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身在皇宫御花园,与大晋国主石重贵,独自一边饮酒时,一边商讨抗辽事。哪知晋国少帝,居然胆敢趁着盖世侠女温还姬,一时浑无防备下,偷偷于她酒中,下此天底之下,最剧烈的迷魂之药。令还姬如此武功极为绝世的奇女子,尚且一时,难免着道。端的乃是,身在江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处朝中,更是陷井,防不胜防。
而大晋君王石重贵,如此而为,却是为了,指染还姬极美色,敢冒这等大不韪。惹得温还姬,芳颜怒气,喝骂国主;所幸最后,三名徒儿、两位姐妹、四个义兄,现身赶来不算晚,救得还姬清白躯。随即温女侠,从大晋帝王身上获得解药,浑身武功,全然恢复。接着便是,怒目而视,狠训晋国少帝后,念他到底敢抗辽,未曾触摸她玉体,故而便留其性命。之后随着各位,大大咧咧,行出宫外,前赴沙场,四处护民,抗击辽寇。
且说那日眨眼过,次日却是,北辽狼主耶律德光,早已下旨,速令让北方草原之地,声势浩大而来至中土的雄兵足足三十万,于幽州之地,以备御驾亲征。仰仗南楚国的一位挟天子号令诸侯的权臣,即血雨邪神商宋英的暗中鼎力相助,浩浩荡荡,大举进犯全晋国。意欲月余,以辽吞晋之势,先征大晋,后伐南唐,再图东进,攻克吴越,随即再备,征伐其余各诸国,志在至多数年后,以辽代汉,统一神州。
现今已是,契丹暴君,亲率辽兵数十万,于北南下,一向尚于陆地野战的虎狼之狮,是所到之处,晋军伤亡极惨重,守将纷纷殉国去,流民成千累万众,是纷纷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四处逃亡。不是向着大晋边界外,竭尽逃难,则是向着晋国西边方向,疯狂逃命。甚因晋国东北各州县,全面沦陷,屠城百座,戮民无数,尸横遍地,血流漂杵。晋国现今,除了西边各州城,守军备战,万民勉强居安外,大晋东北和南方,难有一州一城内,不是黎庶涂炭,哀鸿遍野。
转眼又过十几日,北辽君主耶律德光,着实是御驾亲临,于幕后元凶商宋英的出谋划策下,所率大军,肆虐各州,晋军抵挡,俱有惨败之份,浑无还手之力。所到之处,一城一村,寸草不生,唯有尽见,血流成渠,汉民遭罪。江湖各派,少林、丐帮、青城派、燕山派、静斋派、点苍派、四川唐门、昆仑派、崆峒派等新任掌门,纷纷会聚,共抗外族野蛮军,力保故国好山河。
无奈没曾碰上温还姬,个个惨遭,以身殉道,命绝战场。原来乃是,身在兖州抗辽贼,突逢剑霸吴有独,从天而降,猛力出手仅数招,便将各帮各派之主命,如数尽收。令他们横死于剑霸所使展出来的以气化剑,沿着四方空气,飞杀而来的此等绝世武学之下。
而其余一些,为国为民,求公求正的无门无派的儿女游侠,亦是为保神州秀丽之山河,有些于其余各国,自告奋勇,赶赴晋辽两军交锋的战场上,奋勇抗辽,英勇杀敌。无奈个个,武艺平平,陆陆续续,阵亡沙场,各条宝命,血洒疆场;无愧于心,今生今世,魂别中土。
