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跟我的朋友开始怎么认识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
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紫苏哪一天晚上醉的一塌糊涂,我也醉得一塌糊涂,但是我还是能坚持送了她回去,照顾她上了床后,我也倒在她的床上睡到了五点。薄荷那天像是没地方可去,下午三点多我们回到了我住处,聊了一些关于一种鸟的话题,在阳台上看了一晚上夜景,然后她幻化成鸟,在阳台上飞到天际的尽头,晚上她睡了我的床,后来她说那是答谢意义上的睡觉。
回到当下。我中彩票后请了两个唯一的朋友在最贵的餐厅吃饭,喝到了第二天微亮,二人才各自离去,之后我也回了住处。在住处没事可干的午后,我又拾起了那本获赠得来小说,看着看着,从而想到那两个朋友,紫苏与薄荷。
我已经一大段一大段地回想怎么怎么认识的两人,不过仅凭记忆,记性也不怎么样灵光,思绪已经没办法很清晰,所以事情叙述并没有很好。
奇怪!我是在向谁叙述的? 对了,就是自己跟自己叙述回想啊。
那么,现在我不只自己叙述两人与我共处的时刻,还要补充说说两人在跟我认识之前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我当然是在我们认识后,从她们那里聊到,和在那本小说中所知道的。
在回到她们当时的故事之前,我要先讲讲那本小说,那本书店青年老板自己写的小说。书里可能记录了我那两个朋友的影子
当然,前面已经说过,这本小说并不是有那么出彩,不过,在纸上有关她们的任何只言片语,我都想去努力去捕抓。我想抓住什么?大概因为是朋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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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书店已经营业两个星期,书店老板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在开业第三天他就打印了招聘启事贴在了书店的玻璃门上,不过到今天下午三点前,那张启事一直都没反馈出它的作用来。决定卖书这件事其实也没有经过太多深思熟虑,在已经记不起来的哪一天的夜里,看着卧室满屋的书,他得出了开家店卖书的可行性。之后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找店铺简单装修一下,进了些书摆上架(他自己平时写些东西,在书市上也认识了一些朋友。), 选个黄道吉日就这么的开张营业了。
开了业,老板才真正懂得事情远没有那么容易(有什么事情又是容易的。),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咬起牙,一个人当两人用,每天没完没了地忙着大事小事,杂事琐事。
下午三点的时候,进来了一个顾客。老板招呼了她随意看着无所谓。当时他正在检查一个吊灯为什么时闪时灭,人仍挂在人字梯上。来的那女孩走走看看,逛了两圈后,在离他梯子两步远的地方抬头问了:“是还在招人吗?” 他赶忙答应了她,将收了钳子、螺丝刀等工具进了围裙口袋。“稍等,稍等。” 他边说着话边迅速跳下了梯子。老板停下手里的活,脱去了围裙洗了手,把她迎到了店里的小座椅上,然后回倒了两杯水,也过去坐下来。
女孩合起双腿端坐,双手拄着桌面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见到老板坐下来后,她放下手机,捋了捋头发,然后两手合住置于桌上,在等待。他向她笑了问道:“来应聘?” 她问:“还招人吗?” 她用余光悄悄打量了老板一番,接着又说道:“想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做得。” 老板避过她的目光,看桌上她修长好看的手,“欢迎啊。” 说话时他抬头看她。她似乎还想问些问题,但是又没再问出口。老板主动向她介绍店里的情况,上班做的事,下班时间,他说事情很多但钱可没有多少。她说她想来试试,但是不知道可以做多长时间。他说没有关系,现在能来帮忙那再好不过。她点了记下头,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水,喝水时候又再瞥了他一眼,像是要再次看清楚未来老板的样子,她那长长的眼睛着实让人印象深刻。老板给她拿了一张名片,说是名片,其实也就是一张印着店名、地址、电话号码的硬纸卡罢了。离开时,他送出了她出门,她说她明天就可以来。
没事的下午,紫苏躺在床上举着刚才得来的名片,左右看了半天的时间,然后才把名片压在笔记本电脑下。她本想午睡一会,每天午睡半个钟是她的习惯,不过今天看来她似乎是睡不下了。又翻了两回身,她坐起来打开电脑,没目的地点点这那,觉得无趣又合上,然后身体重重倒下舒软的床,没一会,她又再次坐起打开电脑,手抓自己的头发好气不气地坐着。这样重复几次,她选着一部青春言情电视剧,看了十三分钟,她本不喜欢这类情节简单的无脑剧。她彻底起了床,收下电脑,把名片又压在电脑下放好,这使得她想到了今天见到的书店老板。对于他,印象中斯文干净的样子,但其他她还一无所知。“到了明天就见到了。” 她心里自说自话。
