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崔悟贤、冯百任、徐今音,两男二女,师徒是三,姐妹为二;快马不息,赶来宋州虞城县,飞快跑入那片十里桃园后,触目惊心那一幕,当今世上,最是受此惊吓,至是遭此痛不欲生的感受者,莫过于盖世女侠温还姬。
还姬尊夫黄愿楼,他的墓碑,被毁两截;他的坟土,被刨得杂乱无章;他的棺木,被掘而出,歪倒摆放在一边,棺里早已化作的尸骨,更是被不知哪个幕后真凶,禽兽不如,狠心至极,糟蹋得头骨四肢,乱扔一地。
温还姬亲眼一见,温女侠目睹当前,夫君之墓,如此不公受凌辱,气得还姬跑过去,抱捧她愿楼哥的头骨,一阵撕心裂肺的抱头痛哭;随即只见温还姬,轻轻放下,令夫头骨,站起纤躯玉腰杆,转过身去,拾起她的佩剑后,拔剑四尺,指天大骂,向苍怒吼,为了她的好夫君,何惧上苍雷鸣怒?为替她的好丈夫,讨此公道责苍贼。
而后还姬,命令两位徒儿,一名义妹,速速跑出桃林外,限他们三人一日之内,务必查出,她的愿楼哥哥原本一座上好坟墓,究竟何故,受此摧残?遭此不公?幕后所为之人,到底是谁?
且说当天,晌午过罢有一阵,这下此地,已是热闹非凡。数十个平民,胆战心惊,肝胆俱裂,无不屁股朝天,头叩黄土,跪伏还姬眼前处;另一边,却有百余名晋国士卒,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对着温女侠,更是敬敬畏畏,跪拜眼下。而在他们这群面仰温女侠在上,跪地求饶的众人面前,地面之上,居然摆放着几块黑布;数块黑布之上,所堆满的竟是金银首饰。其余左右和后方,所立众人,乃是四五百名镇守虞城县城门外的御林军,另有正副校尉两名,本县官员三位,全都因她温还姬一事,惊动会聚于此。为首文武五位官员,立足在还姬两旁;而崔悟贤、冯百任和徐今音,自然而然,更是归来,站到温还姬的身后处。
此刻此时,黄愿楼黄公子被残忍损坏的尸骨,也已让崔悟贤,带来上好布料一块,好生包囊,另放一处。
温还姬怒气冲冲,左只玉手提佩剑,右只素手摆柳背,迎前几步,俯视这群跪地兵,喝斥道:“说!你们身为受命于尔等圣命,轮流在这片十里桃园外,不分夜昼而看守,是谁给你们的如此狗胆?竟敢为了这些不义钱财,昧着良心,胆敢对你们的圣意阳奉阴违?放任那畜生不如的狗贼,领着这些畜生进到这片桃林里,公然对我尊夫的安息之地,如此挖坟掘墓?”
那伙下跪的士兵们,通通吓得,毛骨悚然;这个跪向还姬,乞饶道:“温女侠饶命啊,我等通通不知那人是谁啊。”
那个跪仰叩首道:“温女侠,那个人......那个人他浑身上下,穿着衣行衣,蒙着脸面,我等实在不知乃是何人啊?”
温还姬怒容满面,厉声责道:“你说什么?不知道?你再有此狗胆对本姑娘说一句不知道试试?”
那人更是吓得,胆寒发竖,急急答道:“温女侠,小的真的不知啊。此人一身夜行服,除了露出一对眼睛和一对耳朵外,头部全都蒙着,再加上此人出现的时候,恰巧又是在高空黑夜之下,小的哪知道这个人,他......他到底是谁啊?”
崔悟贤迎前几步,俯首这名官兵,审问道:“那此人对你们说话的声音,是男是女?大约多大年纪?你总该分辨得出来吧?”
那人听此核问,赶紧回道:“回这位小爷,这个小的知道,此人声音,的确是个男的,大约年近六旬,明显是位老者,一身做贼的夜行衣打扮。那天夜下,此人一身轻功,来无踪地突然出现在我等面前,吓得我们身为士卒,立即举刀执枪,对着此人是四面围住;岂料这个蒙面黑衣人,竟对我们毫无要动手的意思。只见这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对我们发出冷冷地笑声以后,突然对我们扔下了一大堆银子后,并且跟我们说,只需让我们在那天夜晚,无须在这片桃林外看守,随意去逛妓院、去任何客栈中不醉不归都可以。之后那人,他又说......他又说........”
