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挺直素腰,昂起芳容,行进一间,洞内密室;只见骇骨堆放,中间一处,石桌两椅,桌面尽是,黑白众棋,工整摆放;还姬行前,端庄十足,静坐那儿,伸出玉手,以她掌心,触摸石桌之上,早就为她所摆放完好的棋盘;立即令她,进入虚拟之世。顿时使她温还姬,完全明白,原来所谓这最终之关,便是令她温女侠,必当以身,进入此等远离现实天地间,经血雨邪神商宋英,传音而来,告之于她,此等最后一关,所考验的,正是如同,立身梦中之世间,以她自个的真心、人性与私心的三重考验,若能最终闯过去,方可平安归现实。
如若不然,正乃邪神所言也,盖世女侠温还姬,必定终身,困禁此等虚拟之世。自此以后,此生休得归回现实的世道之中。
且说还姬,平安闯过,这等最终之关的其中第一阶段后,此刻此时,第二阶段,温女侠生性磊落,傲然正心,何来惊恐?焉有顾虑?再次将她素手心,轻轻触碰棋盘上,微合她的凤眼目。
自此立即又是,身往虚拟世间中,再度让她,不知不觉杏目睁,全然忘了她刚刚,几曾身在自个的一片真实的天地间,只知她此时此刻,忽地立足于一片荒郊野外的厚土间;当下这时,除她自个外,周围四处,聚集人群,端的足以,成千有万,尽是中原汉族民,男女老幼,应有俱有;竟是那样,全部实然,尽数确然,围在还姬垓心间,朝着她盖世侠女凤威身,是那样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倒身下跪,拜她还姬纤腰身,跪她女侠素腰后,叩向她的两侧面。
温还姬见此情形,岂知何故?对着四围,所有在场,仰跪她自个的黎民百姓们,甚是慌张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做甚?何故四处围着我,又这般突然地对我下跪?”
还姬身前,向她所叩拜的众人们,前排当中,一位粗汉,向她回道:“温女侠,我们是平民百姓,是一群在当今世上,被你温女侠执着长剑所保护的平民百姓啊。”
温还姬两耳听罢,忙忙点头,紧忙响亮地应道:“我的剑,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活着的没错,但是你们何故突然给我下跪?如果是谢我在这几年来,为了守护你们而舍生忘死的话,也用不着对我如此行跪拜之礼啊。因为自幼到大,向天起誓,长大后的我,不当女侠,枉为女子。如今的我,既已长大,有着这一身盖世武功,绝世剑法,我自然会为了你们的不平不公之事而勇斗乱世中的一切强权,为你们斩杀万恶当道的任何妖邪,替你们诛尽四方外来践踏你们家园的贼寇!因此对于我温还姬来说,此乃甚是我应当而为之事,极是我的分内之举。”
温女侠言毕,又见前方,跪仰她的前排处,另有两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分别开口道:“是吗?既然如此,求温女侠在上,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贫民百姓吧。”
“温女侠,求求你,行行好,满足我们这群可怜之至,一无所有的穷苦百姓吧。”
温还姬急匆迎前,对着他们,俯下玉腰,要将他们个个搀扶起身;哪知他们,个个向她,死死跪着,执意不起;只得让她,对着众民,放声说道:“你们通通快请起,你们现在,有何需求?尽管说来听听。只要我温还姬能为你们做得到,无论上刀山或下油锅,本姑娘也会尽心尽力地替你们尽数办妥。”
这时其中,一位贫民,也是随着群群百姓,跪向还姬,向她有事甚求道:“温女侠若不答应,我等甘愿,向你温女侠就此长跪不起。”
温还姬这下一听,一时之间,不停转动,瞻前顾后,看着四边,一群又一群,向她两膝跪地的黎民们,是清脆十足,急忙应道:“好,父老乡亲们,你们快说?”
正值这时,只看当下,四下向她,聚集跪伏她温还姬的民众,是妇孺老幼,前后各排,俱是开口求她声,无不音声洪亮,这个那个,纷纷拜她不肯起,各自嘴中乞求道: “温女侠,求求你,帮我杀了一个狗官,再将那狗官家的所有家财,通通都只送给我一人。”
“温女侠,我和我的家人们,自幼到大,穷得害怕得到如今,已是足足四十多年了。求温女侠在上,用你的武功,劫尽天下为富不仁之徒,将他们的钱财,劫一大笔来送给我一户人家吧;也让我们这一生穷得极为恐惧的贫苦人家,好好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
“温女侠,我上有老下有小,而我穷得害怕到如今,快五十年了,你何不用你的绝世武功,掠尽天下有钱人,将他们的金银珠宝,分一大笔给我一家。我也要享受享受一下,有钱人的日子,到底是怎样的美味?究竟是如何的快乐?”
