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用匕首削了两双竹筷子,一把竹汤勺和一把竹饭勺,去井边提水来打扫房屋,先打扫床铺,桌子板凳,洗好灶房里的锅碗,便去听周爷爷讲故事。
讲到精彩处,玄白总能不失时机地问一句:“爷爷,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让周青天很受用。周青天给玄白介绍这里的情况:“玄白,这里叫西洲,是天平岛的中心。
这里的水很深,基本都是三十丈深,于是,外来人就自己搞人工养殖,这也方便了岛上的居民。”
玄白问:“爷爷,这里会不会帮派拼杀?”
周青天见这娃娃唇红齿白,眼珠子圆溜溜的,时不时隐现精光,便问他:“玄白,这里跟外面没两样。
西洲有三大势力,许掌柜许峰,苗掌柜苗图,凤掌柜凤凰儿。
三大势力各有侧重,许峰重养殖,苗图重赌坊,凤凰儿重青楼。”
玄白很有兴趣问:“爷爷喜欢去青楼吗?”
周青天瞪玄白一眼:“青楼才有乐曲嘛,那是专业。许峰的产业离我住的这里最近,每个月给他一两银子,就可以去他开的青楼、赌坊,不给门票钱。”
等周青天讲完了他的天平山之旅后,玄白天真地问:“爷爷,那你不是可以在天平山来去自如?”
周青天当即捂住玄白的嘴,脸一沉,神色严肃地问:“谁派你来的?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玄白的嘴被捂得生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周青天见状,恶狠狠地说:“我问,你答!”
玄白眨眨眼,周青天松开手,玄白坐稳后答道:“爷爷,我叫玄白,今年十三岁,我自己来的,武功是自学的。”
周青天捂住玄白的嘴时,感觉这小家伙真气饱满,内力充沛,也很感兴趣,对玄白说:“你真能自学?是什么功法?”
玄白从容不迫的拿出狂沙刀法递给周青天,周青天看了封面,便搁置在桌子上:“你跳几下我看看。”
玄白便轻轻跳了起来,周青天见状,又拿起狂沙刀法来看,一翻,这哪里是刀法,分明是心法嘛,但字却不认得。
人形图的线条很多,九个图都不一样,便叫玄白去休息,他要研究研究这心法。
一夜无话。
玄白早早的起身,洗漱后便朝集市走去,见是露天集市,街道两边都是摆在门口卖,好多都是自家门前摆一大盆鱼或捆好的几只活鸡。
来到烧饼摊,先买十个烧饼,跟韵城一个价,就是只能吃三口,韵城的烧饼可以吃五口。
到菜市买了两斤青芽菜,再买一斤大虾,十斤西洲米,五斤西洲菜油,便回到灶房,洗米的时候才想起没有打酒。
又从灶房出来,去宁无双那里打酒,宁掌柜说他的酒西洲无双,酒死贵,一百文铜钱一斤,玄白忍痛打了五斤酒,宁掌柜还肉痛地送给玄白一个五斤装酒壶和两只酒杯。
买卤肉时,街道斜对面酒旗上,写着赵无双三个字。
饭好后,玄白炒一斤青芽菜,再来个油焖大虾,端上桌后就去叫周爷爷吃饭。
周青天睡眼惺忪,洗漱时昏昏沉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爷爷,这杯酒给你的,我自己再倒一杯。”
周青天接过酒来,见这小娃娃鬼精灵鬼精灵的,心眼颇多,待人真诚,吃了几口菜和虾,也还正宗,便对玄白说:“宁无双的酒不错,赵无双就差了一点点,一般人喝不出来,这两家其实是一家。”
玄白心领神会,再举一反三,说明许掌柜,苗掌柜,凤掌柜,这三家也是一伙的。只有金沙帮和盐帮才是各自为政。
见玄白成竹在胸的样子,周青天说:“玄白,爷爷打套拳你看看。”
玄白精神一振,连忙点头,端端正正坐好,就见周青天慢吞吞比划起来。
在打第二遍时,玄白就在心里模拟如何对攻。
两遍拳法过后,周青山问:“玄白,明白了?”
玄白走下地,比划了几下,对周青天说:“爷爷,这五处不明白,你出这招时,如果有人先一步截断你左腕的真力,后一招就等于送给别人打,为什么是这样的招数呢?”
周青天大吃一惊,愕然道:“玄白,你能对抗这拳法了?”
玄白过来给周青天的酒杯倒满酒,放下酒杯说:“那哪能啊,爷爷拳里藏着真气,如同河里的水一样。”
周青天又问:“玄白,你怎么知道爷爷是好人?”
玄白很认真地偏头细想,肯定地答道:“爷爷,隔壁王叔叔我就喜欢他抱,还有算命先生我也很喜欢,但有的人让我害怕,我就会远远地躲开。
后来算命先生说,那叫亲和力,爷爷身上也有这种亲和力,还有两个姐姐也有这种亲和力,而令我害怕的人,是真的会害我。”
看着这童年无忌,周青天也是感慨,这怕也是一种天赋。
“给爷爷说说,你是怎么修炼那、嗯、那狂沙刀法的?”
玄白很羞愧,对周青天说:“爷爷,我是乱炼的。后来被算命先生骂得很惨。
当时灯暗,字不识,我就看图,算命先生说过练气要腹中虚,刚好书本的人形图有虚线,”
听到这里,周青天有所明悟,接着听到玄白还在说:“我就先从脚开始练,后来算命先生说我瞎胡搞,因为,当时我是把书拿倒了。”
周青天感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丝缝,自己马上就能捕捉它,便怔在当场,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间滑落而下,玄白的一双筷子,闪电般刺出,稳稳接住杯子。
这一电光石火间,周青天看得清清楚楚,问道:“玄白,你看出我有修为,所以死皮赖脸地跟来?”
玄白眼见小伎俩被拆穿,小脸通红,期期艾艾地说:“爷爷,我没钱嘛。算命先生说习武很费钱的,有师父教,我怎么也不会把书拿反啊,如果我正看,现在可能就是高手了。”
周青天彻底明白了,这小家伙是在逃难。
在听完玄白的故事后,周青天也是感慨,分析后说:“玄白,是你隔壁的算命先生连累你了。
没有人知道这本书在你这里,现在,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也不对,只有算命先生和那公子知道,内卫府不知道,但现在内卫府多少也感觉到了。
他们恐怕已经来了,我不去,如果许掌柜也不去,他们也过不来。你先自己慢慢喝,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