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风云突变支老耿屹立
给伍书 记田镇长的信送去二十多天了,连个回音也没有,谭建打电话给路主任了解情况。路主任说伍书 记、田镇长看了信后,由田镇长批转给了方仁烨,让找方仁烨要答复。谭建将路主任的话跟朱世泉、冯友才等作了汇报,决定十月二十三日开会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见向河渠拿来一叠材料,许会计问:“老向,出 台了什么新文件啊?”向河渠将材料放在桌上说:“大家不是说给镇上去封信吗?这些就是呀。”
人们纷纷取去阅读,向河渠则与早已来了的人逐一打着招呼,并说有什么疑问的尽管问,他将给予解答。由于前次会上向河渠已将法律政策作过读讲,因而人们没有什么疑问可提的。
朱世泉要谭建将送信和后来联系的情况跟大家说说,谭建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去送信路主任连问也没问就收下了,后来打电话去问,说是已转交给两位领导了,田镇长批给了方仁烨,有什么事找方仁烨联系。
朱世泉说:“我们决不去找姓方的,要找还是集体去找书 记镇长。”耿正芳说:“集体去找,能有几个到现场?还不就是我们这几个吗?”朱世泉问:“依你说怎么办?老谭,你们几号送信的,有了多少天了?”谭建说:“九月二十四号,到今天一个月差一天。”
“听我说几句。”冯友才说,“几年来我们活动过没停,开始只有几个人在揪,后来人越来越多,几个变成了几十个,队伍大了几倍,不要嫌人少;过去我们只是跟村干比,诉苦说贡献,老向来了后找到了法律依据,现在又找到许多政策,应当说我们更理直气壮了。
我赞成世泉说的集体去找。从县委镇委两级书 记的指示上我们可以看出当官的怕我们上 访,过去我们没有法律政策撑腰倒争出个二百五,现在有了政策撑腰,为什么不揪?”
谭建说:“那就开个全员大会,动员大家去政府要答复。”洪军说:“答复不是有了吗?”谭建说:“你还不明白吗?那个答复是文不对题的,算不了针对性答复,我们要的是九月二十四日送去信的答复。”
朱世泉说:“这样,今天是星期五,星期天开会,星期一去政府要答复。”
接下来商讨了星期天的会议议程:由冯友才主持会议,朱世泉汇报自5.24以来活动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向河渠给大家读讲给镇领导的信和相关政策,阮志清公布帐目,大家讨论下一步的行动,选举代表、重组领导班子。对于选举问题,与会不少人认为没有必要,但朱世泉执意要选,也就列入了会议的一个议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星期天的会议却开砸了。
这一天的会议前半段一切顺利,到大家发言时情况发生了逆转。首先是朱、冯二人的表态出乎了众人的意外。朱世泉说的是他这个头儿不当了,重选代表,换换新脸儿。冯友才说他身体不好,家中有九十一岁的老娘多病,九十九岁的丈人需要照应,应付不过来,因此需要重选。常伯仁说选了也没用,方仁烨不认可,镇政府只认这五个人。
这一来会议冷了场,没了当家的,说了谁采纳?朱世泉叫大家发言,一个也不开口。冯友才点起名来。
被点的柳兴洪说:“不管你有多少政策、法律,最后还要镇政府处理这事,钱要滨江镇出。”他的意见要跟镇政府和风细雨地说,以情喻理,取得镇上的同情。他成了第二个常伯仁,说了好几分钟的话。
接着李鉴清说的则是与村干部比的那一套。在向河渠的印象中好象此公不怎么到会,思想还停留在过去的阶段中。阮志清说的则是不能拿政策扛头子,镇上领导会难以接受,这样会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的结果没好处。他说他一直反对以法来压人,他主张站在对方角度上帮人家想想,争取人家的同情。常伯仁则重谈他的打悲情牌的老调,不过这次不叫打悲情牌,而是换成同情牌。丁陶生表态赞成阮志清的想法,同政府领导去协商。江心沙的顾太平在丁陶生发言时匆匆而来,他一进来直奔冯、朱所坐的桌子,坐下后,又背转过身来取去桌上的材料,再转过去看了起来。
一位头发稀疏,连眉毛都白了的同志说:“刚才我听了老向说的政策,我认为我们完全符合,现在的问题是谁来为我们落实政策?”
