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就在距离这战场并没有多远的星空中，正在凭借着冥冥中那一丝牵引还在飞速移动的黑暗豁然顿住。
他的眉头皱起，一转身便锁定了某个方位。
“谁在召唤魔道的先祖遗蜕？
这么频繁？难不成是……战争？
不对，怎么是他们！？
那些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朱雀？当初我明明让他们……”
其实就在不久前，黑暗所感知到的那种亲缘气息就突然变幻不定起来，这也使得他在附近如无头苍蝇一般转悠了许久。
可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那股异常魔力的熟悉感，随之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
开！”
作为超凡者，他可不像普通修者那样，距离一旦过长，那他们照样得寻找跨域或者跨界传送大阵。
没准儿，有时候比凡人要麻烦得多。
但，超凡者理论上没有距离的概念，因为他们只要有具体的方位坐标，那随手可打开世界狭缝中的裂隙，瞬息间跨越重重宇宙。
当然，一些特定的诸如古界又或者地府冥狱这种带有“禁行”法则的地方，那仙人同样没有特权。
黑暗随手便在面前划开一道完全笔直的裂隙，这是超凡仙人的特权。
传说，唯有超凡者才可在空间上留下一道完全笔直的刻痕，从而引动某种法则挤开世界之间的裂隙，将遥远的距离无限缩短至一步。
“不对！”
黑暗神情凝重起来，因为他面前的那道裂隙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左右开裂形成通道，就像是画在纸张上一般没有半点动静？
“有人在干涉空间。
不对！
这里可不是什么有主的小世界，这里是宇宙的主体，普通的超凡者可没有这个能耐。
神祇？
仙人之上的那些家伙，抑或者是……”
黑暗眼眸中爆出杀机，因为突然地，自己那颗魔心罕见地停跳了好几拍！
这是预兆，预兆着危机的到来。
但这一危机似乎并不是提醒他本人……
“娘希匹，是你们，该死的天道！
淦！那个亲缘是个钩子，他们想用这个钓我？
不对，我存在的痕迹应该早就被抹除才是，再加上我早就超脱了凡俗，就算和那道亲缘扯上关系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天道捕捉到我的痕迹才是？！”
一瞬间，某个女人的身影跃入脑海，如果说有人能做到这点，非她莫属！
其实按照黑暗的性子，哪怕是知道这是个陷阱他怕也是会迎难而上。
现在，他同样想主动跳入这个陷阱，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就在附近出现的那支军马让他心中打鼓，不知道这个陷阱是否还有别的诱饵？
“天道是吧，反正早点晚点反正都要对上，在我复仇名单上你们本来就是第二序列。
但你们最好别拿心仇做饵，这是我的忠告”
平静地仰头说完这句话，只见，紧接着整个空间突然完全失去了颜色！
周遭繁杂的星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完全吞噬一般，整个周遭界域直接变成了昏暗一片。
“给我开！”
黑暗的身后出现了一尊巨大的黑红魔像，是彘犬像！
这只彘犬似乎与庒言曾经召唤出来过的魔神之相极为相似，只是，没有神光。
在黑暗爆嗬出声后，彘犬同时也仰头长啸，遍布整个身体的万千血眸同时睁开，亿万魔光从那些眸子中爆射而出。
只单单这一下，那些爆射出的亿万血光就直接毁灭掉了附近某个不知名小星域。
也就是恰好这里基本是没什么生命的无人区，否则，恐怕天道没来，那守护界域的神祇就得先降临下界了。
那万千血光将周遭界域切了个粉碎，顿时，周遭的界域乱流四窜，空间完全破碎！
“找到了！”
黑暗身处破碎的世界裂隙间，闭目稍许，数之不尽的坐标轴在身侧如潮水一般掠过。
最终，只数息的功夫，他猛地张眼的同时身后的彘犬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全身的血眸带动血光同时钉向某一个坐标。
“天道又如何？！
老子将这片宇宙切碎，看看你们这些杂碎还如何干涉！”
俗话说得好，想要睡觉来枕头，那坐标在瞬息后竟然爆发出某种召唤的气息。
原先，按照正常手段，就算切碎空间黑暗也得在找到坐标后重新在空间之外打开裂隙重新进入宇宙。
这个过程很麻烦，且，风险极高，哪怕是他也得冒着被时空乱流切碎的风险。