次日陈州,多方县城,遭辽进犯,各地失守,晋军万千,力抵外贼,损亡惨重;宛丘县城,乃陈州管辖范围内之一,今晨刚被辽军破,诸条街道,血流如注,城民尸首,横七竖八,倒满各条街道中;幸免于难的本地黎民,只因城门,辽军破城而杀入,后方城门,受敌军足有数千,死死堵住去路口。只得于此县城内,是东躲西藏,慌恐万状,四下潜逃。
这时一条宽道街,一支辽兵,个个举着月弯刀,追杀一群,惊吓过度,万般惶恐的逃亡难民。只见那伙城民们,这个那个,毛骨悚然,胆寒发竖,有些抱着初生婴,咆哮泣极多受惊;有些扶着高堂,牵着妻儿,聚集一块,沿着早已惨被屠戮的平民的众具尸身处,是丝毫不顾,哪管许多?踩踏着他们各具尸首,是那样的疯狂乱跑。被后方追兵们,是追上一个,挥刀一来一条命,追到一双两命绝,追到十个十条命,何其命贱如蚁辈。一旦逃跑不过后,飞快惨遭后方追杀不饶的辽兵们,是逮一个砍一个,抓一双屠一对,捕到十个,管你是男是女或老幼,举着屠刀尽管戮。
眼看这时,正当此际,那帮满面惊慌的逃亡城民们,正被后方一支凶狠无比的辽军,追杀得连屠几十命之际;一条人影,于前方凌空飞身而至,但看她凤眼怒睁,一袭青花鲜亮衣,下身瓷色飘逸裙,右只玉手执长剑,轻功卓越来救民,朝着前面拼命逃跑的民众们的头顶之上而掠过。
温还姬柳眉倒竖,杏眼杀气,好不毕露,怒目切齿地喝骂道:“辽狗,休得放肆,看剑!”
立时只见,还姬玉足一落地,娇声大喝,嗨嗨悦耳杀喊声,对着那帮外来强盗,是以一敌百,杀得他们凄惨叫,戮得他们恶报临,斩得他们各狗命,欲逃休矣均被杀。一会未过,过百辽兵,无一幸免,通通成她温女侠,此刻此时,剑威之下俱亡魂。
那帮逃亡民众,眼见当下,来者奇女,拔剑相救,不由自主,个个惊呆,齐齐愣在一旁处;只因见她仙姿玉貌好女子,执剑在手,如此能杀,这般能打,速令他们,一时之间,无不好奇;再加他们,本就气力快无,再也难以跑得动。猛地这下,见她还姬,仿佛从天而降来,救得他们脱性命,来替他们戮辽贼。
温还姬杀罢那伙辽军后,立马是收罢剑势,剑尖朝天,剑柄对地,剑身竖直,粘在纤躯后腰处;一个回身,朝向那些,险遭劫难,幸免不死的本地城民,急速跑去。
温还姬当下跑来,对向他们这帮民,连忙叫喊道:“父老乡亲,你们没事吧?快走,快快逃往许州或宋州之地暂避一会,那儿已有些许晋军赶来接应你们。”
又于此时,只看此际,一名男子,衣着破旧,年过弱冠,面容憔悴,蹲身一对,年迈夫妇,双双受戮过后的两具尸体旁,是那样的放声大哭,伤心欲绝,自不多说。
还姬见罢,急忙几步,跑了过去,也是蹲下她楚腰,一手抚摸那名男子的肩膀上,待他好言安慰。岂料?那名男子,怒火冲天,从破烂的衣服兜里,掏出匕首,不自量力甚万分,胆敢朝着温女侠的腹中,用力捅去。这回温女侠,早就对此,存有戒备。还姬不让,武功盖世邪魔辈,尚且难伤她分毫,何况区区一个懦弱民?温还姬何须转眼,便一手捏住那人的手腕,稍稍用力,便疼得他尖声一叫,紧握小刀,立刻落地,惊恐看她,忙忙求着温女侠,除了嘴说饶命外,再无其他可说之。
温还姬厉声问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为何对一个救你们命的我,拼命不要都要来刺我一刀?”
