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猛地听闻,都城江宁府,禁宫国主即生父,不久之前,龙体极度抱恙,身患疾病,太医束手;民间神医,纷纷进宫都无奈。一颗芳心,思父之情,岂能不急?郑重吩咐了徒儿崔悟贤,当好黄山派掌门人,好生看管自个家。
次日仰头望苍空,蓝天大日又一回,高空小鸟群群过,时尔漆色乌鸦现。这天整座皇宫内,宫女惊慌极万状,多数吓昏躺倒地;太监慌恐甚十足,躲藏各座宫殿内,哪敢跑外观厮杀?
南唐皇宫,紫宸殿外,长长一条丹墀中,立满百十个身负刀枪伤势的宫中侍卫,紧紧握住手里刀,拼死拼活保圣君。踏道之上,皇子李璟、兴国公主李枝秀、左右并肩,立身那儿,俯首望下,此番公然造反而来的自个皇家中人。身后均是,誓死不叛陛下的忠心禁军,死死守护在二位身后,个个持枪举刀,无不怒目而视,对着眼下而来的叛军,是那么的剑拔弩张,恨恨咬牙。
一群步兵,若无万余,不下八千,通通执有长杆枪,握有白光闪闪的钢刀,早已尾随此次的一位叛逆皇亲,悍然进犯,杀入禁宫。但看这时,一阵厮杀此刻过,多条耿耿忠心的士卒,陆续惨倒血泊中。这下杀到紫宸殿外的台阶下,合围在此,蓄势待发。其他周围,尽数躺着千百士兵的残肢断首的尸首,不论是忠心无二,宁死亦要守卫圣上一方,还是以下犯上,助纣为虐的叛贼一方,永远倒在血地中的尸体,两方岂会缺之?
当下两股势力,一忠一逆,死伤之大,目下已足。只待过会,接续一场腥风血雨的混乱厮杀,岂可罢免?
只见为首领头,立身中间那皇族中人,身穿贵气衮龙袍,顶戴绚丽紫金冠,年近古稀六旬多,满脸杀气早毕露,背手一对放后腰,身高六尺立当先。
此人姓李,单名一个睺字,乃南唐当今的开国之君李昇的胞兄;只因现今,李昇圣体,抱病实重,朝中事务,交托于相国大人宋齐丘代君执政,皇子李璟,竭尽打理朝中事物。不晓如今,靖北王李睺,蓄谋多年,时至今日,突听皇帝胞弟,龙体万分欠安,无能料理朝中政事。而李睺又老早以重金,暗中收买朝中不少元老,私下暗自,招兵买马,如今累积不下数万余;再加之南唐多地,盗贼四起,数州众方,天灾不断,令朝中大臣,忙不停歇;于他而言,自是千载难逢好时机。
此时状况,朝堂殿外,逆贼犯上,杀入皇宫,斗胆谋反;皇子与公主,带领宫中全侍卫,义无反顾,拼命抵挡逆军犯。圣上寝宫,李昇病危躺龙榻,久久难醒人间事,权且不知如今危;国相宋齐丘,身在君王的卧榻边,细心照料;一颗心下,深知外边,动静极大,反臣犯上,杀伐已起,只能一边急急,担忧陛下的极大病情,一边慌张外边的局势。
李璟俯向梯台之下,犯上作乱,到此而来的贼首,冷冷一笑,责斥道:“皇伯父,你如此以下犯上,公然造反,真不怕落得个身首异处,自此以后,遗臭万年吗?”
李枝秀俯看踏跺之下,斗胆犯君,杀到眼前的逆主,冷声一哼,指责道:“皇伯父,你与我们的父皇同祖异父而自幼到大,数十年来,你和我们的父皇的兄弟之义,情深似海。可是如今,你却为了南唐的皇位,不惜这般悍然发动兵变,要与我们的父皇兄弟相残,要和我等同室操戈;这张龙椅,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皇帝之尊,对你来说,实在就这样远胜亲情吗?”
李睺仰头一笑,洋洋得意地回道:“本王的一位皇侄儿和皇侄女啊,你们两个,身在皇族富贵家,岂能不知,焉能不晓,自古无情,最是帝王之家的道理吗?”
