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中午饭后,不知怎的浑身躁动难耐双腿如同长了弹簧如何都无法安静的坐下,纵使午后的大地已然炎热一颗心脏却砰砰直跳渴望着向往探索。只是衣服已经趁着太阳晒去,在衣柜中左寻右找翻出了那件中学时代经常穿着的薄薄的外套。
盛夏的阳光确实灼热,水泥铺筑的马路融化从修车旁滚落的废料橡胶,街边垃圾桶中堆放的垃圾也开始发酵,刺鼻的味道伴随着炎热融化扭动的空气涌入我的鼻腔,让我再次切身感受到这个城镇本来的夏天味道。虫鸟因炎热早已飞到了树梢的荫凉处,野花却仿佛能耐得着这热度在明媚的阳光下仍旧伸着追求生命的花朵。手机中不合事宜的提示声响起,原来是自己的“投资”又亏了钱,看着手机屏幕一丝难得的清凉在这盛夏的午后无故涌入我的心中。
一直走了很久,身上外套的表面已经被太阳晒的发烫了而贴身的一边依旧凉爽感受不到一丝外界的温度,纵使我的头顶头发也已被晒的发烫,但我的身上已经是清凉的,这就是这件外套长久以来仍无法解释的神奇之处。而双腿则如同疾风般行走虽然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目的地是前往哪里,但它今日好似是要发泄平日来久坐而从未运动的怨气纵使已经走了相当长的时间仍旧不知疲倦的想要把我引向某个地方。
虽然身体从脖子到脚都是精力充沛的,但我的脑袋却是昏昏沉沉对比之下仿佛它们才是这具身体的指挥,就这样昏昏的又走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因为红灯难得的停了下来,短暂的驻足使得我有时间看看周围的景色。一抬头看去,围绕着十字路口破旧的小区楼房立在四周泛黄的瓦片残破的雨棚都在述说着这个时代的年纪,在居民楼下看着一个个小商店有卖副食的有卖家电的还有柴米粮油,路口有玩耍的孩子有大声呵斥危险的家长,有急刹车差点摔到的自行车唯独没有本该在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四处交错的电线也在路口的上方打了个结,这些原本不在一起的事物却在着小小的路口汇聚着,一时间竟让我产生了熟悉这里的错觉。
往右手边应该是学校吧,我心中下意识的想着,头僵硬的向着右边转去,在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宽阔马路,我紧张的心顿时放下自嘲着自己的眼花却不想再回头真的看见了以前上学的校园。以前上学走的是对面的路吗?心中还在思考着,双腿却早就将我向校门口带去,等我会过神来学校的正门已出现在我的眼前。
早在前些年听闻了中学荒废的信息,今日所见确实能与记忆对上,学校入口的大铁门生着锈迹没有声息的随风敞开着,门口的道路因常年日晒雨淋已经碎裂在裂缝处生在着一些富有生机的杂草,唯二的两座教学楼早已布满了青苔,若是晚上前来真会以为这是哪里的鬼屋。继续向前走去登上破碎的台阶,在教学楼的大厅里立着学校名称的石墩,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我记忆中它应该一直都在屋外的操场上,而它的上面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原本一块的巨石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却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
我本想再往里走去,但总觉得奇怪明明才停用了几年为何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而且在哪教学楼的更深处,因为宽敞读书时的晚上便觉恐怖,如今更加深邃连风也不从中穿过不由得让我背流冷汗。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像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不由一惊以为是碰上鬼魂差点吓得跑出门区,却听见上方传来翻动的声音随后从二楼走下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站在光下再一次喊了我的名字,声音中充满着激动和高兴,只是因为背光的缘故我却认不出她是谁来,只能从一些特征判断出她应该是个女性,很快的她走到我的面前,现在我能看清她的脸了,但不知怎得沙子进了我的眼睛模模糊糊中又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她背过身去拉着我的手向校园深处走去,声音中满是高兴,我礼貌性的回了几句,却因为记不得她的名字不知道使用何种情绪心中显得十分尬尴,语气中却仍包含着快乐的味道。随后她拉着我在校园中到处乱逛,每到一处由她介绍由我复合总是能回忆起以前身在校园的快乐时光,直到走的角落都差不多了,她终于把我带到了我们以前的班级,而这一次我却是说的高兴了主动由我介绍起了班级中发生的喜事与蠢事了,而她在一旁听着附和着时不时纠正我记忆中的错误,从早上讲到晚上,从初中讲到高中,从小时讲到长大,直到没有说的了,她却笑盈盈的问出那句话,
“呐,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我只是犯了点病,现在忘了很多东西,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我自己不太擅长说谎,虽然想起了记忆中确实有这个人,但一时间却又真的记不起她的名字,想着搪塞的糊弄过去,一道嘴边却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现在成为天下第一了吗?”她没有生我的气,却温柔的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天下第一?我脑袋有点隐隐作痛,那都是年少时动画片看得太多了,天天把这样的词汇挂在嘴边,等到长大回想往往会为当时的自己感到幼稚而汗颜,如今她提到我自然下意识以为这是她对我想不起她名字的埋怨,但看到她的眼睛却又是那样的真诚,在那一瞬间我却感到一丝自责忘记了回答,而她却又拉起了我的手,温柔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要继续努力呀,那可不是那么好达到的。
我们又一起走了很久,不知道在哪里分开了,分开时我向她告别却仍未想起名字,心中想着等到回家翻起同学录在寻找联系,而到家后却将这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当天晚上睡觉,梦中我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这一次我记起了她的名字,而她也正在坐在我的旁边述说跟我一样幼稚的想法,我听的入了迷。但一只蚊子却如轰炸机一般将我吵醒,我带着不清晰的愤怒追杀了它很久,直到意识完全清晰才记起来自己和学校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留下,倒在床上再次睡去,却终不能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