“温女侠,我自小到大,受尽凌辱,遭人欺压,迄今为止,足有半生。而我要想拜你为师,学你的这身武功的话,那又是何等的吃尽苦头?就算我肯努力吃苦耐劳地去学,又不知要久等何时,才能拥有一身像你温女侠这样的高超武艺?因此,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你不是喜欢做好事吗?你不是甚爱有利于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吗?那你温女侠,何不将你这一身的盖世武功,一下子便送给我?好让我也得到一身超越万众常人的力量,在这乱世之中,似你一样,扬名四海,威风一世?”
“温女侠,你是女子,我也是女人,凭什么你跟我一样同为女子,你自小到大,许多的人极为惧你,而我却反而要害怕这世上很多的人随时随地来欺辱我?因此温女侠,你既然这么喜欢做好人,那你何不就将你的这一身武功,全都给我得了?好让我也有了似你温女侠这样了不起的本事。到时候,我同样如你一般,名威满天下,任意踏踩这世间,所有欺凌我们女人的男人?温女侠,求求你行行好,把你的这身武功,通通都传送给我吧。”
“温女侠,我想当官,我想发财,因为我自小没了爹娘,甚恨我自己过了三十多年的乞讨日子。从小到大,每当我在梦中,所做之梦,最多的便是一日之间,拥有了好多好多的财富,身穿一袭威风八面的官服。所以温女侠,你既然有着一身如此高超不凡的武功,就连二十多万辽军都不敌你一人一把剑,连一国皇帝听闻你的芳威之名,都吓得面如土色,龙颜惊恐。那么凭你的本事,要帮我当上一个大官,助我拥有一间大屋,享受许多发不完的金子和银子,又岂能不是易如反掌?求求温女侠你行行好,帮小的完成这等天大的心愿吧。”
温还姬闻听他们,各自口出的此等无理需求,当即是那样地冷冷一笑,对着四边,所有下跪她眼前的庶民们,纵声问道:“你们求的,居然都是这些?还有吗?”
前后左右,悉数跪她的群群黎庶,又是不分男女,不论老少,这名那位,再又一次,分别跪仰地乞道:“当然还有啊。温女侠,小的有一个令我几十年来,连做梦都不敢去想的春秋大梦。那就是小的,和汉高祖刘邦一样,自幼生于家徒四壁的贫苦之村,可是汉高祖居然能在日后的将来,继秦始皇之后,做了统一天下的皇帝;凭什么我就不能?温女侠,你何不用你的这身武功,帮我坐上皇帝的位子?”
“温女侠,看你生得如此如花似玉,何不下嫁我儿啊?我儿天天做梦都想要个极为美若天仙的儿媳,奈何我家,着实太穷,岂能娶到?正好你温女侠的美色,太是能适合做我家儿媳了。你何不大发善心,嫁我犬子,做我儿媳?我们夫妇俩,若是今生,能拥有你这般了不起的好儿媳,到时要富贵有何愁?要威风岂会缺?因此,求你温女侠在上,大发善心,成全我这么穷苦的一家吧。”
“温女侠,求你收我为徒,让我迟早一日,学得你这一身的好武功,那样我便可以用来去夺那些住着宫殿般的富贵人家的钱财,要多少则有多少。日后我的日子,一定是想要怎样的荣华富贵便有多么好的安富尊荣。”
“温女侠,如今各方朝廷,贪官甚众,敛财极多。你每次帮我们这群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杀了一群狗官后,所对他们劫的富,对我们所济的贫,为何总是只有人人那么一点银子啊?你的武功,你的剑法,既是帮的便是我们,就理应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们,人人可享一生富贵的生活才对,怎能仅仅只帮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这般有限啊?”
温还姬看尽他们,一个更比一个的难堪举止,听尽他们,一个愈比一个的难听之言;冷若冰霜,甚有十足,挺直楚腰,下视他们这群人,是何其的深感失望;冷厉十分地训责道:“看看你们一个更比一个的丑恶嘴脸,当真是让我温还姬深深地觉得自幼到大,行侠无数,除恶不休,着实是何等的不值啊?毕竟我的剑,所守护的人,永远最多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
一位樵夫,跪地抬头,极为不解地忙问道:“温女侠,你怎能所说这样的话呢?你不是一心一意,要一生一世守护着我们这群常受官府欺压,总被盗匪残害,最容易遭受外敌入侵时,便命贱如蚁的百姓们吗?事到如今,我们这些平民,有事乞求你温女侠,可你竟然对我们,如此出言嘲讽?这般言语无情?温女侠,你这是何道理啊?”
