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黎枷都不吃他的早餐，都是便宜了她隔壁桌的同事。
随着早餐越来越多样化和吸引人，黎枷始终抵不住口腹之欲和隔壁桌同事一起分着吃了。
一直悄悄观察黎枷的路聿凡，看见她终于吃自己买的早餐，还兴奋地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每晚他也等黎枷下班，送她回家。
开始的时候黎枷总是拒绝，可有一次加班的实在太晚，她不得已就默认同意让他送了，结果就因为有了那一次先例，让她再也拒绝不掉他。
平时遇到节假日的时候他也会偷偷送花，甚至送蛋糕，蛋糕的形状是各种不同形状和颜色的梨，卡片上也永远只画一个梨。
同事们都十分好奇，经常想跟她八卦最近是谁在追她，都被她搪塞过去了。
每次看见路聿凡画的梨，黎枷就会想起她那几件洗不掉的白色衣服。
高中上课时，路聿凡闲来无事就在她白色衣服上画梨，被她警告他也视而不见，她又要忙着记老师讲的知识，只能不去管他。
下课再找他理论时，他就会跟她耍无赖，甚至还说可以把买衣服的钱赔给她，往往把她惹得又气又恼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黎枷手头上的项目落实后，她以为上司又会像以前一样立刻又给她安排新的项目，没想到这次上司居然主动提出让她休假，休息几天后，回来再给她安排新的项目。
还十分认真的和她说这段时间辛苦了。
黎枷开始还十分疑惑，直到看见路聿凡，她才猜到，可能是路聿凡的原因。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休假，路聿凡也跟着休假，还约她一起去泡温泉，放松放松。
她没回好还是不好，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
“路聿凡。”
“嗯。”
黎枷笑了笑，颇有种自嘲的意味，“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路聿凡眼里染上欣喜，嘴角和眉眼都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可我却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路聿凡脸上的柔情瞬间被冰封。
她看着他娓娓诉说，“你当初总是欺负我，还害得我学习差点跟不上，你总是惹我生气，我却又拿你没办法，我真的很讨厌你。
当我得知我的志愿被改了之后，说真的，我当时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毁了我的前途，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我好恨。
可你这段时间做的桩桩件件又拿捏住了我，因为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我就有些心动。
可做这些的人是你啊，我曾经那么讨厌，怨恨的你。
我应该要继续讨厌你，恨你的，不然我这些年的坚持就都成了笑话。
可我突然发现，我对你再也恨不起来了，对那些过去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我甚至已经开始跟过去的人和事和解了。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对不起以前的自己。”
路聿凡一把将她抱住，“你别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内耗自己。”
黎枷觉得好难受，她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路聿凡了。
可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
如果她和路聿凡在一起了，那她怎么对得起以前的自己？
她很纠结。
“对不起。”路聿凡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道歉。
许久，黎枷觉得脖颈一热，才猛然发现路聿凡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
他……哭了？
曾经在她面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路聿凡，因为她哭了？
“路聿凡……”
他轻“嗯”了声，越发抱紧了她。
莫名的，黎枷觉得心情有些舒畅，以前那些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反击的快感。
以前的种种，好像因为他的眼泪，画了一个句号。
她突然笑了，从他怀里退出来，想去看他的眼睛，他却把头偏过去不给她看。
她捧住他脸颊，不让他躲。
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她觉得心情无比畅快，声音清脆，“路聿凡，这就是你的报应，让你以前欺负我，老是惹我哭。”
“以后不会了。”
“那拉钩，你要是食言，下辈子投胎变成狗。”
路聿凡破涕为笑，“你怎么这么幼稚？”
“快点。”黎枷催促。
他轻笑，伸出手，尾指勾上她的。
她喊着那句耳熟能详的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