“落实政策”这个词又如一道闪电在向河渠眼前一亮。“落实政策”这个词在拨乱反正的年代里用得最多,许多冤假错案都是在落实政策这一名词下得以重见光明的。我们适用的政策是如此的明显,完全可以打起这个旗号的。向河渠颇感兴趣地听这位老者谈论着。
此老者说的是当年一位被没收房产者落实政策后应搬回老屋去住,当时的乡长坚决阻止,引起受害人三次上 访,省领导亲自过问,秘书亲笔批示后交由当事人带回县里,县有关办公室负责人打电话找这位乡长时,乡长仍然暴跳如雷地说只要他当一天乡长,决不同意。直到县落实政策办公室负责人带着当事人来到乡长面前说:“依据省里批示意见,县里决定房子退给她,今天就可以搬进去,有责任我负,坐牢我去,就这么定了。”乡长无奈,只好让人家住了进去。
他说我们虽有政策在手,谁来为我们作主呢?镇上肯落实政策吗?
“说来说去,拿政策扛头子还是不行,得跟领导去说情说理,以情喻理,不能用法律去压。”常伯仁又说开了同情牌,并信誓旦旦地说方仁烨说了,信息员决不是临时措施,那几个条件是说说的,不会按那几个条件做的,不会把哪个拿掉。
顾太平站起来将材料放回向河渠这一桌的桌面,仍然转过去对着南面的人们说等县里有头头来滨江时,一个电话召集大家都来问县里的头儿要说法。说他也赞成找镇领导去以情喻理。接着说开了为菜市场摊位事他是如何找镇长说理,镇长怎么完全听他的主张,说伍书 记怎么对他客气,说他县里怎么有人等等。
会议方向的逆转让向河渠十分意外。这种情况出现在三四月份,非常正常,那时还没有从法律层面入手;发生在七八月份之前也还说得过去,因为宪法不具体还勉强说得起来,除104号文件外,其他还属推理;到今天政策法规已形成一个攻不破的体系,要是仍然抱住过去的那一套,那就难以理解了。向河渠迷惘地面对着这一切。
“我赞成大家所说的。”向河渠趁顾太平话刚落音之机说,“我想请问:老顾说的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哪个打?找书 记镇长去以情喻理,哪个去?”
议论纷纷的会场顿时静了下来,不知顾太平说了句什么,只听得朱世泉说:“这个头我不带。总是几个老脸嘴说一些老一套的话,没有用。你去,不是书 记镇长都认识你吗?”
顾太平在继续说些什么,由于是背向向河渠,又隔着一张大圆桌,声音还不高,听不见。忽又听得东南角那桌上传来常伯仁的“我不去!”
“都是二百五惹的祸,要是没有这个二百五,也推三阻四没人去吗?”正南面桌上的洪军冒出这么一句。
话是说在点子上,人人口头上都说不在乎这个二百五。要是真的不在乎为什么不敢出头?冯、朱、阮等之所以当年敢出头,也是那时什么也没有。既然什么也没有,自是没有顾虑,敢打敢冲。而今毕竟有了二百五,有的还不仅仅有二百五,还有另外的四五百,如冯、张,说不定还有人所不知的其他人。
路主任的话、方仁烨的扒掉都是悬在头上的霸王鞭,谁都怕落在自己头上。鼓动他人出头,自己只出点子不出头,有的甚至连点子也不出、会不参加、钱不投,有了好处少不了他的,惹出祸来没他的事,所谓取得经来唐僧得,惹出祸来行者当,这些当年敢拼敢冲的社会精英经过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比谁都精。就是这说在点子上的洪军又何尚不是如此?他的颠过来葫芦彻过来瓢的口才又何曾见他出个一次头?
“我不怕丢掉二百五,我敢去,只是我的口才不好,只要有人出头我跟上。老顾,你去,你认识书 记镇长,我陪你去!”耿正芳说。
顾太平又在说什么,向河渠依然听不见,只听得朱世泉说:“我不一定去,到时再说。”
“总不能我一个人去吧?起码得三四个。”顾太平的话向河渠这一回听见了,原来他刚才在劝老朱同去。
“不叫你一人去,我报名,老向也一齐去!”耿正芳说。
“丢开法律政策,我不参与。”向河渠断然回绝。
会议开出这么个结果,实出召集者的意料之外,随着人们的纷纷离去,向河渠站起来也打算走,却被耿正芳叫住。他不去挽留朱世泉,却一手拽住冯友才,一手拉住向河渠说:“二位千万要沉住气,那怕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也要坚持到底。”冯友才说:“没有政策倒揪了几年,有了政策还会松劲?放心吧。”
“老向,走不走呀?我要到南区去,一齐走。”门口传来谭建的呼喊声。
“来啦。”向河渠回应着,同时对耿正芳说,“我答应你的决不会变。”就匆匆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行来,谭建说:“没想到会开成这么个样子,老向,你可不能松劲。”见向河渠没吭声,他又说:“都是常伯仁、阮志清坏了事,嚼的那些蛆。”
“不总怪他俩,洪军说得对,都怕惹恼了头儿,二百五 不保。”“你没参加不知道,以前揪得硬的时候吵得屋顶都快翻了,拍桌子打板凳的,也没见扒掉哪个。现在按政策要答复,会取消二百五?不可能嘛。”“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坚持不提政策的事,只说以情喻理?”“这倒也是。阮、常两人老观点不变,老朱、老冯都说不当了,是不是他们得到什么好处了?”
