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闻初漓便起了身前往厨房亲生做了一碗陆扶璟儿时最爱吃的藕粉丸子羹。
打听好了陆扶璟平日一早起来都会在书房外的院里练剑,她便端着那碗藕粉丸子羹到了书房。
此时正好欣赏自家殿下英姿的丹娘还没注意到危险将近,等闻初漓靠近后,她才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立马收起笑容就将闻初漓拦了下来,“站住,你要去哪?”
闻初漓低着头,含着水汪汪的眼睛回答道:“姐姐,殿下因救奴才伤了身,奴心里过意不去,记得儿时殿下曾到过大盛,那时总缠着云嬷嬷要喝她亲手所做的藕粉丸子羹,后来奴也跟着学会了这道菜,便想着做一份过来给殿下尝尝,看看是否还是儿时的味道。”
闻初漓嘴里噙着笑,小脸扑腾扑腾的慢慢红下去,看着这样的闻初漓丹娘气的更甚。
“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许来打扰殿下吗?什么儿时的点心,你以为你还是盛国的公主吗?想些什么呢,认清自己的身份,奴就是奴,别尽想着那些狐媚手段,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丹娘万分嫌弃,却又不敢放大声音,怕惹到陆扶璟的注意。
闻初漓听后,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滚着。
“对不起,丹娘姐姐,是我逾矩了,许是殿下与奴有着血缘关系,又救了奴,所以奴才把殿下当做是自己的唯一的亲人……”
闻初漓还没说完,丹娘就一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羹汤,滚烫的羹汤顺势倒在她的手背滚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碗碟四分五裂碎在地上,远处的陆扶璟也被声音吸引得走了过来。
丹娘也吓了一跳,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激动引起的自然反应。
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时,闻初漓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姐姐,对不起,是奴不该对殿下存有儿时的情意,是奴不该惹你生气,都是奴的错,奴这就收拾好东西以后再也不来碍殿下的眼。”
闻初漓哭着说完,开始慌忙收拾地上的残局,刚碰到地上的残片,一只大手就握住了她。
闻初漓抬起头,泪眼惺忪的与陆扶璟对视上,他安静的将她扶了起来,眼神中藏有怒意。
闻初漓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丹娘不知所措的摇头,她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打翻一个碗,还不知道怎么求饶时,就听见陆扶璟淡淡的开口。
“本王不是已经说过吗?她不是奴,她是本王的家人。”
陆扶璟话里皆是冷漠与怒气,这样的陆扶璟,丹娘几乎是没见过的。
她吓得立马就跪在地上,冷静说道:“殿下饶命,方才,方才不是殿下想的那样,殿下平日练剑不喜被人清扰,奴婢这也是害怕初漓惊扰了殿下,所以才一时情急,想让她快些离去。”
在陆扶璟身边待了十年的时间,丹娘早已学会适应各种突发情况,方才分明就是闻初漓刻意算计她,怪她一时轻敌才酿成结果。
陆扶璟看丹娘的眼神也越发失望,丹娘的跟了自己最久的女侍,重用她除了因为她能力凸出外,更多是因为她不会趋炎附势,更不会玩弄人心,可如今见到她对闻初漓这副模样,不禁心生冷意。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就罚你在这府上禁闭一个月吧。”
丹娘一听眉头都拧做一团,她在殿下身边是何其重要的存在,她关禁闭,以后谁跟着殿下处理事务。
“殿下,再过两日就是长公主府上的簪花宴,阿尧执行别的任务去了,奴若是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丹娘跪爬了两步,惩罚她事小,殿下若是出了问题可是大事啊!
“够了,明日簪花宴,就让初漓跟我一块去吧。”
陆扶璟转身瞧着闻初漓,眼神渐渐温和下去。
丹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里恨意更深。
只是这一幕恰巧被闻初漓瞧见,她立马说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奴不过教坊司出身,如何去陪殿下去此等贵重的宴会,不如还是让丹娘姐姐……”
闻初漓话没说完陆扶璟又温声开口道:“不必了,我相信你,有你就够了!”
闻初漓略微低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陆扶璟此时也注意到了闻初漓被烫伤的手,连忙拉起她的手,心疼的看了好几眼。
“是刚刚烫伤的吗?”
他回头又一次瞪了丹娘一眼。
闻初漓低头看了丹娘一眼,故作犹豫着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手。
“不是,是我自己伤的,与丹娘姐姐无关。”
这话说完,陆扶璟更确信此事与丹娘有脱不了的关系,再次瞪了她一眼,就拉着闻初漓的手离开。
闻初漓回头对着丹娘冷笑一番,她可是答应了丹娘不告诉陆扶璟的,她确实也没有告诉,只不过看他自己怎么样看这这件事罢了。
丹娘气红了脸,只是跪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毕竟殿下没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陆扶璟带着闻初漓进了书房,找出自己用惯的金疮药给闻初漓轻轻的抹上,眼里尽是心疼。
闻初漓轻轻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殿下,不过是一些小伤,不足挂齿的 。”
见闻初漓变得这般懂事的模样,陆扶璟忍不住再次心疼,他记得从前见到闻初漓时,她还是那个爱闹爱笑的小丫头,生起气来脸鼓得像包子一样,没想到才不过几年功夫,她就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初漓,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我母妃是你姑姑,算起来我也是你表哥,你无需与我客气,我照顾你保护你,那都是应该的。”
闻初漓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由心的感动的眼眶泛红,这还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了人情的滋味。
“殿下,盛国已亡,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小公主了,奴如今也只是安国一介歌奴,能得殿下庇护,已是三生有幸,又岂敢谈及从前的情意,如今安元两国交好,奴若是与殿下走的太近,恐对殿下不利,也请殿下,往后莫要谈及那些过往从前,有损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