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捧她夫君黄愿楼,刚刚所化成灰烬的骨灰,装在坛中;一脸愤懑,纵着白马,沿路过关,斩杀胆敢拦她去路的众寇。途经一方野外地,突遭辽军在埋伏;领头之人,正是和她,今生今世,结下梁子已久的素羽环素姑娘。
二位女子,一个顶天立地,神州奇女盖世侠;另一个心胸狭隘,易走极端的恶毒女子。端的是冤家路窄,再次相逢,一阵争吵。随即剑拔弩张,冲突已至。岂料后来,不知何处而来的武林高人,一声狂笑,震得一伙辽军们,是纷纷两耳作痛,昏晕倒地,吓得素羽环,是恼怒万分,各般无奈,只得使出轻功,慌不择路,立即逃跑。最终所留下来的温还姬,饶她一身绝顶好武艺,枉她有一身,超脱武林一群名宿的深厚内力,居然也是不慎,实是不知为何故?所中何招?于此期间,所受怎样的暗算?当场也是,昏睡倒地,一时之间,六感无醒任何事,不明天地何变化。
一间草屋,内有卧榻一张,温还姬此刻此时,正巧躺在那床上,一天一夜,熟睡至此;一张桌面,几张椅子,周围摆设,较为简陋。而但看这时,一名高人,早过古稀,红光满面,些许发须是苍白,精神焕发似五旬,一袭玄色宽袍衣,腰系玉带为一条,威而不怒鹰鼻眼;两边太阳穴位,高高鼓起,行家一见,定知此人,必是绝顶高手辈。
正值此时,正逢此刻,温还姬梦中惊醒,睁开杏目,大喊两句道:“愿楼哥、愿楼哥!”
坐在桌子边的那位高人,目光炯炯,甚是有神,淡定十足,说她道:“温还姬,你醒了?”
温还姬一个劲地爬下榻,行动急速,穿好一双白靴子,立起纤身,凝视此人,忙忙问道:“这位阁下,你是何人?”
那高人不慌不急,一边小口喝良茶,一边回她道:“自然是把你带到这儿来的人。”
温还姬听罢,连忙几步,行到桌面,拾起摆在那张桌面上,属于她的四尺佩剑。接着对他,冷声问道:“此处是何地?”
那高人还是那样,不急不慌地回道:“当然是老夫的地盘。”
温还姬冷冷笑罢,放声问道:“那你又是谁?为何把我带到这来?”
温还姬问到这儿,此刻方才,想起她的愿楼哥,惊恐地叫喊道:“不好,愿楼哥?”
温还姬拔出长剑,剑尖指向那人脸面,喝问道:“你究竟是谁?把我带到此处有何意图?还有就是,我愿楼哥的骨灰呢?”
那高人仰首笑毕,缓缓放下,手中茶杯;举着威颜,看她回道:“温女侠,无须如此紧张,不必这样激动。老夫和尊夫,生前既是毫不相识,自然无仇无怨,为何要对尊夫的骨灰有此兴趣?至于黄公子的骨灰,老夫早已派人,已是迢迢千里,赶往南唐国,不久必定送往歙州,等到达了太平县后,定会交到你的黄山派了。所以温女侠,为此大可放心。”
温还姬突听此话,急急忙忙地叫嚷道:“什么?竟有此事?你此话当真?真无虚言?”
那高人哈哈又笑,仍旧那样,镇定自若,好生赞道:“温女侠,你果真对令夫之情,深切万分啊。尽管这位黄公子,如今斯人已去,温女侠对他的爱,分毫不减。看来温女侠你果真不仅是一位当今世上,用剑第一的女高手,还是一位感情至深的姑娘家啊。当真乃是,天下第一女侠、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痴情女,都聚集于你一身啊。果然是千百年来,绝世奇女,尊称第一,非你莫属啊。”
温还姬冷笑面露,现下心情,岂有此趣,闻他赞扬?即刻逼问道:“你少废话!我夫君的骨灰,你当真有此好心,派你的人给送往南唐,不久必会交到我黄山派的同门之手?”
那高人仍然这般,泰然处之地应道:“适才老夫之言,已然说清,既与温女侠的尊夫生前无仇无怨,何故对他的骨灰,存此兴趣?”
温还姬闻听此言,轻轻松了一口气罢,四下观看,又是赶忙问道:“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这来,意欲何为?”
那高人仰首再笑,微微点头,既不吞吐,也不缓慢地答道:“你在捧着尊夫的那坛骨灰,一路千里,迢迢之沿,纵马闯关,杀敌甚多。途中所遇到的一间马路上所开的茶铺,你因实在口渴之下,下马进了那茶棚,取了几碗茶,喝进腹中。那间茶铺,在那几碗茶中,正恰好是老夫座下的诸多弟子的其中一名所乔装,偷偷地趁你温女侠不备,放下了这世间,最为顶级的迷魂之药。若换常人,当即只需喝一口,昏倒在地,没个三天三夜,休得苏醒。而你温还姬温女侠,所幸你当时,太过在意你手中所捧着的那坛尊夫骨灰,一时难免大意下,方才中了老夫的招。而老夫这么做,特意将温女侠以这种方式,请到这儿来,自然是想看看,你的剑法,是否真如当今世人,所传说的这样,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你的武功,能否确实身在人间,高得离谱?”
