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旅馆外面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里面值夜的老板,只见老板推门走出来,和他们说些什么。
离得距离有些远,我们听不清,就算听清了我们也听不懂。
只见那个翻译走上前去,对着老板说些什么,但是看样子不像是好话,连说再比划有些恐吓的意思。
旅馆老板看起来有些无奈,用手比划着对他们说些什么,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旅馆外的人包括胖子也立即跟了上去,刚刚还热闹的街道,转眼间又安静了下来。
阿琳指了指旅馆,评价道:“你看,他们无非就是一群流氓而已,非常不专业,外面居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阿琳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我对阿琳说道:“我们再等等,他们在明,我们在暗,看看一会会发生什么再走不迟,不然这么无头苍蝇的跑了反而危险。”
果然,过了大概十分钟,这群人又风风火火的从旅馆里走了出来,就像一群刚刚搜刮完的强盗,旅馆的门被摔得“砰砰”响,我都怕门突然掉下来。
在最后,赛盘尔被两个人架了出来,扔在地上。
此时的赛盘尔像个被丢弃的垃圾一样倒在门口,因为光线不好,而且有些距离,太具体的看不清,但是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被打了一顿,状况不太好。
那个翻译正对着赛盘尔说什么,旅馆老板在里面把门关上,现在门口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这是因为把我们跟丢了,所以这么对他?”阿琳问道。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我感觉有点问题。”
阿琳看了我一眼,问道:“嗯?什么问题?”
“如果是赛盘尔把他们带过来的,为什么他们不一起回来,反而分了两批人过来。”
阿琳听后,对我说道:“我感觉也有点问题,就像是他们在跟踪赛盘尔。”
我点点头,表示我也有这种想法。
看着他们对着趴在地面上的赛盘尔厉声说些什么,似乎在问什么问题,但是赛盘尔没什么反应,我都担心是不是被打死了。
“我们要不要救他?”阿琳问道。
我看着地上的赛盘尔,也起了怜悯之心,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对方那么多人,搞不好我们自己还会有生命危险,至于找那个博物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不救他,他又是因为我们才遭到这种对待。
阿琳见我没有说话,又对我说道:“你再不做决定,他就要被打死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观察他们的阿琳,想起她说的“我们时间不多了”,也就下定了决心,救!
可是问题来了,我们怎么救呢?他们那么多人,一不小心都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阿琳听后,转头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听后一下子就明白了,阿琳想把他们的车开走!
我倒是会开车,以前父亲给人开过面包车送货,就教我开车,虽然开的不太好,但是也能开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偷偷把他们的车开走,我心里可没多大把握。
阿琳指着他们说道:“你看他们都是背对着我们,注意力都在赛盘尔身上,如果我们悄悄过去,应该可以把车开走。”
阿琳说的没错,这群人在旅馆门口审问赛盘尔,而那辆破面包车就在他们与我们之间,驾驶室甚至还在我们这一侧,看来确实这个可能性。
阿琳又说道:“我原来在训练时,也学过开车,但是日本的车都是右舵车,驾驶室在右边,中国的车都是左舵车,驾驶室在左边,我可能开不好。”
我听后,又问阿琳:“我们把车开走了,那不把赛盘尔扔下了吗?”
阿琳对我说道:“我不走,你把车开走,他们肯定都去追你,我去把赛盘尔带走。你开车他们肯定追不上,你把他们甩掉再绕回来接我们。”
“是不是太过冒险了?”我看着旅馆门口的几个人,还有旅馆里面看热闹的老板,我认为如果我被抓住,就算是阿琳也救不了我。
阿琳看着我不情愿的样子,苦笑道:“那我俩换一下,我去开车把他们引开,你去救赛盘尔。”
其实我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到底能不能把这辆看起来快要散架的面包车开走。
我观察了一会,发现附近有几个房子开了灯,可能是被这里的动静吵醒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有人过来恐怕再生什么变数,那时再救人可能就更难了。
我对阿琳说道:“我来吧,我得手后给你打电话,你注意安全。”
阿琳对我点点头。
我蹲着向面包车驾驶室的方向慢慢挪过去,看着那群人背对着我们,离我只有几米的距离,连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我看到在旅馆里隔着门看热闹的大叔,正在盯着我看,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跳出来,把我暴露出来。
我在旅馆老板的目光下,犹如顶着刺刀一般,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那辆面包车的驾驶室旁,悄悄地拉住面包车的驾驶室车门。
我手微微用力,门岗打开一条缝。只听“嘎吱”一声,车另一边的说话声消失了,我顿时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打开驾驶室的门,跳进车里,踩离合,松手刹,踩油门。
在发动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面包车熄火了。
我看向车外的人们,车外的人也在看着我,我们面面相觑,他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个翻译走到副驾驶车门旁要打开车门,我连忙伸手过去把副驾的门锁按了下去,翻译使劲开了几下,车门里的门锁哗哗响,但是并没有被打开。
翻译跟另外一人挥挥手,那人就想从车头前方绕过来。
我连忙重新拧动钥匙门,重新打火踩油门,面包车猛地向前方窜出去,把那个人人吓得连滚再爬。
果不其然,我把车开动之后,所有的人都急了,开始在后面追我。
这面包车不知道用了多久,离合器根本踩不住,一不小心就熄火了,幸好我和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足够我重新打火启动车辆。
开了一段距离后,我的操作逐渐熟练起来,甩掉了身后那群人。
就这样,我开着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哪都响的面包车在前面咆哮着一骑绝尘,后面一群追着车跑的人鬼哭狼嚎,喊爹骂娘。
等从反光镜里看不到后面的人了,我才停下车来。
因为不可能原路再回去,走其他的小路又怕迷路回不去,索性把车钥匙拔下来揣进自己兜里,然后自己原路摸回去。
半路上我在旁边的小胡同里躲开追着我跑的那几个人。
看他们嘴里不停的说些什么,声音很大,但是我听不懂,似乎还在争执,很大声的嚷嚷着着,在这寂静深夜里听得非常清楚,虽然我听不懂。
我数着他们的人数,却发现好像少了几个,怕和他们走个碰头,也没敢出去,又多等了几分钟,才看到那个胖子和翻译,还有两个人走过来,那个胖子走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看来这一段距离把他们追得累够呛。
只见那胖子喘匀了气,站起身来,四周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我在的这个角落里。
我就躲在小胡同拐角的墙垛阴影里,我通过墙体边缘破损的豁口在观察他们,这不是大城市一到晚上还灯火通明的,这里连个路灯都没有,晚上找点东西还是挺难的。
但是看这胖子环顾一周后目光落在了我这里,难不成是发现我了?
只见胖子向我这走来,我连忙把头缩了回去,紧接着墙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
只感觉这人就在身旁,脚步却停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只听一只“哗哗”的水花声,又听到一阵拉长“啊——”的喘气声。
他奶奶的,这孙子跑我旁边尿尿来了,我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但也只能等着他们赶紧走开。
终于,等胖子哼哼唧唧的痛快之后,和几人一起走了,走的时候还说着什么。
我见他们走远了,也连忙往旅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