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与身边徒儿三个,结义姐妹二人,结拜义兄四位,陪同虞城县的守城将士们,死守城池;甚因如今,北辽大军,狼主亲临又一回。而这一次,温还姬的毕生强敌血雨邪神商宋英,身在敌方军营处,令她还姬于目前,暂不可轻举妄动,再像上回那样,与万马千军的外族强盗,血战虞城县的城门野外。只得姑且,强忍胸中怒火,身在城中,与众商讨对敌之策。
随后城中,发生好几对枉为人父,不配为母的夫妇,极因腹中太饥,残忍杀害亲骨肉,用他们的幼小子女的肉,蒸煮而食。之后不久,通通被捉,个个五花大绑,跪身一方街道中。惊动得温女侠等、守城主将、些许士卒,以及满街路过的民众,纷纷在场。温还姬当着众目睽睽面,怒拔长剑,狠杀七对为填饱肚子,不惜丧尽天良,人性死绝的夫妇;惊得在场,所有围看的虞城县民们,无论男女老幼,纷纷吓得,毛骨悚然,惶恐不已。
那天过罢,次日抬头望苍空,又是一回晴穹日,无际白云满满天,诸鸟四下翔高空。再是一次,乌鸦为众欢呼掠。
这时本城一条街,右边道路,挤满众人,男女老幼俱有之,一旁的前头后边的路行人,不是甚多也不少,偶尔亦有些许人,停住脚步,加入这伙众群内,为此故揍这热闹。竟是见得他们,长舌妇们,无知者们,聚集一块,对着在场街坊们,是不停地为昨日之事,煽风点火,乱嚼舌根。
尽听得他们或她们,这个那个,人后私底,说着盖世女侠温还姬的难听之言。但听他们,分别言道:“喂,你们说说看,这个温还姬温女侠,想她当初,不是在这虞城县的城门外,孤身一女,独自一剑,面对着辽军的二十多万大军,最后还被她足足杀了十八万辽军,吓得那耶律德光自那以后,闻她温还姬的芳名之威,谈之色变吗?怎的如今这北辽的暴君再次御驾亲征,来犯我们晋国之时,她温还姬怎的变得这样窝囊啊?”
“可不是吗?与我们的守城将士们,全都窝囊地待在城中,害怕万千辽军的铁骑攻进城门后又不知如何是好?哼!什么盖世女侠温还姬?她真的这么厉害的话,还需要我们的守城将士们相助?”
“就是、就是,她不敢闯出城外,与埋伏在我们城外的四面辽兵一决死战,竟然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拔剑滥杀。”
“是啊、是啊,我们听说啊,她可是那南唐国当今国主的同父异母的皇妹。那怎么说,她温还姬如果论身份的话,不应当是什么江湖女侠,理应是南唐国的公主才对啊。可是怎的?她放着好好的一个公主不去当,多好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不去享,偏偏要来管天下纷争之事?南唐国现在,除了内患之外,并无外敌入侵,所以她如果想要安心地做那江南国的公主,安享锦衣玉食的话,那简直完全是可以的啊。你们说说看,这温还姬明明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要,竟非要拿着剑,跑来这晋国,瞎参这晋辽两国的纷争?她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是从外地逃难来到我们这虞城县的,自然有些不知道。我们这虞城县啊,曾经有一户大富人家,乃我们整个宋州的首富。这大富人家姓黄,有位叫黄愿楼的公子啊,他生前常常体弱多病,一日不知因何故,结识了我们所认识的这位温还姬温女侠。后来据说,这黄公子和温女侠,是爱得那样的死去活来,最后又成了夫妻。又至后来,黄公子疾病难治,英年早逝。”
“这事和这个有何关系啊?你快快说清楚,我对此是极为不明白。”
“我料想啊,这个温还姬,她之所以前来相助这儿的守城将士们,对抗入侵我大晋而来的辽军,倒并不是为了这大晋是否亡国不亡国,更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可怜百姓们的死活。而是为了守住她夫君黄愿楼生前的故里啊。”
“哦,听你这么一说,原来她口口声声要抗辽,不断对我们嚷嚷着要为我们杀尽那群可恶至极的辽军,倒并非是为了要保护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而是为了要保住她的丈夫黄愿楼活着的时候,所生活在这儿的故居之地?哼!好个温还姬,嘴里不停地说什么要誓死守护中原百姓,相助大晋,驱逐辽贼。心里所想的,居然还是仅仅是为了她那个死人夫君的私事啊?”
