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活着？我为什么永恒的活着？唉……”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叹息声，令方科猛然警醒。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审讯室里。
周围是暗灰色的墙壁，让人感觉很压抑，头顶的筒灯异常明亮，正正的照射在他的身上。
因为光线的巨大反差，让他感觉自己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心头没来由的升起孤立与紧张的情绪。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两名警官走了进来，他们坐在方科正前方的审讯桌前，开始询问。
“姓名。”
“方科。”
“年龄。”
“21。”
“职业。”
“学生。”
“哪个学校？”
“凌港海洋大学。”
“你在春光酒店做什么？”
“兼职打工，夜班前台接待。”
“你当时为什么在电梯里？”
“我去三楼上厕所。一楼的厕所坏了，所以我去三楼客房中心上厕所，正好下楼。”
记录完基本情况，一名警官问道：“好了，说说吧，黄艳是怎么死的？”
黄艳！？
方科开始努力回忆，黄艳是二楼足疗店的一名技师，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
但平日穿着打扮非常暴露，主要原因是身材自信。
胸前喂养多年的一双脱兔，只要盯着看就会让人产生要脱了跳出来的赶脚。
方科偷瞄观察半年，已确定是真材实料。
期间黄艳曾多次暗示方科去二楼小坐，秉烛夜话，促膝谈心，价格从优。
另有花活伺弄，吹弹可破……
记忆画面突然转换！
电梯行至二楼，门缓缓打开刚刚一个身位，黄艳便惊慌失措地往电梯里使劲挤。
方科当时正站在电梯靠门的位置看着手机，抬起头就见到她直接扑倒在自己身上。
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声，而头顶竟然冒出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
那张鬼脸毫无血色，惨白一片，眼珠向上倒翻，只露出小半的瞳孔，绝大部分都是眼白。
方科只瞥了一眼，就瘆的汗毛倒立。
而鬼脸的边缘还在不停的蠕动，大张的口中更是发出“嚯……嚯……”鬼叫之声。
它像一团腐肉一样向上腾起，差点就怼到了方科的脸上。
方科被吓得向后连连倒退，而黄艳全身僵直，像条人棍一样，轰咚一下，脸面朝下的直直摔在电梯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她的双脚还卡在电梯的外面，方科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电梯外就是足疗店的接待大厅，几名工作人员和技师愣愣地看着电梯的方向，脸上也是惊讶之色。
一名女技师唤了一声黄艳的名字，跑过来想要将她扶起。
可刚刚翻了一下黄艳的上身，露出了她的半张脸。
“哎呀，妈呀！——”女技师一声尖叫，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方科无意瞥了一眼，嘶！——吓的他也是一个哆嗦。
不知道何时，黄艳的脸已经变成那张鬼脸的样子，狰狞扭曲，呲牙咧嘴，呈现出极度夸张的惊悚表情。
而方科方才看到的，从她头顶冒出的鬼脸却消失不见。
足疗店的工作人员慌忙拨打110、120，而方科则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跨过黄艳的身体，迅速离开了电梯。
接着他从消防通道回到了一楼大堂，没多久120赶到后，他听说了情况。
黄艳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
方科吞吞吐吐地将自己亲历的过程讲述完毕，两名警官听得愣了好一会。
一名警官问道：“鬼脸？你，确定看见了一张鬼脸？”
方科从警官的脸上看到的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
显然，他根本不相信方科所说的话。
“警官，我真的看见了一张鬼脸，就跟黄艳的脸一模一样。”
那名警官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拿出一张照片走到方科的面前，递给他看。
“咯，这就是黄艳的脸。”
照片上，黄艳的脸不再狰狞扭曲，没有了夸张的表情。
但是她的眼睛和鼻孔都在流血，就连皮肤的毛孔都渗出了少许暗红色的血点。
她的眼睛鼓胀，舌头耷拉出来，看着就像是被人活活掐死了一样。
“卧槽，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方科心中暗暗惊叹。
哎哟，警察该不会认为是他把黄艳掐死的吧！？
当时在电梯里可是只有他跟黄艳两人，准确的说只有他一个人，黄艳只能算进来了半个人，呃，大半个人。
不过，黄艳扑到他身上也就一秒钟的时间，何况当时电梯门开着，足疗大厅的工作人员也都看见了，他根本就没碰过黄艳。
“警官，当时她的脸不是这样的。哦，对了，还有个女技师也看见了的。我可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
警官笑了笑，收回照片又回到审讯桌前。
他当然知道黄艳不可能是方科掐死的，因为黄艳的脖子上连掐痕都没有。
更何况大厅里有人证，电梯里有录像，都证明了方科确实没有碰过黄艳。
但问题是没人看见什么鬼脸，监控录像里也没有。
难道是这小子在说谎吗？
可他没道理说谎啊？
而且，黄艳的死亡的确很离奇。
虽然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现场120的医生初步推断是因为窒息而导致心脏骤停。
可问题是找不出窒息的原因，没有硬物堵塞气管，脖子上也没有掐痕。
何况她当时就在足疗大厅里，根本就没人对她施加暴力。
唉，实在是想不通。
嗯？警官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马上走出审讯室，掏出电话，在通讯录中翻了翻，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老魏，是我，杜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
警官名字叫杜睿，是浪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今晚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哦，小杜啊，没事，是有案子吗？”电话里老魏的声音有些沙哑，感觉很疲累。
杜睿回道：“对，刚接了一个案子，有些古怪。上次你不是说遇到这种案子随时通知你吗？”
“嗯，说说看。”
陈瑞简单陈述现场情况。
“现场有一名女性突发死亡，从初步尸检的体征来看，死亡原因应该是因为窒息。
但她当时是在公众场合，没有找到窒息的原因。
另外，现场有个小伙子，说是看见死者的头顶冒出了什么鬼脸。
但监控录像中并没有发现，在场的也没人看见，我看多半是他瞎编的。”
“什么！？他说看见了鬼脸？”老魏的声音略显激动。
“对啊，他描述的倒是很清楚……不是，老魏，你不会也信这个吧？”
“你，你把他先留在局里啊，我马上就过去。”
“呃……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