温还姬冷冷一笑,峻厉之极地训道:“本姑娘的剑,明知你们,面对强权,懦弱无能,面临外寇,毫无气节,但尽管如此,我温还姬之所以仍旧誓死都要守护着你们,为的乃是我中原山河,万不可有一寸,落入四方胡虏之手。那便是,当你们通通都不幸,成为外来强盗的众万屠刀之下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时候,届时汉族皆灭,江山易主,那我神州的一片大好的秀丽山河,焉能再是属于我们的中原之邦?”
一位徐娘半老的妇人,跪在群众前头处,拜向还姬,急速地讲道:“温女侠,你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能有何用啊?我们生存这乱世之中,常年受尽兵荒马乱,官府欺压的凄惨日子,实在是受得太够了。我们不仅是要活下来,我们求的还是,能不能在我们各自日后死之前,也能享受一下,那些做狗官人的生活,每日大鱼大肉,美酒尽享,雕梁画栋,随意可住的富贵日子啊。因为,当一个人,不但要活在整日的担惊受怕的日子里,饱受着诸般的欺凌不说,还要忍受着饥不果腹,常将泥土,当作饭吃的生活有着多年的时候,谁的心里会有国?谁的心中三更梦,不是金银多财富?何人愿闻道德经?哪人情愿做善人?”
温还姬冷峻杏目,继续俯看这群民,严厉不已地指责道:“我的剑,誓死都要保护着你们,而完全不畏世间任何强权,不惧外贼来势有多凶,为的是保住你们的性命,可以于日后通通安享着太平的世道。为的是让我们汉族的子孙后代,能够在将来,不息地得以延续,不休地得以繁衍,万不能绝于天地之间。但绝不是为了鼎力相助你们,个个都能过上奢侈的日子,无不尽数享富贵;更不是为了天下每一个穷苦人,嘴中嚷嚷不止的穷得害怕,做梦都想要住大屋,拥有万金的私欲歪理!”
左边方向,前排跪向还姬前头的一位老汉,更是浑身褴褛,满头须发,连忙向她,老泪纵横地问道:“温女侠,为何?这是为何啊?你不是说,你爱我们中原百姓吗?而我们,哪一个并非中原百姓?”
温还姬听那老翁,问她此言;嗤之以鼻,冷漠地说道:“你们错了,你们大错特错!本姑娘并不爱我中原百姓。因为纵观我千千万万的汉族同胞,有多少似你们这样,面对身旁不公事,所选之举,冷漠无情?面临外来强盗时,有多少像你们这样,宁可跪着活,不愿站着死?如此浑无气节的中原同胞,我温还姬凭什么要爱你们?你们非但从无故国之情,就连至为基本的一家亲情,当你们面对着区区蝇头,薄薄小利之际,尔等居然有着多少人,狠心之至,卖儿卖女?甚至不惜,易子而食?惨无人道地以你们自个家中的亲生骨肉,杀之蒸吃,来当温饱?虎毒尚且不食子,狼生犹且不食父。而你们呢?有多少人在面临着风餐落宿,朝不保夕之际,却仅仅为了填饱肚子,不是父不慈,狠杀亲儿,则是娘不善,毒杀亲女?以此来换取一些可以保你们能活一时的食物?要么便是,为了些许银两,不是逆子弑父,便是逆女杀母!如此自相残杀的中原万民,逢上豪强,为求巴结,猪卑狗险,出卖良知!遇上外来,夺你等家园,杀你们亲故的强盗,不仅不敢挺直胸膛,拼死反抗,反而还要厚颜无耻,卑谄足恭,辱我国威,相助外敌,残害同族。故此,这普天之下,究竟会有何人,会傻得去爱一个如此全无自重之心的同胞?哪人会蠢得去爱一群,只有自己,毫无家国情怀的万千同族?谁愿去爱一个,人心丑恶,道德沦丧的万千百姓之国?哪个愿去守护着一群岂止成千累万,为求功名,勾结外敌,只谋小利,不惜残虐自己同胞的一个中原之邦?”
