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书名:喋血升谷坡 作者:山寨导演 本章字数:8513字 发布时间:2024-04-02

第五十八回人间地狱舍命相随

凄风苦雨碧落黄泉

邢毓岚、姜尚枫、符之明等带着弃暗投明的台 湾籍日兵和逃出虎口的妇女回到了红树林驻地,郑庭仁、符翅宜、邢力波出来迎接,一一握手。

符翅宜认出了阿花:“阿花,怎么会是你?还认得符老师吗?”

阿花定晴一看,认出了符翅宜,惊喜地叫了一声:“符老师……”然后伤心地一下子扑进符翅宜的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符翅宜掏出手巾,帮阿花擦拭眼泪,说:“你抬起头看看我们海南的人民。”

阿花抬起头一看,红树林的空旷地上,政工队的战士们正在热情地与弃暗投明的台 湾籍日兵拥抱,一群妇女给战士送上椰子水,军爱民,民拥军,场面十分感人。

这时,符之明和郑祺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了过来,阿花认出了符之明,叫了一声:“阿明哥……”

符之明又惊又喜:“阿花,当年云龙墟分别,已有许多年了,想不到在这里重逢呀!”

阿花感激地说:“你们两次救了我,我永远记住你们的恩情。”

郑祺顺认出了符翅宜,他对符翅宜说:“这位先生,我们在祭孔大典时见过面。”

符之明对郑祺顺说:“这是我们的符翅宜乡长。”

郑祺顺说:“看得出是个领导。”

符翅宜说:“非常欢迎你们弃暗投明,有你们的加盟,我们就多一份力量。”

正说着,符爱珍和小燕子拿着破了口的椰子走了过来,她们分别递给符翅宜和郑祺顺。

符之明对小燕子说:“燕子,我的呢?”

小燕子对符之明说:“明哥,你的我留着,放心,少不了你的份。”

符翅宜喝了一口椰子水,然后指着符爱珍对阿花说:“爱珍是大公的小孙女,大公的大孙女符秀媚在升谷坡机场当教师。”

阿花说:“秀媚姐我认识,都很熟了,是她和张先生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说着拉着符爱珍的手,说:“爱珍,你是我的亲妹妹,以后你叫我阿花姐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阿公阿婆的墓!”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符爱珍点点头。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有诗为证:椰子树根味苦涩,椰树结果水清甜;欲问甜从何处来,五湖四海是甜源。

阿花走到郑祺顺的身边,拉着郑祺顺的手,深情地说:“祺顺哥,谢谢你!”

郑祺顺激动地将阿花搂在怀里。

却说小岛追不及郑祺顺等人,气急败坏地回到炮楼后发现据点空无一人。他对西村太郎说:“你们太麻痹大意了。”

西村太郎说:“这些台 湾仔太狡猾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最近,张先生经常和他们几个台 湾仔一起去吃抱罗粉,会不会……”

小岛说:“有这个可能!”

正在这时,张孝日和符秀媚拿着水桶回来了。

张孝日和符秀媚走到小岛的跟前,张孝日故意惴惴不安地问:“小岛兄,发生什么事了?”

小岛阴森一笑:“你真的睡在戏台下不知锣鼓响?”

张孝日蒙胧地说:“真的不知道。”

小岛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他咆哮着:“几个台 湾仔和慰 安妇全跑了。”

冷不防,小岛一下子揪住符秀媚的衣服:“你也真的不知道吗?”

符秀媚装作一头雾水:“小岛先生,你喝醉酒了吧?”

小岛恶毒地说:“我清醒得很,这次行动是不是你策划的?来人,下重刑。”

几个日本兵拥了上来,架起符秀媚。

这时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的张孝日,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状态,一下子夺过小岛的手枪,用手枪指着小岛,并用日本话对架着符秀媚的几个日本兵说:“你们放开我老婆,不然,我打死小岛长官。”

几个日本兵见状只好松开了手。

小岛吓得魂不附体,他对张孝日说:“张君老弟,放下枪,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张孝日大义凛然地说:“小岛兄,做人要讲道理,抓赃要有证据。怀疑我夫人策划,请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岛故作惊慌地说:“你别……别……”突然用一只手抓住张孝日持枪的手,另一只手夺过张孝日手中的枪,他气急败坏地用手枪对准张孝日:“张君老弟,舞文弄墨你可以,但舞枪弄刀,你还嫩呢!嘿嘿……”

符秀媚走上来,用身体掩护张孝日,对小岛说:“你要开枪,就朝我来!”