正在此时,正值此刻,忽地一声,向着这伙聚众的搬弄是非,乱嚼舌头的百姓,是怒气冲冲地喝斥道:“你们给我住口!若再让我听到,你们谁敢说出半句对我师父不敬的话,当心我的刀,必让你们好看!”
喝骂一毕,声到人现,来者之人,正是年长温女侠的大徒儿冯百任冯公子;但看他正恰闲来无事,意欲独自在这城中街道上,随意走动散散心。正巧此时,令他撞见,双耳听闻,此些民众,在这刻意,说她师父之不是,焉能不使他恼怒?
一位大汉,冷冷一笑,迎前几步,斗胆不惧冯百任,满脸怒气的神色;伸手指他,叫板道:“怎的?怎的?我们说什么对温女侠不敬的话了?”
冯百任怒目圆睁,瞪他一眼,也是让他,不由自主,吓退几步;随即扫视他们一会后,姑且憋着万丈火,对着他们,冷冷地训道:“我师父一生所爱的男人,也即是我的师公黄愿楼黄公子,他岂是你们这帮鸟人的臭嘴出言不敬?还有我师父的为人,她更是焉能让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对她私底之下胡乱议论?”
此时另一名粗汉,胆敢冲他,嚷声说道:“哼!我们难道说错了吗?你师父?你师父她明明一身如此高超的武功,为何不闯出城外,杀光哪些迟早要攻进城门来残杀我们的辽兵?你师父她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够一个人胜过二十万辽军吗?就连那耶律德光听到你师父的名头,都吓得胆战心惊吗?可为何不闯出城外,杀光辽兵,反而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下此毒手?”
冯百任听得那人,说出此话;当即更是,横眉冷眼,瞪看诸位庶民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又能明白什么?你们除了只会想着自己,除了只想着怎样保住你们的性命,满脑子想着你们各自的安危之外,还能理解什么?”
一位妇人,两手叉腰,向前几步,对他呵呵冷笑地道:“我们除了一心一意要怎样好好地活下去之外,还能想什么?你师父温还姬温女侠,她的武功,不是明明天下无敌吗?既然有心要救我们,为何让我们这些人老待在城中担惊受怕?”
冯百任听此质疑,冷厉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师父,真正将要面对的敌人,乃是一个绝顶高手中的高手在相助着耶律德光。如若不然,我师父何须这般大费周折,跟着守城的将士们,与我们一同商讨着应敌的对策?”
这时又一位相貌较丑的妇人,也是双手叉腰,走前数步,对此数落道:“哦?这么说来,你师父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啊?唉,我们女人嘛到底就是咱们女人。既然无能保我们这些百姓的周全,就不必如此逞强,回她的南唐国好好做她的南唐公主,享受她的荣华富贵就是,何苦要来和我们这些低贱的平民百姓同受苦难呢?”
冯百任听那妇人,出口此等风凉话,横眉怒目地喝斥道:“你说这话是何意?我师父她拼死拼活,如此为护你们的性命之忧,这般为保你们各自家中的亲人安危,无畏外敌来势凶猛,不惧世间一切强敌。到头而来,居然换来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对她的冷嘲热讽!”
那妇人又哟呵两声,对着左右,嚷嚷道:“我所说之意,难道错了吗?她温女侠如果当真天下无敌,口口声声说要守护我们这些贫苦百姓的安危,就该冲出城外,将四面埋伏在我们这虞城县的辽军全部杀光。而不是待在城中,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胡乱杀之!”
此名长舌之妇,话音一落,周围老少,不管男女,不论老幼,又是一回,那名这位,纷纷对着冯公子,满是冷嘲,极是热讽地说道:“就是、就是嘛,你师父温还姬,她竟然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为何此番,让那三十余万辽兵,攻占我们晋国这么多城池,杀害我们这么多无处可逃的黎民百姓?”
“温女侠嘛,这个女人,武功高是高,厉害是厉害,但是可惜,她救不了我们这些,她心心念念的汉族同胞。不然的话,为何如此之多的各城万民,成为辽军的屠刀之下的悲惨亡魂?而我们当中,又有几个不是汉人?可是她呢?她能护得我们多久啊?”