温还姬听到此处,怒目俯视地问道:“它又说什么?快说!”
那人面如土色,这下立即,忙忙跪趴地答道:“回温女侠,那人他说,只需让我们今夜不必站哨于此守候,他只需进到这片桃园里来,有要事要办,称我们只需拿着这些钱,就足够了。”
温还姬闻听此事,横眉冷眼地斥道:“于是,你们一个个地,见钱眼开,也不管这名黑衣蒙面人,它究竟是谁?要进到这片桃林里来,到底意欲何为?你们便通通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玩忽职守,放任那畜生,带着这样一伙畜生进来,对我愿楼哥的坟墓,竟是如此的摧毁,这般的践踏?是吗?”
那人慌恐万状,磕头不断,连声求饶道:“温女侠饶命,温女侠饶命啊........”
温还姬凛若秋霜,火冒三丈,喝斥道:“饶你狗命一条?你们居然为了这些区区不义之财,让一个乱世之中,活菩萨转世的男人,在他死后,受此不得安息的遭罪,承此不可安宁的待遇!而这个男人他是谁?是我温还姬,无论今生,还是来世,非他不嫁的夫君,非他不认的丈夫!你们这群见财眼开,漠视我夫君坟墓遭此不公的畜生,居然还厚着脸皮,求本姑娘的剑下,饶了尔等通通一文不值的狗命?”
还姬怒气,岂能消退?愈是吓得他们,是个个跪伏厚土上,这个那个,一个劲地惊恐讨饶道:“温女侠饶命啊,小的知错了。”
“温女侠,小的也不知,那人竟做出如此极损阴德的事啊。”
“温女侠,是小的们见财眼开,害得温女侠的尊夫之墓,遭此破坏,棺木被毁,尸骨无存!是小的们该死。但是乞求温女侠在上,念在我们一时糊涂的份上,饶了我们的性命吧。”
“温女侠,是我们看守不周,是我们财迷心窍,害得黄公子这样死不安宁。我们是有罪,但我们谁都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温女侠宽恕为怀,饶了我们各条性命吧。”
“温女侠,是我们不该被那个黑衣人,用这些钱财给收买,而害得你夫君的安息之所,遭此毒手,受此凌辱。但是,我们虽有过错,可到底不是我们任何一人,亲手毁了黄公子的墓地啊。”
“温女侠啊,饶命啊,你不是盖世女侠吗?既是以侠义为怀,我等虽所犯过错,但罪不至死啊。温女侠,你若为了尊夫一人之墓,遭此摧毁,而怪罪到我等身上,要取我们的性命而害得我们的家人也因你夫君之事自此失去了亲人,敢问温女侠,你于心何忍啊?黄公子生前,那么好的一个大善人,若是在天有灵,又岂能愿意让你温女侠这身为他娘子的,而对我们滥杀无辜啊?”
温还姬听尽他们,各自求饶之言,各个讨饶之理,越是那样,怒气冲霄,疾言厉气地嚷道:“住口!好一句你们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死!正因你们的这一句话,才害得我的愿楼哥哥,生前百善为尽,竟不得上苍怜悯,无缘长命百岁,落得个英年早逝;死后居然因你们这群畜生,为了这么一点点的不义之财,便放任那畜生不如的东西,随后带着这伙狼心狗肺的附近村民,跑来到此,使我夫君九泉有知,何等心伤?要让我尊夫的这座坟墓,一草一木,受此摧毁,棺内尸骨,也难幸免!因你们的一时的贪婪之心,因你们的一时利令智昏,就要害得我的愿楼哥哥,生前好报不得,死后还要落得个尸骨难全,难以安息的凄惨下场!你们.......你们安敢再在我温还姬的剑威之下,厚颜无耻地说你们罪不至死?你们也有亲人?那你们的亲人,就是通通教会了尔等,见财之后,良心尽灭吗?你们的亲人便是,则是教导了你们,逢上金银,什么国法、什么职责、什么道义、什么廉耻,尽数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温还姬怒斥于此,再又接着,狠狠骂道:“你们的命是命,那我愿楼哥呢?死后落得这等凄厉的下场,却全都是你们因那天夜下,见那黑衣人的陡然来到,只因他给了你们人人均有份的金银,便使你们不问那黑衣人到底意欲何为,便带着这些金银,擅自离守,任由那畜生不如的东西,进得此片桃林后,便任由它对我夫君的坟墓,这般恶意的摧残,这等恣意妄为的毁坏!那么你们的命,在本姑娘眼里,又何配值一文?至于你们的家人?你们都可以为了一点不义之财,无视我夫君的坟墓遭此践踏;那我温还姬,为何还要顾忌你们的家人,为你们有多伤心?多难过?本姑娘凭什么还要怜悯你们的家人,从此之后,为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欲绝?凭什么还要在意你们的妻儿,自此以后,守活寡、没亲爹而痛心拔脑?”