温女侠立即此刻,将他一推,硬生生地推得那名男子,是仰翻倒躺血泊中,扑地打滚,惊恐万状何话下?一个起身,秀目一对,犀利十足,迎前一瞪,吓退得此时此刻,斗胆向前,手中握有匕首的几位大汉,亦是身不由己,望而生畏,往后步退。
温还姬秋波一双,威而不怒,扫视他们各一眼,见得他们,妇孺老幼,无一不是,对她还姬,即是面露焦灼,又是那样,目露恨意;立即使她,冷冷一笑,冲着他们这些民,训斥道:“你们这些父老乡亲,到底怎么了?为何通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一位徐老半娘的妇人,满面血迹,衣着也有,绝非是和一名辽军拼命后幸免于难,而是之前,随众逃亡,不慎摔倒血地中而来;但看她迎前几步,指她问道:“你就是温还姬,对吗?”
温还姬红唇白齿,立即回道:“本姑娘正是,怎么了?”
这时那名,刚刚斗胆,掏出小刀,妄图来捅温女侠一刀的那名男子,躺倒地面,痛哭不已,仰看还姬,伸手指着旁边,刚刚令他痛哭难尽的那对老夫妇的死相惨状的尸首,对着温女侠,是恨恨咬牙地嚷道:“你看看,你看看!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的这对老夫妇是谁?你知道吗?是我的爹娘,是我的亲生爹娘啊!”
温还姬一眼瞧罢,急忙问道:“令尊令堂的惨死,难道不是辽贼所杀吗?”
那男子这会爬起,冲着侠女,好是无理地责斥道:“没错,是被可恶至极的辽兵所杀没错,可是却是因你温还姬刚刚赶来的迟了一步,便害得了我爹娘,惨死在辽狗的屠刀之下!”
温还姬这回听言,放声冷笑,愤愤不平,对着诸位城民们,大声言道:“又是因一次,我温还姬赶来救人,迟了一步,便成了害死你们亲人的凶手了。”
正值此时,但看目下,那伙逃命的本地城民,那名这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拥上前好几步,各自伸手,指向还姬一人处;各双眼神,怨气万般,各张嘴脸,蛮横无礼,分别责斥道:“难道不是吗?温还姬,你倘若只是一名普通的弱女子的话,我们这些百姓,谁会因你的赶到迟矣而这样责怒于你?岂会因你无法救得了我们各自的亲人,而对你这样怒目而视?可偏偏你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是温还姬。是一个既有天大的本事,又口口声声对天下人说要守护天下百姓的盖世女侠!所以我们的亲人,因你迟来一步而惨遭辽兵所杀,我们不怨你,怨谁?我们不怪你,那要所怪何人?”
“温还姬,你既有能够以一敌万,可以一个人,杀了十八万辽军。却为何因救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的时候,不能早早赶来一步?为什么?为什么啊?”
“温还姬,我爹娘死得早,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长兄。是我这位长兄,同如我的亲父生母一般,为了养活我这唯一的妹妹,这些年来,不分昼夜,做尽苦力,才能将我这亲妹妹在极为贫苦的日子当中养活迄今。可是如今,眼见外面的强盗打来我们的晋国,家兄为护我这亲妹妹,可是从德州万里之路,随着一群群像我们这样的难民逃命到这陈州。今日刚刚,沿逃至此,又遭这些辽兵拦路,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就在一个可憎之极的辽军举着屠刀,要来砍我的时候,是家兄用他自己的身体,替我挡过辽军的一刀,故而此刻,我方有命在。接着的最后一瞬间,便是你赶来的一声大喝,才吓得那个刚杀了我兄长,紧接着又要继续举刀取我性命的那个辽军无暇对我下此毒手!温还姬,是你,是你刚刚赶来救我们而来迟一步,不仅害得家兄因你的赶到不及而命丧黄泉,还要连累到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有不少各自的亲人,均因你的此次赶来救人,迟了一步,而遭受枉死!”