“如果你这师父,她当真救得了我们中原的所有百姓们的各条性命,那么在这些天来,必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惨死在辽兵的屠刀之下!”
“依我来看,你家这个美人师父啊,不好好待在她的南唐国,做她的一位高贵的公主殿下,自此一生享受荣华,却偏偏跑来晋国,参与晋辽两国纷争。结果辽兵没杀多少,我们这些求生的百姓也没救几个,反倒是在昨天,她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我们这群本城百姓们,竟被她亲手杀了十几个。好个温还姬温女侠啊,对外杀敌,我们没亲眼看到,所救之民,究竟救了多少?反倒是被她所杀的平民百姓,我们这些人啊,在场之人,那可是昨日这时,谁都长有两眼,看得是清清楚楚啊。”
“哼!什么中原盖世女侠温还姬?对我们这虞城县的城民保护不周,对城外的足足二十万辽军,不敢轻易出城,与敌军交战。依我来看啊,说什么她当初,孤守咱们这虞城县的城墙外,多么的须眉不让,那么的巾帼盖世,一人一剑,杀得辽军十八万?这未免也太是言过其实了吧?当年的楚霸王项羽、三国时期的关老爷和赵子龙将军,还有几十年前的十八铁骑夺取长安城的李存孝,一人于沙场之上,连挫三十六名唐将的王彦章,都远没这等能耐;她区区一个美人执剑的小小女子,当真会厉害到这等程度?倒是她昨日啊,多么狠心地对着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拔剑残杀,反倒让我们在场之人,谁都看得明明白白了。”
“我还听说,你师父温还姬,她之所以死守在咱们的虞城县内,并不是为了我们这些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百姓,而是为了要好好地保护着她的那先夫黄愿楼黄公子的故里,万不可被辽军攻进城门,弄得生灵涂炭,对吧?”
冯百任再次听得,他们各张嘴脸上,对师不敬存置疑,还是那样,强忍杀机;再旧一次,对众大声喝道:“对!我师父她当然是要护着师公,也即是她一生所爱的男人所活过一生的故里。因为我师父亡夫的家乡,也即是她的故乡。但是更多的还是,要拼死拼活地守护着你们这样一群不识恩德,不明是非的百姓!”
又是一名粗鲁汉,听他此理,为此愈是,浑然无知地问道: “是吗?那她昨日当着我们这些百姓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残忍地杀害了十几条人命。那七对夫妇,难道就不是我们这些该被人保护的平民吗?”
冯百任厉声地应道:“那是因为,他们该死,他们该杀!”
另一位大汉,向他质问道:“他们凭什么该死?为何该杀?他们又不是辽兵,亦非残害我们的朝廷狗官,你凭什么这么说?”
冯百任两眼冷峻,洪亮地讲道:“天下恶人,从古至今,上至枭雄,中至佞臣,下至山匪和无恶不作的军队,哪些不是出自于民间?即使是生在皇家中的恶人,不也正是天下万民所捧,世道百姓所养?”
再一名大汉,指他问道:“你说这些什么意思?我们怎么都越听越不明白?”
冯百任眸光一对,甚是轻视,极有十足;淡然地回道:“倘若你们这些人,连这都尚且听得明白的话,便不会如此忘恩负义,是非不分了!而我冯某,也极是愿意为了你们,力战外敌,战死沙场,死而无憾!”
此时一位老翁,迎前伸手,指他问道:“行了,我只问你一句,温女侠她到底是决意要保护我们,还是在对我们滥杀无辜?”
冯百任理直气壮,代替恩师,训斥他们道:“你们当中,有人为了填饱肚子,宁吃亲生孩子的肉,也不愿忍受着吃树皮,食黄土的滋味。那么此等所作所为,岂非连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辽军都不如?因为北方契丹,虽对我们中原汉人残暴无仁,荼毒苍生;可是至少,他们绝不会像你们一样,为了减少忍饥挨饿的滋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够下得去这等毒手!”
在场城民,个个听罢,无不恼羞;又是一名,粗壮的汉子,向前几步,指他嚷道:“哼!那又如何?他们要吃他们的孩子,随他们的便,又没有吃你和温女侠的孩子,所以与你们这些自许正义的江湖中人何干?”