温还姬怒气冲天,对着这些,跪地乞饶的士卒们,一番狠骂罢;两对杏眼,杀气毕露,这时又是,俯视那帮,向她跪拜在地的村民们,厉声责道:“你们呢?附近的村民们,是你们,为了一点点金银珠宝,跟着那个黑衣蒙面之徒,那天深夜,前来到此,帮着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这样捣毁了我夫君的坟墓。就连我愿楼哥的棺木中的尸骨,也被你们这群畜生,给破坏得尸骨无整了?你们的一点点人性呢?你们的一点点良知呢?通通早已让狗给吃了吗?被金银给吞噬了,是与不是?”
跪伏于地的民众们,无不更是,骨寒毛竖,毛发耸然;跪在前头的一行人,一位猥琐的樵夫,对着还姬,是叩头不断地求饶道:“温女侠饶命,温女侠饶命啊。”
温还姬冷厉地喝问道:“饶了你,你这畜生,这话你还能如此厚着脸皮地来求?你的良心当真这般不痛?”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粗鲁汉子,跪向还姬,忙忙乞饶道:“温女侠,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畜生!黄公子生前,也曾对我们一家老小有过恩惠,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地为了一些金银钱财,做出如此极损阴德之事。求求温女侠,饶了我们群畜生吧。”
温还姬凤眼圆睁,无比蔑视地呵斥道:“你既知你是畜生,又是知道你自己,为了钱财,昧着良心,伤害一位生前对你有过恩德的人。那么你生而为人,人你当不了,只能当畜生的话,又安敢求本姑娘饶你狗命?”
又另一个忘恩负义之徒,跪向奇女,叩首不断地讨饶道:“温女侠,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罪!”
温还姬冷峻杏眼,万分鄙夷地喝道:“既知有罪,理应跪地,认罪伏诛,何故听到本姑娘赶来虞城县的风声之后,则这么提心吊胆,连日带着家人,逃出本城?殊不知天网恢恢,有些时候,当真是疏而不漏?”
那人听后,除了接着,跪地不停求饶外,犹有何为?急忙回道:“温女侠,我等虽知有罪,但我等更是害怕,被你温女侠所诛啊。因为,命都没了,虽有银两,如何享受?”
温还姬听此回话,闻此解释,更是令她,切齿地怒道:“很好,很好!好一句你虽知有罪,可你更是害怕被本姑娘所杀,毕竟命都没了,虽有银两,如何享受?拿着这等做出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而得来的钱财,你们的心里,当然最是害怕的,莫过于没命去发!”
温还姬怒骂于此,再是有话,向他们恼火地指责道:“本姑娘就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哪个不曾受过我夫君生前的恩惠?”
跪地村民,无不个个,胆寒心惊地回答温女侠,那个这个地声称,黄愿楼黄公子生前,如何待他们一家,恩德再造;怎样对他们各自贫寒之家,多么的恩情之大,切实不小。
温还姬一时之间,忍强愤懑,耐着性子,悉数听毕;又是一次,直眉怒目,破口骂道:“行,行!尔等通通都受过食无粒米,寒冬腊月,穿不暖和的穷苦日子;但是你们谁都受过我夫君生前,对你们是送食送衣又送些许银两的救济之恩。可是如今,我尊夫已去,所待在的安息之地,却被你们一个个的狼心狗肺,背槽抛粪的畜生,仅为了一点点不义钱财,不惜对曾予你们有恩之人,这样让他死不安宁,如此让他,所睡之地,凄惨至此!你们的良心,倒不是被狗悉数吃掉,而是你们,生来就不配为人,只配做连畜生都不如的下等东西!”
