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希追坐在树荫底下的长椅上,双手在大腿上轻轻的放着,百褶裙顺着微风轻轻摆动,他正襟危坐着,嘴角稍稍露出一丝微笑,宛如休闲时光中的恬静少女。
“好了没有啊!”希追咬着牙齿微笑着说,他要有点待不住了。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眼镜妹如此说道,手上画笔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加快,因为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待到希追终于解放,眼镜妹拿着画纸走了过来。
“画的不行还请多多担待。”眼镜妹心怀惴惴的将画纸递上前去。
“嗯!很好看,那我就收下了。”希追道。
“诶!我还没上色呢,等我上好 色。”
“不必了。”希追打断她说话,将画纸收起,说道:“就这样,就可以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你也不欠我什么了,我先走了。”
眼镜妹看着希追离去的背影,本想和她交个朋友的,但对方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愿。于是收拾好东西,悻悻离去。
“莫笙,你在看什么呢?”
课间时光,李研好奇地探过头,出奇的发现莫笙正盯着一张画看的入迷。
“别人给我的礼物罢了,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想想起的东西。”希追的思绪飘的很远很远,他现在面对着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以前的家已经彻底找不到了。
“这画的是你吧!真好看,要是也有人给我画就好了。”李研羡慕的说道。
“粗看会觉得很像,但其实画工还是有点粗糙,练习的不够多,而且很明显有好几天没画过,手感略显生涩,多画几张后再画这张就会好看很多。”希追下意识的点评起了这副画。
李研瞪大眼睛看着希追,兴奋问道:“莫笙你是会画画的吗?”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希追装傻道:“啊!这个嘛。我只是喜欢看一些画作,难免吐槽一下。每天那么多课,谁会费那时间去练画画啊!”
“可惜,我还想让你给我画上两张的。”李研不免失望的说道
“不如我给班长拍两张照片吧,效果也是一样的。”希追提议道。
“不行!”李研摇摇头说道:“那样子拍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创造回忆。”
希追不懂,问道:“拍照不一样有纪念价值吗?”
“那不一样。”李研认真的说道:“肖像并非人人都行,这种快乐是可以很久很久的,如峦岫千里,连绵不绝。回忆起来是很甜很甜的,如山涧清水,源远流长。待到物是人非,偶或一翻,便又是五谷杂陈,回味无穷的了,此中滋味在我看来是无法用照片代替的,这代表着有一个朋友,愿意奉上自己的所学。代表着这一小段的陪伴在他看来是值得的,时间没有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这是一种情感的证明。”
希追挠挠头,没有想到这班长平常说话少,说起来就是一套套的,搞的希追都有些愧疚了起来,自己可是欺骗了她说不会画画,欺骗的原因倒也简单,单纯的不想给自己增添多余的事情罢了。
“咳咳。班长说得在理。”希追只好顺着话,说道:“为了满足班长的愿望,我打算去学画画。”
“诶!”李研吓了一跳,意外有些感动,但还是劝道:“这,倒也不必如此。”
“要的!这更加能证明我与班长的友情。”希追点点头说道。
“你有这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李研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学生,提高成绩才是我们的第一要义,你为学画画反而成绩下滑,我会过意不去的。”
“嗯!那好吧。”希追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
在放学铃打响后,希追便收拾着书包走出了门口。
“喂!看什么看,再看揍你们。”
还未出校门,就看前方的人流被分成了两边,希追的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他眉头一皱,不太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一个个魁梧男生就聚在校门口,过往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惹祸上身。
希追隔着八百米就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对于他们高个儿帮的出现倒也不奇怪了,直直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喂!你,站住。”
刚从人群里冲出,就见马天指着自己喊停,希追下意识的止住脚步,看见一群男生朝自己冲来,自己的身边好像被人瞬间抽成真空,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你们想干什么?”李研忽然冲出,快步走来,身体横在希追前面,面露厉色喊道:“这里不是你们音高,你们没有资格在这里,再不出去我就要叫人了。”
马天在马田肩膀上俯视着李研,低低笑道:“叫人啊!我好怕怕哦。我爸就是樱花学校的股东之一,要不要我帮你叫他过来啊!”