“温还姬,你不是有天大的本事吗?为何连赶来救人,都要至少缓慢一刻?难道是你温还姬,存心的吗?存心要看着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先遭辽军的残害一会后,你再出现,方显你温还姬温女侠,是当今天下,对我们所有的中原百姓,有着大恩大德的一位女子吗?”
“温还姬,天下百姓,无不闻你在当初,怎样孤守一座城外,独自一剑,杀得那耶律德光所亲自带来的二十万大军,是伤亡过半,惊恐而逃。事到如今,这北辽的暴君,又是一次御驾亲征。听闻此番,所带来的大军,足有三十几万。杀得我们晋国之中,多州之地,黎民万千,血流成河,无数宗庙,尽数受毁。你呢?温还姬,枉你有一身这么高超的武功,连救我们这些难民尚且要赶到迟了一步,害得我们当中的亲人,因你的相救来迟而遭此大难?温还姬,你的这身天大的本事,就仅仅如此吗?”
“温还姬,你算什么盖世女侠?你连我们的亲人都救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要守护这中原,保护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百姓?”
温还姬听尽他们,各番怨言,冷冷作笑;扫视他们又一眼,满是委屈地问道:“所以呢?所以呢?就仅仅因为我温还姬为救你们的性命而赶到这儿迟了一步,你们便把你们失去亲人的痛苦,惨遭辽狗荼毒你们家园的怒火,全都算在了本姑娘的头上了,是吗?”
一名大汉,怒气冲天,指她还姬,反而有理地责问道:“不然呢?我们还要谢你温还姬温女侠?谢你虽然此次赶来救了我们一命,但是来不及救我们的亲人之过而必须原谅你不成?”
温还姬听此无理的责备,当即再是,冷笑面露,冲着这群逃难民,气愤填膺地问道:“那杀你们亲人的外来强盗呢?相比虽赶来救你们迟一步,害你们的亲人惨死在辽狗的屠刀之下,却也好歹救了你们各自一命的我温还姬,和那群存心视你们性命如草芥,践踏你们家园的北方辽贼,究竟谁更可恶?谁更可恨?”
另一名大汉,可恼之至,向前几步,恼羞满面,指着还姬,胆敢应道:“那当然是你温还姬啊,你才更可恶,你方是最可恨!”
温还姬听此回答,闻听此话,瞪着杏眼,凶看那人;吓得那人,浑身胆颤,通脸惊惧,向往步退。随即便又,对视他们,满腹憋屈地嚷道:“凭什么?这到底凭什么呀?”
此时又一名粗人,仗着身旁群众在,硬着头皮,大着狗胆,对她讲道:“因为一群要杀我们的人,一个要救我们的人,而当我们的性命之危,眼看就要在惨死的那一刻起,那个要救我们的人,却是赶到迟矣。哪怕这个迟来,就仅仅只是一步,便害得我们枉死当场,血溅五步。那么这个一心一意要救我们的人,就真的比起要杀我们的人还要可恨,更要可恼!谁让她,口口声声自许正义,常常将救国护民的职责挂在嘴边,竟空有一身好武艺,赶来救人迟一步?”
温还姬听此歪理,愈是令她,愤慨至极,喝斥地问道:“那本姑娘再问你们,如若我们江湖中,像我这样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之辈,多得数不胜数的话。但当你们遭遇外来强盗的追杀,使得你们流离失所,四处逃亡,不管风雨,无论日夜,逼得你们无不焦头烂额;除了逃亡之外还是到处逃命,就是偏偏直到你们最后,被入侵你们家园的外贼,杀得你们一人不留后,我们依旧对你们是置若罔闻,不管不顾的话。到时你们通通去了九泉之下,又有何觉悟?有何感想?”
陡然这时,但逢眼下,一声替她还姬,极为充满不平的声音,代替那帮无知感恩的难民们,十分洪亮地说道:“依我看,我们所有的江湖儿女,便通通都是天下百姓心目中的最大仇敌,而非真正抢占他们家园的外来强盗!”