这时前排所跪村民,一位狗胆较大之人,竟向还姬,跪仰在地,有理求道:“温女侠饶命啊,非我们不知对黄公子如何感恩,亦非我们,不懂得什么叫作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实在是我们,无不穷得令我们各自心里太害怕,害怕得让我们,眼见钱财,明知猪狗不如的事,也得去做,穷得使我们惧怕得明知太损阴德之事,亦是不得不为啊。”
又在此刻,前排随众,所跪的一位妇人,拜向还姬,无耻地求饶道:“温女侠,只恨我们通通都过够了家徒四壁的日子,明知世间有恩德,见了钱财枉为人啊。温女侠,但求你饶了我们的性命,要杀的话,尽管去寻那个胆敢破坏黄公子坟墓的真凶啊。毕竟我们......毕竟我们,也是穷得极怕,见了钱财,明知是畜生不如的事,但依旧是不得不为而受人指使的啊。”
温还姬两耳听清,一颗心下,浑然明白;怒火攻心,提剑柔荑,紧紧捏住;放背皓腕,握紧拳头 ;冷厉地喝道:“本姑娘明白了,我温还姬听了你们所说的无耻之理,愈是越来越明白,你们其实,虽受我夫君生前对你们有过救济之恩,可是你们各自的一颗肮脏至极的内心,却是无比地抱怨着我尊夫,明明生前,是那样的一州首富,多么的家财万贯,既然有心扶贫过你们这些人,但竟只给过你们每一个人小恩小惠,为何不待你们人人也住着一座雕梁画栋?因何不让你们人人远离贫苦,自此以后,个个享受着餐餐的大鱼大肉?何故不使你们,通通安享着腰缠万贯的生活?是与不是?正因如此,所以此等天良丧尽,人神共愤之事,如此以怨报德,孤恩负德之举,你们才做得出来,对是不对?”
温还姬一顿喝骂于此刻,最后一声,愈是凤目杀气,全然毕露;冲着这群跪地乞饶的村民们,以及那伙跪伏讨饶的士兵们,是最终一次,大声吼道:“你们这群畜生都不配为之的东西,还有你们这些因一些钱财,便玩忽职守,任由那真凶对我愿楼哥的坟墓,如此伤害的东西,通通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刚落,还姬发狂一叫,拔剑四尺,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是兵还是民,但凡跪拜在地的众人们,是纷纷惨嚎,一时不绝于耳闻。惨叫之声,血洗桃林此片地,染红亡夫黄愿楼,此时此刻的一片狼籍之处。更是血水,满满溅到那堆积的真金白银珠宝处。只见温女侠,发疯似的,理智全失,冷静何来?哪管对错?怎顾许多?对着他们,就是杀红一双秀眼眸。杀得他们倒地成尸,死相凄惨;诛得他们,慌恐尖叫,起身逃跑,岂能躲过?看得在场的几位文武官员,是触目惊心,冷颤不已;吓得那些无错之有,全部立身,守候在此的晋兵们,无不各对眼神,露出惶恐,哪敢上前,阻止还姬,行这等疯狂杀戮之举?悟贤、百任和今音,甚是为此,骇目惊心,哪用多说?
一会不过,妄想逃脱之人,来不及继续乞饶的兵民们,无一不被,还姬剑下,悉数杀绝,全数屠光,一个不剩,半个不留。戮得他们,杂七杂八,东倒西歪,尽成死尸,躺倒四下,魂归黄泉,睁大目光,魄已俱裂。
崔悟贤忙忙向前,对师嚷道:“师父,不要这样,求你别这样!”
冯百任赶忙走前,向师叫道:“师父,你这样,很可能会走火入魔的!”
徐今音惊慌走去,向姐喊道:“还姬姐姐,冷静点,千万别这样大开杀戒啊!”