温还姬责训于此,接着往下,对着四围,全数跪向她的平民们,狠狠训道:“但是尽管如此,即使这样,我温还姬的侠义之举,我温还姬素手所握之剑,依旧不愿对我神州,就此离弃,自此背叛!这是为何?因为当我中原万民,人人皆浊,可以不爱;但是属于我九州的秀丽山河,绚烂国土,生我养我,何故背叛?怎可背弃?奈何你们,虽然可耻,固然可憎。但是倘若,当真有朝一日,你们自相残杀而死绝,或受外寇全屠尽,这片属于我们的锦绣河山,安能不落外敌手?岂能再配叫中原?正因如此,江山犹在,必须永远是神州。所以汉族万千人,何等再自私,汉地同胞再无义,若无贤主平乱世,到头而来,仍然得须真侠者,拼死拼活来守护,万不可让我们中原的广阔江河,通通落入蛮夷手!故而,我温还姬不继续来死保你们这帮无不自私,全都无德的同胞,谁来守护?我温还姬不一直守卫着你们这群虽同汉族,竟有太多太多不知感恩,以怨报德的同胞,那么还有谁来誓死捍卫着你们的安危?”
又在这时,只见眼下,右边前排,一位壮汉,向她还姬跪求道:“温女侠,你既不肯帮我们,抢夺哪些狗官家的财物,来保我们每一个人享受一生的富贵,也不愿把你的一身武功,如数送给我们任何一人的话。那你何不收我们的孩子为徒?教教我们各家的孩子们武艺,你看可好?”
温还姬这回听言,向着大众,冷冷地问道:“收你们各家的幼子幼女为徒,教你们各自的孩子一身高超的武艺?那么等他们或她们,长大之后,有何志向?意欲何为?”
只见此刻,跪在前方的一些孩童,各张小小脸蛋中,带着无比的渴望神情。那个这个,恳求她道:“回温女侠,你教我武艺,等我长大后,能学到一身如你这么厉害的武功,我便能拥有这身强大的本领,想要过上怎样的荣华富贵,想要得到多少的金银财宝,岂能不是轻而易举?”
“回温女侠,你教我武功,待我长大后,非但再也不会有任何男人可以欺辱我,反而是我想欺凌什么样的男人,就任凭我想怎样便可怎样。到了那时候,我想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尽享富贵,岂能不乐?甚至是有朝一日,能被皇帝看中,选我为妃,甚至是封我为后,亦非难事。”
“温女侠,求你收小弟弟我做徒弟,长大之后,等我有了温女侠这样的盖世武功,想怎样就怎样,想要什么一定会有什么。”
“温女侠,求你收小妹妹我做徒弟,长大之后,我想什么样的荣华富贵,便一定能得到。我想要多少金银珠宝,便必须会有好多好多的有钱人,乖乖地来给我送上。”
“温女侠,只要你肯收我做徒弟,将来一定学好你的武功,到时我想做大官、做皇帝,我相信只要能有你这么厉害的武功,一定能成。”
“温女侠,你收小妹妹我做徒弟,长大之后,要让世间所有的男人跪倒在我面前,给长大后的小妹妹我,是为奴为役,这种滋味,那种快乐,正是小妹妹我长大以后,最大的梦想。”
温还姬冷声一哼,听闻这些童男童女的无理要求,眼看此些幼童们,无不心生此歪念,无比严肃地训问
道:“本姑娘凭什么收你们这些小弟弟为徒?凭什么要教你们这些小妹妹武艺?凭什么?你们何配之有?”
还姬在上,凛若秋霜,如此威厉,严拒于此;终是见得,在场所有跪向温女侠的群群百姓,是大多面露恼羞来。这个那个,气急败坏,急急起立,拉着他们各自孩童们,纷纷起身;又见得他们,那名这位的为父为母者,对着他们各孩儿,叫嚷道:“孩子们,起来!通通站起来,不要再继续跪她了,她根本就不值得我等如此向她行此跪拜之礼!”
再看这时,只见当下,四周原本尽数向她温女侠跪拜在地,无一不是向温还姬有事乞求的黎民百姓们,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悉数面带羞愤至,尽都起身,顾着左右,且未起得身来的妇孺老幼们,大喊大叫道:“各位乡亲,众位父老,我们快快起来,她根本就不配自居来守护着我们这群可怜百姓的女英雄!”
一会未过,但看目下,原是全都,尽跪还姬眼下的一众贫民们,现下立马,通通起立,非但未再续跪她,反而无一不是那,众对怨气的眼神,各张深感着温女侠欠着他们每一个人似的面孔,端的是尽数实实,前后左右,对她温还姬,是先前此刻,反转极大。这下全是,千仇万恨,怨目四起,怒视还姬,着实非虚。
温还姬冷笑面带,镇定自若,对着群群民众们,是洪亮地讲道:“对!尔等是当立即起来,因为我温还姬,担当不起你们这群心里只有自己,从无任何一人的民众的跪伏之礼!”