“你!”李研没有作声,也没有闪开。
“班长,没事的。”希追从后面挤上前来,轻轻道:“他们应该没有恶意。”
“小心为好,他们行事没有准则的。”李研仍不放松一丝警惕。
“我们不良也是有原则的好吧!只是有个别的不良下限极低,带坏了我们整个行业给人的印象。”马天从马田身上爬下,来到二女面前。
希追开口道:“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只不过有些不良比你们更坏、更蠢、更贪罢了!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
“当然。”马天笑道:“不然我来这女人窝干什么,这里又没有我的马子。”
“找我什么事?我一个小女生,能做的有限。”
马天没有说话,打了一个响指,后面的人便递上来了一束玫瑰花。
“呃,你要跟我表白?”希追的脑子瞬间炸了,没有想到女版的自己会这么有魅力。
“你在想屁吃!要什么没什么的,我会看得上你?”马天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以表达自己的嫌弃。
“好吧!你看上去也不想被我勾 引了的样子。”希追摆手问:“那你拿出这个来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弟弟,马田,他看上你了。”马天掏了掏耳朵,气道:“昨晚吵了一夜了,我连个好觉都睡不着!”
希追仰头望去,那大个子正在冲着自己傻笑。
“嘿,嘿。”
“我事先跟你说好,我这弟弟小脑发育不完全,只会发出简单的音节,常用的字会说一点,但不多。”马天指着马田说道。
“这么老实就告诉我了,你是生怕我不拒绝他吗?”希追笑道。
“本来也是瞒不住的事!”马天又夸赞道:“我这弟弟别的不行,打架绝对一等一的厉害,有他在,在外面基本不会受到欺负!而且我们家世显赫,你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们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了没有?我还要回家呢。”希追无聊道,自己身为男儿身,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你不再想想?笨也有笨的好处,以后家产一分,你一个人就可以独享一半,一辈子也不用愁。”
“不了!谢谢你弟弟的喜欢,但我对他没有兴趣。”
希追带着李研迈开腿,就要离去。
“慢着,谁说你们可以走了。”马天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就围过去包围了二女,他冷冷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吼。”
反倒是马田冲过去,挥舞着手臂,挡在了希追和李研的身前。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马天气极了,跺着脚似乎要钻到地板下一样。
希追笑了一声,讽刺般问道:“这就是你刚刚口中说好的原则吗?”
“所谓原则是在能得到的基础上,我向来不介意用最恨的手段。”马天说道。
“强权会使人畏惧,也会使人奋起。”希追拿出一把小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厉声问:“你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莫笙。”李研吓坏了,劝道:“你别做傻事啊!”
马天一脸的平静,嗤笑道:”你这点小手段能唬得住我吗?我不信你能下得去手。“
“要赌吗?我赢了你给我一块钱。”
“有意义吗?你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
“用来告诉你,你是输家!”希追冷眼望着马天,死亡而已,自己复活必定搞死他!
“吼。”“吼。”
马田朝天叫了两声,里面的意思只有马天能懂。
“哎呀呀,你这人可真是烈啊!够味儿。”马天苦恼的摸着额头。
“吼。”
“行了!别嚎了,会放了她们的!”马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田面前,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小腿处,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哥,我吓吓她们,你上赶着帮她们对付你哥!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知不知道?”
