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事身后的婢女一听这话都对闻初漓露出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弥月见大势在手,又哭哭啼啼的捂着脸装作委屈的模样。
“杨掌事,辰王殿下你们看,这弥月是领舞,如今她的脸伤了,下个月的宴会可怎么向荣王府那边交代啊。”
孙副掌事和弥月抱做一团哭哭啼啼。
杨掌事看向跪在地上的闻初漓,眼神中尽是怒火。
“你一个女子,动起手来竟就是毁人容貌,我教坊司什么时候竟出了你这样的恶女。”
闻初漓强撑着身子,起身爬到杨掌事身边,跪稳身子后,才低头虚弱的说道。
“事情并非如此,奴并非有心要害弥月姐姐,是弥月姐姐,是……姐姐……”
闻初漓一个劲哭着,尽显娇俏委屈,脆弱的不能自理。
陆扶璟看着闻初漓的模样突然皱起了眉头想仔细些看清她的脸,一时心生怜惜,便问道:“是什么,你说!”
闻初漓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害怕的看了弥月一眼慌忙收起眼神颤巍巍的说道:“奴不敢说。”
“在这里,我让你说你便说,我看有谁敢阻拦。”
陆扶璟余光瞥过孙副掌事和弥月二人,那两人被吓得瞬间脸色惨白。
“是弥月姐姐,是她拿了自己的簪子想要杀我,我反抗之下不小心划伤她的脸。”
闻初漓刚说完弥月就冲了过来给闻初漓一大嘴巴。
“你胡说,你个贱人,分明是你想杀我,如今竟还倒打一耙。”
“够了。”
陆扶璟一声厉呵,手下的人一把将弥月拉开。
闻初漓捂着已经发红的脸,滚烫的泪浸湿脸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殿下,您别信她,她是故意陷害奴的!”
弥月仍在反抗,像条疯狗似的恨不得杀了闻初漓。
陆扶璟瞥了一眼弥月,不用她再说什么,他也已经相信谁是谁非。
闻初漓立马又对着陆扶璟磕下一个重重的响头。
“殿下,奴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不该毁了弥月姐姐的容貌,奴这就以死谢罪,用这条命还给教坊司。”
闻初漓说完便飞快的往南边的墙上撞去,陆扶璟心里暗道不对,一个飞身挡在了闻初漓的身前。
护卫匆匆上前查看陆扶璟的伤势,陆扶璟叫退身后的人,又继续看着闻初漓。
“今日的事情,你确实有过错,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三六九等,每一条生命都一样珍贵,你不应该如此轻视自己。”
陆扶璟看了眼杨掌事,问道:“她的舞跳的如何?可否能代替弥月明日的领舞?”
杨掌事一听,惊愕了许久才点头说道:“初漓跳的,倒也不比弥月差,只是选举的时候无人投她罢了。”
“好,既如此,那就让她代替弥月领舞。”
陆扶璟郑重的说道,在场人皆是一愣。
“诶,殿下,你再考虑一下,你再考虑一下,闻初漓是罪人,她是元国被卖过来的,她怎么能领舞呢。”
孙副掌事急急忙忙跟上陆扶璟的脚步想劝说他打消这个念头,而陆扶璟完全没有听她说话,而是自走自的出了教坊司大门。
回去后,闻初漓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阿婧给她小心的抹药。
“这杨掌事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好心,送的都是最好的膏药。”
闻初漓冷笑一声:“她可不是对你好,她要的是我们不要耽误了荣王府的宴会,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的手段也只会比孙副掌事更狠。”
阿婧一听心里直冒冷汗。
闻初漓未在意她的脸色,而是看向梳妆台前的红木匣子,说道:“阿婧,帮我把它拿来。”
阿婧乖乖的把木匣子拿到闻初漓的手中,眼神中隐隐的好奇。
“姐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从来都不见你碰过。”
闻初漓也不避讳,默不作声的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雕着莲花的白玉琥珀,闻初漓纳在手里沉甸甸的。
“姐姐,这枚玉佩也太好看了。”
阿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珍贵的东西,两眼直发着光。
闻初漓嘴角上扬,眼神里冒着寒光,淡淡说道:“皇室的珍贵之物自然是好看的。”
闻初漓对这枚玉佩有着深刻的印象,这是她年幼时,安国的皇后曾是盛国的郡主,她曾带着年幼的六皇子回国探亲,六皇子贪玩偶然和宫人走散意外落水被当时还是公主的闻初漓所救,并带着他找到母亲。
六皇子对闻初漓感恩,曾许诺她等有一日她去了大安定然带她同游,亲自招待,并还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作为信物。
闻初漓本没有将这一回事放在心上,也是离开皇宫收拾旧物前才发现带在身上的。
她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玉佩,心中一阵恍然,辰王正人君子的名声她今日也算见识到了,当初是他的亲口许诺,如今也算不得是她利用这一份情意帮她逃离教坊司。
第二日一早,杨掌事让人送来领舞的衣服给闻初漓换上,她将玉佩别在腰间,若隐若现的位置别人不一定会注意到,但是这是辰王的东西他就一定能看到。
她给自己打上厚厚的脂粉,涂抹掉脸上所留下的红肿,而身上棍棒所打的伤口加上之前被孙副掌事和弥月责备留下的各种伤口她故意不用任何药膏涂抹。
准备好后就带着阿婧往舞楼的方向走去,正好瞧见荣王府的人过来送宴会她们教坊司需要穿的衣服。
看着荣王府的庄重气派,以及源源不断送进来的东西,阿婧没见过世面一般在闻初漓耳边轻声道:
“姐姐,这荣王对王妃也太好了,一个生辰就能举办的这样盛大,往后若是生了孩子,那岂不是更要宠上天。”
闻初漓冷笑:“他设宴至此,故意今日挑今日过来送东西,只怕是为了气某些人。”
闻初漓说完,朝不远处议事厅的方向看了看,若是猜的不错,今日除了辰王,还有恭王也会出现。
阿婧观看左右,小心翼翼问道:“姐姐说的,该不会是辰王殿下吧?”
闻初漓看了看阿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荣王妃曾是辰王的未婚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退了婚事改嫁荣王,闻初漓只知道她来到安国的那日正好是荣王成婚那一日,荣王妃当时是哭着进府的,这事当时闹的整个安都城都知道。
闻初漓虽不在意安国这些风流韵事,但是想到往后要想离开教坊司就必须得去辰王手底下讨生活,那最基本的就是了解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