冯百任闻听此言,越是让他,无比鄙夷地责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就为了要一时填饱自己的肚子,为了不愿啃树皮,生吞观音土的滋味,便如此狠心地连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下了这等毒辣之手。自己的亲生孩儿的肉,也亏这几对枉为人父,愧为人母的夫妇吃得下口!”
此刻又见,另一位衣着破旧的樵夫,不以为然地叫道:“那又怎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江湖中人,岂能不应该比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更懂这些道理?”
冯百任听得那人,发问此话,冷然一笑,峻厉地回道:“若是从前,这个道理,我也深信。但是自我拜了温还姬温女侠为师以来,冯某便更是深信,这个世上,人人为己,无时无刻,不为他人而活的话,当真是生而为人,实为禽兽!”
继续一位粗汉,迎他走前好几步,亦是伸手指着他,满是质疑地问道:“好!竟然你师父的剑,她口口声声,不断声称是为了要守护我们这群可怜的百姓,那为何有那么多和我们一样的平民,不是惨遭外来的强盗被杀,便是被朝廷狗官所害?何止成千上万的冤魂,不是受戮,便是被害。她温女侠又在哪?她既然那么厉害,因何救不了天下间,那么多平白无故被杀、被害的庶民?”
冯百任这回听言,更是一脸,对着在场这伙民,万分蔑视;一张利口,响亮地责训道:“如果没有我师父,我们的中原,必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惨死在辽贼的屠刀之下!如若当今世上,无我师父温还姬,这晋国的一寸山河,一点草木,早在数年前,定然悉数地成为北方辽人的虎口之羊。届时其他各国的君臣万民,只恐必会在劫难逃。但凡知我恩师温还姬者,只要略有几分明白之人,定当深刻地知道,如今乱世,若缺一个温还姬,这个四分五裂的中原,怕的是现今,江山易主非汉族,改姓外贼乃耶律!”
再见这时,另一妇人,冷冷发笑,对此嚷道: “得了吧!你师父真这么厉害,又真心想救我们的话,我们当中,哪个会整天整日地待在这城中,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冯百任听那妇人,说此混账之言罢,甚是满脸,鄙薄万分地训斥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这般有此狗胆,认为我师父的剑,保不了天下万民,救不了尔等这些是非不分,个个无耻的草民们的身家性命?那何不见你等,通通拿起武器,冲出城外,与辽军拼命?”
冯公子在上,区区此话,立即训得在场民,无一不是,恼怒成羞,何在话下?这个那个,气急败坏地指他叫道:“你?你?你..........”
冯百任冷傲一笑,再回一次,扫视他们一眼罢,问道:“怎么?尔等尽数,绝无此胆?既然如此,为何不通通嘴上你们的狗嘴!我师父的本事,是你们这群不值得守护的东西所置疑的吗?我师父的侠义之心,也是你们这帮只想活命,却无狗胆与要来屠杀你们的人拼命的可怜之人所配质问?”
仍旧一次,另一个衣着破烂的粗壮汉子,听他之言,闻他之理,满是不服地气嚷道:“哼!我只看到,温还姬她滥杀我们当中的无辜百姓,并无看到她温还姬的剑,要怎样守护我们的安危!”
冯百任继而一次,对着这般无理民,狠狠责道:“为了今日能够饱餐一顿,连自己出生来到这世上几年的苦命儿女,甚至有些就连刚生来这世间的襁褓婴儿,尚且都能如此狠心下得去手的父母,杀了他们也配称之为滥杀无辜的话;那么你们将刚刚来到这世上的这些孩子的命,置于何地?这些人,趁我和我师父等人不在,也趁着一些守卫军先前不曾看见,行如此比禽兽都不如的杀子吃子的丧失人性之举。你们见了,居然习以为常,毫无道义,置之不理倒也罢。可我师父为这些极其苦命的孩子报此冤仇,杀了几对无慈无善的夫妇,反倒要被你们这群人不停地在私底下,对着我师父这般无理地责备!”
再旧一次,一名妇人,听得此理,不以为意,连哼几声,对此冷漠十分地嚷道:“反正他们杀的乃是他们的孩子,又不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骨肉,与我们何关?”
