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给了克鲁泽答案。
“听说是因为原本所属的飞行大队有其他位置的任务,因此暂时调回原部队了。”
克鲁泽没有说什么。
“真奇怪,明明已经在我们的队里注册了永久军阶了。”
“艾尔莎小妹妹可是不高兴了好一阵子呢。”蒂娜道,“你知道她们两个最要好了……”
“新人呢?”克鲁泽问,“据说是一个从原来的SAS调动过来的完全战斗用的彪形大汉?”
“我不清楚,没见过。”
这一次是蒂娜的被动成功冷场,结束了谈话。
“艾瑞克那边有消息了。”
克鲁泽感到口渴,所以减慢了速度,大桥北侧的阻车路障渐渐从前方映入眼帘。
他在那儿停下脚步深呼吸,望向戴在左腕上的跑步表后,略微上升的心跳立刻恢复平静。
但他的思绪还在继续,回到了正对门的演讲台上。
准备发布演讲的身影微胖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演讲台前就绪。
参与晚会的人数并不太多,总共有14名联合王国各界的名流。不过如果算上女伴的话,那么这里应该就有30人左右了。
大厅之中的宴会刚刚结束,食物的香味还在空气中弥漫。舞会也许即将开始,不过在这之前,那个中年人的演讲才是重头戏。
“女士们,先生们。”
扩音器播放出了男人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鄙人兰彻斯特·德·拉弗德,在此衷心地感谢大家光临寒舍。今夜高朋满座,实在是不负今晚的月光……”
台下的人群在经历了一场热烈的鼓掌之后,才给了中年人继续说下去的权利。
“那么,鄙人承蒙大家的厚爱,实在是受宠若惊,倍感荣幸。”
男人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高谈阔论。
“如今生活在监视者支配之下的笼子里,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一个自由的地方让我们敞开心扉了……”
台下的名流望族们不知是否有在听这位现任欧洲联合王国参议院议长的男人的演讲,他们只是仪式地听着而已。
“在监视者的支配之下,世界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境地,人们在和平的幻梦之中沉睡地越来越深……”
金发碧眼的英俊贵族青年阿尔贝·佩尔彻的目光从演讲台上游移了。
说实话,他对于台上男人的激进演说完全没有共鸣。
“诚然,我们生活在和平之中因此而麻木,但是那总比战争时刻刺痛我们的神经要好。”
他如是想着。
但是真正吸引目光的,却不是那些富丽堂皇的装饰品,石柱之后自由自在游走的奇珍异兽,也不是那些即将在舞会上成为自己的舞伴的漂亮的贵族小姐们。
虽然阿尔贝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能够使那位舞伴与自己共度良宵,但是他的眼睛却被另外的一副景致深深吸引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美景……”
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中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身穿黑色的长裙,披着银白色的长发,素颜无妆的女子。
尽管黑色的礼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仅有白皙的肩侧与脸庞显露在外,但在阿尔贝眼中,她却比所有盛装的贵妇们都要美丽。
他悄悄地挪开了步伐,因为那位女子仿佛在微微的对他微笑一般。
也许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有着一张还留有少女稚气的可爱的脸庞的女子看到了阿尔贝的走近,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扭到了一边,仍然保持着高贵的坐姿。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尊贵的小姐。”
阿尔贝优雅地伸出手去,作出了邀请的姿态。
“如果您还没有舞伴的话,我希望我能够有幸成为您的候选之一。”
女子回过头来,清澈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贵公子。
“事实上,还没有人邀请我呢。”
女子说着,站起了身来。阿尔贝想去试着牵住她的手,女子却向后退了一步,向阿尔贝浅浅地笑了笑。
“请不要太过心急,先生。”她用高贵却冰冷的口吻道。
阿尔贝识趣地将手缩了回去。
他回过头去,走了一步,又好像是不放心一般地回头看了看。
冰山一般的美丽女子跟随在他的身后。
阿尔贝这才好像是放下了心来,走回了会场。
“小姐,在下可否冒昧地请教一下您的姓名?”
阿尔贝对女子问到。
“小女布兰谢尔·德·拉弗德。”女子微微地鞠躬,对阿尔贝道,“正在演讲的是我的叔叔。”
阿尔贝听了,又望了望台上略微发福的中年人,又望了望面前的美丽女子。
“这可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女子笑了笑:“阁下大可不必。”
她望了望讲台上自己称呼的“叔叔”,脸上不知道露出的是怎样的微笑。
“阿尔贝先生,可否请教一下您关于监视者系统的看法?”
阿尔贝吃了一惊:“我记得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这华贵的金狮勋章该是佩尔彻家族的遗物吧?”
女子望了望阿尔贝胸前的金光闪闪的金狮勋章。
“王国统合战争时期,我的父亲应该与您的父亲有过一段崇高的兄弟友情,从我的父亲那里知晓了您的尊姓大名。”
阿尔贝模糊地记得,自己的父亲弗莱蒙·佩尔彻的确有一位拉弗德家族的挚友。
“嗯……关于监视者系统的话,诚然它给我们带来了绝对的和平……”
不想今天竟在这里遇到了他的女儿。
“而且我本人也是认为这种和平有益于人类的和平进步——”
“监视者系统的工作原理,是通过判断目标对于和平现状的威胁度,从而综合得出其非安定系数进行裁决的系统。”
女子道。
“在制裁犯罪的领域,亦有它的变种存在。就如同pH试纸比色卡一样,越是清澈的人,其系数越低,也就越安全。”
“相反的,越是因为罪恶而混浊的人,也就是越危险的存在。”阿尔贝点头,“的的确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