温女侠,快快住手,他是你的皇帝哥哥!”
石梯之下,会聚而来,誓死守卫他们陛下安危的宫中禁兵们,齐齐声声,叫嚷道:“温还姬,今日你若弑君,杀你长兄,我等将士,拼命不要,亦要与你,硬拼到底!”
君主身后,诸位爱卿,众目对她,切齿恼怒,共声叫喊道:“温还姬,切莫弑君,不可杀兄,望你剑下,务必留情!”
李璟虽说此刻,君威被伏,竟是龙颜,浑无恐慌,音声如钟地令道:“通通都给朕往后退几步!”
上至公主与众臣们,下至赶来救驾的一众宫中禁军们,哪敢擅自,轻易遵旨?
李璟依旧那样,泰然处之,一国君王,自尊不失;面露冷笑,看向眼前六皇妹,说道:“还姬的剑,今日此时,倘若当真要杀朕的话,她刚刚那一剑,莫道是朕武功低微,即使朕武艺高强,在我的这位六皇妹的面前,朕又怎配躲得过?还不退下!”
圣上有令,执意如此,当真令得他们,无论是皇亲或大臣,还是台阶之下那群兵,满不宽心,向后倒退有数步。一阵厮杀,此时方见,姑且止戈。
温还姬正在此时,对这同父异母之皇兄,方是渐渐冷静来;朱唇皓齿,开口讲道:“兄长,你甚是担忧还姬继续留在南唐,居住我黄山的话,必会给父亲当年所打下来的这片江山招来天大的祸乱,使南唐万民们遭受着各路诸侯的大军进犯之后,必定惨遭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极大苦难。所以意欲赶还姬走,还姬深感理解。但是你的兵,千不该万不能地让我黄山派多位同门,枉死当场,对和我情同手足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滥杀无辜,甚至就连一些尚未长大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
李璟听此责斥,呵呵冷笑道:“还姬,你黄山派中人的性命,相比我南唐江山社稷的安危,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甚至就算是还姬你一人,和你的父亲当年所打下来的这片江山相比,孰轻孰重?朕的心里,尚且是一目了然,更何况是你黄山派的其余人命?”
温还姬闻听此话,冷厉地训道:“兄长可以赶还姬走,但就是万万不能伤还姬身边的任何一位亲故!”
李枝秀听得此言,连忙迎前有几步,直视皇妹凤威容,触目伤怀而问道:“还姬,本宫与圣上,难道就不是你的亲人吗?”
温还姬冷声笑毕,对她共父异母之皇姐,正色道:“既是亲人,就休要逼自己的亲人,与你们兵戎相见!”
李枝秀耳闻此话,深深叹息,大声讲道:“还姬,你的皇兄再怎么说,无非就是盼你速离黄山,远离我们的南唐国,自此之后,更望你能够离开中原,远赴异国它乡之地;今生今世,莫再归回中土国,方能保你此生此世,得以善终呀。因为中原大国,虽地大物博,汉族百姓,千千万万;也尽管还姬你有恩于这泱泱神州,无奈整个中原,却再无还姬你的容身之地啊!”
温还姬冷冷又笑,愤感不平地说道:“想我温还姬,自幼向天起誓,长大之后的我,不当女侠,枉为女子。如今老天遂我心愿,成为当今闻名中原内外的盖世女侠,使我手握长剑,斩妖除魔无数次,杀尽恶徒满地尸,屡屡救危中原难,有恩于我成千上万的汉族同胞。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我历经劫数,披荆斩棘所守护下来的中原,却令我温还姬难有一处立足之地。所以我温还姬,凭什么甘心?我为何要走?因何非要离开我的故国边疆外而不可?”
李璟见她愤懑,听清此话,只得仰头叹一气,接着朗声问道:“还姬,你不甘心又如何?你不愿远离中原,远走异国它乡处又能怎样?”