李璟闻听此言,不卑不亢,呵呵冷笑道:“既然如此,李睺,从此往后,你便不再是我们的皇伯父了。”
李枝秀举手指他,责问道:“李睺,你是曾几何时开始,便心存苦苦地等待着,似今日的图谋叛逆之心?”
李睺满颜淡定,甚有十分,响亮地说道:“自本王完全地明白,你们的父皇,自幼到大,无论本王如何励精图志,不管怎样发奋图强,始终难以比得过你们的父皇的那一天开始,本王的心,和你们的父皇,早已是兄弟情义,恩断义绝。而本王为苦等今日,早已是筹备了足足二十多年了。在此二十多个寒暑以来,本王不管是在你们的父皇面前,还是远在你们父皇的千里之外,一举一动,从来都是,无时无刻,慎慎谨谨,生怕哪日,略有出格,必成你们父皇的刀下之鬼啊。而这二十多载迄今,本王甚是活得太累,太累了。”
李璟挥袖一下,厉声回道:“那是因为,你若心存忠义,心系黎民,在我兄妹二人的父皇面前,你随时随地,皆可挺直你的胸膛,何须这般,惶惶不安?”
李睺听他此理,不禁怒形于色,喝道:“本王自你们的父皇,开创属于我们的江南之国以来,一向尽忠职守,不以皇家贵族安享富贵,甘愿凭仗多年所学来的武艺,替他领兵镇守边疆,荡尽诸山贼寇。最近几年来,闽国作乱,犯我南唐,本王更是置生死于度外,不顾年过花甲之躯,依旧率兵,抗击外敌,救民万千,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何会逊于我南唐任何将帅?可是结果呢?到头而来,本王依然不得你们父皇的坦诚相待。不仅如此,甚至是在你们兄妹二人的父皇眼中,本王这个和他从小到大,相处一生的皇兄,仍旧比不了他当年在外,和一名青楼出身的低贱舞女所为他生下来的那位私生之女的半根指头!”
李枝秀听此无理,怒容满面,岂在话下?呵斥道:“住口!李睺,我六皇妹的亲生之母,岂是你这张如此不自重的臭嘴这般出言不逊?”
李璟不惊不恐,何慌何忙?冷厉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心怀叵测,何怨我父皇,对你的兄弟之情,愈行愈远?”
李睺冷笑面露,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父皇的心里,早就料到,本王终会有一天,于今时今日,领兵来围紫宸殿外?”
李璟两眼冷峻,更有十足,音声如钟地说道:“只是我父皇,依旧盼望你能够好生自重,洁身自爱,莫要行这等大逆无道之举。所以我父皇,在这些年来,本有不少次可以在暗中除掉你的机会,却始终还是念及兄弟情深,不忍下手。奈何今日,你还是犯了。而我们兄妹二人,也但愿你这皇伯父,切莫真有一天,令我等无比失望。可惜,可惜啊,你到底还是你啊。”
李睺听罢此言,两目嗔性,喝斥道:“那你父皇,留下我这祸患,始终乃是你们兄妹二人的父皇,所做过的一件使他生平,最是愚蠢之事。”
李璟耳听此话,不由自主,举头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你未免得意的太过于早了些?”
李睺挥袖一哼,有恃无恐,洪亮十分地嚷道:“现你们兄妹二人的父皇,事到如今,病得身躺在龙榻上,无能为力平吾乱,就凭你们两个,能奈本王何?”
李枝秀淡然一笑,无畏无惧,泰然自若,清脆地回道:“然而我兄妹俩的父皇,始终就是我南唐的开国之君;纵然圣体,病入膏肓,但若要对付你区区一个李睺,依然一句话,又有何难?”
李睺这回听后,怒色全无,自鸣得意,再现颜面,哈哈笑道:“是吗?你们兄妹二人,现今死到临头,还要和本王逞这等口舌之快?这座禁宫,里里外外,过半乃是本王的御林军,整个江宁府内,我南唐的堂堂都城,俱被本王的大军给重重包围。泰州、宣州、常州、宜州等的兵马,现均受命于本王。只要本王今日,如愿以偿,登得大宝,坐稳皇位,届时我南唐上下,所有大军,一切将领,谁敢对本王,以下犯上,誓不称臣?”