希追将小刀收起来,说道:“很晚了,我该走了。”
“走吧。”马天点头,又说道:“我这人恩怨分明,刚才吓你们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算我欠你一次,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希追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马天接过玫瑰花问道:“这个你要不要?挺贵的。不要我就送人了。”
希追想了想,又折返了过去。
“莫笙。”李研在后焦急的叫着。
希追轻轻将玫瑰折下一只,放在马田的手上,开口道:“保护一个人需要莫大的勇气,这个送你,莫失了你的勇气。”
“真是的,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李研连忙拉过希追往外跑路。
马天一巴掌打在马田的膝盖处,不成器的说道:“还看什么看,人家看不上你,也就哥哥我不嫌弃你了。”
马田捻着玫瑰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吼。”
“废话。老子买的花能不香吗?”马天念叨道:“这女人真会借花献佛的,一点都不简单,要是娶了她非得被她玩死。”
“班长,能别拉我了吗?他们没有跟过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他们!”李研警惕的望着四周,一直带着希追走,又责怪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刚刚那样太危险了,哪有把刀往脖子上架的,那么多人在,他们哪敢对我们怎么样啊!”
“玩具刀而已啦,我没事带把真刀干什么?”希追笑道:“他们吓我,我自然也要吓吓他们才好。”
“真是胡来!”李研又责问道:“你是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不是和你说过,离他们远点!”
“这可不能怪我!”希追无辜道:“昨天我撞见有人被欺负,就去帮忙,我这身体你也知道的,连带着也被欺负了,然后他们就出现帮我解了围。”
“嗯!照你这样说来他们也还算有点良心,但不多。”李研点点头。
希追心说,有个屁的良心,要不是自己叫楚飞找他们,他们哪里会来帮自己!
“总之,以后就不要跟他们接触了。”李研说道:“与他们相处无异于羊入虎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班长!”希追叫了一声。
“干什么?”
希追苦笑不得,回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我离家里已经好远了!”
李研终于停下,不好意思道:“哈!走顺路了,这是去我家的路。”
“那我就先回家了。”希追道。
李研放开希追,点点头,又说道:“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
一切搞定,希追和李研也分道扬镳了。
希追望着路边的风景,忽觉有些熟悉,又往前远眺一眼,前方人群密集,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大人和小孩混作一团,模糊的天色下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这好像是我之前来的那个公园吧!”希追念叨了一句,他还记得自己在这里碰见了一个骗子老头。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
正想着呢,就看见那骗子老头出现在希追的眼前。
“老大爷,你认错人了吧,我第一次来这里。”希追尖声尖气道。
“这声音也熟,我们一定在哪见过。”老头笑眯眯的问道:“你说是不是呀,小伙子?”
希追脸上表情一滞,这很明显是已经看出来了。
“放轻松啦,老头子我呀又不是什么坏人。”老头眯着眼,像极了一个猥琐的人,他得意的笑道:“不过,小伙子上次拂了我的面子,想来这次应该是不会了吧。”
“你想做什么?”希追恢复了本来的声音询问,眼前的老头实在是让人有些起了鸡皮疙瘩,像是一个即将对女高中生猥亵的变态一样。
“嘿嘿。没什么,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找我,穿正常的衣服过来。”老头靠近着希追,眼神贪婪的看着他:“你也不想你女装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吧!”
“咕。”希追咽了咽口水,瑟缩着身子往后推了几步,看来如自己所想,这个老头的口味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老头又看着希追的这身女校服啧啧称奇:“现在年轻人的癖好真是越来越怪了,你穿这身还怪好看的,比我孙女强多了。”
一言罢,又十分好玩的掀了一下希追的裙摆。
“变态啊你!”希追的话一出口,又急忙捂住口,竟然是习惯性的用起了女声。
“哈哈。你真好玩。”老头的话差点没把希追气死。
“明天记住了,要是放我鸽子,你就等着瞧吧。”老头再次提醒一声,就离开了。
“真晦气!”
希追愤愤了一声,没什么用,穿过公园,很快就回了家。
“怎么才回来啊!”
刚洗完澡出来的希微,正用毛巾揉搓着自己的湿发。
“饭都有点冷了,要不要给你热一下?”