再见这会,又逢当下,那个这个,难堪嘴脸,悉数毕露;男女老幼,纷纷伸手指着她,各自指责道:“温还姬,你算什么女侠?算什么来守护着我们这群穷苦百姓之人?”
“温还姬,你这也不愿帮我们,那也不肯满足我们的乞求,你还有什么颜面,站在我们这些需要你来保护的可怜百姓面前,以盖世女侠而自居?以顶天立地的女儿之身而为傲?”
“温还姬,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来担当我们的守护女英雄?你犹有何脸面说是我们中原百姓的守卫女侠?”
“温还姬,你根本就不配来担当着保护我们天下万民的盖世女侠,你不配!你就是不配!因为,当我们被恶人折磨之时,很多时候,你身在何方?当我们被外来的强盗残害之际,你许多时候,赶来太迟,害得我们当中,有多少亲人,因你枉骑着一匹快马,空有一身绝顶轻功,却因珊珊来迟之下,而被你害得命丧黄泉,惨死辽兵之手。”
“温还姬,你枉有一身如此超群的武功,白有一身这么强大的本领,平日里满口仁义,口口声声说要守护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日日嚷嚷着要保护我们这帮常受官府欺压的草民、盗贼残害的待宰羔羊、外敌荼毒的难民,可是结果呢?我们求你教教我们的孩子武艺,所求何事?只为我们各家的孩子,长大之后,不受强权摧残,不被恶人所杀,所求此事,有何过分?我们求你为我们劫那群为富不仁的狗官,来赐给我们一大笔金银,又是为何?还不是我们谁都受够了自幼到大,穷极日子,实是害怕。人生在世,不过百载,我们纵然是要在活着的时候,奢求富贵的生活,何来过错?我们无不多年至今,惨遭官府欺凌,常受山匪肆虐,又受外族强敌,进犯中土,杀我亲人,烧我草屋,毁我家园,害我活着,生不如死!那么我们无不求你何不将你的一身武功传送给我等,又有何过?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岂愿受人欺辱?怎甘继续活着如我们这半生的疾苦?都想求你收归你的黄山门下,向你拜师学艺,将来等我们的孩子学艺归来,一身超凡本领,便不再苦恼着过上什么样的穷困潦倒的日子,只需用你所教会的高强武艺,要财有财,求富必得,这又到底有何过分之处?”
“温还姬,你如此对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这般个个向你跪求之事,竟是被你这也拒绝,那也严拒。你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你可以无惧官府,可我们呢?你有一身能独诛二十万大军的通天本事,更是无视外来强盗的来势汹汹,奈何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黎民呢?你有如此高超的本领,是要富贵何须愁?要权力怎会难?但是我们这一群又一群的既无权,又无势,亦无半点手段的贫苦庶民呢?在那些权贵眼里,活一日俱是罪;在那群草寇面前,有文钱则是错;在那帮狗官眼前,吃一顿肉必是死!温还姬,你字字不离要为我们这群弱小的草民们,向这世间讨要公道;你句句说要替我们这帮受尽屈辱的难民们向这乱世伸张公平。可是结果呢?我们是向你温女侠求什么,则必被你一口拒绝什么;我们无不向你温女侠要什么,便立即被你断然回绝。温还姬啊温还姬,你面对我们这些,让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百姓面前,居然是如此的口是心非,这般的冠冕堂皇!那你和那些年年月月,日日夜夜,不断欺辱我们的狗官有何区别?你跟那些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们仅剩下来的一些粮食的那帮山匪,有何两样?你跟入侵我们家园的一群外族强盗,又能好到哪去?”
温还姬各听他们,无耻之责,无理怒斥,当即更是,冷冷发笑;柳眉倒竖,凤目圆睁,浑不转身,左右扫视,回眸再看,将他们人人丑恶的嘴脸,当真是看在眼中,深明她的心底间;随即对着这帮民,十分宏亮地呵斥道:“我日以继夜,总是心心念叨着要守护的可怜的汉族同胞们;我无时无刻,没完没了的誓死想要保护的中原百姓们,你们现在,何不通通跑去河边,低头看看你们自个的各张嘴脸?尔等究竟,还有哪个,长得还能像个人样?”
前方人群,一位壮汉,同是布衣破旧,从拥挤的万头攒动中挤身而出,极是不满的伸手指她,喝斥道:“温还姬,你不愿满足我们的需求,不肯帮我们每一个人,便尽管直说,何必这样阴阳怪气地对着我们说话?此乃又是何道理?”