温还姬满腹抱怨,更有十分,仰望苍空仅转瞬,继续杏目瞪皇兄,嚷嚷道:“我温还姬生来当今这乱世,迄今虽只有二十余年,但是本姑娘行侠无数,除恶甚多,有功于我中原故国,有恩于我汉族万民;我不求回报,不爱功名,不近富贵,远离钱财,只求能有一个家;一个属于我温还姬完整的家,一个可以使我幸福一生的家。而这个家,就是日后有我爱的夫君、有配做我温还姬的儿女,所有爱我的亲人、所有对我情深义重的朋友,都能够一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可是结果呢?我的夫君,一生极善,活佛转世,无奈刚和我成亲后不久,竟是这般英年早早地离我而去;我想要为我的夫君生下一男半女,老天爷都不给本姑娘这福气,偏偏要让我终生不可有身孕;最后我的恩师、我的亲爹、我的挚友,以及这世上,所有和我情同手足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我。事到如今,我的最终归宿,除了我的黄山派之外,天下之大,到底犹有何处能是我温还姬的容身之所?我连最后的一个家,都不让我去拥有。偏要逼得我如今,拔剑向我的亲人反目成仇?兄长,你眼前的这位同父异母的亲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直到现在,连你都要来和我为敌?我这一生一世,于公,对这天下公道所求颇多;然而于私,我对自己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将来让我安息的一个家,这难道也错了吗?”
李璟左右摇头,不急不慌地说道:“还姬,朕知道你的恩师生前,在当初定然不想你下黄山,去管这乱世纷争,去做什么行侠仗义之事。奈何当年,你偏不听你恩师的苦苦劝导。倘若几年前,还姬你能够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地待在你的黄山派,不思下山,惹那红尘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话,那么现今,你又何置于连你原本属于你的一个家,上天都难以容得下你?说到底,还姬,是你自己逼你自己注定今生今世,中原虽乃你国,却万万容不下你;黄山虽是你的家,竟逼你不得不离去。如今这所有的一切,不正是还姬你自己,非要选择去做一个当今乱世之中,最有正气的女子、至有仁义道德女人的代价所造成的吗?”
温还姬两耳听罢,不禁是苦苦一笑,举着芳容,再向苍穹,叫嚷道:“果真是好一个乱世,不容半个好人存!”
李璟这时已是,忙忙有话,责训道:“还姬,事到如今,朕之南唐,即将面临着当今中原,各国诸侯,发兵攻打之劫,四面必遭外敌入侵之苦。无论是北辽大军,还是我南唐以外的东南西北各处的吴越国、南楚国、南汉国、南平国、或是闽国和孟蜀国,各国君主,均愿相信北辽狼主耶律德光所谓的金口御言的承诺。通通决意,各下圣旨一道,点将十名,率军十万,有些甚至二十万,纷纷必将在不出十日后,我南唐定将面临着四面楚歌,万民遭罪的哀鸿遍野。到时苍生蒙难,岂能幸免?如今浩劫,此乃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朕的这位六皇妹你,也即是你温女侠一人为我南唐所招来此等难以想象的一场四方祸乱吗?”
李枝秀再又迎前两步,对这胞妹,苦苦劝道:“所以还姬,你的皇兄他求你速速带着你黄山派所有的人,远远离开南唐,甚至是从今往后,远出中原故国外,另寻异国它乡地,就此平安无恙过一生。这一点,于公,你皇兄既是为我南唐数百万的百姓安危而着想;于私,同样也是替你这六皇妹下半辈子的安然无恙,想得甚是周到啊。还姬啊还姬,你皇兄的苦衷,你难道当真不知?确实不晓吗?”
宋齐丘这会也是,向前数步,对着还姬,公然指责道:“温女侠,你与先帝和当今圣上,如若论血缘之亲,你乃先帝的私生亲女,是当今圣上之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妹。如果就算是论疏,你的黄山,竟是我南唐国界之中。你说黄山是你家,那么你焉能不是吾皇的治下子民?纵然你温女侠,与我南唐先帝和现在的圣上非亲非故,仅仅只是我南唐子民的话,那么你既为我南唐子民,焉能眼睁睁地为你一己之家的小小私心,而万分不情愿地离开南唐,情愿坐视着我南唐万民们,不日之后,必遭外敌,四面侵犯?江河各处,血雨腥风;各州各城,狼烟四起;所有庶民,惨遭受戮?此乃但凡有着半点良心,岂愿看到,如此的山河破碎,众民被屠,秀丽河山,立成人间,可怕地狱。更何况的还是,你温女侠一向以正气凛然的女子而自居,素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你,如今这会,怎的变得这等毫不懂道义?浑然丧失了是非对错的爱憎分明?”