“不用!我吃完会自己收拾的。”
希追坐在饭桌上,希微走了过来。
“你今天没去闹事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上去像是闹事的样子嘛!”希追扒了一口饭问。
“我今天在学校门口看见你学校的不良了,就蹲在我们校门口,可吓人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惹上了他们,”
希追发出苦笑一声,心说,就是你哥哥我这个倒霉鬼啊!
“然后呢?”
“我又不笨,老早就溜了,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嗯!聪明。”希追不停地点头。
“你知道如果爸妈在,最怕什么吗?”希微问道。
“应该会怕被他们盯上吧!”
“他们最怕那七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你!”
希追顿了一下,低着头吃饭,没敢去看希微的眼睛,岔开话题道:“应该是八个人吧!”
“是嘛!难道我数错了?”
“我吃完了,回房间了!”希追放下碗就一溜烟的跑上去了。
希微这边还在掰着指头算呢,忽然反应过来,大喊道:“喂!你碗还没洗呢!”
“真是的,没良心的东西。”
“我记得是七个人啊!他们那么高,没理由算错的才是。”
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晚希追睡的不算太好,梦里希微一直在追他,一直在追,到最后自己跑不动了,希微也追上来了,拿出个碗要希追洗,然后希追就被吓醒了,醒来时一身的冷汗,这个梦让希追明白了饭后洗碗的真理。
“莫笙,你好像没睡好的样子,是不是昨天的事影响了你!”李研关心问道。
希追扯出一丝笑容,假笑道:“应该吧。”
“哈欠。”李老师这次十分少见的打着哈欠来到了教室,怀里还抱着一堆试卷。
“上课,起立。”
“老师好。”
李老师眯了眯眼,带着丝疲倦说道:“这种形式在我的课上还是免了吧,看着怪累的。”
“这次,有两件事要说。”
学生们在底下安静的听着。
“一个呢,是我们班上有新同学要来,所以要进行一个位置调换。”
“再就是昨天的考试,试卷我已经批改好了,这次考试难度大概是在中等偏上的,你们发挥的呢也很不错,唯一可惜的呢就是没有人拿满分。”
“哈啊!”
“一般来说试卷的分数我是不会念的,怕打击大家的自信心,但是有一个人的分数我要提一下,离满分只有一分之遥,是非常值得表扬的。”
学生们的心好像被提到了嗓子眼一般,虽然知道大概率还是班长受到表扬,却还是屏气凝神的看着李老师的嘴唇会说出谁的名字。
“她就是新来的莫笙同学,”李老师说出的话让班上的人大跌眼镜:“看的出来这次考试莫笙同学准备的很充足,答题游刃有余,唯一的一分扣的是卷面分。”
台下的女学生都疑惑了起来,按照李老师的说法,莫笙该得的应该是满分才对。
“莫笙同学的作文写得很好,字也写的不差,卷面平整,那我为什么要扣掉她这一分呢?”李老师轻轻摊开试卷,向众人展示,看向希追问道:“莫笙同学,你能告诉老师这个小鸡啄米图是什么意思吗?”
“多亏了这幅画,我才能连夜将这些试卷改完啊!同学们。”
班上便立马爆发出一阵哄笑,所有人望着希追的眼中都带着笑意。
希追双手不好意思的捂住脸庞,小声辩解道:“老师,我画的那是凤凰。百鸟朝凤图,那些米其实是小鸟。”
“嗯!那是老师错怪你了。”李老师道:“成绩可以,画还要多练,但是别在试卷上练,知道了吗?”
“嗯嗯!”希追点点头,没想到自己随手而为竟被拿到台上来说。
待到笑声散去,李老师才开口说道:“李研,这些试卷下课后让他们来拿。”
“知道了,老师。”
“然后就是第二个事了。”李老师挥了挥手,说道:“进来吧。”
在这静静的空间里几乎听不见脚步声,一个女生走了进来,飘摇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摆动,那带着十足吸引力的面容充满了淡漠,学生们在看清她之后仿佛都吸了一口凉气。
此种情形与希追进来时相差甚远,虽然希追刚来是也是安静,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氛显然微妙很多,众人不是将她当做一个陌生人,而是将她当做了避之不及的存在。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李老师道。
“谭晴,高二五班。”
李老师补充道:“谭晴同学的成绩最近提升很多,所以从五班调到我们三班来了,以后你们就和她好好相处吧!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老师。”众人齐声道。
可这句话,在希追看来更像是在说,你们没事不要去招惹她,她是真的会让你死的!
