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确实是制作模型的高手,飞机制作很精细,就连机舱内部也参照实物制作,分为驾驶舱和客舱两部分。花皮和二傻钻进驾驶舱,充当起此次航行的驾驶员。两人凭着以往制作航模的经验,很快掌握了基本的飞行技术。其余人在客舱落坐。座位很舒适,不过只有十二个,最后一排四个座位上塞满了杂物。毛辣子看到毛毛虫还站着,一把拉过他走到胖胖跟前。
“嗳,胖胖,你一个人占两个位子,不能让一个给毛毛虫吗?”毛辣子拍了拍胖胖的肩头说。毛毛虫躲在她身后吮着手指头。
胖胖瞥了毛辣子一眼,仍旧半躺在位子上,抱着双手,懒懒说:“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都折腾一天了,谁不累呢?座位又少,互相迁就迁就嘛。”猴子插了一句。
“少插嘴弄舌的,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胖胖发威了。猴子立刻哑了,乖乖低下头看他的漫画书去了。
“哼,人家都说毛辣子碰不得,今天姑奶奶我就偏要碰一碰。”胖胖冷笑着说。她和毛辣子素有积怨,逮到机会就要给她难堪。
毛辣子脸上早挂不住了,正要抢白她几句,大头出来做好人,“嘿嘿,不看僧面看佛面。胖胖妹,看在我面子上,就让毛毛虫坐一下嘛,他还叫你姑姑呢。”
“你管啥闲事呢?凭你的脸比人家大一圈,还是咋的?告诉你,别跟我狗咬耗子!”胖胖根本不吃大头这一套。
“我今天就咬定你这只胖耗子了!”大头话音未落,“啪”的一下,脸上就着了胖胖一记耳光。
大头也不是吃素的主,哪肯示弱,一把封住胖胖的衣领,脚下使个绊子,“叭叽”一声,胖胖摔倒在地。两人就在机舱地板上滚打起来。
猴子见状立刻跳到座位上,卷起漫画书当话筒开始了实况报道:“各位观众,各位观众,现在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日本第五十一届相扑运动会的冠亚军争夺实况。比赛已经开始了。战况现在十分地激烈,头号种子选手大头美子将对手压在了地下,好,她胜券在握!喔,不好啦,挑战者大岛肥子开始反击了。瞧,她手足并用,又抓又咬,哦,哦,好惨啊!大头美子坐失良机,竟被肥子压在了身下!黑色新闻!美子,别气馁!加油哇!好,不愧是一号种子选手,美子肚子一挺,就把肥子挺到了一边,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好,美子冲过去了,冠军属于……”猴子正解说到关键时刻,“啪”一个倒栽葱,从座位上掉了下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猴子揉了揉肿起来的额头。原来由于大头和胖胖这两位重量级运动员的打斗,使机身发生了严重的倾斜,以致于让猴子做了个高难度的跳水动作。
“好了,好了,别打了。”“调解委员”馋猫过来了,“再打飞机就要翻个个儿了。”边说边把大头从胖胖身上拉了起来。
猴子跑过来,举起大头的一只手:“我宣布:大头美子为本届相扑运动会冠军。”
“你也不赖啊,”馋猫笑着说,“你也是本年度的跳水皇后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躺在地下撒赖,不肯起来的胖胖也破涕为笑,鼻子里冒出几个大泡泡。
馋猫就此次“相扑”事件发表讲话:“大家现在都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要同舟共济,互相扶助,度过难关,哪里还能自相残杀,同室操戈呢?我们十个人应该拧成一股绳,不要象一盘散沙似的,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说得好!”大头带头鼓起掌,并把胖胖从地上拉起来,“向你道歉。”
掌声持续了一分半钟。
“我提议,让馋猫当流 亡者大队的政治部主任,好不好?”
“好!”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热闹了一阵子,大伙都倦了,客舱里渐渐没了声音,只有阵阵的香甜的鼾声此起彼伏。
飞机一路向东,飞出了他们熟悉的城市,掠过他们经常攀登的小山,越过银练般的河流,穿过了白昼,飞进了夜幕。
“啊--”馋猫伸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懒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四周黑漆漆的,已是入夜时分,馋猫揉了揉瘪瘪的肚子,咂了咂干燥的嘴唇,“喵呜”一声,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前摸去。走了几步,才想起现在是在飞机上,已经不是在自己家里,不能再和平常一样,半夜醒来,摸进厨房给自己加餐了。她悻悻地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不过我们馋猫对于吃的执着和智慧,非常人所能比。只见她“猫眼”一转,计上心来。离开座位,向驾驶舱走去。
驾驶员花皮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观察情况。领航员猴子早进入梦乡,副驾驶二傻也是哈欠连天。
“嘿,哥,肚子饿了吗?”馋猫问。
“饿了。”睡梦中的猴子含糊地应着。
花皮点了点头说:“快两天没吃东西啦。”
馋猫透过机窗向外瞅了瞅,“哥,你瞧下面不是一座城市吗?”