可如今，某个召唤先祖遗蜕的阵法却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直达通道。
但是，黑暗的眉头始终紧皱。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种等阶的召唤就算是我也很难成功，我记得魔王的数量就算以前最多之时也不可能用它召唤出东西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待多想，黑暗直接带着彘犬魔像纵身跃入其内。
但就像是方才所说，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召唤阵，哪怕黑暗逆向用自己的魔力逐渐补全，可一时也难以突破世界壁垒。
但，大抵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战场上方。
“好一个至尊魔头，就算当年神魔大战之时也是少见！”
黑暗刚一出现，杨戬就完全睁开了他那三只神目，似乎代表着对某种同等强者的尊重？
而黑暗，他的视线刚一清晰就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
的确，正是他当年亲手培养起的那一批附庸魔军，甚至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当年自己与波波夫亲手从冷冻仓中唤醒的，自然熟悉。
可还有一道气息，他死都不会忘记，虽然，如今的她已然换了一副陌生面貌。
可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便对上了。
不必多说，他瞬间确认她是自己的那个她，而她？看见继承自上一世的记忆后始终魂牵梦萦的身影，泪花自然而然地溢出眼眶。
这泪水很热，甚至仿若让自己的眼眶与脸颊感到了莫名灼痛感。
“零！”
这一声，撕心裂肺，其内蕴含的感情有些复杂，但就是这一声，似乎直接将上一辈子的郁郁全数化解。
她，笑了，哭着笑了。
“零……”
又是一声，可这次不再撕心裂肺，反而只剩下了某种心安的温存。
零，这个称呼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这么叫黑暗，整个宇宙除了波波夫那个家伙也就是这个等了一辈子丈夫，渴望最后再见他一次的女人。
“魔主！”
“是魔主”
“魔主回来了！”
……
显然除了北旗燕之外，所有魔军都注意到了上方召唤阵中即将降临的黑暗！
一时间，魔军士气大涨，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一般，厮杀的过程更加流畅起来，独属于魔的那种狂暴气息在战场上逐渐上涨。
黑暗的脸上浮现起笑意，四周都是熟悉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同时，他的魔力依旧在疯狂输出。
毕竟，想要完成这个阵法让自己彻底降临现在的程度还稍显不够。
见到自己的女人被一群魔王重重保护，黑暗稍稍放下了心。
他将目光朝战场的另一边，与某人的视线直接对上。
“三尖两刃刀？是那个大外甥杨戬？”
好吧，杨戬外甥这个没来由的名头应该是完全传播各界了，而远处的杨戬似乎也从黑暗的嘴形上瞧出黑暗的吐槽，十分不快地再次抱起肩膀。
“怎么回事，他不准备出手？
这么有自信？
哼，不愧是天庭第二战神，不过这次你要是放任我降临的话，可就得阴沟里翻船了！”
显然，不论是杨戬还是黑暗，对自己的实力都是极为自信的。
见到杨戬无意干涉战事，黑暗这才有时间关注起整个战场。
可谁知，就这么一看，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立马在上方大吼道。
“他娘的！
波波夫呢？他在哪？！
他这么些年怎么把你们带成了这副乌合之众的模样？！啊？！他人呢！”
下方，保护北旗燕的一众魔王先是面色讪讪，可随后却是一个个面色低沉，似乎提到了波波夫大家都有些感慨。
黑暗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抵是知道那家伙怕不是早就翘辫子了，可却勾起嘴角笑骂道。
“哈哈哈，那家伙，当初说什么自己活那么久也活够了，既拒绝成为魔也拒绝修炼，倒是想去传说中一般修道者都没资格去的地府看看。
没想到，那家伙最后还真这么做了。
算了，不管那老小子了。”