张孝日视死如归地对小岛说:“小岛兄,看在同学的份上,你放走我的妻子,我愿死在你的枪口下。”

小岛连声冷笑:“哈哈哈,一对生死情侣,精彩,太精彩了。哈哈哈……”

符秀媚冷若冰霜地说:“谁笑得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小岛先生,你笑得太早了。”

小岛命令道:“来人,把他们关进地牢,我要让他们看看,谁笑在最后!”

几个日本兵蜂拥而上,强行押着张孝日、符秀媚关进炮楼的地下牢房。

张孝日愤愤地骂道:“小岛,你人面兽心,十足伪君子!”

小岛准备走上炮楼时,黑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太君……”他用手往吊楼一指:“白六仔……”

小岛走了过去,这时他发现绑在吊楼木柱上的白六仔。

黑三解开绑在白六仔身上的绳子,拔掉白六仔嘴里的毛巾,并把他提到小岛的跟前。

小岛问白六仔说:“路边一雄,这是怎么回事?”

白六仔心有余悸地:“报告太君,几个台 湾仔把慰 安妇救走了。”

小岛怪异地问:“他们为什么不杀掉你?”

白六仔说:“我,我不知道呀!”

黑三说:“他是装糊涂。”

小岛对黑三说:“你的,说下去。”

黑三绘声绘色地说:“白六仔今天跟郑祺顺一起喝酒。”说着将白六仔与郑祺顺一起喝酒的过程全盘托出。

小岛听后,一把抓住白六仔:“你和郑祺顺一起喝酒?”

白六仔:“不是……是……”

小岛恼怒地骂道:“巴嘎雅路!”对白六仔左右开弓,连打白六仔几记耳光。

白六仔被打蒙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

小岛厉声地说:“分明是你和郑祺顺串通一气,放走了慰 安妇,还敢抵赖?”

小岛又打了白六仔几个耳光:“我正准备到海口请求司令官山县正乡派一个加强连进驻升谷坡,慰 安妇全跑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黑三对白六仔说:“白六仔,你平时跟那些慰 安妇眉来眼去,我看不顺眼,真想一枪毙了你。”

白六仔吓得脸色惨白,哭着求饶:“队长饶命,太君饶命……”

黑三火上添油,他对小岛说:“他还把鸦 片烟卖给劳工。”

小岛吃惊地问白六仔:“有这回事?难怪那些劳工有气无力,个个半条命。原来是你在捣鬼。”

白六仔看到黑三在揭他的老底,非要置于死地而后快,他想,反正今天死定了,真的是死了也要让黑三的狗命陪葬,想到这里他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打开天窗说亮话:“队长也凑份,他还在潭牛墟养了一个小情 人,他也被游击队抓过。”白六仔连珠炮似的揭黑三的老底。

黑三一听,气得脸色铁青,他想不到白六仔死到临头还来这一招含血喷人。他感到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只见他用枪指着白六仔的脑袋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死到临头,还想我陪你去见阎罗王。别把我当队长之前的旧事翻新炒作了,小岛太君会信你的话?”

果然,这一招见效,小岛恶狠狠地说:“送客!”接着对黑三说:“由你来处理这个败类。”

白六仔又再次哭喊着:“太君饶命……”

小岛对黑三说:“今后的慰安所就由你兼管了!”

黑三无奈地说:“白六仔把慰 安妇全放跑了,哪有慰 安妇管呀?”

小岛说:“旧的不走,新的不来,吐故纳新。再抓慰 安妇,不管大小!”

黑三为难地说:“这……”小岛说:“你敢违抗军令?”

黑三说:“不敢,不敢!”

待小岛走开后,黑三和张甲、王乙押着白六仔步出了据点。

黑三对白六仔说:“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肚里没装半桶水,想争我的交椅,还拉拢我的小情 人,和我斗,太不自量了。”

白六仔求饶道:“队长,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

黑三不紧不慢地说:“饶你一命,让你拿我的脑袋去见小岛吗?去你的吧!”

白六仔死到临头也不畏惧,他破口大骂:“黑狗,你来呀,开枪呀,我白六仔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慢慢报仇不迟。”

“好一颗英雄义胆,那就让你报仇去吧!”黑三说着掏出盒子枪,对着白六仔扣动了扳机。“嘎吧”一声,枪不响,原来是枪卡壳了。

俗话说:不怕人讹,只怕命欺。如果枪不卡壳,白六仔登时就成了黑三的枪下鬼,偏偏黑三的盒子枪是旧枪,这几天来又没功夫擦枪锈,临用时卡壳了。这也是白六仔一时命不该绝。黑三本想抓过张甲的枪崩了白六仔,但他习惯用短枪,不太熟悉用长枪,他又怕张甲笑话他不会用长枪,为了顾及面子,他只好对张甲说:“这小子交给你们处理。别让他跑了,干净利落些。”说着走了。

张甲、王乙齐声说:“一定,一定!”

