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接过真人交给她的法器,拿在手里简单的挥舞了几下,虽然这杆木枪比不上烛阴的化形,但却正适合当下的训练。
“这木枪的重量还趁手吧。”真人询问道。
“还可以,拿在手里很趁手。”
“既然如此,那便操练起来吧。”真人抬手做请状,面容慈祥的看着千叶。
千叶对着真人握枪行礼,随后便在院中舞起来。
长枪如流星,阳光映照在略有锈迹的枪尖上,每挥动一下都宛如一个耀眼的光点在飘动,偌大的院中虽有他人在场,但千叶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无一人的环境,灼热的光洒在她的身上,堆积的热量诱导出汗水,此刻她眼随枪动,身随眼走,如空中游龙,水中翛鱼,行云流水般的枪法不禁让真人也微微点头。
随着最后一式的落幕,千叶也停下了她的动作,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衫不声不响的紧贴着她的肌肤,就连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也被汗水裹挟,痴迷的吻在她的面颊。
“不错不错,看来喜这老家伙还真把这套枪法传下去了,但可惜,你这套枪法里面缺了些东西。”真人将手背过去,缓缓走向一边。
“缺了些东西?”千叶喘着粗气,不解的走到真人身边。
“对,缺了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真人突然停住,抬起头看着天空,随后缓缓说出两个字。“思想。”
“思想?”千叶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看向目光深邃的真人。
“准确来说,是人的思想,虽然这套枪法被你舞的已经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但其实你只是在僵硬的去表达这套枪法的动作,你是在利用长时间的肌肉记忆诠释这套枪法。”真人伸手要过千叶拿在手中的木枪,随后走到院中,不紧不慢的开始舞动手中的木枪。
虽然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但真人的动作却相对较慢,可是,真人的每一招一式却都似有一阵风袭来。
随着真人的动作逐渐便快,四周竟如同掀起一阵狂风,并逐渐将真人包裹其中,形成风龙卷直冲天际。
直到真人的动作停下,手中握持的木枪砸在地上,风龙卷才逐渐消散。
千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木然的接过向她走过来的真人手中的木枪。
“这,才是这套枪法的精髓。”真人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千叶一人听到,但真人的声音也很大,大到刺痛了千叶的神经。
千叶拿着那杆木枪站在原地心中泛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停下,就在真人即将走出小院的时候,千叶突然转身说道。
“师父,请将此套枪法的思想传授于我。”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思想是在感悟中学会的。”随后真人伸手在一旁的树上摘下三片树叶向着千叶抛了过来。
叶片飘在千叶的面前,两正一反的落在她的面前。
千叶看了看那三片叶片,又看了看真人离开的方向,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一时间刚刚还喧嚣的小院里就剩下了清心一个人独自望着千叶离去的背影。
午时一过日头便偏了西,吃过午饭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找个僻静的小憩一下。
千叶倒是并不想休息,不仅烛阴现在不在身边,白狐又负了伤,山下还有本家的人在追杀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索性她问了清月藏书阁的位置,便趁着午后众人都去休息的功夫独自一人想去藏书阁看看书。
藏书阁位于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内并没有种植各种树木,反倒是生了一地的杂草也没人去修剪,甚至就连藏书阁的外墙体也都有些破烂了。藏书阁共三层,每一层都放着不同的书籍竹简,听清月介绍,第一层摆放的是教派的典籍,第二层摆放的先秦时期百家争鸣之时的各种典籍抄本,第三层原本放着三清的画像和一本不知名的书,曾有许多弟子想去参悟这本书,但结果全都以失败告终,而自打真人成为掌门后这第三层便不在对诸位弟子开放,就是清月也是从师兄们的口中才知道这藏书阁的第三层原本供奉着三清的画像,至于师兄们是如何知道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千叶推开藏书阁的门,像是一个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你倒不必如此。”就在千叶将要把门关上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真人的声音,吓得千叶跳了一下。
“师父,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不住,对不住,上了岁数的人走起路来脚步都轻,我还以为你听到了呢。”真人用一阵爽朗的笑声,将自己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师父午后不去休息吗?”
“思考才是最大的休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思考的。”
“思考?可您之前不是说思想吗?”千叶不解。
“有思考,才会有思想。思考是你将脑中的各个思维逐渐整合的一个过程,当这个过程完成了思想便应运而生,例如先秦的老子、庄子等他们就是想脑中的各个思维整合完成这才写出了《道德经》和《庄子》,而后又衍生出了各自的学派。”
“那,师父您也是想衍生出自己的学派吗?”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师父曾在我年少时对我说,我这个人自私自利凡事都喜欢留一手,所以我是不适合开宗立派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始终都在改变自己,这也是我喜欢躲在这里独自思考的原因。”
“...”
“既然来了,那么就跟我上来吧。”真人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去哪里?”千叶急忙问道。
“第三层,你不是从清月那里打听到了这第三层原本是用来摆放三清和一本书,而后自打我当上掌门后,这第三层就不在允许弟子进来了吗。”
“确实如此。”千叶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就一点都好奇,不想亲自上去看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经不住这么诱惑的。”
“可...这样好吗,毕竟那么多师兄他们都没进来过。”
“太过在意他人感受并不会给你带来同情和交好,反而会让人绝对你这个人很虚伪。上来吧,你是喜的孙女也就是我的孙女。”说完真人便转身走上楼梯,年久失修的木制台阶每被真人踩上一下都会发出一声吱呀的怪叫,这声音像一条虫子般的钻入千叶的心里,也让她不在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