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玄又道，“我已经命人将昭儿的骨灰和裴长卿的合葬了。从今往后，季家的族谱，祠堂，都不会有乔昭这个名字，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罢。”
“好啊。”
季予白叹了一声，语气欣慰，“乔昭和裴长卿，终于可以团聚了。”
虽然一切都来的太晚。
“父亲找你，去罢。”
好重的。
兰墨寒皱了皱眉，刚刚下过雨，空气很潮，可是，“有没有闻到什么？”
这里是回宫家的必经之路。
姬策道，“血腥味。”
好重的血腥味。
“这里杀过人。”
兰墨寒道。
“…小心！”
姬策将他推出去，扬袖挡住了那支毒镖。
“你没事罢？”
兰墨寒大步回来。
“没事。”
就破了个衣袖，姬策捡起地上那支毒镖，循着刚刚毒镖射出来的方向小心翼翼走过去。
兰墨寒暗暗运起掌风。
一个黑衣男人倒在巷子后面，双眼睁开，脸色惨白。兰墨寒蹲下去扯开他的腰带，别着几支飞镖，和刚刚攻击他们的一模一样。
死了。
兰墨寒探了他的鼻息。
姬策，“你认识他？”
“他不是针对我们。”
兰墨寒摇摇头。
可是毒镖就是出自这个死人。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姬策又道。
兰墨寒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他不敢确定，可是事实已经有一半在眼前。
姬策读出他犹疑不定的神色，“你是不是说绾绾？”
“我不知道”，兰墨寒说，“如果绾绾没有回宫家，应该还在这里。”
姬策骂了句脏话，转身离去。
兰墨寒检查了这条巷子，尽头还有两个死掉的黑衣人。
“绾绾！苏绾绾！”
姬策举剑抄了街上的摊子和杂物，努力寻找那个似乎失去踪迹的人。
兰墨寒不确定，他很想他只是判断错了。苏绾绾没事，她已经回去了。他看着姬策疯了似的抄路，街上已一片狼藉。
“姬策，或许…”。
“苏绾绾！”
姬策扔掉剑，从一辆空车后面找到了她。
苏绾绾躺在血泊里，发髻散掉，金钗金簪松松散散的挂在头上。头发被水和血打湿贴在脸颊，左下颚留下了一道刀伤，血流的凝住了。
红色的嫁衣如同烂布一般穿在她的身上，长袖被撕掉，露出一截被石子扎破的手臂。如同被贬下凡间的落难神女，美丽又实在凄惨。
“绾绾。”
姬策将她抱入怀中，他浑身都在颤抖，心痛，恐惧和愧疚都席卷了他，令他控制不住的掉下泪。
兰墨寒如坠冰窖，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
明明她一早还好好的。她穿上嫁衣的时候，她坐在妆台前梳头发的时候，她笑着对他说冷静的时候。她手边还紧紧攥着一个瓶子，应该就是季舒玄给她的碧灵丹。
是了，她不会死的。
她还没有救顾明廷，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
“别碰她！”
姬策红眼冷喝道。
他将苏绾绾抱起来，运起轻功离开了。
兰墨寒手掌举在半空，眼神几近呆滞。地上那滩鲜血直直刺入他的双眸，她刚刚就是躺在这里，如果那个黑衣人没有死，她会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