温还姬听此责训,懒得理会这相国,依旧满脸有杀气,凤眼瞪着胞皇兄,喝斥道:“兄长,你意欲赶还姬走,于公于私,还姬都会对你说一声,你没有做错,你的此举,确切是对。但是你就是不能,让你的兵,损害我黄山的一草一木,滥杀我黄山派的一帮与我情同家人般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等人的性命。”
李璟再又一回,龙颜之间,冷笑尽露,平视还姬,言辞激烈地问道:“那现如今,所有成为你剑下亡魂的这群属于我南唐的将士们,他们莫不成就通通没家人?他们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家吗?尤其是我南唐各州各城中的子民们,他们谁不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温还姬耳闻此训,还是那样,冲着皇兄叱呵道:“可他们万不该,闯我黄山,先动干戈,杀我同门!我若不出手,到时伤的,岂止我身边所有在意的徒弟、朋友?甚至是我夫君的墓坟、我恩师的墓地,以及所有生前,和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们的安息之地,俱会被你派来的军队所毁之!”
宋齐丘怒气冲冲,再是一次,胆敢指她冷艳脸,是一边责骂,又一边责问道:“可是你现下所犯之错,何止是大错特错?简直是罪无可恕,尚且已是不为过。因为被你所杀的这么多的将士们,到时四面敌军,攻进南唐,所死百姓,必会因你今日的极其冲动,怒杀我南唐如此之众的将士所赐!此乃其一;其二,凡我南唐士卒,他们大多的双亲和妻儿老小,全都是我南唐的子民。你如今因你一己私仇,不惜又害苦了我南唐将士们的家人,从此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贤妻成寡夫,小小幼童没了爹。温女侠,上回你因区区一个名叫小菊的姑娘,只因这位小姑娘,乃你的义妹,后来你认定是被大皇子李柴所害,于是你冲冠怒发之下,令你无比莽撞地执剑前来血洗此地禁宫,又是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禁军们,成为你的剑下冤魂?如今,你更是变本加厉,为了你一人之家,宁可坐视我南唐陷入无止恐慌,宁愿让我南唐君臣黎民,必将遭受各路诸侯,四下派兵,犯我边关,亦是不愿听你的皇帝长兄的苦苦相劝,并且又比上回那样,闯我皇宫,以下犯上,冒犯君威,杀我将士,愈比上回,还要多多。温还姬,你有恩于这天底之下,多少对你以怨报德,忘恩负义的刁民,竟为何要偏偏有负和你有着血缘之亲的我朝皇室?”
温女侠这下一听,两道秀目,不看丞相,仍旧只看她皇兄;一颗心下,渐渐因此而动摇,纤纤玉手所握剑,依然指向国主的喉咙处,还是不曾放下剑。
李璟仍然一次,对她有话,郑重讲道:“还姬,年幼时的你,朕没有见到,但是朕深深地知道,你自小到大,不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最是改变不了的脾气,便莫过于你的冲动任性。你的冲动,是逢恶不除,心下难受;你的任性,是天地虽大,但必须得任由你想怎样便得怎样。你愤世不公,恨世太恶,你怒你自己,一人一剑,难救天下间所有受尽战火纷飞的黎民百姓;你怨你自己,为何你有功于中原故国,何故受你救济的汉族百姓,许许多多,负你太深?所以如今,你心里最是抱怨的,不是你不得好报,而是为何连你最后本该拥有的一个家,最终都不能属于你?”
温还姬此刻此时,左右两耳静听毕,终是轻轻,放下了指在皇兄致命之处的四尺长剑;微微低首,放声说道:“圣上,从今日起,民女温还姬,不配再叫你为长兄,你也不必再叫我一声还姬了。因为还姬,甚是愧对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李璟眼见还姬,缓缓冷静,连忙问道:“怎么?被朕亲口训斥到你的痛处了?你此时此刻,终于懂得怎样叫作幡然悔悟了?”
温还姬闻听此问,立马又是,清脆地应道:“圣上,民女对此认不认错,犹有何重要?民女是否为此幡然悔悟,又焉能换回今日,所有死在民女剑下的冤魂们,就此复活归阳间吗?目下最为重要的则是,我黄山派上下,愿拼死拼活,鼎力相助于圣上,不管外来进犯的敌军有多少,民女以我黄山派的名誉起誓,不护南唐江山稳,不保圣上子民存,我温还姬以及我师门上下,绝不打算,幸存于后!”