话音刚落,声到人至,三条人影,于温女侠的后方,轻功使出,飞身来到还姬的左右身边。来者三人,便是冉烈、崔悟贤和徐今音。此乃正是先前,他们三人受温还姬所吩咐,于此座宛丘县城外的隔壁十里之处的另一座县城中,奋勇力杀辽兵围,尽心尽力救民众。现下他们三人,各凭本领,相助那儿的些许晋军,抗辽一场小战役,全然取胜,便火速赶往这儿,来与温女侠会面之际;正巧遇上,还姬受此大冤屈,三人对此,也是愤恚这帮无知民。
冉烈两眼冷傲,冲向这帮城民们,扫视一会后;对着义妹,响亮地说道:“还姬妹子,你看到了吗?记得冉大哥和你说过什么了吗?冉大哥和你说过,我可以拼死拼活地来守护着我们的中原山河,但极不愿为了我们这群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百姓而舍生忘死!”
温还姬微微点头,满不是滋味地回道:“冉大哥,你的这想法,还姬的心中,何尝不曾有过?”
崔悟贤满脸气忿,对着这群忘恩民,替师极为不值地责骂道:“你们这些孤恩负德,毫无恩怨分明的百姓,我师父真是瞎了眼!她自小到大,学成一身极大的本领,所杀恶贼不计其数。到头而来,我师父心心念叨的天下苍生,宁死也要保护的居然就是你们这些反脸无情,背义负恩的无耻小人!”
身为还姬好徒儿,崔公子此骂,当真骂得他们,个个低首,无一顶嘴;崔掌门此责,着实责得他们,无不面红耳赤,羞怒不敢来还嘴。
徐今音迎前数步,也是那样,冷若冰霜,对着这帮本地民,痛斥道:“请你们睁大你们的各双眼睛,看看,好好看看!你们用这种仇恨的目光,所盯着的人是谁?她到底是谁?是我的还姬姐姐。一个曾经,比现在的我不过年长一岁的她,便为了死守神州,捍卫故国,为救我们千千万万的汉族同胞,孤守宋州之中的一座城门外,不仰任何天威,不仗世间半个帮手,就凭她一人一剑,便杀得如今,这个再次亲率辽兵三十万而入侵我们中原大地的契丹暴君耶律德光,所在当时带来的二十万豺狼虎豹,是十八万具亡魂尸首,躺满在虞城县外方圆数十里的荒郊野地的温还姬!”
徐今音训斥于此,接着往下,更是替她义姐,甚是愤激地责训道:“事到如今,那北辽狼主耶律德光,又御驾亲征,所统三十余万辽兵,大举进犯这晋国各州各地,又乃一次对我们多少汉人所居之城,所住之村,是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又有多少的妇孺老幼,惨遭辽贼的屠刀之下?多少的略有几分姿色的弱女子,惨被这帮禽兽不如的辽狗糟蹋清白之身后,落得个先奸后杀的饮恨黄泉的凄厉下场?又有多少刚来这世上的苦命孩子,它们这群畜生不如的辽军是见一个杀一个?正值如此兵荒马乱,国难当头之际,你们除了有口气四处逃命以外,犹有何作为?若不是我还姬姐姐,从天而降,救了你们各自一条性命的话,就凭你们这些要武功没武功,要胆量没胆量,要气节毫无半点骨气的难民,究竟有何资格,指责我的还姬姐姐因为救你们各自一条轻如鸿毛的性命而赶到此地迟了一步,害得你们没了亲人?我的还姬姐姐,她是赶来到此迟了一步,害了你们各自的亲人没了,无能多救你们一条人命,在这一点上,我的还姬姐姐她当然会在心中,为此十分的自责。可是你们呢?竟然为了这一桩所谓的过失,便无不在你们各自的心里,对我的还姬姐姐心生如此怨恨?心怀这等恼恨?”