黑暗似乎对战阵之事格外熟络，他一边加速让自己降临，一边只是多几眼的功夫就将这杂乱的战场给理清。
“乌合之众”
这评价与之前一样，但，这次这个评价却是给诸修者的。
的确，如果按照之前那些大修者的计划，他们一连几个阵型集结齐备，别说现如今的魔军了，就算再来十倍也不够他们吞的。
但如今……
“诸魔听令！
解散建制，给你们一个解放魔性的机会。
魔帅显本相，压阵在前，碾碎他们！
天魔列后再筛一遍人头，我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届时，我也将降临此界！”
其实，魔军这里一直没有太多伤亡，大抵是因为不似修者们疯了般为了一步超凡的诱惑不要命地拼杀。
其实，之前舷南巡等人离去之后理论上这场战争就已经没了意义，但，显然幕后之人或者说幕后的那些天道没有停手的打算，任由血腥屠戮继续。
的确，魔军这样的确不吃亏，可也不占上风，魔被压制本性首先就失去了锋锐。
天知道当初这个完全由魔道构成的军马，是怎么训练成这样能被号令如一的队伍。
或许，这些都要归功于那个到死都不愿意修炼入道，更加倾向于去那神秘的地府幽冥走一番的波波夫了？
魔军被解除限制，一个个魔当场眸子冒出红光，不管是低阶天魔还是达到魔帅以及少部分参战的魔王，他们的身后都浮现出半透明形态不一的巨大魔像。
当然，总归不是原魔，威能怎么也不能与方才的李星河相比。
而李星河？方才，凭借着那三柄神器之威或者还有那仙姑们的一些手段，这才破开空间送走众人。
但，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再次凝结魔像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乎，一片完全不同于周围黑红色 魔气的墨色 魔力，如游龙般来回在战场来回激荡，不断收割着修者的性命。
可看得出来，李星河依旧没有下死手，往往都是一剑出人头落，破坏修者躯壳却不继续湮灭魂灵。
而黑暗，在下达完命令后就不再管其他，因为他知道，不消半刻功夫，这帮丧失心智的修者就得全军覆没。
他将视线定格在那道墨色 魔气上，实际上，不光是他，就连远处仿若置身事外的青云杨戬二人也在关注着。
但可以看得出来，杨戬最主要的注意力还在身后，身后那些有些迷茫不知如何是好的勾陈军。
他们不同于那些修者，他们是神庭天兵，此次主要是某些皇子的天旨才一同下来。
此时目标消失，面对这混乱战场他们本打算介入，可却硬生生被杨戬的神威给阻止了下来。
可最终，杨戬犹豫不决的表情彻底消失，他叹了口气。
“这小辈就算放在亿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也能被称得上魔王中的佼佼者。
天才毕竟是天才，就算堕入魔道那绝非泛泛之辈。
虽然不想承认，可如今魔道隐隐有再次势大的苗头……”
杨戬给出的评价很高，他闭目良久，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可最终，他猛地睁开三只神目，滔天杀意破体而出。
“勾陈军！
灭杀此獠，此神庭未来之大患！”
杨戬的目光仿若化作了一个标记，死死钉在了李星河身上。
一干早已快要按捺不住的勾陈军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胯下的勾陈凶兽直接化作道道龙状流光，激射而出。
“哈哈哈哈，堂堂神庭，竟以势欺压小辈。
杨戬小外甥！有能耐你等我出来，与我斗上一斗。
听说昔日你也算得是个人物，素以好勇斗狠遇到强者向来以单打独斗著称，从不用神庭之势压人。
怎？如今你位高权重，武道已然被你抛到脑后了？”
说实话，黑暗也就是试探性地激一激杨戬，他甚至连李星河是谁都不清楚。
但，大抵是猜到与自己一方，且这种魔道后辈极为难得，他也是惜才。
而杨戬，他以前的确如黑暗所说，要放在以前，这种好苗子，就算是个魔，那他也会暂且放过对方，等成型后再杀个痛快，以证自己第一神将的名头。
而现在？
“哼，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快乱我道心。
没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杨二郎了，吾乃三老，上承玉皇神令暂驭神道，我要为整个神庭考虑”
说完，杨戬扛着刀戟怒视上方，显然，他不出手的原因正是黑暗。
李星河虽是后辈，可怎么说也是一尊天姿绰约的魔王，说不得有什么非凡后手。
这样一来杨戬出手也得耗费不少，那再遇上一尊魔头恐怕会力有不逮。