温还姬继而一次,冲向这众,无知恩谊,不识好歹的贫民们,厉声责怒道:“住口!我温还姬虽有使命,宁死也要守卫着你们的家园,万不可遭外敌践踏;但岂有此义务,要来满足你们各自的私欲之心?我温还姬虽有职责,为捍卫世道的不公,可以为你们杀尽朝中奸贼,力抗一国昏君;然而焉有必要,来答应尔等各自的无理需求?我温还姬的剑,虽可替你们诛尽各方山贼,杀光伤害你们的武林之中的邪魔歪道;但是汝等,安敢认为,本姑娘有此必要来为你们谋取一些根本就不属于你们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我温还姬的侠、我温还姬的义,的确甚愿今生今世,为求世间公道存,为保天地正气在,无畏此生无好报,无惧此世没善终。可是若是我的行侠之举,我的仗义之剑,完全变成了你们一个愈比一个内心当中所认为的理所当然,万分的成为了尔等丑恶私心之中所谋取的一件工具的话。那么这天下间,最是危害苍生之举的,便不再是那些胆敢在朗朗乾坤之下,恣意妄为的种种恶行。反而正是,愚善的侠肝义胆,愚忠正道的锋芒之剑!”
围她前后与左右的群群百姓,个个听她,如此义愤填膺的责骂;无不闻她,这般句句是理地狠狠谴责。惹得他们,无一不是,通红羞怒,岂在话下?
这时又见,一位老者,身穿补洞破烂衣,拄着木棍当拐杖,于前方民众的前头处,迎前几步,老羞成怒地说她道:“温还姬,那些常年以来,草菅我们百姓人命的狗官是恶、那群时常对我们奸淫掳掠的山匪是恶,江湖之上,残害我们黎民百姓的魔头是恶、强占我们中土家园的外寇是恶。可是你呢?你温还姬又何尝不是恶?这些人,虽然漠视我们的性命如同草菅,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跟我们说,要保护着我们。而你一个日日夜夜,红唇白齿,字字句句地说着要终生守护着我们这群可怜百姓们的安危的盖世女侠,竟是这样的心口不一,虚情假意。所以在我们看来,你几乎比他们这些人,还要令我们深感憎恨,更是让我们,觉得什么叫作可耻!”
温还姬最后一次,冷笑尽露,冲着他们此等民,不禁是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当真是好一群,让我自小立志为女侠,长大之后誓死都要保护的中原百姓!原来,像我这样一个,为了你们的安危,为了你们早日能从乱世之中归回盛世太平日子的我,出生入死总屡屡,披荆斩棘斗强权,杀得恶贼有无数,不计祸福闯恶世。如今到头而来,我温还姬,竟然成了一个在你们的心目中,比枭雄还要恶,比妖邪更要坏,比狗官令人憎,比内外强盗愈是可耻的女子了?好,好!”
顿然此时,蓦地只见,但看他们一群群,一实众的普通黎元,居然正在她温还姬,一番自感愤愤不平,极度对着他们,一番怒责过罢的一瞬间,是全数实然,通通化成,成千论万的青面獠牙之面目,实实在在的每具魍魉魑魅的躯壳。切实乃是,原原本本皆为人,万万千千内心暗,轻易变作鬼怪身,亦是何来稀奇也?
他们群群又一众,全都不剩半个人,尽都人形成怪物;睁大狰狞两目光,无不要在眼下时,甚想吃她温还姬。
倏忽又于此时候,血雨邪神商宋英,再是一次,传音千里而来道:“温女侠,此一关的虚拟世间,你若欲趁早地从里面走出来,还需杀光他们,你方能再是一回,从内行出,归返现实。如若不然,你则从今往后,一生一世,永留此地。”
温还姬顿时觉醒,这会即刻,再度清楚知自个,原来眼下,身处眼前这一幕,不过虚假世间事;立马令她,仰着芳容,对着上方虚空中,厉声回道:“商宋英,我温还姬当如何做?该怎样为?我的剑,自有分寸!何曾轮到你商宋英,来对本姑娘这般指指点点!”