紫苏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书店老板?她自己也已经无从得知,但是要说在什么时候完全爱上的他,她清楚记得是在自己生日的前的那段时间。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的是。紫苏在自己生日那天,百分百地爱上了自己的老板。
早上紫苏说他眼睛无神,面容带着憔悴,她问他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他虽然反问是不是没有那么夸张,但还是偷偷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昨晚熬了夜的缘故,镜子中自己确实看起来没那么精神。是的,熬夜写小说,或者仅能称之为日记的小说。
他出来时,紫苏正在埋头电脑前做统计,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手里的笔在桌上的表格划着。他向她说可以打烊了,余下的事情让他来做就好。她依旧低头,声音很小,说反正没事,也就快完了。他想说习惯勤快的女孩特别的美,可最后又没说,但他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当然,就算不勤快,紫苏人完全也很美。她清脆地放下手中的笔,收了台上的东西,出来倒了一杯水,回到柜台继续坐着。她两手臂自然放在台上,眼睛像是看着手、看着台上的一次水杯,又像什么也没看。
紫苏在想是不是明天要跟老板请个假,在那里三个月以来,她才休息了十天。第一个月正常休了八天,第二个月她休两天,而这个月即将要过完,她一天也还没休过。为什么想休一天?明天日历上是六月二十五日,是她的生日。二十三年来,大大小小的生日也已经过了二十次。这两年她虽然也不是刻意回避,但也觉得生日已经可过可不过。不仅如此,她也变得不太爱热闹了,常喜欢一个人静静呆着,看书、听音乐,一个人吃饭也未尝不能做到。考虑了三分钟,紫苏决定不过生日,明天照常上班,倒不是刻意因为不想过生日而借口要上班来避开什么的,她只是想去。
公交车上人不算太挤,位子坐满后站着的还有五六人还是八九人,他没数。他当然是站着的,靠门,一手提了个纸袋,一手抓着拉环。他面前也站着的是个女孩,她先到站下车,经过车门旁时,他与她擦肩而过。
手里的纸袋装的是一只水杯,红白色,杯子刚刚在正规专店里买。然后在经过老街的一个跑江湖的流动地摊时,看着有趣,他就驻足看了一会,经不住江湖小贩头头是道的说法,他跟江湖贩子买了个小人形象的挂件,不贵,东西倒是栩栩如生。东西是想送给紫苏的,这没什么,他非常喜欢她这个漂亮勤快的员工。不过必须说的是,在晚上九点二十七分之前他并不知道今天是紫苏的生日。
晚上老板跟紫苏商量,提出今天一个顾客都没有,是不是可以提早半个小时打了烊了。她细长的眼睛朝他瞪大,不过很快掩下自己的欣喜雀跃,她说不用提前也可以的。找她商量,当然不是因为是她的生日,只是今天一天正好没什么人。现在才八点三十,知道生日这件事还要等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最后他们一起搞完了店里卫生,晚上只须简单收拾一下就好,所以很快就完事了。紫苏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着门外的来车,每天刚好在打样时间往后一点,公交车刚好经过。趁着打烊早,他把三个月来已经换过两次的吊灯又给换上,不知为什么,同一个吊灯已经坏了三次。他做维修工作肯定不熟练,两次忘了工具,在人字梯上上下两次才拿全。其实也可以叫紫苏她帮拿,但他觉得还是让她自己坐那里就好。把灯泡扭上最后一圈,收下工具,从梯子上轻轻跳下,算是完工。他边收拾东西边回过头跟紫苏搭话,说记得她第一天进来时自己也是正在换灯泡。她听了,没出声地笑了出来。
大概坐久了的缘故,紫苏起身往外边走去,站着看来车。看着车仍未到来,老板叫回紫苏坐下,拿来纸袋放了桌上,笑了问她:“里边是什么? 紫苏躬身往里看,欲言又止,她坐了下来,扶额轻笑,在那里低着,期待他拿出的会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样的举动,这倒让他有些没了信心,他呵呵笑着,拿出袋子里的盒子,打开,“一个杯子。” 他有点难为情地说,“给你的。” 紫苏盯着杯子很久没有说话,这使得他也不知道要往下再说什么了。紫苏拿过杯子看着,他看紫苏的头发,两人这样默默的,得有三分钟。等反应过来,他才又取出袋子里的另外一个小盒,装着小人挂件的小盒,看了看她,小声说道:“正好可以挂在这里。” 说着他从紫苏手里拿过水杯,自作主张地把小人的扣环扣上了杯子的手环上。好了,他转过给她看。紫苏斜了一眼,拿过杯子,用两手在胸前握着。她看着他,她声音有点沙哑,她认真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之后,他们两人从那天晚上起,确定了恋人关系。
隔间里,紫苏弓身背对着他。她是一整块玉,一整块光滑白腻的美玉。无法准确描绘出那样的曲线美。胛骨微微耸露?左右若隐若现的肋骨与左右腰线呼应?脊骨是一串珍珠,把倾泄而下的后背线条对称分开,再往下还分开出了饱满湿润的汉白玉?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块粗鄙的铁刻刀,那里配得上紫苏这块纯洁的美玉?当时他这样认为,之后他始终都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