谭建的猜测让向河渠有些犯嘀咕,因张、冯的退后是有这个因素,而常伯仁开口闭口“方主任说”,却也不无让人起疑处,至于老朱是个神经病,今天比谁都坚决,甚至有些激进、盲动,明天又会情绪一落千丈,倒无须多疑,阮志清有些猜不透。
“我跟你说啊,老向,一定要下定决心干到底,我决不会松劲。”“你放心,我也不会退后的。”
听向河渠叙说了会议的经过,凤莲认为是冯、朱两人的“不揪”坏的事。他俩态度消极推动阮、常两人重新主张回老路,其他人都是跟风头的。向河渠笑着说:“还是我家领导遇事有主见,说得有道理。你说我该怎么办?”
凤莲说:“以前我是支持你干到底的,要是败了,人家会说是法啊法的坏了事。现在政策都交给了他们,他们自己丢开政策走老路,成也好败也好,都与你无关了。歇手,写你的书,随他们去。”向河渠说:“说得对,服从领导。”
实事求是地说,向河渠参加活动倒真不是为加几个钱,体验生活才是第一位的,他很想看看法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月十二日在大调解中心开会时他就说过,他会把事情发生中各人的表现写进书里去的,在给书 记的信中也说过了,他盼望人们让他看到的是维护宪法的尊严,是真的依法行政。但事情常常难如人意,官员和工作人员们硬是要把另一面表现给他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只好如实地往下记。原本以为六到八万字就可以得到差强人意的结果,没想到已写下二十万字了,还不知何时能收头?
凤莲说得对,自己辛辛苦苦找出了那么多的政策法律,已交给他们了,临危受命寻找出路的任务应当说不辱使命,已找到了。大家不愿走,他也无可奈何,他只是个新进来的人,在群体中充其量就是个参谋。主意用不用,决定权不在他,参谋不带长,说话都不响。他完全可以放手了,就象他在诗中所说的:
临危受命没辱命,新路走法已探明。走与不走没权定,只能跟着大家行。
至于小说怎么写,他思忖起来 。
就象过去学练气功一样,向河渠想丢开这件事的实际谋划,考虑接下去怎么写时,心绪老是不宁。接下来按他的思路该是向监察、纪检举报,或是进行行政诉讼,可当提笔写时,却怎么也构思不出个情节来。
至此他才明白其实他不是个编故事的好手,《一路上》之所以能写得那么长,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曲折经历带来的。要让他无中生有地硬编虚造,还真写不出个东西来。倒象契可夫所说的“他只可以写他自己经历过的,只可以写他当时感觉到的。”于是他索性什么也不写,找了本现代版的《资治通鉴》看了起来。
向河渠翻看该书中的《佛家通鉴》,他想借此静一静心。
《佛家通鉴》多年前就看过了,他很欣赏书中所说的佛性人的体现就是知足常乐,不怀愁虑;不执意追求难得到的东西;喜怒哀乐,随心所欲,适可而止;事来应接,事去不悔不念;任性逍遥,随缘度日;应机接物,随心自在。他赞成佛家的缘起论,是的,世界上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处于因果联系之中,依一定的条件生灭变化,离开了条件或关系,就没有任何事物的生灭变化。看着看着,他不禁又想起眼前的现实。
“老向,向会计!”楼下传来呼喊声,凤莲忙推开窗户一看,是范师傅和马会计,立即回应说:“范师傅,马会计,他在家,我来喊他。”“不用喊,我们上来。”范师傅说。
“他们来干什么?”向河渠走出房门问。“谁知道呢?快去门口迎着去。”
向河渠放下书,打开门,站到楼梯口,正准备往下迎呢,突然电话铃声响了,忙掏出手机一看是耿正芳的。于是接着问:“老耿啊,什么事?”“你现在就到我家来,开个紧急碰头会。”“好的,只是我来了两个朋友,要稍过一会儿才能来。”“快一点儿啊,我们等着你。”“行,行,我尽量快点儿。”
“哎,向会计,什么事快一点啊?”正往上走的老范问。
“说起来真不巧,有个会要我快点去。不管他,请进,请进,马会计,你可是稀客。”向河渠忙让着二人。