突地眼下,立见这刻,一名和他们均一样,满身化作魍魉身的家伙,身在他们群众前,怒瞪嗔性大发的目光,恨看奇女之侠,冲着她雷嗔电怒地吼道:“温还姬,你不配当守护着我们的中原盖世奇女侠。你和那群朝中狗官、山中劫匪、江湖邪魔、外族贼军一样,都是将我们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们的性命,通通视如敝屣,全都视若仇雠!温还姬,我们全都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但看四周,会聚群群,刚化各般鬼魅嘴脸的“万众平民”,端的个个,猛地变得力大无穷,身材魁梧,好不粗壮;纷纷冲向温还姬,凛凛凤威立身处,是蜂拥而至,饿虎扑羊般地杀来。还姬冷笑,公然何惧?凛然何畏?娇声大喝,连续不断,嗨嗨不止,力抗群群又一群,突化邪怪的“黎民百姓”。是一手天下无双的恨她之剑,各路剑式,万般深奥,百样凌厉,锐不可挡,全力施展,杀得它们,狼哭鬼嚎哇哇叫;诛得它们,是四下而来,凄厉惨呼,不绝于耳;戮得它们,是几十过百上千众,倒地成尸饮恨绝;战得它们,是胆敢迎前近她身,休有半条性命存,莫奈凤颜锐利目,被她瞪来那瞬间,三五六个胆颤心,未敢靠前再惹她。
乍然这时,骤然此际,正当还姬,执剑四尺好凛威,英姿无比极勇猛,杀罢数千个由人所化的魑魅,是四边堆积,全是尸首;直到这会刹那间,一剑抵着,正要斗胆向她拼命而来的小小魑魅的咽喉之处的转眼间,立马使得温还姬,不由自主,紧按剑柄之柔荑,不禁手软而来矣。
原来竟是,那名矮小的魍魉,顷刻变回,一个可怜之至,惊恐之极的孩童模样,跪倒在她绝代女侠的执剑之威下,忙忙仰她,满面哭泣,苦苦求饶道:“温女侠,饶命啊,我还小,求求你不要杀我啊........”
温还姬急忙待他这小孩,放下所执四执剑,一个转身刹那间,又是立马,忽然只见那幼童,重新化作厉鬼魅,朝着还姬身后处,再回一次,饿虎扑食般地向她温女侠偷袭而去。还姬在上,凤眼厉睁,何其疾速地一回身,挥的一剑,划破它的喉咙处,一声惨叫,仰天倒下;竟见这时,躺倒于地的那魍魉,竟然再旧一回,重新变回,那名尚是垂髫的童龄小孩。然则这次,此位小小孩童,就此那样,受她温还姬,无比快速的剑招所误杀,小小脖子,满是流血,瞪大一对,恨她怨她温女侠的小小目光,自此极不心甘,抱怨万分,气绝身亡。
温还姬见此情形,惊吓不小;甚乃是她,自生以来,迄今此刻,剑下所诛万恶徒,何曾令她,眨眼分毫?几曾让她,心下胆颤有一丝?无奈这时,所杀之辈,竟是一个,和她当年身在安良村之时一样,同是不足,来世九载的幼童;尽管刚刚,非她刻意,执她长剑,杀此孩童。然而对她凛凛一颗,终生尽忠人间正道之心而言,焉能令她,问心无愧?岂能使她,理所应当?
目下陡然,这会却见,被她盖世女侠温还姬,刚刚所戮的“魅魑魅魍”,它们全都命丧在还姬剑锋之下,所倒在四周厚土,堆成一团的几千具尸首,居然又是卒然间,通通变回,他们原本人模面目的真身。但他们这群又一群的百姓,现下已然,过半变成,还姬剑下亡魂尸,饮恨黄泉见阎罗。
此等场景,愈是看得温还姬,是触目惊心,吓得她的皓腕所握四尺剑,五根玉指,猛地一松,长剑掉落;惊得温女侠,是倒退几步,凛凛纤腰,摇晃数下,端的是,为她刚刚“滥杀平民”,极感内疚有万分,谁让她是温还姬?
其余一旁,站她面前,无比惊悚的百姓,仍有不少是不曾成她剑下鬼。这会看她温女侠,露出如此慌恐来,方敢那名这位,怒气冲霄,指她还姬,恨恨咬牙地叫嚷道:“温还姬,你到底何配为江湖之上的正义女侠?你滥杀我们如此之多的贫苦百姓,你此刻剑下,沾满了我们这么多无辜人的鲜血,你还口口声声说要永远守护着我们?你今日此举,你眼下此为,你与平日里,残害我们的狗官又有何异?跟常常对我们烧杀抢掠的山匪有何区别?和你们江湖中的邪教魔头,与入侵中原的外族强盗,又有什么两样?”
“温还姬,你还我儿命来,你还我儿命来!”
“温还姬,你为何滥杀我爹娘?你还我爹娘的命来!”
“温还姬,你不愿满足我等这帮手无寸铁之力,懦弱无能的可怜百姓也就罢了。可凭什么对我们的性命,如此贱视?这般残杀?你不是温还姬吗?为何如此对我们啊?”