“咳咳。”希追咳嗽两声,单手挡住谭晴扫射过来的视线,心中祈祷可不要被她发现才好啊!
“谭晴同学,你就坐那里吧,莫笙同学也是新来的,而且成绩不错,你们应该会很有话题聊!”李老师指挥道:“李研,你就坐在最前排好了!”
此话一出,希追如遭雷击,昨天倒霉也就算了,为什么今天还那么倒霉?全班那么多人不选,就偏偏选中了自己。
“啊?”李研也愣了一下,没有动弹。
“让你坐在前面来。”李老师说道:“莫笙同学现在属于尖子生的范畴,你应该要更好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才对!”
该死!希追瞪大眼睛,想起了戚奕姗说过的座位分配原理,昨天的考试竟无意中害了自己,希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早知道就全写错算了,都怪自己想出风头!
李研点点头,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收拾东西。
不要啊!希追心里焦急坏了,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伸出一只手偷偷戳了一下李研的裙摆。
李研微微撇头,向着希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着自求多福吧。
有些东西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希追眼睁睁的看着李研从同桌变为前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临走前,李研拍了拍希追的肩膀以示鼓励。
谭晴来到了原本属于李研的桌上,将书本一一放置整齐。
“好了!座位换好,我们就开始上课吧。”李老师拿起粉笔,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起课来了。
希追极力的避免与谭晴的对视,几乎都是拿后脑勺面对着她。
“有没有人告诉你用后脑勺看人很没有礼貌的。”谭晴淡淡道。
“啊!我最近落枕,所以才。”
“这个借口我听过不下百次。”谭晴打断说。
“如果你真想落枕,我可以帮你。”
“诶!我怎么突然好了,好过多了,就不劳烦谭晴同学动手了。”希追坐直着身子,没有去看她。
“你在害怕我?”
“哈啊哈,没有的事,你那么漂亮,我怎么会怕呢?”
“花言巧语,令人生厌。”谭晴摇头说:“你的怕与别人不同,我没有兴趣再将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我们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在这之后,谭晴没有再说话,希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节课。
“怎么样,谭晴同学是否好相处?”李研见谭晴不在,连忙上来问。
希追没有说话,希追幽怨的看着李研。
“好了,别嘟嘴了,都不漂亮了。”李研笑道:“老师的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别跟她说话就是了。”
希追心里清楚,这女人看穿人心有一手的,何况自己男扮女装,她又见过自己,很容易露出马脚!
“说起来,你这次考试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怪不得从未问过我问题。”李研说道。
“呵呵,一般,一般。”提起试卷希追更加的郁闷了。
“别谦虚了,你可是我们班实力最强的,老师公认的啊!”李研笑着说。
“喂!烦人精,感觉怎么样啊?”戚奕姗也过来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怎么样!”
“喂喂!你知道你的同桌是谁吗?”戚奕姗生怕希追不知道,解释道:“她可是黑道家族谭家的长女诶,和她做同桌,一句话没说好呀说不准就给你咔嚓了,想想是不是很刺激呀。”
希追朝戚奕姗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事实上自己已经被咔嚓过很多次了,清楚的知道哪种死法比较优雅!
“珊珊,莫笙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你还吓她!”李研责怪着说道。
“我可不是吓,她可是学校公认的魔头!”