“开会,开什么会?”马会计问。“是这样,我们企业干部代表今天开个碰头会。不管他,二位请坐,先说你们的事。”向河渠拉开椅子,请二位坐下,并对凤莲说,“快泡茶。”
“别泡,别泡,你忙,我们说几句就走。”马会计坐下说。“真不巧,对不起,你请说。”
“我想问一下,这次党员代表会怎么没有通知我的?何帮富、蒋卫国他们都去了,却没叫我去,我问秦兴邦,他叫问你。”马会计直言不讳地说。“唷,你问这个我还真不懂。你知道我只是个打工的,村里让我通知谁我就通知谁,没权决定的。”
“是谁让你通知的?”“电话要我通知的,是个不熟悉的女同志的声音,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
“让你通知你会不知道是谁?”马会计有些不信地问。
“你知道村里来了几个新干部,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凭电话里的声音能知道是谁呀?反正不是建萍和剑飞两个。”
“那好,我去村里问问到底是谁?你忙,我也就不打扰了,我们走。”马会计站起身,范师傅也跟着一齐往外走。
“对不起,今天太不巧了,下回来玩,马会计、范师傅,欢迎再来呀。”童凤莲笑着说。
向河渠相跟着往下走。马会计说:“你们能闹出个名堂来吗?我们村干是有省和中央 文件的。”
向河渠说:“是的,你们有中央 文件,我们呢,依据的是法律法规。能不能闹出个名堂,也没有哪个能说得清。”
参加紧急碰头会的有冯友才、朱世泉、耿正芳和向河渠,主题是哪些人参与跟书 记镇长的会晤,谈什么?碰头的决定是四人一齐参加,连顾太平共五人,主要内容以政策扛头子,最低要求是名正言顺拿补助。
俗话说剃头挑子一头热,企干这头将顾太平的话认乎其真地进行讨论,那一头却没了消息。向河渠没着急,凤莲却耐不住了,要向河渠打电话问问。向河渠笑着问:“不是说歇手写我的书的吗?怎么又要问?”
凤莲说:“你还真的不管了?”
是啊,真的不管了,这事说不定就到此结束了。实事求是地说,自四月二十日第一次提出以宪法第四十四条为依据进行争取以来,向河渠很清楚,要不是自己从理论上进行引导,活动早就停了。
指望官员发善心是门儿也没有的,而今从活动的进展上来讲,从宪法到法律到法规到政策,已形成完善的攻防体系,官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反对、抵制实施对乡镇企业干部的退休制度,都找不到任何合法的借口,只能用权力来霸住不准实施。
怎样让权力也霸不住,则是今后的斗争焦点。是法胜于权,还是权胜过法,就看双方谁敢斗善斗了。自己一歇手,滨江这一群体中没有人能代替自己引导大家,怎么办?他又想起九月二十三日写的那首诗:“志士暮年纵衰老,壮志依然冲九霄。胸中一团凛然气,面对歪风不折腰。依法治国法为主,维护宪法第一条。纵有不少坎坷路,也敢昂首挺胸跑。”于是他拿起手机,同朱世泉说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话。
朱世泉直言不讳地坦露他的悲观失望。向河渠这才知道他自得知通城复核科接待人员所说的内容后就渐渐有了退下来的打算,于是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三月二十九号那天,依照常伯仁的主意就是散伙,是你和老耿撑住,并把我也拉进来。听了你的话进来了,现在却要把我丢在半路上,做得不对吧?过去找不到政策还挺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了法律政策作依据,才不过揪了半年就想不揪了,你怎么跟我解释?”
“不是不揪了,只是不当头儿了,大家揪我也参加。”
“这次会议开成这么个结果,实出意料之外,你重召开个会议,还到老许那儿开。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和意见,如果你仍然认为没指望,我支持你退出圈子外,怎么样?”
