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事先没有与庄重父母亲打招呼,敲门进入时庄家老俩口正开始吃晚饭。相隔二十多年,尽管双方的相貌都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老邻居的感情一点破仍呼之而出。尤夫人也不客气坐下就吃饭。饭毕,尤夫人像二十年多年前一样主动帮助庄重母亲洗洗刷刷。
事毕,尤夫人拿出皮鞋皮靴要庄重母亲试脚是否合适,问庄重父亲打火机是否喜欢。尤夫人的诚心令庄 家两老非常感动。
尤夫人已经不是当年梳着大辫子的乡下女人模样了。手戴晶莹剔透的玉镯,胸挂碧绿幽幽的翡翠,衣着豪华,一袭雍容华贵的富婆派头。
“你应该事先打个招呼,我们来机场接你。”庄教授说道。
“听尤爱国说,你们两夫妻都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国家的科学精英,时间贵得很,不比我这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女人,可以到处乱跑,我哪里敢打扰你们。”尤夫人回答的得体又自然,一下就激起了北大教授的自豪感优越感。
“尤爱国既搞了发明又赚了大钱,混得不错。”
“唉,不能与你们相比。一家有一家的难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尤夫人把尤爱国离开京都科研所调到东州老家一个国有企业,后又被迫下岗自谋出路的困难说得泪水涟涟。说到激动处特别是创业开始阶段产品没有销路,欠着银行贷款到处躲债,有上顿没有下顿时竟抽泣起来。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何况一直以浸透着民族精英精神为自命的北大教授北大学者。
庄重母亲安慰老邻居道:“上次尤爱国来都没有提起这一些。现在变的这样好应该高兴才是。”
庄重父亲接着说:“他准备在京都买一幢四合院,说是对过去的一种纪念。”
尤夫人说道:“你别听他吹牛。多年的老邻居你们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袋里有三个铜板就敲得叮当响,只怕别人不知道,还要拿出炫耀。”
听了尤爱国妻子的一顿诉苦,庄重父母亲觉得老邻居送礼太重,说道:“你到我家空手来就行了,何必要带这些东西,自己家里又不富裕。”
尤夫人说道:“吃吃用用是足够的。这几年公司里的经营也不错。一年也有上千百万的收入就是开支大。”
“不错。尤氏企业的航空隔热膜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好。世界许多发达国家造不出怎么好的产品,所以航天事故特别多。我们东方大国神舟飞船百发百中与尤爱国的功劳是分不开的。你们家赚钱是应该的。不过,安全两字要注意,要时时挂在心上。现在西方国家,有些情报部门会盯着你家公司的一举一动的。”庄重父亲叉开经济话题,从另一个角度与老邻居拉起家常。
“这一些我不懂,我知道替爱国的身体照顾好就是了。现在你的庄重在企业里我就放心了。”尤夫人实话实说。
儿子在老邻居的企业里工作,庄 家大人是明白的。儿子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儿子的工作性质作为一名高级专家最清楚不过了。庄重父母亲“嗯嗯”应付着。
“庄重这个后生真是难得,不知你们有没有替他找了女朋友。”尤夫人渐渐引到自己来京都的正题上。
说起这一些,庄重父母亲也很着急。于是尤夫人也谈了自己家里两个孩子的情况。
庄夫人说道:“你家的儿子我记得叫大京,女儿叫慧雅,是否?”
尤夫人点着头,讨好地说道:“你们知识分子,记忆力就是特别好。要是我早就忘记了。”
在庄重母亲的印象中,小时候的尤大京比较没有主见,不愿学习,喜欢到处跑,女儿有个性。
尤夫人拿出孩子的照片给他们看。尤大京清秀浮滑,尤慧雅漂亮但过于端庄,略显严肃,缺乏柔媚。
“不错,不错,儿子眉清目秀,女儿漂亮。”庄重父母亲连连点头道。
“你们如果不嫌弃,我叫尤慧雅当你们儿媳妇,替你们端茶递水。她烧饭做菜,洗洗刷刷是非常好的。”
其实,尤慧雅差一点连自己的袜子也要母亲洗了,更别说洗洗刷刷。她也没有时间也不需要做这些细碎工作。家里雇佣家政,就是尤夫人自己也不要像过去一样做洗洗刷刷的家务事了。尤夫人如此说法无非是让多年不见的老邻居,对自己的女儿有个会家务事的好印象。
烧菜做饭不是什么困难大事,但就是这些简单易学的小事,八零后的孩子越来越不屑一顾了。女红针织现在也是女孩子谈恋爱的一个砝码。年龄越大的长辈越发看重这一些。过去,一纸文凭是一个很好的护身符。现在不一样 ,到街路上随便找一个踩三轮车说不定也是怀揣大学本科毕业证书的主儿。
庄重的父母亲以为是老邻居多年不见拉家常时随便说说的玩笑话,没有当一回事。哈哈笑了起来:“攀上大老板有什么不好?不知道庄重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其实,庄 家不缺钱。庄 家的人没有意识到老邻居是诚心诚意为女儿的婚事找上门来要个说法。
尤慧雅的母亲听了心里如喝了蜂蜜一样甜,脸上喜气洋洋,像猴子刚摘了桃子一样快乐。放眼四周,总想在庄家住房某个角落里找到肮脏的东西,她可以腾出双手帮助庄重的母亲洗洗刷刷。早年在京都两家为邻时,自己就是经常这样帮助庄 家洗洗刷刷缝缝补补。庄家经济条件较好也经常找个理由接济尤家。
尤夫人去京都时心事重重,回东州时一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