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江南城 日
漫天飞雪中,魏昭阳沉默地站在石板路上,背后是江南城的繁华街景。
在魏昭阳的面前,骆家的灵柩伴随着族人的愤怒声音,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原本还远远地围着看热闹的百姓,见气氛不妙,赶忙三三两两散去,只留下了骆家一行人还守在原地。
人群中一老者,穿着墨绿的长袍,走出人群——是骆天齐的叔父,骆月平。
骆月平:自古喜丧大事,官家来了也要避让。如今不清不楚拦了灵柩,是要如何?
魏昭阳:我说了,衙门老爷有命,必须将棺停到甘泉寺去。你们休要生事,自有大人来定夺。
骆月平之子骆天杰,年轻气盛,见魏昭阳不为所动,便也上前来辩驳几句,语气中却颇有不屑。
骆天杰:就算是官府老爷,也管不着出殡下葬的事。你快退开,别扰了家兄安宁。
双方互不相让,在长街中对峙。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少年已悄悄借乱逃离,步伐灵活,划破寒风向远处跑去。
远处的街道尽头,出现了一队庞大的队伍。
几名侍卫手持长剑,快速的行进,为后面的轿子打开了一条道路。
紧随其后,一架宽大气派的轿子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急急忙忙地驶来。
轿子停在了魏昭阳和骆家人之间的空地上,刘长裕从轿子内缓缓走出。
刘长裕身穿官袍,腰挎玉佩,脸上虽挂着和蔼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地扫了一眼魏昭阳,接着转过头,走向骆月平,笑着问候。
刘长裕:骆二爷莫生气,此间发生何事啊?
骆月平闻言指了指魏昭阳,冷哼了一声。
骆月平:此子突然出现,拦了送葬队伍,非说官府老爷要查验尸体,让我们抬了灵柩送去甘泉寺。这是什么道理?什么时候官府也管起丧葬之事了?
刘长裕闻言,面色微变,转脸便阴沉地质问魏昭阳。
刘长裕:你是何许人也?休要在这里胡说!我何时让你拦了队伍?莫要惹事生非,还不快快退下!
说罢,刘长裕挥手便要身后侍卫赶走魏昭阳。
魏昭阳见刘长裕不由分说便要动手,厉声呵斥。
魏昭阳:住手!我说的可不是你这位老爷!
话音未落,陈庚的身影从马车中缓缓走出。
魏昭阳见状,忙走到他身后护卫着。
陈庚身着一袭红衣,腰间系着玉带,长袍上绣着精美的云纹,随风轻轻飘动。他的眼眸清亮,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陈庚:在下不才,新任江南刺史陈庚。这队伍,是我叫人拦的。
陈庚从袖中拿出诏书递给刘长裕。
刘长裕打开诏书一看,脸色变了变。
刘长裕:下官听闻新任刺史即将到任,却没想大人如此年轻有为。倒是怠慢了。不知这灵柩有何不妥?为何拦住?
陈庚:自然是有些问题,需仔细查验一番。
刘长裕见陈庚面色温和,似乎没有发怒,思索一下转身看向骆月平。
刘长裕:骆二爷,实在抱歉。这位大人确是刺史大人。大人点名要查,自然是有道理的。只能委屈诸位,和我同回县衙一趟了。此中缘由,当由陈大人细说。
刘长裕随后又招呼手下侍卫。
刘长裕:你们将灵柩运去甘泉寺好生安置。
骆月平闷哼一声,向陈庚拱了拱手算是答应,不料却露出袖下右手。魏昭阳颇为差异地看了一眼那只手——竟奇特的生着六指,不禁暗暗称奇。
陈庚向骆月平点头示意,一旁的侍卫已从骆家人手中抬过灵柩匆匆离开。
刘长裕:刺史大人也请随下官一同回县衙吧。
陈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魏昭阳向马车走去。
很快,魏昭阳驾着马车便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车内那啼哭的女眷不愿见人,由下人送回了家。
2.外景 长街 日
刘长裕也不坐轿子,而是步行着同骆家一行人向县衙走去。
边走着,刘长裕边低声对骆月平解释。
刘长裕:骆二爷莫急。这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借此事立威呢。可惜刘某低人一等,只能委屈诸位了。改日定登门谢罪。还请骆二爷今日多担待。
骆月平的脸上仍有不悦,但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
伴随着雪花飘落,这一行人在街道上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雪中。
3.内景 醉生楼雅间 日
醉生楼的雅间设计得尤为高雅。精致的雕花木窗,纱帘轻轻垂下。房中央是一个八仙桌,桌上摆放着茶具和一小炉燃着沉香,室内清香弥漫。
晚秋与穆锦正坐在雅间的中央八仙桌前品着茶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
徐长风(画外音):怎么了晚秋,怎么伙计说有个漂亮姑娘找我——
门被推得“嘭”的一声响,徐长风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口中不停地碎碎念。
徐长风:我发誓我可没在外面沾花惹草!再说了也没谁家姑娘看上我……
徐长风在房中站定,看到面前确实有个容貌俊秀的姑娘,顿时有些疑惑,指了指穆锦又指了指晚秋,哑口无言。
穆锦嘴角微微扬起,先站起来行了个礼。
穆锦:徐师叔。
徐长风一脸疑惑指了指自己。
徐长风:徐师叔?
晚秋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喝着茶水,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地扬起。
穆锦迎着徐长风走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上前。
穆锦:晚辈穆锦。不知您可还记得家师李善德。
徐长风接过玉佩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心中惊喜万分,嘴上却分毫不让。
徐长风:李善德!那个兔崽子!他可还好啊?
穆锦:晚辈已离开师父多年,师父云游四海不知踪迹,不过料想应当安好。
徐长风将玉佩还给穆锦,示意她一同坐下,然后喜滋滋看了一眼晚秋。
徐长风:想当年我二人结伴在江湖游历,也算混得一声响亮名号。可惜我隐退多年,大概没人记得我徐长风是何许人也。倒是李善德这狗东西,潇洒快活未改初心呀!
说罢,不等晚秋回应,徐长风又看向穆锦。
徐长风:小师侄此番寻我,所谓何故啊?
穆锦:小女离开师父多年,孤苦飘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谨记师父教诲,困难时可持此信物前来投奔。多有叨扰,还望师叔不吝收留。
穆锦向着徐长风微微低头,目光中颇有几分愁绪。
徐长风:好说好说!
徐长风大手一挥正要答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晚秋。
徐长风:晚秋,你看这女孩子家家——
晚秋:既是故人,便暂且待着吧。
晚秋又仔细打量了穆锦一番,然后毫不客气地挤兑徐长风。
晚秋:都说醉生楼不养闲人。你每天混吃混喝也就罢了,如今又拖家带口——可别明日,又给我找个小娘子回来。
徐长风脸色微红,压低了声音。
徐长风:晚辈面前,给点面子。
晚秋没理他,拉着穆锦离开。
晚秋:随我来选个房间先住下。
徐长风坐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小声抱怨。
徐长风:真是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