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看着面前的梯子,神情有些怪异。
梯子是竹条组成的,软塌塌地,即便还没人上去,它就已经开始晃动。
让人开始怀疑这到底能不能供人使用。
林碎看着眼前的梯子,伸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果然,这梯子虽然看着像竹子,但滑腻的手感和之前他摸到的墙壁是一样的感觉。
说是竹子用触手来形容好像更不错。
林碎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但……这些好像是活着的。
他停止在原地,他不知道现在选择会在未来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也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选择才算得上是对的。
林碎顺着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向上看去,那些色彩乍现在他的眼前,也许之后是他想要的结局,但不可忽略的是还有另一种存在。
林碎他向来不喜欢做自己把握的事情,现在他的体力远远跟不上 。
他有些累了,这想法来的突然,但却也是此刻他内心的写照。
林碎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累,他想了很久内心还是有些疑惑,就在他要放弃转身回到床上的时候。
他想起来了,他要活着,所以要一直一直向前走,知道确保自己能够活着也不能停下脚步。
可林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选择继续向床边走,拿起床头柜的笔和纸,写下
“活着。”
林碎试图将脚放在梯子上,但梯子却像是一条橡皮绳,踩上去随着力度的增加只会随着延伸。
见这样林碎只是再次加大力度,他要看极限在哪里。既然开始了,他就不会停下来。
林碎看着不再延伸的梯子,松了一口气,起码不会是太夸张。
他试着将另一只脚也放在梯子上,可梯子上的横条并不能给他带来支撑力。
林碎只好用力握住傍边的竖条,将另一只脚前进一格,虽然一开始看到整个梯子都软趴趴的,但竖条倒是比视觉要靠谱点。
可脚下的延伸让林碎有些不安,只能加大自己手部的力量,可渐渐的林碎分不清颤抖的是梯子还是他自己。
可林碎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再继续远比一直前进要辛苦的多,因为继续前进的勇气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用完了就没有了。
“滴答滴答……”
汗水顺着林碎的额头滴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衣服早被汗液浸透湿漉漉地粘连在林碎的皮肤上,林碎忍不住动弹一下,似乎想将这种潮湿赶出身体。
可又不敢将手从梯子上拿下来,说是爬梯子,倒不如说林碎在用上半身为支撑将自己向上移动。
林碎不知道自己到底到哪里了,只是蒙着头一直向上爬,他内心还是没有保证。
他不敢观察,不敢停下来,不敢放松,他不敢……他不敢的事太多,他怕自己会放弃,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坚定的。
四肢越来越沉重,现在对于林碎来说仅仅是抬起手臂都是格外艰难的事,大脑和身体早就分离了。
他只能不断地调动大脑的积极性让自己的身体忘记疲惫,可这种效果只能维持一小会儿,他只能不断地不断地重复重复重复……
林碎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一开始还会还心里默记着转移意识,但身体已经不再被大脑蒙骗。
林碎还是停下来了。
视线被汗水模糊了不知道几次,林碎只能再次摇晃着头,将汗水甩出去。
但视线反倒越来越模糊,林碎只能凭着仅有的力气将横条扯开卷在自己的一只胳膊上再环抱着竖起的那部分,脚也是如此,将此不断地环绕直至绞紧。
这时他才卸下力气整个人靠在上面,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糊满脸上的汗水还有因为体能过度使用鼻子流出的鼻涕以及嘴里流出的口水。
林碎心里苦笑,他可真狼狈啊。
……
他是真想停下来啊
林碎抚上胸前的硬币,可是他不敢,他甚至不敢再停下来了。
林碎吊起自己最后一口气,将自己从刚才自己给予的束缚和安全解脱出来。
“呼————”
林碎抬头看着仅剩的几米,拼命刺激自己的大脑,放开一切,开始将脚放在阶梯上快速地爬到顶点。
这一刻之前还软弱地阶梯恢复了正常的梯子该有的硬度。而且不管怎样,在林碎攀爬的过程中,梯子没有任何倾斜的征兆,像是牢牢长在那部分。
林碎感知这梯子的硬实反而开始腿软没有了实感,可很快他就被眼前吸引了目光。
这窗口没有窗户,林碎伸出手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确实什么都没有。
从窗口灌来的风,柔柔地拂过林碎的面容,碎发,像是要给他抚慰。
可没过多久林碎原本湿透的衣服变干了,可早就精疲力竭的林碎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注意到这里。
现在林碎的视野里只剩这一个窗口,哪怕他甚至不允许林碎通过爬出去。
但林碎还是怔在原地。
他试着将头伸出窗外,他眼中的疲惫和无措被震惊和无措覆盖。
还有本该如此的释然。
想象和影视所能带来的一些事物的探知中绝没有自己亲眼看到来得真实,而它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和冲击也将翻倍。
所以小说和影视所带给他的不管是多么奇妙瑰丽宏伟壮观天马行空在这一刻都成了杯水车薪。
从林碎的视野看到外面一望无际,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雾笼罩,无数个白色的正方体藏匿在其中,很难被肉眼观察。
林碎试着反转向上向下看了看,他发现根本看不到天空和地面。
不知道是看不见还是根本就没有。
他又将视线移向那些白色的正方体上,可因为白雾和距离的原因总是看不真切。
林碎的头部通红,脸上青筋暴起,像是缺氧的状态。
“呼呼…呼呼呼……”林碎用力握着梯子忍不住大喘息,他差点感觉要死在外面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碎握了一下硬币突然将自己的身体窗口抛出,而这时原本窗口的边缘开始开始变得透明。
他看到了,那一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