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甘泉寺 日
江南城,位于尧国东南之腹地,城内人口如织,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整座城市自然也领地广袤,绵延数十里。
承吾悦一路打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城南甘泉寺。
此时正是正午,寺内并无其他香客。
一个小和尚看到承吾悦两人,缓步迎了上来。
小和尚:两位施主是来敬香,还是作法事?
承吾悦站定,向小和尚行个礼。
承吾悦:这位小师傅。在下从洛阳拂华寺而来,奉拂华寺主持元瑾之命,特来拜会元清大师。
向南看看承吾悦又看看小和尚,也在承吾悦身后像模像样行了个礼。
小和尚:拂华寺?
小和尚迟疑了一下。
小和尚:二位施主请随我来吧。
承吾悦二人跟着小和尚一路向内走,绕过两座佛堂,又过了一个院子,来到一处僻静的殿前。
殿门敞着,正中供着一座观音。元清正背对着殿门跪坐在佛像前,轻敲着木鱼。
小和尚:师父,有两人自称拂华寺来。
木鱼声戛然而止,元清顿了顿,起身对着观音一拜,然后走出大殿,向承吾悦点头示意。
元清:不知元瑾师弟可好?
承吾悦退后一步,向元清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随后从身后行囊中掏出一个墨色瓦钵呈给元清。
元清看到瓦钵,愣了愣神,闭眼轻呼佛号,方才接过。
元清:少时师弟云游四海,只带走了这一口瓦钵。行大千世界,参人世苦厄。当年我悟不透他口中“行到,方能得道”是何解。
元清摩挲着手中的瓦钵,陷入了无尽思绪。
元清:如今他已行到极乐,甚好。
说罢,他回过神来,捧着瓦钵,微微欠身,示意承吾悦随他进入大殿。
向南跟着也想进去,但迈了两步又看看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有些犹豫。
小和尚:小施主跟我来吧。
向南看看大殿里的承吾悦又看看小和尚,点点头乖巧地跟着小和尚离开。
2.内景 甘泉寺大殿内 日
承吾悦随元清跪坐在佛像前。
元清拿起了面前的木鱼,闭上眼睛有节奏地敲击着。
承吾悦抬头仰望着面前的观音像,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元清:你便是吾悦吧。
承吾悦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元清。
承吾悦:大师知我姓名?
元清:元瑾曾在信中提过你。我看你不过二十,又未受戒,想必便是了。
承吾悦没有回答,元清顿了顿,这才又开口。
元清:你今日远来江南,还带着个没长大的孩子,往后又作何打算?
承吾悦摇摇头苦笑。
承吾悦:那小孩……不过是路上遇见的乞儿罢了。却偏偏要跟着我,算来已走了百余里,怕是赶不回去了。
元清手中的木鱼敲地更快了。
元清: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元清睁开眼看了承吾悦一眼,手中木鱼停了下来。
元清:师弟……可有话留给我。
承吾悦摇摇头。
承吾悦:只留下一张字条,让我将瓦钵归还,方可安心。
元清点点头。
元清:近日便留宿于此吧。
说罢元清又闭上了眼,继续敲着木鱼念着经。
承吾悦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佛像一拜,转身出了佛堂。
3.外景 甘泉寺 日
承吾悦走出大殿,小和尚已经等在殿外,却不见向南身影。
承吾悦回头四顾有些疑惑。
承吾悦:向南呢?
小和尚:向南?
小和尚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小和尚:小施主正在梳洗。施主不如随我去厢房放下行李再做打算。
承吾悦:那便谢过小师傅了。
承吾悦微笑点头,跟着小和尚离开。
4.内景 醉生楼 日
叶南乔离开房间,走下楼,迎面碰到端着一小坛酒的晚秋。
晚秋宠溺地揉揉叶南乔的头。
晚秋:风风火火又去哪里撒欢?
