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阳的光透过薄雾和纱窗,照在了黄安然的脸上。
黄安然醒了,打着呵欠,走出卧室。
詹真意不在卧室,他便下楼去找她。
桌上有一盆腌萝卜,电饭煲里有热腾腾的番薯粥,但还是不见她。
他去屋外寻找,不久终于在山道旁找着了。
在青翠的乌桕树下,有座两块砖、一块盖筑成的土地庙。
很破败了,里面的塑像都长出了青苔。
詹真意在给这座小庙进香,随后拜了拜。
乌桕叶沾了很多露水,微风摇着叶片,被旭日照的金光粼粼的露珠滴落下来,这让真意线条分明的侧脸,显得难言的虔诚。
黄安然觉得这景色不错,便掏出手机拍了张。
接着真意便回头了,看到黄安然,两人互道早安,就回屋喝粥了。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究竟是信啥的,怎么又拜菩萨又拜三清又拜土地爷。”黄安然笑着问道。
“我和我娘是仙姑洞的,算是道教的吧,那鬼地方还要爬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所以十年前我娘就带我搬到这里了,好让我读书。”詹真意解释道。
“那这家佛庙是…”
“早就成没人管的荒庙了,所以我们俩住到了这。”詹真意笑道。
“哦,原来如此,谢谢你煮的粥,吃完后我们就回瓯州吧。”黄安然说道。
“先等雾散了再走吧,不然那凶魂可能会搞事。”詹真意看着外面的薄雾,不安地说道。
“嗯。”
等到七点半,雾散的差不多了,两人收拾好便走下山道。
“话说是谁教你除鬼哒,梅姨吗?”黄安然好奇地问道。
“对,我娘平时就是干这个的,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技巧,不过昨天确实是我第一次单独营业,呵。”詹真意不好意思地笑道。
“第一次就头这么铁啊,去打那么厉害的鬼魂。”
“说实话我已经摸清楚那鬼魂的实力了,只要找到它的遗骸,再把其他鬼仆清理掉,消灭它并不难。”詹真意思索着说道。
“别乱来啊,你已经没有符咒了。”黄安然再次警告道。
“放心我不乱来,这些等我娘醒来再说吧。”詹真意笑道。
“话说我爹和你娘年轻时候认识吗,今早儿他又去医院看梅姨了。”黄安然说道。
“我娘说,你爹明叔,当年是名震江湖的一代侠客,应该认识很多人吧。”詹真意回忆着说道。
“啊?侠客,这我怎么不知道,他没告诉我。”黄安然讶异道。
“可能不想你卷入江湖纷争,哈哈…”不会是武侠文里写的那样吧,詹真意打趣地笑道。
阳光很好,但走到山脚,黄安然仍能感到一股凉意,他下意识地往右看,赫然在马路上看到一道干涸的血痕,像是有人被拖拽了,朝着那阴森工厂的方向。
两人相顾无言,加快了脚步,往菜市场跑去。
“她生前遭了什么啊,这么残暴。”黄安然后怕地说道。
“凶魂就是这样的,极度嗜杀,那人我猜是生前头发被卷到机器里,给…给卷死了。”一想头都痛了,詹真意皱着眉说道。
又有人死了,就在凌晨大雾的时候,有人在菜田旁梳头,被鬼魂拽走了。
恐怖的惨叫声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消息传出来,菜市场那里炸开了锅,各种人声、汽车声混杂,这下很多人都信了,玩命地往外逃。
他俩转过山溪街,想从这离开,接着就看到有四人聚在桥上谈话。
一个西装老头和两个棕衣和尚,还有个带眼镜的小青年,流着眼泪。
西装老头就是楠岙镇的镇长,也急坏了,拉着和尚的手,不住地央求道:“两位大师,不知哪来的野鬼把楠岙弄成这样,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就拜托你们了。”
方头阔耳的胖和尚说着我佛慈悲,表示一定会处理的,然后讨论起价钱的事。
“切,搞笑,这里的和尚只会念经超度,还给他当成宝了。”詹真意不屑地说道,绕过他们继续走。
“挺好,找两个秃头过去,不用担心被拔头发了。”黄安然戏谑道。
“那倒是,哈哈…”
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了,他俩就坐公交车回瓯州市。
这里离瓯州市区算近的,开车一两小时就能到。
医院的诊断是急性心衰加血管破损,需要修复血管并装个心脏起搏器,安排在下午做手术。
刚好还是林璟大夫操刀,看得雨夜直呼世界真小啊。
“你就是真意,让叔叔看看,哎呀都长这么大了。”病房里,明叔看到詹真意,激动地招呼她过来。
“明叔早上好,多年不见,您这身子骨还挺硬朗啊。”詹真意笑道。
“哎,还是老了很多,小詹你现在在哪读书啊。”明叔问道。
“读书,哎呦,初中念完就没念了,现在就跟我娘四处除鬼赚些钱。”詹真意对应试教育属实没兴趣,尴尬地笑道。
“多危险啊这样,快点找个正经营生干,你看你娘阿梅,我猜没错的话,就是这么出事的吧。”明叔当时就急了,略带指责地说道。
“哎,我娘得心脏病已经好久了。”只是一时失手罢了,詹真意来看望昏迷的梅姨,说道。
“所以要少动啊,等阿梅醒来,我一定要让她注意养生。”明叔说道。
“鬼魂就出现在楠岙镇,位置离梅姨很近,而且那鬼魂很凶残,杀了好多人了,梅姨…不能见死不救啊。”黄安然觉得明叔言重了,帮忙说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小詹你说下。”明叔听后,问道。
“呃…事情是这样的。”詹真意把自己的经历套在梅姨身上,简要地说了说。
“好恶毒的冤魂,真意那你别回楠岙镇了,到我们家暂住吧。”明叔神情变得凝重,这么建议道。
“对啊,住得近,这样还能过来照料梅姨。”黄安然附和地笑道。
“嗯…行,那就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