白六仔骂道:“黑三,狗汉奸,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却说日军炮楼地下牢房里,符秀媚坐在张孝日身边,她对张孝日小声说:“日本人修好机场后,一定会向劳工下毒手。我们被软禁,劳工们群龙无首啊……”

张孝日拉着符秀媚的手,说:“想不到小岛竟变成一个嗜血成性的豺狼。”

符秀媚说:“那一天,我真想一枪毙了他。”

张孝日说:“我们孤军无援,手无寸铁呀!”

符秀媚说:“我想,组织一定会设法营救我们的。”

张孝日说:“组织在哪里呀?”符秀媚说:“在我心里。”

张孝日说:“你还是那么自信。”

符秀媚说:“我不相信组织,会来到这里和你在一起吗?”

张孝日说:“小岛抓不到任何证据,说不定会放我们出去呢。”

符秀媚说:“你别对魔鬼产生任何幻想了!”

正说着,一个日本兵走了进来,对张孝日和符秀媚说:“你们可以自由了。”

这时,小岛和西村太郎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候在炮楼门口了。

小岛见张孝日和符秀媚出来,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对张孝日说:“张君老弟,对不起!误会,误会。一切都是白六仔所为,我已经处决他了。”说着深鞠一躬。

一听到白六仔被处决了,张孝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棒,情如手足的兄弟说不见就不见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仇恨的火焰,他恨不得走上前去将小岛撕个粉碎,但他又强忍了。他只冷冷地看小岛一眼,拉着符秀媚的手朝宿舍走去。

望着张孝日、符秀媚的背影,西村太郎对小岛说:“按照长官的性格,他俩早就该成为刀下鬼了。你为何还当南郭先生?”

小岛阴险地说:“升谷坡机场快要试飞了。机场的安定非常重要,一切等到试飞成功之后再做打算。如果张夫人是共 党分子,留下来还可以引来共 产 党游击队,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何况办日语学校,还要依赖他们,得罪不得,甜言灭志,明白吗?”

西村太郎说:“是!长官静以致远,高,高,实在的高!”

小岛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忘了?”

两人会心地哈哈大笑。

小岛对西村太郎说:“他们的气还不消,可以理解,我们去劝劝他们。毕竟是我们的过失。”

说着两人上门看望符秀媚和张孝日。

来到门外,西村太郎打招呼:“张先生,小岛长官来看你们啦!”

张孝日刚说:“小岛……”

符秀媚小声地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符秀媚示意张孝日去开门。

张孝日开门,故作生气地说:“你们来干啥?”说着欲将门关上。西村太郎强硬推开。

小岛进来,态度诚恳地对张孝日说:“张君老弟,张夫人,刚才我们对你夫妻无礼,其实是我导演的一场戏,特来向你俩道歉。”

张孝日气愤地说:“什么?你们把我们关进地牢,说是一场戏?”

符秀媚也生气地说:“小岛先生,你把我们当作猴子来耍了?”

小岛说:“言重了,那是一场无奈的周瑜打黄盖……”

符秀媚说:“小岛先生,你想打,可是我们不愿挨呀!”

小岛说:“那时我是急中生智,做给台 湾仔看的,吓唬他们以后不要乱动。”

张孝日说:“你是想杀鸡给猴看。”

小岛说:“张君老弟,你说到哪去了,我不是放你们了吗?”

符秀媚说:“该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吧?”

小岛说:“张夫人枪唇剑舌,力透纸背!”

符秀媚说:“小岛先生,虚虚实实,声东击西,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小岛说:“你们非同一般呀!”

看到小岛的态度缓和,张孝日感到戏也该收场了,他礼貌地给小岛倒了一杯茶:“小岛兄,说话多了,清清喉咙,这是我的学生刚送来的鹧鸪茶!”

小岛接过来,呷了一口,置于茶几上,说:“记得在日本东京,我约张君老弟喝茶,张君老弟说,日本的茶文化是从中国传去的,我说,将来我一定亲自到中国品味品味,这不就来了吗?哈哈哈哈……”说着往墙上一看,问:“张君老弟,我送你‘圣心’两个大字怎么不见了?”

符秀媚含刺地说:“小岛先生,军营里耗子多,把小岛先生的墨宝给咬坏了。”

张孝日说:“是呀,真可惜呀!”