李璟听此恐吓,还是那样,冷笑面带地言道:“当风太大的时候,你话说得如此满满,竟如此不怕闪了舌头?一颗贼心,这般自负,到时乐极生悲,最是适合像皇伯父你这样的人。”
李睺举首笑毕,哪再顾忌,往下威逼道:“本王也念在你们兄妹二人,自小到大,对我这皇伯父是素来敬重的份上,故而本王,逼宫至此,方愿和你们兄妹俩,闲言到此。如若不然,你们兄妹俩,此时早已是被本王身后的大军,杀得是尸首难全啊。因此,本王最后奉劝你们兄妹俩,从今往后,归顺本王,助我李睺,稳坐江南帝王之位,共同治理我南唐昌盛。到时候,富贵荣华,地位之尊,本王保证,绝对让你们兄妹俩,日后必定是一层不变。”
李璟再旧一次,冷冷笑道:“本殿下也念在你好歹也是皇伯父的份上,好生奉劝于你,此时罢手,跪在我父皇面前,诚心悔悟,我们兄妹俩,愿向父皇求情,饶你一命;免你今日,这等犯上作乱的死罪。不知皇伯父,意下又如何?”
李睺闻听到此,再无兴致,多说废话;两眼杀气,更形满面,喝斥道:“既是如此,李璟、李枝秀,你们兄妹二人,且先行你们父皇一步吧。”
话音刚落,靖北王一声令下,身后逆军,再回杀声齐齐喊,冲向前头,必将杀光眼前拦路的禁兵后,再待冲上丹墀处,妄图乱刀砍杀皇子与公主。
岂料千均一发于此刻,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道无形剑气;那道剑气,威猛霸道,有声有息;多声惨叫,内脏被裂,纷乱不已,往后倒飞,混乱不堪,摔倒血地,当即个个俱身亡,共有足足百余人;正是反贼一方的麾下军。
李睺见状,毫不由得惊恐露。只见这时,但看眼下,盖世侠女温还姬,从天而降,青花长裙,扬空飘逸,好不惊艳。轻轻玉足落地面,现身台阶之下,面对叛首,背对梯阶之上的皇兄与皇姐,以及丹墀之中,全数拼死护国的忠心侍卫们。
李璟两眼见到于此际,救星来到,欣喜地叫道:“六皇妹,你终于来了。”
李枝秀眼看自个,极为敬爱的胞妹,凛凛到来,心花怒放,叫喊道:“六皇妹,你此时此刻,总算赶来,不算太晚。”
李睺目睹此刻,大敌前来,坏他好事;自然而然,又惊又怒道:“温......温还姬.......你?你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温还姬凤威在上,举剑四尺,指向他的鼻子处,利嘴骂道:“本姑娘面对似你这样的无耻小人,就是喜欢出现得这般突然,不然的话,问这世间,就算是迟来的公道,岂非没有?”
李睺强撑怯心,硬着头皮,指着还姬,大声喝道:“温还姬,本王大军在此,任凭你武功怎样高得出奇,本王又何须惧你有丝毫?”
李璟张嘴大笑,底气十足,数落他道:“皇伯父啊皇伯父,你怎能如此好生健忘?晋国宋州的虞城县,我们兄妹二人的这位六皇妹,曾经是如何孤守城门外,最后是怎样只身一剑,凤威难挡,杀得耶律德光御驾亲征所带来的二十多万辽军,最终只剩不足两万?就你这点听令于你的犯上作乱的御林军,在我六皇妹面前,有何作为?”
李枝秀抬头欢笑,也是随兄,嘲讽他道:“除此之外,本宫的这位六皇妹,她的战绩,何等令人难以置信,却偏偏凭她一人,切实能办到。再说说不久前,威震天下武林中的四大魔霸,他们任意一个,武功绝顶得皆可轻易独抗万马千军,只胜不败。但是当逢上本宫的这位六皇妹以后,陆继成了她的四尺长剑之下的亡魂。就凭你眼前这区区数千御林军,都能难得住本宫的这位六皇妹的话,那么对她来说,她的芳名,焉能再叫还姬也?李睺,还不束手就擒,认罪伏法?”
