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原因很简单。”秦帆说，“一个是地球的质量不够大，另一个是地球离太阳太近了。在太阳系中，只有类木行星才有可能存在光环。一方面，由于它们的引力大，可以瓦解进入其引力范围的过往天体，将其撕成碎片。另一方面，它们远离太阳，所在空间的温度低，使得这些原始碎片物质可以长时间保留，不会损耗。”
卜小云“哦”了一声，感叹道：“要是地球也有一圈光环该多美啊！”
秦帆顿了顿说：“假如地球也有一个行星环的话，从外太空看去，一定会非常漂亮。与此同时，由于行星环距离地球表面会很高，在晚上的时候可以向地球反射太阳的光辉，那么我们的夜晚会变得比现在明亮得多。”
“那就太神奇了，晚上也不用怕黑了。”卜小云顿了一下，旋即说，“但也不一定是好事，可能就没有爱迪生，不会发明电和电灯了。”
“也看不到那么明亮的月亮了。”秦帆点点头。
……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聊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吃了早餐，秦帆又走出月球飞船，开着彗星车像一根织布的针一样在哈雷彗星上画圈。连续五天后，整个哈雷彗星就像一颗土豆被均衡地切成一片片的薄片。
秦帆将薄片的周长及物质的密度数据输入月球飞船的智能电脑系统，经过简单的运算，哈雷彗星的总质量出来了，精确数据为3732.3672亿吨。
在获得精确质量后，智能电脑系统计算出最佳的核爆炸物布置点，一共需要在彗星的背面布置八个点，各个点位的距离相对均衡。秦帆看着屏幕上的点位图，惊讶道：“这不是八卦图吗？”
卜小云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哈哈笑道：“没错，就是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没想到吧？可能是上天给我们算了一卦，说明我们命不该绝。”
秦帆声音低沉地道：“也许可能吧？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核燃料，最多可以填满五个点位。”
“那怎么办？”卜小云惊讶道。
秦帆笑嘻嘻地说：“只能凉拌了。看来这一卦不一定是吉卦。”
卜小云气嘟嘟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不会是故意骗我吧？”
秦帆收起来微笑，“我骗你干啥。所以，我打算自己来画一个五卦图，就只埋五个点位，一样可以实现目的。”
卜小云以怀疑的眼光看向秦帆，“你确定，你的脑袋胜过智能电脑？”
秦帆摇了摇头，“只能试一试。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试一试，永远都不知道结果。”
卜小云点点头，“也是，万一成功了呢？”
说干就干，秦帆通过人工辅助的方式，操作智能电脑按照他的设想重新布置了五个点位。点位图出来后，他又操作电脑复核了一遍，得到一模一样的结果，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要使同等核燃料达到最大的爆炸威力，必须在哈雷彗星上挖出又深又坚固的洞井用来埋爆炸物。对于钻探专家秦帆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
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第一口洞井完成了。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碳魔方的威力。他很想给于长峰打一通电话，告诉他碳魔方在哈雷彗星复杂且极端的环境下得到了极佳的检验。
正当他想得发愣的时候，耳边传来卜小云的高分贝声音：“秦帆，没事吧？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搞定了一个洞井，这就回去。”秦帆这才缓过神来，他竟然在洞井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卜小云在视频镜头上看到了这一幕。
“那赶紧回来吧。”卜小云着急地叮嘱道，“外面越来越危险了。”
秦帆“嗯”了一声。为了不让卜小云担心，他甩甩头，把于长峰的音容笑貌从脑海里甩出去，用力一蹬跳上彗星车，把彗星车的动力加到最大，就像下班后赶回家的丈夫、爸爸一样。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着急越容易遇到麻烦，彗星车在半路熄火了。在下车检查一遍后，他不得不先与月球飞船进行无线连线，“小云，彗星车的核子电池可能坏了。”
“那怎么办？”卜小云差不多是从喉咙里吼出来。
“我再检查一遍，或许运气没有那么差，你在飞船里等，不要着急，千万不要出来。”秦帆说着，开始捣鼓彗星车的核子电池。
话说，核子电池的寿命少说二十年，最长可以达到一百多年。这美国造的核子电池不应该这么不耐用啊？可是，再次检查还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核子电池不工作了。无论是彗星车的驾驶系统自测，还是核子电池外壳的数据显示，以及核子电池运作时应该带来的声响没有了，都说明了这一点。
耳边又传来了卜小云的声音：“秦帆，怎么样了？电池修好了吗？要不先回来吧？”
一通疑问句后，秦帆摇摇头道：“很不幸地告诉你，核子电池确实没有了动静，我正打算步行回去。”
“步行回来？”卜小云讶异道，“那怎么办？没有彗星车，接下来的任务怎么办？算了，不要考虑任务了，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外面太危险了。”
好在第一个洞井离月球飞船最近，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卜小云听到舱门发出了声音。她兴奋地从卧室里跑出来，跑向舱门口，着急地等待秦帆从内舱门走出来。她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秦帆出现在面前，她却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核子电池会坏掉呢？”
秦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熄火没有了动静，按理来说这美国的东西不应该这么不耐用。”
卜小云接过秦帆的太空服挂在舱壁上，“美国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东西，你看我的登陆舱，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不在了。”
秦帆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坏掉了，真是麻烦。”
卜小云问道：“那计划不搞了？”
秦帆露出微笑，“你看我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说到坚持，他们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好好地活到现在。能这么活下来，秦帆觉得是因为卜小云给他带来乐观和爱，而卜小云则觉得是秦帆给她带来勇气和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