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按宋长河说的,整个下午,咱们就只彩排了两次,其他时间,都紧张地用来化妆备战。
而在这过程中,我们又一次遇到了困难。
宋长河交代的白衬衣、黑或蓝的裤子,都勉强找得到,可那一定得有锃亮的皮带扣的皮带,却少了好几根。好多同学,平常就抹一根布带,为了这个节目,只好临时找自家的老爷子或亲戚借。可就是这样,仍是有人借不到。
你要知道,这年代,咱们普遍经济不好,必须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所以,就是一根布带,都得抹上好几年,那牛皮的锃亮皮带,对我们小屁孩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不太容易实现的奢侈。
而我们的裤子,只不过是颜色上能达标,但仔细一看,不忍卒睹。那个补丁哟,基本人人都有,钉的位置,大多就两个部位,一个屁股,一个膝盖。质量上,就更不好意思表述了。黑色的劣质扣子,由上而下,一二三四个,负责锁紧咱们的重要部位。若是不抹一根皮带,或糙点说捆一根裤腰带,那说不定哪天一激动,一使劲儿,就给绷开了。
所以,没有皮带,要跳好方块舞,是有风险的。在我们排练过程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扣子绷飞的“恶性事件”。其中,有某位同学,还是挂了个空档,一时间,不胜羞羞。
“现在就是买,也来不及了。这也怪我,如果提前两天统计好大家的情况,还能够托人从县里带来。”
我作为班长,作为孙雨晨最有力的帮手,不得不站出来自责一番。
“班长,要不看看乡里供销社有没有?”
苏晓芸总算是有大将之风,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
“对对,风哥,我觉得应该有希望!”
宋伟也脑筋转得快。
“不过,不过就是有,我们也买不起啊!”
一位叫杨海波的同学,却摇了摇头。
他啊,正是那没有皮带的人之一。他家的情况,我前世就知道,父母亲早就不在了,只剩下他跟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这么几年,上学的费用都是学校减免和乡里扶持的。
“这样吧,宋伟,跟我一起到供销社走一趟。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一般这个情况,都是我该挺身而出的时候了。不过,我确实得想想办法,这可不是能够移动支付的年代,我身上的现金不是太多,不知道够不够买皮带的钱。
“OK!”
宋伟乐得能透透气,这两天纠正他的错误,整得他也恼火得很。
“那走吧,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我已大步冲出教室,直奔联校办公室。
你道我为何要去联校办公室?
找赵大正啊!
他上回不是跟我说了,有事可以找他的嘛!这不,刚好这是个可以让他表现的机会。
当然,我本来也可以找宋长河或者周校长,但是我一瞬间又想到,他们家其实都是半边户,老婆并没无收入,所以呢,基本上两人都持不了家,平常口袋里的钱应该不会太多。而我,总是不想让他们为难的。
找赵大正,是因为他不仅工资高,且我那外姑奶奶还开着小卖部,人家的现金流,实在不用怀疑。
另外,我更想看看赵大正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