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黑衣少年,叹了口气,问道:“要不,要不从你有意识起,你一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看到这天地之间的万物,首先看到什么就叫什么!好么?”
大家一听见阿凌提出的建议,立刻放弃了思考,急忙凑了过来,“好啊!阿凌的建议好!这样就不用我们劳神费力地思考了!”
阿凌白了他们一眼,“就知道你们的笨脑袋也想不出什么!”
“我,我一睁开眼睛——”黑衣少年缓缓地开口,大家急忙用期待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看到天地之间一片,一片黑暗!”
“一片黑暗?就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土拨鼠失望地问。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怎么起名字呀!
“就连一粒灰尘也没有看到?”兔子妖不甘地继续询问。如果看到灰尘就叫阿尘也好呀!
“我有意识起就在那盒子里。太暗了!就是有灰尘也看不见!”黑衣少年淡漠的脸上有一丝破碎感。
“小泥鳅,你太可怜了!怪不得你会发出那样深沉的叹息声!”阿凌突然心疼得想要落泪,她再一次握住了黑衣少年的手,“以后你再也不用孤独地一个人在那黑暗之中了!我会永远陪着你!”
黑衣少年眼神动了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在心中涌动。
“诶?”阿凌突然灵光一闪,“要不,你就叫天地暗吧!”
“天地暗?”黑衣少年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然后看了看遥远的天空,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天地暗?”大家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跟这个少年清冷的气质确实很配,也和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一样,但是这个名字怎么这样让人感到胆寒呢?
兔子妖打了一个寒战,“阿凌,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儿冷,我先回兔子窝暖和暖和去!”
“我也有些冷,我也走了!”大家纷纷抱着肩膀,缩着脑袋匆匆离开。
“我起的名字不好么?多霸气呀!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冷?”阿凌疑惑地看着大家的背影。
“我喜欢!”天地暗捏了捏阿凌的手掌,嘴角划过一个肯定的弧度。
“那以后,我就叫你阿暗吧!”阿凌复有高兴起来。管他呢,小泥鳅喜欢就行。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阿凌看了看西沉的太阳,“哦!天要黑了!阿暗,你今晚打算在哪里过夜?还要回到那个盒子里么?”说着,她指了指那个还扔在地上的铁盒子。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盒子里了!”天地暗厌恶地看了看地上的铁盒子。
“我晚上是要到这冰凌之中化回原身,躺在花苞里睡觉的!”阿凌指着那片刚才她化身的冰凌。
“你现在都已经化形了,为什么还要化回原身?”天地暗不解。
“一是呢,我妖力薄弱,而一入夜,这不幽山的极恶之气却越发浓烈,我需要在夜晚躲在原身之中休养生息;二是,有时那北坡的恶兽会趁着夜色来到南坡抓我们这些妖灵充饥。所以呢,我要化回原身,躲到花苞里,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阿凌解释。
“哦!”天地暗看了看地上的铁盒子,又看了看旁边那棵老梅树,思忖一下,一挥手,一股黑风把铁盒子就扫进阿凌他们挖出来的那个洞穴之中,然后再一挥手,又一股黑风把那些挖出来的土填回洞穴。眨眼间,地面恢复平静。然后他看着阿凌,“你去睡吧!我就在梅子姐姐的梅树下守着你!”
“也好!”阿凌看了看梅树下石墩上那坛他们还没有喝完的梅子酿,嘻嘻一笑,“你倚着梅树,一边赏月,一边喝着梅子酒,也挺惬意的!如果北坡恶兽来袭,你就叫醒我,我这里还有好几个花苞,到时你还变回小泥鳅,躲在我的花苞里。那些恶兽是不会看到这么渺小的我们的!”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天地暗语气仍然平淡,却十分笃定,“我会保护你!”
“阿暗,你千万不要逞能,那些恶兽可凶猛了,我们只要躲起来就是了,千万不要招惹他们!”阿凌担心地劝导着他。
“知道了!”天地暗虽然表面还是很平静,但是一股暖流却在他冰冷的心底滋生。
第二日,当第一缕和煦的晨光透过层层迷瘴抛洒在不幽山上,温柔地抚摸着还在沉睡的天地暗的脸颊,他正惬意地享受这从没有过的美好体验时,突然,“啊!——”一阵尖锐刺耳的惊呼,划破了不幽山山脚下那清晨的宁静,也惊醒了倚着梅树沉睡的天地暗。
他第一意识就是,阿凌出事了?他慌忙睁开眼睛察看:只见阿凌那张愤怒得有些扭曲的脸,正怒目圆瞪地在盯视着他。天地暗不明白,一时有些愣怔。
阿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你把梅子姐姐的梅花酿都喝光了!这,这可怎么办呀!”阿凌气得直跺脚。
天地暗看着身边东倒西歪的十几个酒坛子,有些明白是怎回事了,他有些纳闷,“这些,不可以喝么?”
昨晚,他喝了一口那放在石墩上的半坛梅花酿,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当然,在这之前,他是没有吃过任何食物的,只是吸纳那山底透过来的黑暗力量存活的,是不需要进食的,也没有食物可供他进食。所以,当他第一次尝到了这口食之欲给他带来的美好快感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三下两下就把那半坛梅花酿喝个精光。喝完,他砸吧砸吧嘴,余味犹存,好像没有尽兴。于是他就用法力探查一番,发现梅树底下还埋藏着好几坛梅花酿,于是乎,他就用法力,一一把它们都取了出来,不知不觉就都喝光了。
“可是,你,你也不能喝这么多呀!”阿凌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