李枝秀听闻此言,赶紧侧颜对兄长,急速地劝道:“皇兄,事到如今,除此之外,当真就只能这样了。因为你所派去跟各方诸侯讲和的使臣们,现今早已被他们各自斩立决了。皇兄欲和天下众侯议和一事,简直只能是天方夜谭了。”
李璟闻此力谏,亦是只能,一脸忧愁而苦笑,对视眼前六皇妹,脆亮地说道:“温还姬,你应当听闻过,什么叫作自古无情,本就最是帝王家。然而不论是你的父皇,还是朕,竟偏偏选择做一个重亲情,讲情谊的皇家人。正因如此,实因这样,温还姬,朕才十分的排济身边的这些乞求朕和即将来犯的各路诸侯们私下达成一致,置你于死地!”
温还姬微微点头,收起剑势,剑尖朝天,剑柄对地,长长剑身,竖粘她的右臂后;仰看这位胞皇兄,这时忽然,左只素手,往下拽裙一边抛,两膝跪地,朗声说道:“民女叩谢圣上,念及你我的兄妹之情,跪谢皇兄你的这番不忍割舍你我之间,大可不必的兄妹之亲。”
李璟眼看此位六皇妹,猛地愿向他跪地,还是一脸好淡定,冷冷发笑,下视她道:“然而朕此刻,甚是后悔了,悔恨朕为何不早早听取身后的这些臣子们对朕的启奏!”
李枝秀再续一次,苦求国主道:“皇兄,即使你如今对此反悔,没有和其他各路诸侯们私下联手,除掉眼下已跪在你面前的六皇妹,又是何等的迟了?需知若无还姬,到时即将于八方四面,进犯我邦而来的各路诸侯们的实力,又安能是我南唐区区一国之力所能抵御?唯有还姬在,我南唐虽到时,生灵涂炭不可避,万民被屠无可免;但是至少,只要有你我的还姬六皇妹在,父皇昔日所为我们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创立的这份基业,就定当能保。山河虽会遭重创,然而过后,它还是我们南唐李家的一片秀丽河山。”
李璟此时此际,耳听于此,姑且回身,左右看向,身边各臣;只见无论是国主身旁的大臣,或是君主身边此刻所立着的诸位皇亲,无不为此,满脸苦恼,勉强对这,慎重点头;才让他南唐君王之天颜,往下转过天子身,俯视目下的温女侠,尊口发话道:“温还姬,你平身吧!”
温还姬叩谢皇兄,立即起立;一个回身,对向丹墀之下,聚集一块的众位禁军们,甚是有话,红唇白齿,纵声说道:“诸位南唐国的将士们,我知道你们此时,定然是一个更比一个地对我温还姬是多么的恨之入骨,怨气冲天。你们各自的心下,甚是一个愈比一个地盼着我温还姬是那样的芳魂立绝,命丧当场。你们对我的恨,我温还姬深感体会,极是明白。可是现在,本姑娘不能死,就算要为我南唐的将士们,以我一条性命来偿还,也绝非是此刻,而是得等到此次我南唐边关,四面的一场外敌进犯,彻底平息,庇我江南,所有百姓,得以平安;解我皇兄,江山厄运;保这南唐,社稷犹在。到时你们想要我死,欲取我命,我温还姬便向你们发誓,定向尔等保证,绝对双手奉上,定然不会对你们还手丝毫。”
温还姬此话一出,即刻向着禁军们,鞠躬几下,以此礼仪,好生赔罪;随后又是,威而不怒,俯看他们这群兵,音声响亮地言道:“但是在此之前,我温还姬盼望着众位将士们,与我黄山派同心同德,共患国难,协力齐心,众志成诚,和这江南,所有庶民,同生共死,勇抗外敌,护这江山,仍然姓李,保尔先帝,也即是我亲生父亲在当年所创立的南唐之邦,万不可劫数难逃,切不可就此万劫不复。而我温还姬,以我长剑,向你们起誓,于公于私,我兄所座的帝位,如若不稳,我父当年所建之国,不日若亡,非但我温还姬绝不苟且偷生,就连我黄山派所有的人,都愿为此,以死尽忠。总之我温还姬,以及我黄山派上下,定与南唐,共同进退。杀敌之时,谁敢后退,谁便是南唐的罪人;谁若胆怯,任凭你等,随意斩杀。如若我温还姬,违背我此时向众位将士们所发的誓言,愿老天在上,尽管待我温还姬,怎样五雷轰顶,如何令我永下阿鼻地狱十八层,我温还姬无怨无悔!”
