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京的话吸引了煞魔的注意,她变回原本的样子,转头望向三京笑道:“运气真好,想不到在这里就遇到一个皇。”随即,她的神色稍露惊异,又望向麻衣:“还有一个皇……”话还没有说完,又望向长风,一下子笑出声来,“这里还有半个皇。这样的运气几十万年来未曾一遇,魔渊回归指日可待!”
麻衣并不明白煞魔的话,听过后满脸困惑。三京则是惊讶于煞魔强大的感应能力,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身上拥有极魔魂脉。长风则是感到震惊,倒不是因为煞魔看出自己是半个皇,而是东皇红衣女在完全沉睡的隐蔽状态下,煞魔还是看到麻衣是皇的寄身。
三京没有在意煞魔言语中暗藏的杀机,他在第一时间想到某种可能性,故作平静说,“你的目标注定无法达成,因为有一个皇已经因为归虚之术消失了。”
“竟然是归虚之术,他们竟然玩到这种程度……”惊疑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煞魔又扬起嘴角,“皇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无法改变皇的特性。哪怕归虚之术也不能杀死皇,那不过是暂时将皇关在最初和最终的地方。待时机成熟,我自然有办法找到它。”
“最初和最终的地方是哪里?要怎样才能将那个皇带回来?”三京急问。
“那便是宇宙诞生和终结之地,那里没有时间和空间,那里无始无终。你们凡身肉胎无法理解这样的地方。在这个时空中,可以借助开天斧的力量到达那里……”说到这里,煞魔的脸露出暧昧的笑容,“其实这些事情你一直都知道,因为你是知晓一切的皇。只是因为你被这个凡胎肉身禁锢,无法忆起关于皇的一切。跟我融合之后,你不会再有这些疑问。”
三京回答:“我对融合之事没有兴趣,请将囚禁在你身体中的倩儿还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
煞魔发出愤怒少年的吼声,“你们已经是我的猎物,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三京眨了眨眼睛,带着痞子无赖的口吻说:“好歹大家都是皇,给个面子,把倩儿放出来,我们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煞魔的脸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以低沉虚弱的声音说:“你对皇是不是有点误解?你以为皇和皇之间是同伴或者亲人的关系?”
三京下意识应了句,“不然呢?”
煞魔变回少女的模样,笑着说:“你可知道对皇而言最好的食物是什么?就是另外的皇!皇最大的渴望就是获得完整的魔渊力量,这股强烈的动力会驱使皇融合。而融合最常见的方式,以你们凡人的理解,就好比吞食另外的皇。如今,我可是饿得很,而你们三个,就是这天地间最美味的食物。你说,我能放你们离开吗?”
三京无奈叹息,“哎,看来还是躲不过要打上一场……”
魔千幻因绝望发出的像笑又像哭的声音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愤怒已经宣泄,内心中只剩下沉沉的悲凉。他恢复了神智,盯着煞魔黯然道:“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死不灭并不是融合,你欺骗了我,让我成为你的棋子,如此大费周章让你恢复煞魔之身。当初你给了我一半不死力量,如今我便用它向你讨债。”
魔千幻转过头,深深望了赤瞳一眼,“赤瞳,实在抱歉,如你所见,我成了天命的弃子,无法向你兑现归还倩儿的承诺。倩儿大抵是回不来了,如果你还想为她做点什么,那就是让她安息解脱,就让我用这残躯助你一臂之力。”
魔千幻最后望了煞魔一眼,“这些术法都是你教给我的,不知道当初你可曾想到它们会给你带来麻烦。”
说完这话,魔千幻快速念出一串咒语。他的身体连同那红眼八哥都化成黑气消散不见,但那念咒的声音还在持续。
三京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他向魔千幻吼道:“老家伙,要是不甘心的话你自己找煞魔算账,把赤瞳拖下水是什么意思!”
回响在四方八面的念咒声音突然终结,赤瞳身上冒出浓浓的黑气,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有强大的魂力在他的身体内猛烈撞击。
三京之前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三京想的没错,魔千幻之所以要将赤瞳带在身边,不光是看中赤瞳的法阵天赋,还打算利用赤瞳身上强大的潜力——煞神的毁灭力量。
这同样是翼不愿面对的一幕,看到赤瞳身上出现的异状,翼挣脱麻衣的搀扶,向赤瞳冲过去。但还没有靠近赤瞳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弹飞。
这时的赤瞳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脸容浮现出极大的痛苦,眼睛变得一片血红。赤瞳脚下浮现出一个黑色的法阵。这个法阵有强大的吸力,十里外被定在半空的恶鬼被这个法阵的力量拉扯过来,进入到法阵范围内马上化作黑气,融合到赤瞳身上。
“这是鬼煞戾气!”三京和翼都熟悉这股冰寒恶毒的魂力,而它正是催发赤瞳成为煞神的关键,因为它就是煞神的力量来源。
赤瞳的身上像是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他身体的边缘不断化作粉末散在空气里,但同时从地面腾起的黑气又快速修复着他的身体。赤瞳的变异已经不能阻止,也不能逆转。如果强行中断,赤瞳的身体会快速毁灭。三京众人无力地看着赤瞳一点点改变成陌生的形态。
三京知道这是魔千幻的不死力量在持续修复赤瞳的身体,不知道这力量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