杨戬虽然不想卷入那些天道暗戳戳地阴谋中，可毕竟是魔道，这尊绝对会给神庭造成后患的魔头，他必须解决掉。
或许，这也是天道计划的一部分？
而之前的勾陈军已经接近战场。
所谓勾陈，便是一种带有上古应龙血脉的凶兽，此军便是以此凶兽为骑的建制。
虽然，勾陈军在天庭算不上什么头牌军马，可也是能挤进二流屈居一流末尾的。
战力自不可说，最起码，就眼前这一小支足以围杀那个天才魔王。
大群勾陈神兽与骑兵仿若合二为一，神光弥漫间随便拉出一个来其实力都堪比大劫圆满境。
只见，万余骑士三两联合，呈包围之势逐渐在看似混乱的战场上联纵合围。
要说不愧是天兵，如若他们单对单哪怕是一对十，一对百，李星河也有自信保持悠然之态不落下风。
就像是与那些魔军反过来一般，魔道失去建制单独爆发魔性那战力只会呈指数性地暴增。
可这勾陈军显然就反过来了，这万余骑手行进间竟然如若一体，无论李星河的魔剑如何爆发出威能，总能被一大群勾陈军士所阻。
李星河有一种感觉，那些每次分化而出的军马，就好像上古应龙的某只利爪。
之前它只是防御，试图包围自己，而现在，合围完成，狰狞的利爪终于要开始显现威能！
万余骑士完成了包围，甚至很快在战场上就净空出了一大片空白区域。
直到现在，勾陈军士背负在身后的巨斧才被同一时间被抽出，那支隐隐被整个军队幻化出的应龙，终于张开了利爪。
“去帮他”
一直神情注视着上方黑暗的北旗燕这才反应过来，一挥手包围着她的魔王就被分去一半。
众魔瞬息而至，本来李星河绝无可能抵挡的龙爪堪堪被百尊魔像抵挡下来。
得到了魔王们的支援，勾陈军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暂时稍缓对李星河的围杀。
暂时得到喘息之机，他拼命恢复的同时也在瞄向四周。
可就在这时，他眸光一闪，似乎察觉到战场上出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也是偶然，事实上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很难有人在局部观察到某些修者或者某些魔的具体动向。
可他分明看到，战场上的极少数的一些修者正在腾转挪闪间避开战斗，避开那些已经狂暴正在对修者屠杀的狂魔。
从这些人轻松躲避的身法李星河看出来，每一个都是精锐，起码是此次前来的修者里最为顶级的大能！
“不好！
尔等速速回撤！”
李星河的爆嗬让正在与勾陈军纠缠的魔王们注意到，众魔王纷纷开始回转阵型。
其实他们倒不担心，虽然魔王从属去了一半，可剩下的一半那才是最为精锐的部分，就算所有修士不要命想要来个全体自杀性突击，剩余的力量也绝对够撑上个一年半载。
黑暗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他一下急了，虽然知道理论上那些冲锋的顶级修者这么做没什么意义。
可他清楚，这背后还有一个甚至多个可能存在的天道，他们的手段，在这个主要世界里有时候能起到很多超出人意料的功效。
他们不能干涉现实，因为干涉了就等同于违反洪荒规则，那是要被立地抹除意志的。
就像是曾经附身云楠的那个，显然那一方天道也是用了种种手段规避被抹除的风险行事。
但，天道一旦不遵守规则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黑暗直接一口污血吐出，似乎，之前帮助庒言想让他恢复记忆的术法反噬过于严重，他此时想要让这降临阵法开启必须拼命了！
“给老子开！”
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尊巨大的彘犬魔像，他整个人没入巨像之间，万千血眸同时将红光集火在阵法中心。
黑暗动用了本源之力，那顽固的阵法看起来只要再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可彻底洞开！
此时，北旗燕似乎预料到什么一样，他扭头看了看某个方位，似乎，那是中域的月舰所在。
在那里，她现在的丈夫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然到了大半个宇宙之外。
她又看了看拼命想要打开降临阵法想要保护自己的黑暗，突然，一行泪再次滑下。
她的心中回想起来这里之前，那个在黑暗口中绝对邪恶的女人给她的告诫。
“是的，我，必须死。
这是注定的，否则，她不会放过巡儿”
或许，北旗燕在恢复记忆的一瞬间就已经清楚了。
不管是自己最开始依恋的爱人，零，抑或者是后来她万分厌恶强迫自己的舷南王，又或者与自己情根深种的黄天，都是一个人。