温还姬听闻此事,顿时明白,自个何故,猛然晕倒。对此讲道:“当真仅仅如此的话,那前辈你对晚辈我确无恶意。”
温女侠言毕,收起剑势,剑身归鞘,凤眼一对,已无敌意。
那高人却是为此,大为不满地问道:“温还姬,何必这么快就收起你的剑?”
温还姬抱捧佩剑,立直纤身,向他施礼道:“前辈若欲和本姑娘比试剑法,来日方长,晚辈定当奉陪。但是如今,晚辈哪有此等闲心,与前辈比试剑法?”
那高人这下倒是,冷冷发笑,举头视她,略带几分杀意地说道:“温女侠,虽说此刻,你已尊称老夫为一声前辈,但是老夫不让你走,你认为你一定能走得了吗?”
温还姬听罢此言,高冷芳容,尽形于色,冷厉地回道:“我温还姬也是一个好武之人,换作平日,谁欲和晚辈比剑,晚辈一定乐意奉陪;无奈如今,晚辈焉有此等乐趣?所以,奉劝前辈,最后给晚辈让开一条任由晚辈离去的道路。不然的话.......”
那高人立即打断地问道:“不然如何?”
温还姬果断地回道:“晚辈定当将前辈的地盘,夷为平地!”
那高人此刻听后,又是一声,哈哈笑完,道:“温女侠,你眼前的这位前辈,越来越是欣赏你的这一身既有礼,又是傲慢,却又是无比自信的秉性了。”
温还姬悦耳一哼,开口问道:“那前辈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那高人再又伸手,对自个倒茶一杯,喝了几口清茶罢,方才回道:“你师父生前,想必也跟你说过,令师年少时,甚想寻老夫比剑,但是奈何,令师一生,不得如愿。不过即使你师父如今尚在人世,令师也必然知道,他已没这资格来和老夫比剑了。”
温还姬听他此言,凛若秋霜,甚有十足,厉声回道:“好大好狂的口气,我师父他老人家,岂是你这双狗眼所小视的?”
那高人轻轻放下茶杯,两手鼓掌地赞道:“很好,很好,无论何时何地,懂得维护你师父的尊严,令师果然在这一生当中,最大的成就,并非是开创了黄山一派,而是教出了似你温还姬这样如此了得的好女徒弟啊。”
温还姬凤眼圆睁,向他呵斥道:“那你还不速速向先师的英灵,说声抱歉?”
那高人轻微摇头,对此严拒,几句言语,亦是霸道地回道:“温女侠,你师父生前,也一定告诉过你,这个世上,最是不喜欢说声对不起之辈,一定会是我剑霸吴有独?”
温还姬两耳听清,此人来历,毫无震惊;冷冷静静地问道:“吴有独?原来你就是这几十年来,威名满天下的剑霸吴有独?”
吴有独轻轻点头,一句五字地应道:“正是老夫我。”
温还姬继而一次,捧她佩剑,向他作揖道:“江湖传闻,剑霸吴有独,在武林黑白两道中,迄今早已是消声匿迹二十余年,没想到如今,前辈居然又是一次重出江湖了。”
吴有独这会忽然,唉声叹息,洪亮地讲道:“只因这个世上,有两人的存在,必须要让老夫我,不得不重出江湖。甚因我吴有独,虽说消失江湖有多年,但到底是老夫性命,至今犹存。”
温还姬听他此话,三字问道:“哪两人?”
吴有独不慌不忙,顺其自然地回道:“一个是这个世上,唯一败过老夫之人,而另一个人,正是最近江湖上,横空出世的盖世女侠,也即是你这小辈女娃温还姬。”
温还姬听清此言,微微点头,哦的一应,往下说道:“先师也对晚辈这好女徒儿说过,前辈你生而为人,除了剑之外,不为任何虚名而活,更不为世间一切名利而存。”
吴有独这时听毕,渐渐起身,背手一对,摆往后腰;昂然视她,纵声言道:“所以这个世上,用剑高手,何其众多?而能够配得上真正是剑本身之人,竟是何其稀少?当今武林,只有两人,方能配得上,真正用剑之人。而此二人,现下不正好是你我相处在此间屋子之中吗?”
温还姬玉颜之间,再露冷笑,睁大杏眼,与他平视,朱唇皓齿,痛快地说道:“既然如此,前辈执意想和晚辈领教,那么晚辈念在前辈目前,施过恩情的份上,晚辈焉能不遂前辈所愿?还有就是,前辈之前,言语之中,对先师之灵,颇有不敬。所以晚辈,一定要在前辈的剑威面前,好生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