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要弄明白牛文 革家生娃儿的真相,这事,实在不可思议。
为了表示礼貌,我又转身到四婶的小店里买了一挂鞭炮,虽然我只是个小孩子,但我代表的是我爹妈。尤其我爹,现在对村里人来说,可算是在外最有面子的人,我当然不能折了他这个面子。
啪啪……
一阵着实炸得很入耳的鞭炮声,响彻了上边村。
“文 革哥,恭喜恭喜!”
我装得很老练,笑嘻嘻地朝着正乐滋滋闻声而来的牛文 革一抱拳。
“小风啊,来,快坐,快坐,等会儿就坐席啊!”
牛文 革的脸上,是无法掩住的喜悦。
我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此时,院内正摆起几桌筵席,一些亲朋好友划拳行令,不亦乐乎。这个年代的乡下就是这样,谁家要是有了喜事,那一定要乐呵个一整天,仿佛是自家有喜一般,不欢乐到黑,是绝不退场的。
“文 革哥,你真牛皮啊,一下就来个带把儿的!”
我虽是小辈一个,然对憨厚的牛文 革却口无遮拦。毕竟,他这世的洞房历险,还是我来解救的呢,就这一点,我和他家的关系,便没那么拘谨。
“嘿嘿,你这小子!”
牛文 革憨笑着,一把摸上我的头。
“嘻嘻,我能进去看看小侄子不?”
我也一笑,决定进入正题。
“好啊!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牛文 革取开手,向他的卧房一指。
其实,我哪需要他指明路径,他家这几间破房子,我哪间不熟悉?
接着,我三步两跳地便进了那间卧房,那间已经糊满了报纸挡风的房子。
房里,灯光有些暗,但喜庆的味儿很浓。牛文 革丈母娘家送来的摇篮,我们俗称“窝”的东西,系着红色的纸带,煞是入得眼。床头依然赭红未减的梳妆台上,虽摆放杂乱,但一大包婴儿的衣服以及一摞剪裁齐整的尿片,始终不离主题。
见我一半大小子闯进来,房内正在床边忙活的牛文 革丈母娘,不禁有些嗔怒地横了我一眼。显然,这个重地,我等不宜。
“妈,是小风,对了,圆圆不是来了吗?他们是同学。”
床上的牛文 革老婆,我叫姐的这位女子,也就是陈圆圆的表姐,也是看到了我,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这个前世里与牛文 革并无子嗣的女子,此刻面色白中透红,很显得滋润。这么些天的月子生活,显然已慢慢地将她滋补起来,所以,单从面色来看,反而更光彩照人了。
我一直没问过她的名字,这在前世也是如此。这说来似乎是个奇怪的事,可即使现在我重拾记忆,好像整个村子里,我仍是有许多人叫不出名字。这当然主要是因为我这人不喜欢过多地探究人家的隐私,也因为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更多地都以所谓的小名来称呼彼此,以致于常常忽略了他或她真正的大名。
“姐,我来看看小侄子。”
我赶紧礼貌起来。
“哦,你就是那个叫马小风的娃儿啊,听说你好厉害的。”
这时,牛文 革的丈母娘,态度却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嘻嘻,是的,阿姨。”
我立时颇显得受宠若惊。
她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我想,应该是跟陈圆圆和牛文 革的老婆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