“温还姬,你滥杀我兄长,残杀我姐弟,又狠杀我爹娘,你还我家人命来!”
“温还姬,原来你也是这种,跟朝廷狗官,和山匪强盗,与江湖邪魔,跟外族蛮夷,对我们一样毫无区别,同样是欠下我们天下百姓,累累血债的杀人凶手啊!”
温还姬惨遭这群民,一个更比一个,怒目圆睁,切齿瞪她。整个身形,素腰难直,芳心悲痛,一时半晌,实难振作。
又逢此刻,但听眼下,邪神的千里传音,接续一次,奉劝她道:“温女侠,反正这终究只是虚拟世间的贱民,你即使立马出你的剑,杀光他们,让你自个回归现实;到时整个中原,其实并无任何一个普通庶民,命丧在你的长剑下。因此你又何苦如此认真?何须这等在意?何必非要区分他们这些并非真实世间的人,到底是民还是贼?是善或是恶?”
温还姬冷厉一哼,仰向此片,虚假世间的苍空;整张玉颜,极为愤怒地应道:“商宋英,虽我温还姬目下,眼前所存在的这一群人,确切非真实;然而现实之中,我们所存在的世道,我们所生活的中原,何处不是多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因为我温还姬,执此长剑,誓死都要守护的黎民百姓,实实在在,太多太多,就是如同他们刚刚的各自一张丑陋嘴脸!”
商宋英当即听罢,传音再来,质问她道:“那你温女侠,莫不成就索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杀之?倘若这样,虽这乃不真实的世间,然而当刀剑穿胸,刺破心口,所流之血,却是当真;所丧宝命,切实非虚。如果这样,到时你温女侠的芳魂一缕,魂归地府,自此以后,归来现实,便不再是你温女侠的一个安然无恙的纤腰之躯,而是你的一具,可惜至极的瘗玉埋香的尸体。温女侠,你可得好好掂量否?”
温还姬此时听闻,冷声一笑,未再理会,邪神的传音千里;秋波一对,甚含愧疚,看向眼前或身后,以及左右两方,未有死绝在她剑锋下,待她衔悲蓄恨的民众们,是展开双臂,仰向上空,音声如钟地放话道:“来吧!尔等不是要杀了我这一直以来,一心一意都要守护着你们的一个比恶人还要坏的女子吗?你等不是甚想取我温还姬的一条重如泰山的性命吗?来啊,尽管放马过来!这个世上,能杀我温还姬的,配取本姑娘此生性命的,唯有两种人。第一种便是我温还姬自己,第二种,则是普天之下,所有让我宁死都要保护的中原百姓!”
还姬顿时话音落,微微合上她凤眼,全无半点防犯来;一会未过,果真见得这群人,是真的不知是何故,各自手中,多了一把白光闪闪的短匕首。尽数实然,全部确然,硬着胆子,通通对她,是东南西北四方向,但凡在此之贫民,无论白头老翁者,还是壮年熊腰背,或是柔弱小女子,还是未足十岁孩,个个手里,紧执匕首,齐齐大喊一个杀,纷纷冲向还姬处,对着她的整纤身,从上到下,当真恨得牙痒痒,猛地往她胸口或后背,一个劲地使劲来捅。而温还姬温女侠,着实那样,文风不动,全然相让着周边庶民们,对她自己是要杀要剐随意来。
猝然此际,居然这会,温还姬温女侠,再旧一次,猛然睁开她杏目,重新归返到此时此际的现实世间,发现自己,依然汗毛不损,安好无恙,坐在身旁的石桌棋盘处。
邪神传音,又是一次,四下不见人影现,宏亮十足说她道:“温女侠,你这又是何必呢?还好你终究还是出来了。”
温还姬呵呵冷笑,依旧一回,静坐石桌棋盘边,毫不张望,淡定十分地问道:“商宋英,你不是说,我温还姬不杀光他们,便休想从里面回归现实?你也说过,倘若我温还姬让他们杀之而绝不还手的话,出来的定是我温还姬的一具珠沉玉没的尸体?”
商宋英听她此问,不急不慌的传音续来,回她道:“那是因为,当你面对着你一心誓死都要守护的天下黎民,尽管他们,悉数不识你温女侠的正气之威,全数不认你温女侠的侠义壮举,可你仍旧是宁愿让他们负你,你宁死不负他们的至仁至侠的所为之际,便是你温女侠,此番彻底地通过了这第二阶段的人性考验。也便是说,你温女侠,极是不曾欺骗你自己的人性,甚是不负此最终一关的第二阶段,所等待着你温女侠的一种完美人性的告白之后,渐渐平安地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