冯百任接续一次,横眉冷眼,冲着这帮无良民,呵斥道:“那我师父她昨日所杀的这几对禽兽不如的夫妇,又是你们当中什么人?跟你们又有何干?你们对这些为吃饱肚子,不惜残害自己亲生孩子的这些人而愤愤不平,竟对他们的亲生骨肉,惨遭他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亲爹亲娘所残害之事,居然是这等置若罔闻?真不知你们的人心,是肮脏之至,恶毒之极?还是你们通通,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该长有的一颗心?”
此时此刻,冯公子直言不讳,骂得他们甚咬牙,辩得他们越恼羞。这下更见这帮民,一个更比一个,趁着温女侠眼下不在此处时,居然斗胆当着冯大侠之面,这个那个,指桑骂愧,各自臭嘴,出言不逊,尽出秽语。
分别恶言恶语地说道:“岂有此理!你师父温还姬,若当真像当今天下所传闻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何不敢出城,与再次快要兵临我们城下的二十多万辽军血战到底?只敢躲在城中,对着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竟是这般的痛下杀手?就算昨日那七对夫妇,为填饱肚子,杀了他们各家的亲生子女,食他们的幼小儿女的肉,又有何错?孩子生来这世上,本就理所应当,为爹娘这样牺牲。如果她温女侠跟黄公子生前,要是有孩子的话,若是他们哪天如此而为,亦是在情理之中。”
“好个所谓的中原盖世女侠温还姬,论杀敌救民,她就算杀辽贼众多,又哪里比得过,她救不了的天下百姓更多?她温还姬温女侠,既是无能救得了天下民,又何须当什么盖世女侠?依我看啊,趁早回到她的南唐国,当她的那什么六公主得了。何必要迢迢千里,跑到晋国,参与这晋辽两国的纷争?”
“我们还听说,这虞城县的黄府尚在之时,那黄愿楼黄公子在世之日,可是和她温还姬温女侠,爱得多么的死去活来啊?那我们也听说,这世间的男女情爱,真正的什么爱情啊,那可是纵然不能同生,至少也得同死啊。现在黄公子死了,她温还姬温女侠,若是她真的在心里头,爱上咱们这虞城县当初的首富公子的话,那么她温女侠,岂能不是,理应追随黄公子而去才对啊?怎的还继续活在这世上,既救不了太多太多让她想救也救不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现面临北辽大军,再度全面围堵我们这虞城县,她又无计可施?这样活着,温女侠岂不是丢人现脸?”
“黄公子生前,对待我们这帮穷苦民,虽说乐善好施,但到底仅仅只是,对我们这些穷得时常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的贫苦穷民们,最多也只是施些小恩小惠给我们。而温还姬温女侠嘛,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着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平民,可是结果呢?我们也看到了,城外的敌军何其众多,怕得你师父温女侠这样了不起的天下第一奇女子,也是只敢躲在城中,向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是耀武扬威,对着城外的外族强盗,只因他们,实在来者太多,便不敢出城迎战。唉,这对男女啊,生前一个,舍不得他黄府中的家财万贯全都送给我们这帮穷苦人,另一个现在还活着的温女侠吧,一张红唇白齿,冠冕堂皇地说着要死保我们的安危,可是结果,不见她出城杀敌,只看她昨日,为一些完全和她是非亲非故的小娃,而狠杀了我们这群百姓当中的十几条人命。”
“就是、就是,人嘛,本就是自私自利。什么仁义啊、道德啊等等,这些还不从来都是这世上有钱人或有些本事的人,随口说说而已。其之目的,还不是为了要树立着他们,站在我们天下百姓的面前,为他们各自迎得一个甚是正面的形象,好为他们的各自私欲,多多谋求好事罢了。所以啊,温还姬跟黄愿楼啊,这对狗男女夫妇,就少在我们这些穷苦百姓面前,尽装什么好人了。”
“又依老子来看啊,温女侠长得如此美艳动人,当初便看上了咱们虞城县中的黄府中的黄公子。而黄公子啊,明明一个病秧子,她温女侠其实依她的美色,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故偏偏看上我们这县城中的这个百病缠身的黄公子啊?要说看上黄府上的多金多银,那对她温女侠而言,应当也说不上才对啊。毕竟她既是南唐国的什么六公主,即使她不是,凭她的这等无愧于天下第一美人自居的她,就算要嫁一个皇帝,那也理应是轻而易举的事才对啊。可是温女侠她偏偏就是在后来,嫁给了我们这县城中的黄府少爷黄愿楼黄公子。要说这完全是为了人世之间的所谓的爱情的话?现在黄公子他死了,那她温女侠,为何不追随黄公子共赴黄泉啊?”