“戚奕姗,别说了。”李研连忙喝止。
戚奕姗悻悻的闭上嘴巴,耸耸肩:“不说就不说。”
“别怕,莫笙。谭晴同学她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人而已,珊珊刚才都是故意吓你的。”李研安慰着说道。
“是,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故意来吓你的。”戚奕姗也附和着说道,又笑着说道:“不过你的那个百鸟朝凤图还真挺有意思的,我最近就在看一些抽象派的画,有空可以一起聊聊。”
希追翻着白眼,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打击自己两遍才开心啊,无语的对着戚奕姗说道:“我是写实派的!”
戚奕姗撅着嘴,摊手道:“当我没说!”
一天的相处下来,希追的心安定了不少,谭晴没有太过在意他,仿佛当他空气一般,不禁让希追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看重自己了。
放学后,希追便来到了公园处,那老头就在那里等着自己。
"嘿嘿,你终于来了。"老头一看见希追就露出了贪婪的眼神,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说你这老头,干嘛死缠着我不放。”希追说道。
“老头子我这眼睛可是毒辣的很,一眼就看出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假以时日必定成就一番功业,我又怎忍心如此奇才从我眼前溜走呢。”
“就我?你还是别捧我了,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小子不必妄自菲薄,只要你沉下心来,一切都不成问题。”老头一挥手,将一把木剑扔了过来。
“木剑啊!这玩意儿轻飘飘的,能成吗?”希追挥舞了两下,比自己的铁剑轻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等你练成,木剑不木剑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老头俨然一副神棍的模样,让希追十分不信。
”我这儿不是还没练成嘛!“希追嘟囔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就别想那么多了。”老头摆出一个姿势,向空气劈出一剑,说道:“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课,挥剑。”
希追一看,心中不免泛起轻视之意,学着老头刚才的姿势有模有样的挥出一剑。
“还凑合吧。”老头咂咂嘴,道:“现在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小时十七分钟左右,你就一直在这里挥剑,直到下山!”
“什么,你玩我是不是?”希追质问,勉强压住心中的不耐,差点扔剑走人。
老头不理,反手便是一剑以刚才相同的姿势挥出,砍向希追。
希追横剑格挡,只感觉一股力推动着自己的上身,使下盘不稳,不由后退两步。
“怎么样?”老头说道:“你的力气明显比我大,却还是被我打退,若不是我心疼我的木剑,必一剑将其砍断。”
“来,来,你把铁剑给我,看我不砍死你。”希追面色鲜红,已然被这老头气的不轻。
“这可不行,我就这么一把。”老头将剑负在身后,一脸护食的模样。
“就算老朽我求你了,慢慢练吧!”老头瞪大眼睛说:“也算是满足了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吧。”
“呃,你?”希追的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但细细一想这却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老朽老了,身体上的器官也即将离我而去,我现在也不求啥了,能将自己的衣钵传于自己看的顺眼的人便死而无憾了。”老头背过身去,叹息一声道:“你若不想,我便不再逼你了,你走吧,就让我带着遗憾留在这里罢了。”
“这。”希追抿着嘴唇,现在走是否太过没有人情味了?
“要不然,我先学一阵?”希追终究还是有些心软,但也没有说自己会一学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啊!”老头激动道。
“诶?”
“看什么看,赶紧练,太阳很快下山了!”老头抽出铁剑拍在希追的屁股上。
希追感觉,自己可能被坑了。
很快,太阳下山了,希追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希微呆滞的端着饭碗看正在暴风吸入的希追。
“死老头,死老头。”希追不停念叨着。
“吃完了,我去洗澡了。”
“啊!哦,哦。”
看见桌上的残羹剩饭,希微不由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很难不怀疑自己是否养了一头猪!