“零！”
突然地，北旗燕似乎看开了什么，她向上方嘶声大喊道。
“我们有了孩子！
那孩子的名字是我取的！
那是……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与我，我们俩的孩子，我们最终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黑暗注意力高度集中，可还是分出心力，听到了女人不正常的嘶吼。
“好，我知道了！我们的孩子！”
黑暗的回答明显有些三心二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阵法大开的迹象。
不管怎样，自己必须打开阵法彻底降临，只有真真切切站在“心仇”的身边，他才放心。
“他是个男孩子，我给他取了个单字巡的名。
舷南……我不喜欢他现在的姓，以后他跟着我姓吧！就叫庒巡！
虽然作为凡人的年纪来说他早就是个大人了，可……他总是长不大还经常喜欢任性胡闹。
虽然很聪明，可聪明劲儿总是喜欢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黑暗越发感觉不妙，心仇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他的生命之息继续大开，甚至动用了自己的魔道本源开阵。
“照顾好他！”
这是北旗燕的最后一句话。
这话结束的同时，整个世界都颤了颤！
杨戬仿佛注意到了什么般，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看向某处，那里，某处虚空彻底坍塌。
“有一天道，湮灭了。
竟如此下本，不惜被抹除也要干涉现实？”
这颤动魔王军们没怎么在意，那些突进的大能修者已经到了近前。
可就如先前所说，表面上这应该是无用功，根本没有半个修者能真正突破防线。
但，这也使得所有魔王的注意力开始分散，虽然大家都有意无意注意着魔后的动向。
可……总归出了意外。
只见，面色灰暗伤感的北旗燕身后，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东西。
那竟然是先前遁离凡间的剑道长风衍！
只不过，长风衍此时看起来有些怪异，他那柄菜刀般的武器已然不见，眼神也是无光，仿若行尸走肉一般。
他的肉体早已被湮灭，可他的魂灵在出现的瞬间就直接举起右手，猛地以掌做刀刺入了北旗燕的身后！
杨戬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无奈叹息。
“没救了，魂灵湮灭，半仙之魂这一下，别说是一普通天人，就算是我在毫无防备之间也得魂灵大损。
天道好手段，卑鄙则卑鄙，可好使。
可怜那长风兄，天资尚可，竟然被生生炼制成了天道的魂傀”
在说“好使”的同时，杨戬看向上方的那彘犬魔像。
魔像顿住，不过也无所谓了，阵法已然成型，就在长风衍那掌刀刺入北旗燕魂灵的时候，他终于彻底降临。
稍待，仿佛整个空间都陷入了沉默，混乱的战场也因诸魔反应过来后停止了。
最终，上方的彘犬魔像内部，黑暗一下下敲击着自己的心口。
一下下，一下下！
直到某一下的瞬间，化拳为爪，一下子没入自己的心口处。
血肉撕扯的声响伴随着某种心脏的跳动声响彻整个空间，一颗玄黑色的果子被黑暗抓出胸口。
它仿若心脏一般“砰砰”跳动，一股至纯的魔性从中逸散。
“魔，有仇报仇！”
魔爪用力，那跳动着的果子直接成了一团血雾！
而那些血雾，就像是某种能量直接给彘犬魔相注入了无穷纯粹的魔道法则。
一倍，两倍，十倍，百倍！
本就巨大的彘犬魔相就像是气球一般胀大，万千魔眼不再放射出红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纯粹的幽蓝色光彩。
那光彩，在场所见之人无不胆颤！
……
与此同时，宇宙的另一端，正在高天露台时不时应付那些修者大能几句的黄天突然瞳孔放大。
骤然，一股悲意充斥胸腔，他颤颤巍巍站起身，脸上似乎除了悲意还有不知所措。
几息后，他直接忽略了在场那些大能，身影霎时间消失不见。
而在场众人，他们一个个在假意诧然之后，其中不少竟然相视几眼，露出了一抹了然之态。
“终于要开始了，我等只需稍微扭曲事实，黄天挟悲意必然与我等主张相靠。
都准备准备吧，战火，将从整个凡俗界开始燃烧，万界，无一可避！
我等的超凡之劫，就在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