温还姬诚恳十分,站直踏跺高高上,向着下边众士卒,谢罪一会;再是接续,有话讲道:“最后,诸位南唐的将士们,不管怎样,无论如何,我温还姬的剑,不悔抗击北辽时,杀它蛮夷万马军,护我神州好山河,保我汉人千千万。因为,我父亲昔日所打下来的这片一国江山,是我家。而整个汉地九州,中原大地,它更是我的家;同样也是我父亲的家、是我皇兄的家、乃我皇姐的家、亦是我夫君的家,也是所有与我温还姬,曾经同生共死,肝胆相照,最后通通离我而去的兄弟姐妹们的家,照样也是你们的家。毕竟我们的身体里,所流躺的,永远是汉人的血。而事到如今,我们的泱泱大国,中原厚土,四分五裂,枭雄当道。端的是内有家贼,为求功名,为图皇位,为己私欲,毫无廉耻,通敌叛国;外有强寇,对我神州,大好河山,是垂涎三尺,虎视眈眈。我温还姬天生只求做女侠,天性只为保故国,所以对内和对外,我的剑,杀的是所有无恶不作,滥杀人命的恶妖之徒;斩的是一切妄图对我们的家园,进犯而来,奸掳烧杀,天良丧尽的外来禽兽!尽管如今,我温还姬的剑,已再无颜面,声称花语剑下无冤魂。可是我温还姬,生来就是顶天立地,有错必认,有罪自罚,无错宁死仰天说,无愧于心,玉腰直起,死后芳魂,犹是还姬!”
还姬万语千言,台上对着台下兵,说毕至此;全然只见,个个仰首的兵卒们,既不见有半张冷笑而待,也未见有一张,向她点头一下的容颜。
李璟迎前几步,俯视梯阶之下的宫中禁军们,亲尊下命,口谕扬声而来道:“诸位将士们听旨,朕命令你们,从此刻开始,加强练兵,一致对外,不日为保我南唐,死守先帝这江山,勇抗各路诸侯们,率兵来犯我家园;守我南唐各州民,沙场之上抛头颅,迎敌之时洒热血,不忘今生男儿魂!”
圣上金口,亲自发话,立时只见,在场七尺宫中军,速速仰望陛下跪,千千百百共同道:“圣上英明,我等誓死,必为圣上,死守我邦,护我万民;力战外敌,血不流尽,誓不休战,敌不杀毕,绝不还朝!”
李璟满意点首,一声令众平身毕, 个个士兵通通起;转眼对向六皇妹,不急不忙而说道:“温还姬,你可以回你的黄山派了。朕的江山,也即是朕的父皇,也是你父亲昔日所创下来的这社稷,靠你来守,唯你来护了。”
温还姬激昂之极,向这皇兄,一面起誓,一面也是,捧剑作揖告辞道:“圣上,管它各国之千军,敢闯圣上边境临,进犯江南有一步,民女手中四尺剑,不沾满他们的血,不杀得他们到处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话,还姬愧对父亲的龙魂在天,愧对手中此利剑!圣上,民女先行一步,还望圣上,龙体保重。”
言毕于此,正当温女侠,往下急于离去间;皇兄李璟,顷刻又是,叫住她道:“温还姬,当朕的江山保住后,此一场南唐之国,即将面临的极大浩劫,最终真能被你化解过罢,你我从今往后,不再是兄妹。朕不是你的皇兄;枝秀,她也不再是你的皇姐,而你自然而然,再也不是我南唐的六公主。并且,你的心里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尊称你乃是我南唐的六公主殿下。所以朕从现在起,十分地如你所愿。”
温还姬听罢此话,泪藏心中,花容镇静,转身向他,再旧一回,跪拜在地,敬向皇兄,叩首三响既而过,洪亮地说道:“圣上,民女就此,拜谢你我之间的这段兄妹之情。”
温还姬这时却又,跪仰公主,对她这位好皇姐,凤眼含情,嘹亮地说道:“兴国公主,民女温还姬,也自此向你我之间的这段姐妹亲情,叩谢而去。也恳请安国公主殿下,受还姬三拜。”
言罢,果真只见温女侠,朝向兴国公主处,是叩头三响立即过。看得李枝秀,急忙侧过芳颜去,差点两行泪流露,哪愿忍心,见此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