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天气晴朗,浮云少许,三人坐着公交车往楠岙镇开去。
楠岙镇隶属于离市中心不远的思明区,翁镇长儿子家在这里,现在他就在旁边的公园里等着梅姨过来,脸色阴沉地都能捏出水来了。
“素梅师傅,听说你手术做完了,要不要紧啊。”翁镇长见三人走来,招呼道。
“别客套了,我们来聊正事吧。”这些年给楠岙镇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到她危难了,这镇长却毫无表示,想到这,梅姨厌烦地说道。
我的损失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要我掏钱垫,镇长露出一丝嫌弃之色,但确实把那鬼魂干掉要紧,让几人坐在木桌旁,点了两壶茶过来。
“那工厂是你家开的吧,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女工被绞死了?”真意是急性子,连着问道。
“是有,她叫胡小妹,那天她没做好防护,被卷布用的卷布机卷到头发了,整个头皮都撕脱了。”镇长也不打算隐瞒了,说道。
“嘶,那肯定很痛。”黄安然想到那轰鸣的机器,头就痛了。
“只是这样吗?那为何会如此残忍,见人就杀,她生前是怎么样的情况?”如果只是自己不注意导致意外死亡,怪不了别人吧,梅姨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认识她,毕竟那是我亲戚的厂子。”镇长摇头答道。
“我看那家纺织厂附近都是民居和农田,恐怕不是什么正经厂子吧。”黄安然质问道,一般这种大工厂都是放在工业区里的,哪里有这样的。
镇长被问住了,沉默无语地喝起茶。
“她死后你们怎么处理的,有没有送医?”詹真意问道。
“哎,真麻烦。听说那女人是从外地过来打零工的,她死后,我堂弟怕有人来调查,就埋在后山里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怎么说,能处理掉那鬼魂吗?”镇长不耐烦地说道。
“难怪会变成鬼,这死的也太憋屈了。不止女工,还有三四个工人和保安,他们也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詹真意接着问道。
“头天夜班女工死,第二天厂子就大乱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堂弟也失踪了,我赶紧找来素梅师傅,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镇长忧心忡忡地交代道。
“是工厂的问题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四处瞎找,还被伏击了。”梅姨不满地说道。
“那晚我也糊涂…咳,行行,我补偿五千块。如果你们能收拾掉鬼,十万我照样给,只是请你们别往外声张行不?”镇长该开始还想狡辩,后来就索性放弃了。
“工厂这么大,估摸着有几十号人吧,乱起来的那晚上有没有活着逃出去的?”詹真意问道。
“…我哪知道他厂里有谁…哦,好像还真有,我记得有个同宗的大爷,是在里面干活的,你们可以找他问下。”镇长烦躁不已地说道。
接着他们商量了下猎鬼的交易,没啥问题后三人就去找翁大爷了。
翁大爷住在楠岙镇西边不远的村子里,正好要穿过楠岙镇,于是他们决定先去镇子里看看。
夏末的阳光依旧火辣,但往日的热闹全消散了,镇子里只有热风吹过的静寂。
真意用手撇开刘海,黄安然用纸巾擦掉她额上的汗,拿着细毛笔,蘸起蜂王浆,画起来。
梅姨好奇地询问这法术为何要用蜂王浆。
“我试验了好多次,发现用蜂王浆当介质效果最好,可能因为这跟花有关系吧。”黄安然解释道,为做实验,在暑假他可用了不少蜂蜜,为消化废料,蜂蜜都快吃吐了。
正说着,一朵蜜红的菊花栩栩如生地绽放了。
黄安然低声念起了咒语,接着花纹就发亮了。
“呼,舒服多了,你这花纹不去打鬼,当个空调用都很强啊,哈哈…”清冷之气驱散了闷热,詹真意舒适地打趣道。
“安然你画功不赖啊,真意你运下气,让为娘看看效果。”梅姨说道。
“好嘞。”詹真意端坐在河边石墩上,双掌合十,闭眼运气,接着双掌缓慢分离,只见一团凝实的精气球出现在掌间,呈现略带黄的白色。
梅姨仔细地端详起这种特殊的气,不禁啧啧称奇。
“阿姨,你认得出这花的效果吗,我只会用,不会认。”黄安然看到她俩的惊叹,油然生出成就感,笑道。
梅姨用手指扇了扇,再闻了闻,思索几秒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
“这种气,如果不是我这样的山野之人,恐怕还真认不出来。”她惊叹道。
“究竟是什么呀娘,我感觉的话,这气非常的…纯天然,我猜是种自然原气吧。”詹真意猜测道。
“没错,是天然的…肃杀之气,我在那种孤峭的比浮云还高的峰顶上见过,千岭寒风中孕育的罡气!能破邪的。”梅姨一字一顿地说道,可见给她的震撼之大。
“哦难怪,对鬼魂的伤害这么高。”
“罡气,可这是菊花,跟罡气有什么关系。”黄安然寻根究底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小黄?这草木灵气…我猜你得到了某位在山崖修行的野菊仙的赐福,是不是雁荡山里得到的?”梅姨与山野精灵相处了一辈子,对此兴趣浓厚,满怀期待地问道。
“原来如此,梅姨你懂的真多。不过这不是瓯州的,是中原终南山的。”梅姨的猜测很有说服力,黄安然笑着回答道。
“终南山,哦难怪难怪。”仙道名山啊,出朵花仙并不奇怪,梅姨叫好道。
“你去过终南山,有奇遇啊黄安然,改天我也要去下。”真意拍着他的肩笑道。
“嘿嘿。”黄安然腼腆地笑道。
修道者不问秘宝隐私,除非主动说,这是先人定下的规矩,况且黄安然也说了地点,因此她俩就没接着问了。
“现在要干嘛,去找老头,还是去工厂。”黄安然收起东西,问道。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女鬼的骸骨,那老头可能知道位置,现在去工厂也没事可干啊。”詹真意分析道。
“对,我们先去那个村,离得近,直接走过去吧。”梅姨说道。
说定了,三人就往那个村子走。
菜市场附近的人已经跑光了,只有警察还在警戒线附近调查线索。
离得比较远的村子还有人,在马路旁的农田里干活。
问两位种菜的老农夫为何不跑,他俩表示没做亏心事,鬼魂不会找来的。
“呵,还挺乐呵,凶魂杀人又不分身份,万一找来不得哭爹喊娘啊。”詹真意戏谑地笑道。
“话说,你们是有套分辨鬼魂的体系吗,怎么确定它是凶魂的?”黄安然好奇地问道。
“对,我们有简易的辨别方式,那种只针对特定人的叫怨魂,神智一般还算清醒,这种不分身份的叫凶魂,神智混沌且狂暴,危害性很高。”梅姨解释道。
“可据我观察,那鬼魂不是见人就杀,而是专挑头发长的人。”黄安然说道。
“那俩和尚没头发不照样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死了没。”詹真意说道。
“可能已经成鬼仆了,下次去那要小心。”梅姨交代道。
正说着,旁边的路牌显示,下田村到了。
“我们到了,地址是下田路**号。”黄安然说道。
村庄在小河边,算是比较富裕的,有很多崭新小楼。
翁大爷住在一栋联排小三层里,粗糙的木屋门紧闭着。
“翁大爷,在家吗?”詹真意上前,拍了拍门。
等了两分钟,里面毫无回应。
“他不会刚好出门了吧。”黄安然笑道。
“有可能,我们先问下旁边的人。”梅姨说道,接着三人去找邻居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