洗完澡希追就睡了,明天没有课,这一觉希追睡的很沉,直到鸡叫时分便自然醒来。
“小子,你可真是勤奋,我果真是没有看错人。”老头一见到希追便兴致冲冲的过来。
“今天没课,出来转转罢了。”希追解释着说。
老头带着满脸淫荡的笑容,说道:“今天我教你些新的,练完去我家,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咕!”希追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我不卖身的。”
“想哪去了!”老头白了希追一眼,解释道:“药浴听过没有?老头子我啊为了你可是提前两三天就开始研制了,中午我带你去吃好的,油水足的,到了晚上保证你爽的叫出来。”
“我怎么越看越像拐卖人口的操作?”希追的眼睛狐疑的看着老头。
“犯法的事咱可不提倡。”老头拍着胸脯道:“我常年在这边混的,哪个不认识我?就连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也得客客气气的关了音响叫我一声大哥!”
“你竟有如此伟力?”希追不可置信。
“哼!不拿出点真功夫你是不会信的。”老头说道:“傍晚我带你去,你就等着瞧好吧。”
后来,果真如老头所说,广场舞队伍的每一个人都亲热的与他打着招呼,叫着大哥,那一开便不停的音响更是难得的被关掉,若非亲眼所见,希追是万不敢相信的。只是让希追奇怪的是,那些人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就是你的房子?”希追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惑,这明显就是一间又破又小楼层又高的房子。
“这是我租的,不是我的,感觉怎么样?”
“呵,呵呵。”希追苦笑两声,评价道:“很好,很精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不像别人家的房子上个厕所要走两天的路,你这个一步就到。”
“你小子,又调皮了不是。”老头笑道:“我告诉你,别看这里很小,你看上面。”
希追不解,抬头望去,只看见了天花板。
“什么也没有啊。”
“笨!是天台。”老头不无得意的说道:“这可是我据理力争下得来的天台的使用权。”
“药浴所有要准备的东西我都放在天台了,跟我上去即可。”
“喂!你不是要我进行洗澡直播吧。”
“哎呀!没人会看的,老头我洗了那么久也没见有人看过我。”
希追心说,要是有人看你才是真见鬼了!
老头强硬的将希追拉上了天台,随后便开始给希追放水沐浴。
“哇。老头,你这里好多我没见过的花啊。”
希追一株一株看过,那些花朵颜色鲜艳,形状更是千奇百怪。
“你可别乱碰,有很多是毒花的!”老头提醒道。
希追将准备触碰的食指收回,奇怪的问道:“真的假的,你种那么多毒花干什么?”
“当然是真的。”老头把药包丢进浴桶中,随手拿起一盆,介绍道:“就比如这盆,多情花,研成粉末泡茶使用,可短暂的失去对感情的控制,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呃,那为什么叫多情花?”
“这样出轨就不会有愧疚感了,可以多找几个情人,可不就多情花。”老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希追。
希追沉默不语,竟无法反驳。
“还有这盆,合欢花。”老头又拿起一盆,嘿嘿笑道:“你看这两片花瓣合在一起想不想在做那种事?当然,你年纪小,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嘿嘿!”
“嘿你个头,出去。”
“小子,我还没介绍完呢。”
“出去,出去,你个变态。”希追算是发现了,这些花完全是老头的恶趣味。
“好吧。好吧。有事叫我。”
“赶紧出去,我要洗澡了。”
希追将老头赶走,舒舒服服的脱下衣服躺进浴桶中。
在药物的刺激下,希追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痒痒的、麻麻的,没有想到这老头别的不咋地,配药倒是不赖的。
不知过了多久,希追感觉精神有些恍惚,寒风一吹,便感到一股冷意,一下就清醒了,再抬头看天色,远方只剩一抹白了,已然入夜了。
“泡好了?”老头笑着问:“可还舒服?”
“还成,也算没白来。”希追说道。
“以后跟着老朽混,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老头吹牛道:“多少人想跟着老朽,老朽都看不上,就看中你这小子。”
“吹牛不打草稿。”希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说道:“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家了,不然家中人会担心的。”
“以后傍晚时分来找我。”老头道:“老头子必会倾囊相授。”
“嗯!有劳了。”
希追转身关门离去。
天台上的冷风不断地吹呀吹,花朵不断地摇呀摇,不知何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