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十点半,黄鱼岛到了。
这岛不大,有座简易的彩钢房在东面,没开灯,现在漆黑一片。
“这…有人吗?”上了岸,艾若晴看到黑洞洞的房屋,不禁不寒而栗。
这是个荒岛,植被稀疏,海风肆无忌惮地吹来。
“应该有吧,把含羞草拿出来。”黄安然也警惕了,摸出桃木剑,往彩钢房走去。
艾若晴拿出含羞草,只见羽叶轻微地抖动起来,指向岛内。
“真有邪气啊,不过不在这房间里。”黄安然判断道,走近了,他尝试着敲了敲彩钢房的门。
没人回话,艾若晴到旁边的窗户观察。
里面是个正经的工作屋,摆放着仪器还有图纸什么的,窗边有张床。
床边赫然躺着位黑衣女子,蜷缩着,看样子昏迷了。
“哇老黄,里面有人,快救人!”艾若晴喊道。
窗户没关,没有异味,含羞草也没动静,应该安全的,黄安然越窗而入。
把门打开,再把这名女子抱到床上,她脸色发青,被黄安然碰过后,出现了呓语。
“我不死…不死…”
“嗯,什么意思?”她被邪祟轻微地侵染了,晕迷时间不长,黄安然从包里拿出夏枯草,让艾若晴从水壶里倒出热水。
泡好后让这名女子服下,不久她就咳嗽着醒了过来。
“我们是州府派来调查海域的,你是新来的监测者?怎么昏倒了?”不等她诧异,黄安然抢先说道。
外套上有工作证,她叫胡小蓝。
“州府?呼,谢谢你们,东海岸…有问题。”胡小蓝心悸不已,拍着心脏说道。
“哦,具体怎么回事?”黄安然问道。
“晚上我去那边检查浮标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胡小蓝害怕地都结巴了。
“鬼魂?人形的还是动物形的?”
“人…人形的。”胡小蓝喝了一大口热茶,平复平复心情。
“接着你就回来了?”黄安然接着问道。
“对对,回来就昏倒了,刚才一直在做噩梦,这…这不是幻觉吧?”在荒岛上遇到灵异,对于常人来确实很吓人,胡小蓝喘着气说道。
“好,小艾你留下看着,我去东边看一下。”
“小心安全。”
黄安然接着就出门了。
小岛中央有道山脊,不好翻过去,黄安然便沿着海岸线往东边走去。
这么荒凉的岛,人都没几个,会是什么样的鬼魂呢,黄安然想不明白。
现在涨潮了,北边有段浅滩被淹没了,黄安然只得脱下鞋袜,淌水过去。
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他在漆黑的夜色中似乎看到东海滩那里游走着黑影。
海水变得冷了,黄安然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冰寒刺骨,猛地一只鬼手拽住了他的小腿。
牡丹纹闪烁,顿时附近的海水全被冻结。
黄安然转过头,只见冰面下有张浮肿苍白的大脸,像是中年妇女的,头发散乱,混沌的眼里露着恐惧。
“老鬼头,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好玩吧。”黄安然嘲笑道。
调用精气,灌入木剑,朝着溺鬼的脑袋刺去。
砰,海冰碎裂,溺鬼哀嚎一声,消散了。
“纯纯过来找抽的。”黄安然从冰中提出脚来,往那边走去。
离得近了,黄安然看到有五六道幽魂在海滩上游荡。
邪气很重,海风都有些发黑了。
“这里究竟在搞什么?”黄安然上岸了,感到自己的情绪都有些被这邪气给影响了,惊讶地说道。
不远处有个像丧尸般歪扭的白外套女鬼,手腕那还不住地滴着黑血,见到黄安然,疯狂地向他扑来。