“你们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啊?你们恨我的还姬姐姐,为救你们而赶来到此救人迟了一步,在你们的眼中,于你们的心里,居然成了一个更比用铁骑侵犯你们的家园,残害你们亲人的一帮外来强盗还要可憎可恶的一个人了?”
冉烈执有玄铁剑,指向他们这帮民,替她义妹,言辞犀利地责训道:“你们怨她赶到此处救你们而迟了一步,便恨她没能及时救得了你们的亲人?好,行!那你们为何不责怪你们每一个自己,没有像我的还姬妹妹这样有一身的盖世武功?因何不抱怨你们各自能够敢无畏天下间的千军万马的一身好胆量?凭什么要将尔等的无能,凭什么要将尔等个个的懦弱,全都怪罪在一个一心一意,誓死也要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
崔悟贤替他恩师,满腔抱怨好不平,冲着他们这群民,也是冷厉地责斥道:“在这些日子里,从我崔悟贤拜在我师父的门下以来,对这世道的种种是非,对对错错,我自问多多少少,也略有明白。而真正最是让我懂得的一个道理,那便是,外来的强盗,未必是让自己最觉得可恨的存在。因为真正令自己甚是觉得可恶至极的存在,便是一群对外来的仇寇害怕得要死,对待自己的一个救命恩人,并且还是跟他们一样同属中原人的一个救命恩人,竟是如此的浑无恩义,这般的不识情谊的背槽抛粪的一众人!”
冉烈义愤填膺,接着越是,怒责他们道:“一群连自己的亲人都没半点本事保护的人,竟然有此胆量敢不惧我的还姬妹妹;见到杀你们的亲人,毁你们家园的外贼大军的到来后,竟是一个更比一个的害怕得毛骨悚然,一个愈比一个的惊恐得到处逃亡的尔等,到底是哪来的脸面,去指责一个救了你们各自一条性命的大恩人?普天之下,至是无耻到极点的人,究竟能无耻到何等地步?是外来的强盗吗?不是,永远都不是。问这世间,真正厚颜无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人们,正是像你们这些,面对真正的仇人之时满脸畏惧,不敢当着他们的眼前恨恨咬牙,只会偷偷摸摸地躲在让他们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才能对着自己的仇敌敢怒敢言;反观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个的以怨报德,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不明对错。一群群对着伤害你们的人,心惊胆战至极,对着有恩于自己的一个大救星,居然是斗胆至极,怨东怨西,恩将仇报!像你们这群既是可怜至极,又是可恨无比的百姓们,我们江湖儿女,即使就是从今往后,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被外来强盗通通杀光而袖手旁观,置之不理,那对我们而言,能有何错?犹有何过?”
接续不断,狠狠责得他们这帮,无胆抗外敌,有胆怨恩人的本城难民,是男女老幼,更低头颅,羞愤于色,哪敢继续再顶撞?
温还姬见得他们,脸中并无反悔意,心中更无反省心;只得深深唉息,左右对着义兄和义妹,还有她的好徒儿,宏亮地说道:“冉大哥、悟贤、今音,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走,我们走吧!毕竟还有别的不少地方的百姓,依旧要等着我们去救。尽管要救的黎民,有着许多使我们心里不想救却又不得不去救的人;可是我们,始终还是要去救。谁让我温还姬,所图之事,就是咱们的一片中原大好河山,万不可落入任何蛮夷之手?”
言罢于此,崔悟贤、徐今音、冉烈三人,相互对望还姬后,最后一次,四对眼神八目光,对着眼前,这伙既是无比懦弱,又是难识世间对错的庶民们,是一个凤威不怒含轻蔑,其他三个两眼中,除了满是愤懑外,还是鄙薄更藐视。
四人转身,挺直各自好胸膛,未再理会这帮民。扬长而去,前往其它各地处,逢上那儿有辽军,持续抗辽杀敌军,遇见那处有难民,依然坚守护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