朱世泉沉默了十几秒钟说:“过几天等复核意见书下来后开个会再说吧。”向河渠说:“好吧,我等你的通知。”
该如何扭转这一态势呢?过去总以为只要向大家说清法律政策就可以鼓起大家的士气的,现在看来仅宣传法律政策还不行,还得辅之以其他。用什么来鼓舞大家的士气呢?大家之所以士气低落,主要是对于前途感到没有希望。对前途无望是信心不足,信心不足是信念出了问题。这样看来必须引导大家进一步认清我们目标的正确性,才能树立大家的信念,提高大家的信心。向河渠思考着怎样宣传鼓动大伙儿。
电话铃声打断了向河渠的思路,是耿正芳打来的电话,说是要来聊聊,向河渠当然表示欢迎。就在耿正芳跨进门来的那一刻,楼下传来凤莲的呼喊,说是物业上铲菜的来了,让下去帮忙。
上次村里召开的代表会上,物业代表提出群众毁绿种菜的问题,有的代表认为是社区绿化对居民生活造成不便,如产生为数不少的毛毛虫,甚至爬到人家家里,是草坪的品种太差所致。也有代表认为群众即使不种菜,也是荒地多绿地少。
向河渠赞成种菜应有个规划,铲掉乱种的菜不是不可以,铲掉后绿化要上一个新台阶。如果不能改观,倒不如让群众种菜。
最终物业还是来铲,凤莲种了不少,打算腌成咸菜,忙不过来,所以喊他下去。老耿来了,自然下去不得,于是他站在窗口向下说老耿来了,让她先忙着。
对于这次会议形成这种结果的原因,老耿认为是朱、冯的表态和常、阮的发言所致。五个核心代表两个表示不当代表了,两个主张打同情牌,会议的主旨会导向哪里?
他的意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上进行第二轮的上 访,向各级政府去信,信中不提17号文件,不提村干,看他镇政府怎么答复再说。向河渠赞成这种做法,并拿出已写好的草稿读给他听。
“好!落实政策这个题目用得好!”耿正芳拇指一竖,高兴地说。
“之所以用‘恳求落实政策,确保退休生活’这个题目,是因为这次上 访信是依据政策提出的,它从五个方面以政策、法规和事实为依据,提出无可辩驳的诉求,比过去更有力。”向河渠解释说。
“马上去打印。”“别忙,得让老朱、老冯看一下,提提修改意见。”“先打印,让他们保留好,开会讨论后再修改。多打印几份,开会时发给大家。”
“老朱说等通城复核结果出来后再开会。再说顾太平也许同书 记镇长真的商议出个结果呢。”
“有顾太平的电话号码吗?我来问问看。”“有。”向河渠取来企干莶名表的复印件递给了耿正芳。
“喂——,老顾吗?我耿正芳。你同镇上联系的结果怎样 ?......哦,嗯,嗯 ,......其实多去几个人没问题的,......行的,行的,我没意见......我无所谓......好,好。”耿正芳说,“姓顾的说政府这两天忙,下个星期接待,由他和老朱、老阮去,不同意多去人。不管他娘的个头,他们谈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说老阮右倾,现在的老朱也右倾了,他们三人去谈,肯定是个软不拉稀的。”
“你说得对,如果他们违背了政策,我们继续坚持。”向河渠说。
“杨国强说了,他坚定不移,老谭也是坚定的,加上你我,就四个了。干下去。”“冯友才并不消极,要推动他向前。”“不错,这段时间来老冯又积极起来了,他能站起来,老朱不干就拉倒,他那个鬼脾气谁也受不了他。”
“哎,老耿,从这次会议的情况看,大家的信心动摇,主要是认识不足,我想在下次会议上细细地跟大家说说,看能不能提高大家的认识,从而坚定大家的信念,增强我们的力量。”
老耿想了想说:“我弄不懂这些人怎么搞的,那么多年的头头是白当的,这么没脑子?法律政策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还要回到从前去,脑子都进了水啦。”
“老朱的话说得够明白的了,那位连眉毛都白了的同志”“噢,他叫陈建国。”“陈建国说的也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政策再明确,上头没人,镇政府就是不按政策办,你有什么办法?人们正是看到这一点才失望的。没政策依据不给办,有了政策依据还是不给办,能不失望吗?”
“那你还想坚定大家的信念,怎么个坚定法?”
“怎么个坚定法,我还没想好,反正距通城给复核意见还有半个月,到那时才开会,总会想出办法的。过去在有生命危险的环境下,党组织能教育、引导党员坚定信念,夺取革命胜利;在和平年代的今天,我们就不能引导这帮伙伴去维护宪法的尊严,让宪法得到实施,政策得到落实?俗话说邪不胜正,我就不信政策得不到落实,也不信说不服大家。”向河渠坚定地说。
“好哇,巴不得你能说服大家。不过说不服所有人也不要紧,能说服几个算几个,一个也说不服,至少还有我们几个呢。反正不取得成功决不罢休。”
老耿的愿望能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