怨气稍重的幽魂,在剑上附上牡丹冰,劈头后贯穿魂体,两三下就搞定了。
不过来进攻的就这个,其他的幽魂自顾自地在海滩上游走,好像没看到他一样。
有脖子拉的老长、吐舌头的,还有七窍流血的,蹲在地上喃喃自语的。
黄安然走进一听。
“不甘心…不可能的…我的钱…不…天杀的股市…”西装男鬼重复着说这句话。
“人生是虚妄啊…”那个吐舌头的男鬼发出别扭的声音。
不会都是跑到这来自杀的吧,难怪都有怨气,黄安然想到。
那飘在海上的鬼魂,会不会也是自杀的,他合理地怀疑起来。
拿出槐花蜜,打开瓶盖,齁甜的香味吸引了附近的鬼魂。
“有谁见过一位乘着船漂在海上的…女孩子吗?”黄安然向凑近的幽魂问道。
“看见过…”从海水里走出来位瘦骨嶙峋的男鬼,极为虚弱地说道,枯手向槐花蜜伸来。
“她是谁,她在哪儿?”黄安然向后退,接着问道。
“不知道…女孩儿穿着连衣裙…船从我头上过去…花蜜…给我…”他凹陷的眼里满是对花蜜的渴望,和其他幽魂一块儿步步紧逼。
“你这信息都没用,我要能确定她身份的信息,不然不给,你们别过来!”黄安然吼道,横剑向前。
牡丹纹闪亮,幽魂们被震在原地。
溺鬼用他混沌的脑袋思考着,说道:“给我…我有信息…我想想…”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后,等得黄安然都快不耐烦了。
溺鬼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和方海平…一起出海…”
“是吗,方海平?哦,那个原先的检测员,这倒是线索,送你了。”黄安然把花蜜瓶抛给溺鬼,幽魂们竟然瞬间抢食起来。
看着它们混斗,黄安然思索了起来。
解决还是不解决呢。
这群幽魂在这里,形成了邪域,会干扰含羞草。
就算解决了,邪域也不会立刻消散。
那还是先留着吧,可能还有用。
黄安然想到,接着便返回监测站。
“老黄,你没事吧,那边怎么样?”艾若晴过来问道。
“没事,东海岸我看过了,就是一群自杀后的幽魂,没什么影响,我们按原计划进行,”黄安然喝了口水,接着向胡小蓝问道:“对于方海平,你知道多少?”
“真…真有鬼啊,方海平?我跟他就见过几面,不熟,两三天前海洋局发现他失踪了,就让我来顶班,靠,我要离开这儿。”胡小蓝抱怨道。
“这样啊,那我把你带到长鼓岛好了,小艾我们去别的岛布置含羞草吧,这岛被影响了。”黄安然笑问道。
“好滴。”
胡小蓝在黄鱼岛有自己的船,便开着和黄安然一块走了。
黄鱼岛西北半海里处有个小岛礁,艾若晴便在这里布置含羞草。
“这里还是会受到那些幽魂的影响啊,这样,你观测含羞草往哪里偏,就行了。”含羞草指着黄鱼岛,黄安然皱着眉说道。
“靠,什么都没有,手机没电了咋办。”艾若晴抱怨道。
“嗯,我告诉胡小蓝,让她送些物资来吧。”黄安然做好安排。
接着他和胡小蓝返回长鼓岛。
“方海平,在传闻里,他很孤僻,不怎么跟人讲话,年初黄鱼岛新建站台,他是唯一一个主动申请的。”胡小蓝上岸后,想起了关于他的信息。
“是吗,那么呆着,很容易有自尽的念头啊,他长什么样?”在这起案件中方海平绝对是关键,但不知所踪啊,黄安然苦恼地想到。
“啂,这样。”胡小蓝调出方海平的证件照,黄安然看下,是个戴着眼镜的长发男,长得挺高的,脸瘦削,眼神有些阴鸷。
黄安然拍了张照,接着他怕林雨夜无聊,让胡小蓝去陪她。
他给船加满油,就径直往那座灯塔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