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东郊,密林鬼门关。在民间神话传说中,鬼门关是通往阴曹地府第一道关隘,相传神荼和郁垒去世后被封为鬼门关的守将。此时,牌楼前出现的两名黑衣人,如泥雕石塑般,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二位,我们有要事前往鬼市,请让开道路。”南宫羽先礼后兵抱拳道。
左侧黑衣人眉头微微抽动一下,阴沉着脸开口道:“可有路引?”
“有有有!”
乾泰铎满脸堆笑屁颠屁颠跑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位爷,您看这张路引怎么样?”
左侧黑衣人瞄了一眼,贪婪无比的神情一闪而过,伸手抓过银票给右侧黑衣人看了看,见后者点头,便揣进兜里,重新换上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冲乾泰铎勾勾手,示意可以过去。
乾泰铎安然无恙走过牌楼,两名黑衣人纹丝未动,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奶奶的,这都可以?”张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暗影苦笑道:“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心有诈。”苏瑾冷眼提醒道。
“我先过。”南宫羽宝剑还鞘,刚要迈步。
“等等。”右侧黑衣人开口道:“一张路引只能过一人。”
张庆勃然大怒,抬手中连弩对准黑衣人,冷声道:“我手里这张路引你们要不要。”
“规矩不能破。”左侧黑衣人波澜不惊道。
乾泰铎连忙跑出牌楼拦住张庆,冲他挤挤眼,低声道:“慢慢慢,张庆大哥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小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转身道:“一人一张?”
两名黑衣人同时点头。
乾泰铎数出十二张银票,交到黑衣人手中:“这回可以吧?”
“你不过去?”左侧黑衣人问道。
“过啊。”乾泰铎诧异道。
“还少一张?”
“我们一共十三个人,我的已经付过了。”乾泰铎不解道。
“你又出来了。”黑衣人正色道。
“我...”乾泰铎眼珠一转,抽出一张银票交到黑衣人手里,再次换上笑脸:“二位大哥,过了鬼门关,这一路上还有什么说道?”
黑衣人呲牙一笑,伸出右手比划一个数钱的动作,乾泰铎会意,又将一张银票交到他手中。
“不知道。”
“我...”
一千两银票换来“不知道”三个字,乾泰铎咧咧嘴,心中已将两位黑衣人的祖辈亲切问候一番。
乾泰铎把手中的银票扬了扬,还故意数了数,贱次次道:“两位大哥,想不想要更多的‘路引’?”
左侧黑衣人摇摇头:“不想,我们是有原则的,一人一张,一个问题一张,概不多要。贪婪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理,名言呀!”乾泰铎奉承完,继续问道:“不过,鬼市让问二位守把鬼门关,就这么放我们过去,你们如何交代?”
“废话真多...”张庆不耐烦道。
“等等。”南宫羽出言阻止:“别小看这小子,有些事还非得他出面。”
见两名黑衣人默不作声,乾泰铎恍然大悟,随即递上一张银票。
“打又打不过你们,现在一万五千两到手,我们家人又不在鬼市,谁还卖命,找个地方置块地,盖几间房,娶个媳妇生个娃,不好吗?”
说完,留下凌乱的乾泰铎,两名黑衣人转身消失在迷雾之中。
过了好久,乾泰铎才开口道:“精辟!”
“如果鬼市的人都这么明事理,咱们得省多少事。”张庆放下手中的连弩。
“继续前进。”
南宫羽带头迈步走过鬼门关。
这时,刚刚离去的两名黑衣人中又折返回来一人,众人瞬间紧张起来,再次架弩持刀戒备。
黑衣人冲乾泰铎招招手:“你过来。”
乾泰铎一脸疑惑转头望向南宫羽,见后者点头,便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还有事?”
与此同时,南宫羽、暗影已经将手指扣住了弩机的悬刀。
黑衣人望了望南宫羽,低声道:“我们哥俩觉得拿了你一万五千两有点多,所以想透露点消息给你。”
乾泰铎嬉笑道:“好说,好说,区区万八两银子何足挂齿。”
“过了鬼门关就是黄泉路,把守黄泉路的是八名倭奴,都说他们武艺高强、擅打暗器,你们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不过,兄弟我还有一事求教。”乾泰铎把手伸进怀中想掏银票。
黑衣人摆摆手:“这次免费,你问吧。”
“闯过黄泉路是不是就到鬼市了?”
“哼!想的美,三生石、望乡石、忘川河、奈何桥,从你们踏入阴阳界的那一刻起,一步一道坎,一关一险阻,最后如能活走出鬼市,先去祖坟上柱香。”说罢,黑衣人目光转向南宫羽:“南宫大人。”
南宫羽见对方眼中并无杀气,便道:“请讲。”
“你们所知的鬼市是鬼王袁尚林掌管,手下有两位护法、四大判官、十二鬼差和众多异域武术高手。但实际上鬼市真正的主人并非袁尚林,在他背后还有人。具体是何人,你们也不用问,我们也不清楚。”
黑衣人讲的这些完全出乎南宫羽等人的意料,也意味着此行将存在更大的变数。
“你是鬼市中人,为何会告诉我们这些?”暗影道。
“信与不信是你的事。”黑衣人冲南宫羽抱拳道:“今日之举是报往日之恩,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相欠。”
南宫羽微微一怔,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模糊:“你是?”
黑衣人摆摆手:“南宫大人贵人多忘事。咱们还会有相见之日,到时你便知晓。我哥俩来鬼市时间不长,很多内情还不清楚,而且职位较低也不便打听。除此之外还有两人需要额外注意,夜叉和罗刹。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多谢!”南宫羽抱拳回礼。
乾泰铎靠近黑衣人,一脸谄媚道:“既然你和我们大人是旧相识,这银子是不是?”
黑衣人脸一沉:“交情归交情,账目一定要算清。讲交情,就不用吃饭了?”
“我...”
黑衣人冲南宫羽抱拳道:“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