叶南乔眼睛眯起来,开心地笑着。
叶南乔:姑姑。我可是办大事的人。那怎么能叫撒欢呢,听起来像条狗。
晚秋被叶南乔逗得开心,拍了她肩膀一下。
晚秋: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误了晚饭。
叶南乔绕开人群跑开,人已走远声音才传来。
叶南乔:知道了知道了……
5.外景 醉生楼外 日
叶南乔跑出醉生楼,突然停在门外。
抬起头看了看天,好像愣住了。
一阵风吹过她的发梢,才惊醒一般回过神,向着远处人群走去。
6.外景 甘泉寺 日
广场上,承吾悦仰头看向天边。
不远处藏经楼上的风铃随风而动,传来悦耳的声音。
承吾悦闭上眼静静地站着。
向南此时已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宽大的素衣,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从远处走来。
向南:哥哥……
承吾悦应声睁开眼,看到向南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承吾悦:这才像个样子。
向南有些害羞,但面对承吾悦不再胆怯。
向南: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承吾悦背起双手,向寺外走去。
承吾悦:去个好地方。
向南紧跟在承吾悦身旁。
向南:好地方?
承吾悦:能填饱肚子的地方。
向南:那我想吃烧鸡!
承吾悦:你有钱吗你就吃烧鸡……
向南有些失落,没说话,承吾悦摸摸他的头。
两人走出甘泉寺。
7.外景 城南庙市 日
街上人潮涌动,很是热闹。
叶南乔走进几家店铺,手上不一会儿便抱满了东西,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香炉,一些香火,一小提糕点,还有些盘盘碟碟。
叶南乔走过路边的水果摊,又转身走了回来。
叶南乔将手中袋子夹在一侧,伸手拿起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小贩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看到叶南乔眼睛笑开了花。
婆婆:秉尘小师傅,好久都没来照顾老婆子生意了。婆婆以为你忘记婆婆了。
叶南乔赶忙咀嚼两口将苹果咽下去。
叶南乔:婆婆您说哪里的话。那我怎么能忘记你呢。全江南城就属你卖的苹果最甜了。
说罢,叶南乔从怀中掏出不少钱递给婆婆。
叶南乔:婆婆你帮我装一袋,要最大最好的。
婆婆没接叶南乔递来的钱,但是却挑了最大的几个苹果装起来。
婆婆:还给钱做什么。这几年多亏你照顾,那些小混混才没来找我麻烦。你常来看看婆婆,婆婆就开心。
叶南乔还是把手中的钱放在摊子上,然后接过苹果飞快跑开了。
叶南乔:知道了婆婆,明天再来看你。
叶南乔又走过几个摊位,在路边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弯曲的石板小巷,被古树掩映,深藏在市井喧嚣之外,若不是这长街的熟客,还真不容易寻得其踪迹。
在这僻静的街巷尽头,竟然隐藏着一家颇为古朴气派的店铺。
叶南乔推门而入,店内香炉微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宣纸的清香,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砚台、毛笔和墨条——这是一家深藏不露的墨宝店。
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
掌柜:秉尘小师傅,今天怎么有空来惠顾啊?
叶南乔将手中大小包裹放在柜台上,双手背后向内走去,在屏风那里转来转去。
掌柜跟在身后,叶南乔指了指一块墨色的屏风。
叶南乔:刘掌柜,这屏风可还有?给我来八块。
掌柜:后面的库房内应该还有几块……小祖宗,你要这么多屏风作甚?
叶南乔神秘兮兮地凑近。
叶南乔:秘密!你别问了,我要的急。你快叫伙计给我搬去前面钟楼。钱记在晚秋姑姑账上。
掌柜有些犹豫。
掌柜:那钟都有几百年没响过了,你去那里搞什么风头?
叶南乔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拍拍他肩膀。
叶南乔:放心,我又不会赖账。
掌柜无奈地点点头,口中嘟囔着向后门仓库走去。
掌柜:晚秋明天又要来找我算账了……
叶南乔歪歪头,拿起柜台上的包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