一名小小姓李的小小武将,见此情形,一边心惊胆裂,一边又硬着胆子,指着还姬,不敢放声地责道:“温女侠,你?他们再怎么说,就算有罪,也不该如此罪该当诛啊。”
一位王副校尉,迎前几步,对着奇女,不敢指她地讲道:“温女侠,你这疯狂杀戮的所作所为,简直......简直比辽贼还要可怕得多啊。”
温还姬忿怒万分,虽是此际,杀毕这些,为钱为财,伤害过自个尊夫坟墓的兵民们;然而此时,满身戾气,满肚仇恨,未曾消散;瞪着杀红眼的杏目一对,回过头来,整张玉容,凶相毕露,视向在此的五位文武官。
五位文武官员,五对眼神十目光,见她温女侠,如此可怕的女子凶相,这等恐怖的凤眼杀意;十只脚步,各被唬得,往后连退十余步。
姓杨的大人,惊心破胆,指她问道:“温女侠,你?你这是意欲何为啊?”
姓方的大人,惊心丧魄,抬手指她,慌恐地问道:“温女侠,你?你要做什么?”
姓陈的大人,胆惊心颤,也是指她,栗粟地说道:“温女侠,你?别......别乱来啊。我等三位,身为本县各方衙门之官,一向谨遵守法,一不曾做过欺压百姓之事,二也未曾参与此次破坏尊夫坟墓之事啊。你为何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等五位大人啊?”
温还姬冲冠眦裂,举剑指来,厉声喝道:“你们三位文官,身为本县官员,执法不严,治理不周,我愿楼哥的安息之地,受此摧残,被畜生不如的东西如此破坏,落得个尸骨难保的凄惨结果!你们三个,焉能无责?岂能无罪?滚到那边去,为我的夫君下跪请罪吧!”
话音方落,还姬一剑,挥的一来,一道剑气,甚似长眼般,姑且对着左右中间,站立一块的五位文武官员的三名县官的脖子处,冲撞而去;三声嚎叫,血溅五尺,各自仰歪倒地面,当即命绝归九泉。
李校尉又惊又怒,硬着胆量,指着眼下狠还姬,痛斥道:“温女侠,你?你当真发疯了,这三位大人,就算秉公执法,有所失职,更是罪不至死啊。再说了,今日能将此案,办妥一半,这三位大人,也为温女侠你立下汗马功劳啊。你?你怎么?”
温还姬芳颜盛怒,仍是十足,冲着两位正副校尉大人,也是这般,雷嗔电怒道:“对!还有你李校尉和王副校尉,都落下一个看管属下不严之罪,才使得我愿楼哥的坟墓,落下这等不公不平,极为不得好报的场面。所以,你们两个,也该死,同样滚去那边,向我夫君跪地谢罪吧!”
又是一次,大喝一出,挥的一剑,无形剑气,冲飞而去;两声惨叫,割破他们咽喉毕,立即两条无罪命,血溅五步,两具身躯,左右倒下。
看得在场的一帮随着几位大人而来的官兵们,是一个更比一个地肉颤心惊,通通吓得急急巴巴;尽数实然,转身拔腿,惊叫不断,四下逃跑。
温还姬实是此时,为她亡夫不公事,杀红两眼失明智,眼看其余些晋兵,慌恐万状,尖叫不停,四处逃亡;一颗杀疯之心,哪肯放过?正要对着他们一个个地追赶之际,两位徒儿,一个义妹,匆忙跑来,甘用他们三身躯,三条性命,阻拦师父或义姐,做此极为冲动事,行此这等滥杀举。
温还姬冲冠眦裂,恨恨咬牙,对着仨人,大吼大叫道:“滚!滚!给我滚开一边!”