李睺气急败坏,何用多说?对着身旁左右,命令身后一群此时此刻,胆战心惊的众兵们,嚷嚷道:“给本王上,别怕她,不要怕她,通通给本王上啊!”
那帮叛乱之兵,当前突逢温还姬,凛若秋霜,独身一剑凤威现,通通吓得毛骨悚然,无不惧得所拿兵器,瑟瑟发抖。哪敢继续,领命向前,撞她剑刃去送死?
温还姬冷艳万分,对着他们这群逆军们,是何其威而不怒地训道:“尔等枉为南唐的将士们,居然甘愿屈身于贼,听令于似这种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替它助纣为虐,为它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给它做这等逆君作乱之罪。汝等自问,担当得起吗?”
此帮叛军,多数两耳,听清这等义正言辞的责训,无一不是,纷纷面向温女侠,尽带敬服和惧色,个个低首,哪敢望向温还姬,如此一张,凛然难犯的绝世芳容?
温还姬接着又是,冷厉无比地喝道:“我温还姬的剑法,天下皆知,你等焉能孤弱寡闻?本姑娘的凤威,问这世间,何方千军,胆敢送死?但得执剑在我手,任何一处出叛乱,岂有我温还姬摆平不了之理?故而你们通通但凡有耳一双,最好听清,识相点的话,尽数弃甲投戈,远离逆贼,重投明君,以赎罪过。到时候本姑娘可以向你们保证,向我的亲生之父,也即是你们的圣上求情,赦免尔等每一个人的死罪,让你们从今往后,只需戴罪立功,替南唐万民,死守边关。如若不然,我温还姬的武威之勇,你们安敢不识?”
此话一出,此言一毕,尽见靖北王身边和后方的将士们,无一不是,面向盖世女侠威,悉数确然,掷下手中各兵刃,全都朝她,倒身下拜。齐齐声声,喧吵杂音,响彻方圆足百米;全数委实,向她还姬乞饶道:“六公主在上,你的凤威,我等焉敢无惧。六公主饶命,你的剑法,我等岂敢不服?”
温还姬冷冷一笑,毫无客气地回道:“我是你们圣上的亲生女儿没错,但我绝不是你们的六公主殿下。”
乞降士卒,尽数确然,仰向还姬,跪地齐声道:“温女侠武功盖世,剑法天下第一,我等岂敢不对你,好生敬畏?求温女侠在上,饶罢我等性命。”
李睺在下,不自量力,敢犯堂堂温女侠之火,敢惹绝代侠女之威;这下落得,部将上下,全都叛弃。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哪在话下?胆颤心惊,愈比之前,颤抖难毕。
温还姬忽地这时,猛地此刻,一个身法,何等奇快;无须转眼,便已楚腰,立在他靖北王的跟前距离仅数步,一剑对准他的咽喉处,至多不过三寸也;喝骂道:“无耻狗贼,狗胆包天,犯上作乱,为图皇权,差点又是一次,害苦了南唐的万千百姓,此等罪不容诛,你安敢不受?”
李睺之前张狂,何配再有?胆怯之心,唯有此时,立马向她,跪地讨饶道:“小侄女,饶.......饶命啊。”
温还姬柳眉倒竖,凤目圆睁,朱唇皓齿,利口骂道:“呸!谁是你小侄女?罪该万死之徒,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做这等漠视仁君之恶,你之狗命,若可赦之,问这世间,何来罪过?狗贼,现我温还姬,以吾手中剑威之名,代表我神州万民之遭罪,黎庶之苦难,定杀汝之命休存,看剑受死!”
这回的话音方落,温女侠在上,杏眼一双,极度犀利。挥的一剑,一声既是凄厉又是万般不甘的惨叫声,喉咙被她,长剑划破,血溅五尺,脖中喷出,即刻侧身,倒下魂归黄泉路,远离世道谋权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