“对了,并且我等还听闻,黄公子的坟墓,曾在今年数月前,惨被挖掘,这又是怎回事?我等在想啊,会不会是上天给这对阴阳两隔的夫妇,一个报应啊?因他黄公子生前假仁假义,对我们这帮穷苦人,仅仅济贫,从不力助我等也住上大屋,日日餐餐,吃上大鱼大肉。因她温女侠,只待我们天下百姓们,满口侠义为怀,结果执剑护万民,被她所救之难民,远远不及她救不了的中原百姓之众。所以老天爷,让他们这对年青的夫妇俩啊,是无法长久的幸福,甚至连个孩子,上苍也不允许温女侠为他黄公子所生半个。现在这对可怜的夫妇,今生今世,阴阳相隔。这难道不正是上天在惩罚这对满嘴仁德,竟是十分虚假的夫妇,生时命运好坎坷,死后夫妻不得宁?喂,大伙说说,是与不是啊?”
最后那“人”,内心龌龊,恬不知耻,说完这话,当即便是,仰首大笑。在场围观所有民,除他一个冯大侠,切齿咬牙,横眉竖眼外,其余妇孺,所有老少,纷纷两耳听到这,无一不是,极其作呕,捧腹大笑。
冯百任正在此刻,满腔怒火,哪能再忍?一身戾气,全然散发,两眼杀气,万分毕露;冲着他们这帮枉为人的本城百姓,是怒气冲天,破口骂道:“尔等这帮畜生,当真枉生为人!你们若是辱骂我一人便也罢了。竟敢对我师父还有我的师公,如此出言不逊,字字针对,句句羞辱。我师父她保你们这些根本不配做人的东西又有何用?你们去死吧!”
话音方落,怒骂一毕,立时只见冯百任,是拔刀出鞘,对着这群,甚需守护的黎民,却是极度人渣的东西,是出刀岂能留情也?对着他们,是左一劈,右一挥,前一砍,后一戮;杀得他们,个个尖声转身逃,嘴里不停大喊着:“杀人了、疯子杀人了.......”
冯百任杀红两目,出刀屠了十几民,哪容他们全逃亡?一身轻功,速速追上,拦在他们前头时,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忙忙下跪来乞饶。冯公子哪能轻饶?大喝一出,挥的一刀,斩落他们几颗头,劈得他们血溅飞;各自脏血,喷到他的一身脸。随即接着,四下追杀那伙民,无论是男还是女,是老是少或妇孺,端的是追上一个杀一个,逮到一双屠两个,赶上十人便戮十。
此等公然行凶的动静,这等当街杀人的举动,现下已是,惊得恰好路过巡视的一名姓李的校尉,身后领着十几位晋兵,见得这等,光天化日,对着平民,大开杀戒,当即便是,速速迎去;十几士兵,执着红缨长杆枪,四下围住冯百任,力阻冯公子,休要如此恣意为。好在冯百任,虽他此时,气急怒坏,还算未曾,嗔性大发得尽失理智。如若不然,区区这些看守军,再加一个校尉武官,自然并非他敌手。
李校尉恐慌不已,但甚因他职责所在,再加上眼见行凶之人,乃还姬之徒;料想有理能说清,方是能硬着胆子,挡他前头,对他叫住道:“住手!冯大侠,你做什么?你知道你自己此时,所为何事吗?”
冯百任伸手一只,擦干脸光血迹后,恶狠狠地回道:“我只知道冯某自己,此刻手中之刀,杀的便是一群,不该让我师父去保护的畜生,根本就不配值得我师父誓死去守护的无耻百姓!”
李校尉忽闻此言,急急嚷道:“冯大侠,国有国法,岂容你如此当街,行此狠凶?”
冯百任听此道理,举头大笑,仰向苍空,纵声喊道:“好一个国有国法!当国法的公正,和我们江湖的侠义,真的就是为了要保护这样一群对内自相残杀,毫无廉耻之心,对外敌我不分,浑无道义的百姓的话。那么这个天下,永远是乱世就得了。还要什么国法?要何江湖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