崔悟贤一脸惊慌,即刻求道:“师父,你真的杀红了眼,走火入魔了。”
冯百任拼死拦她,斗胆威胁道:“师父,你要么就杀了我们三个。不然,我们三人,宁可被师父你完全失去理智地被杀,也绝不让开。”
徐今音不顾惊险,拦她前头,哭喊地求道:“是啊还姬姐姐,你?你当真完全尽失理智,错杀了一些无辜之人了。”
温还姬杀心难退,赫然之怒,毫不减少;对着他们三亲故,暴跳如雷道:“我错杀了一些无辜之人?那我愿楼哥呢?我的夫君,生前何等孝道?何其仁善?这个贼老天、恶老天,偏偏不肯赐我的愿楼哥寿享百年,非要让我的好夫君,遭受短暂一生不说,还要使我的愿楼哥,活着的时候,常受疾病折磨。直到我夫君离开我后,睡在这儿,再到如今,居然连一个九泉安息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的夫君,反而还要受一些猪狗不如,忘恩负义的畜生,到此挖掘我愿楼哥的坟墓,就连棺木之中,我这可怜的丈夫的安睡之身,迄今所化之白骨,也被这帮畜生都不配的东西给践踏了!我错杀一些无辜人?我愿楼哥又是多么的好无辜?我夫君生前行善积德无数,英年早逝到今日,连一个安息之所都被这残忍的世道容不下,那么我温还姬的剑下,就算错杀这些所谓的无辜人,又有何妨?相比这个贼老天、恶老天所作的恶,所造的孽,我温还姬区区所做的这些错事,又算得了什么?算得了什么?”
崔悟贤见师现下,如此杀心,这等怨恨,端的是,看在他眼,伤在他心;敬向恩师,好是有理,胆敢说教道:“师父、师父,你杀了这些破坏师公坟墓的人,悟贤当然认同师父你,杀得好,杀得对!但是李校尉和王副校尉等人,你真的是错杀他们了。若不是他们来相助我等三人,我们三个,也不会在今日之内,便将这些毁坏师公的安息之地的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全都给抓到师父你的面前来啊。虽然那个摧毁了师公坟墓的幕后真凶,我们三人目前无法找到,可至少动手践踏了师公墓地的这帮人,被师父你一气之下,在杀光他们的同时,又被师父你所误杀的这几位大人,他们?他们真的不该死在师父你的剑下啊。师父啊,求求你,醒醒吧,清醒清醒吧。你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真的沦入魔道。到时师公在天有灵,他的心,又得对师父你有多伤心?多难过啊?”
冯百任亦然向师,敬敬重重,紧紧张张,苦口婆心地劝道:“师父啊,倘若不是李校尉和王副校尉,以及这杨大人、方大人和陈大人,对此是鼎力相助,再加之他们平日里也算是断案如神,明察秋毫的话,我们也断不会在今日之内,便能将这群亲手捣毁师公墓地的这伙畜生,于城外几十里地,向他们逃脱之际给抓捕归案,重新生擒他们,归来师父你的面前下跪谢罪啊。师父,你今日此时,今天此刻,虽杀对了一帮人,却也杀错了几个万不该被杀的人啊。师父,百任求你,醒醒吧!”
徐今音也是这样,对这义姐,眼下心情,痛彻在心;泪流满面地嚷道:“还姬姐姐,你看看,请你睁眼看看啊,你常说你的剑下,罪有应得之徒数不胜数;可是现今此时,你的剑下,虽沾满着实在该杀之人的血,却也沾着当谢之人的血啊。”
温还姬静听三位,各个道理,满脸杀气,渐渐减些;一腔怒火,缓缓消退;仰望苍穹,还是那样,万分不服,百般不屈地叫喊道:“贼老天、恶老天,我温还姬从今日起,我的芳魂一缕,永远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的性命一条,也只会属于我自己。自此以后,我温还姬纵然深信世间有公道,也只会信我自己,不会再信你!从此以后,我温还姬,跪这世间恩情,不跪一切神佛泥塑之像,更不拜你这瞎了眼的贼老天、恶老天!若当我活着一口气,不顺你之时,则注定我今生今世不得善终,好死不得的话,好!我温还姬愿以我玉掌所执之剑,向你发下毒誓,宁可亲自结束我温还姬这条性命,也绝不愿今后,敬你一分一毫!”
继而一次,仰向上苍,狠狠怒骂,方才见她,徐徐停瞋而息怒。这回却是,不见上空有雷鸣,仿佛上苍让着她,瞋目切齿一小会,以偿还姬此刻痛。
温还姬最后跑去,蹲着素腰,放下长剑,两手搂抱着亡夫黄愿楼的尸骨所包扎的那包囊,紧紧捧抱在怀中;最后一回,伤心欲绝,两行泪珠,泣声而来地叫喊道:“愿楼哥......愿楼哥........愿楼哥,还姬这就带你走,带你去从今往后,你我夫妇俩的一处真正属于我们二人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