模型飞机的飞行高度不高,所以尽管是午夜,城市的轮廓还是一目了然。
“对,不错。”
“那我们可以找一家饭馆或者食品店什么的,痛痛快快地吃个饱,好吗?”馋猫积极提议。
二傻打个哈欠说:“正好蓄电池也该充电了,找个地方充电吧!”说完又是一个大哈欠。
花皮拉下操纵杆说:“先充电,后吃饭。”
飞机降低了高度,在建筑物间穿行,寻找合适的地点。很快花皮发现一家百货公司二楼的一扇窗户没关,里面亮着灯。飞机调整好姿态,侧身飞了进去。商场里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大概是工作人员忘记关灯。
“好,天助我也!”花皮叫了一声,飞机正巧落在家用电器柜台前,他们很快找到了插座。花皮打开飞机尾舱,拖出充电插头,插在插座上。老头改造的蓄电池充电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四节电池就充满了电。
“飞机吃饱了,人也该吃了吧?”馋猫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这就去!”花皮一面发动飞机,一面答道。
飞机降落在副食品区,一群如狼似虎的“吃客”们早在舱门边等急了,舱门一开,一拥而下。一时间推搡挤拉,唯恐落后;吵骂喊叫,不绝于耳。
“哎,猴子!踩着我脚啦!”
“哟,瞧你大头,把我的胳膊都快撞折了!”
“对不起。”“对不起!”
人声鼎沸,乱得象一锅粥。
“嘘!别吵吵了,馋主任要发话啦!”
“政治部主任”馋猫面带微笑,双手挥动,摆出一副大首长的架势,清清嗓子,说:“众位,别性急,听我指挥。心急吃不了热豆子。咱们先把机舱储备搞搞齐,之后再大开吃戒,如何?”
“好!”
大伙跟在馋猫后面。只见馋猫虚晃一下,就闪过了货架,跳到了糖果堆里。大头紧随其后,也想虚晃一下,不料虚晃不成,一下把头晃到了玻璃上,“咕咚”一声,头上多出了一个包。
“你呀,还想和人家馋猫比,她可是老行家了。再说,你要练这一招,也得先戴上紧箍咒再练呀!”毛辣子笑着揶揄她。
“为什么?”不用说又是问题专家眼镜。
“真傻,她头那么大,不戴紧箍咒勒一勒,怎么能进得去呢?”胖胖一向认为自己聪明,有了显示的机会,当仁不让。
大头这里时已经被那边诱人的食品世界所吸引,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闲言碎语。她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正当她要向麻花堆进军时,被馋猫给拦住了,“大头,你和二傻把这几块巧克力抬到机舱去,猴子拿这些大白兔。哥哥抱这堆爆米花,眼镜、灰姑娘负责搬鱼片、肉松,胖胖、毛辣子、毛毛虫运饼干、麻花,老头运花生米,我拖山楂片。”
布置停当,大家一齐动手,不过一顿饭功夫,机舱里就塞满了食品。
储备完毕,“食客”们又回到食品堆前,一字排开,十一双眼睛盯着琳琅满目的食品,个个虎视耽耽,垂涎三尺。花皮一声“吃”下,十一条人影,如饿鹰一般窜向了食品堆。四下里空前的寂静,只听见一片咀嚼声。经过半个小时的埋头苦吃,眼镜首先退出战场,告辞回舱了,又过了十分钟,众人陆续退场。五十分钟后,“战场”上仅剩下馋猫、大头还在“奋战”。
大头揉了揉鼓鼓的肚子,问馋猫:“馋猫姐,够了吗?”
馋猫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食物,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儿有袋牛肉干!”大头惊喜地叫道,跑了过去,用力地往舱门口拖。两人刚进舱,就听到有人上楼。来人还“啷里个啷”地哼着小曲儿。
“唉~~,这是谁最后走的?灯怎么也不关?”一个胖胖的警卫进来了,此人满面油光,一身酒香。他四下一看,发现了敞开的窗户,“一群吃饱饭不干事的家伙,窗户怎么还开着?”他嘴里骂着就要去关窗户,突然一架模型飞机升到他的眼前。
“鬼东西!”他刚要伸手来抓,飞机的尾部朝着他的脸上喷了股气,等他揉了眼再看时,那架奇怪的小飞机早没了踪影。
“嘻嘻,刚才那警卫真逗。瞧他笨得跟熊样,还想抓咱们,这不是班门弄刀嘛!”大头说着又往嘴里扔了块鱼片。瞧瞧四周的人都睡了,谁都不答腔,她也没趣地打了个哈欠,把眼镜的外衣拽过来盖在身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