小岛说:“张君老弟不必客气,等一下我再给你们补写‘养心’两个字挂上,好吗?”

张孝日问:“养心?”

小岛说:“静以致远,你们都是大学生,圣心已具备,现在需要养心。你们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养心,上课就是养心!等机场建成后,我们三个人坐专机到日本游富士山,观赏漫山遍野的樱花,感悟大东亚共荣的最高境界。”

这时一个传令兵赶来向小岛报告:“长官,有电话!”

小岛说:“张君老弟,张夫人,公务在身,失陪了。”

小岛和西村太郎步出张孝日的宿舍。

小岛边走边问西村太郎:“西村太郎,皇军中目前还有多少个台 湾籍人?”

西村太郎回答说:“三十多个。”

小岛说:“把他们集中起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西村太郎说:“是。”

不一会,大院里,三十多个台 湾籍日本兵列着队。

小岛和西村太郎走了过来。

小岛铁青着脸,说:“你们这些台 湾人,敢与大日本皇军作对,竟然投奔共 产 党,你们吃豹子胆了吗?”

台 湾籍日本兵沉默。

小岛从人群中揪出一个台 湾籍日本兵,问:“你的,也要投奔共 产 党吗?”

那个台 湾籍日本兵说:“只有郑翻译官几个人投奔共 产 党,不能一撮鸡屎臭了一锅汤,我们这些人对皇军是忠心耿耿的。”

小岛松开手,说:“这就对了,跑了几个人,不碍大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大日本皇军前进的巨轮。你们必须记住,从穿上我们皇军军装的那一天起,你们就是堂堂的日本兵了,忠诚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你们只有忘记自已的籍贯,效忠天皇,才能享尽荣华富贵,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明白了吗?”

台 湾籍日本兵齐声答道:“明白了。”

却说那个黑三自兼管慰安所后,整天心神不定,闷闷不乐,一百个慰 安妇,这可是天文数字呀,就是十个慰 安妇都难抓到呀。但是,小岛的命令不得不执行。为了补充慰 安妇,他只好带几名便衣队员下村抓妇女了,但每次都扑空。这一次,他又出动了,他对手下的人说:“这几天,我们下村,除白发苍苍的老头外,连个女人影都没有,会不会是走漏了消息?”

便衣队员甲说:“肯定是。”

便衣队员乙说:“共 产 党的鼻子灵呀,早就通知村里人躲起来了。”

黑三说:“前些日子,刘海川不是带你们把土河都毁了吗?”

便衣队员丙说:“共 产 党游击队的土河能毁得了吗?”

便衣队员甲说:“是呀,听说游击队的人越来越多了,枪机弹药越来越足啦。”

便衣队员乙说:“还配有荔枝炮呢!”

黑三不满地说:“你们怎么老是长游击队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升谷坡机场快建成了,我们有飞机,共 党游击队有吗?”

正说着,突然村那边传来一个男孩的叫声:“爷爷……爷爷……”

便衣队员甲说:“队长,小孩声音。”

黑三说:“有小孩必有女人,走!”

黑三一伙拥到小孩身边,小孩害怕,哭了起来:“爷爷……”

“小安,爷爷在这……”一个断了双腿的老头,用手顶地,移着屁股过来:“小安……”他抱住孙儿。

黑三问:“老头,有女人吗?”

老头说:“我的女人被日本飞机炸死了,我的双腿也炸断了。”

黑三踢了老头一脚,说:“我是说村里的女人跑到哪去了?”

小孩紧紧抱住爷爷:“爷爷,侬怕……”

黑三问:“小孩,你妈呢?你姐呢……”他不停地问,小孩只是摇头。

黑三突然抱起小孩说:“老头,我数三下,如果你不说出女人藏匿在什么地方,我把小孩摔到水井里喝水,一、二、三……”

老头只是说:“他还小,你别……别……”

黑三一下子把小孩摔到水井里,命令便衣队员用刺刀乱刺,随着小孩一阵阵惨叫,鲜血染红了水井。

老头爬到井口不停地叫:“小安……”

黑三顺手一抓,把老头扔到水井里,狠狠地朝老头开了两枪……

在村子里找不到一个女人,黑三只好带着便衣队员回到了自已的老家考京村。

黑三老父正在正厅里休息,小兰花给他捶背。

黑三进来问:“老爹,你还好吧?”黑三老父说:“你又回来干啥?”

黑三说:“回来看你呀!小岛太君送给你两瓶大日本产的高档酒,我给你带回来了。”

黑三老父说:“我的几个玉杯只值两瓶酒?”

黑三说:“小岛太君能记住这份情,这才是无价之宝。”黑三老父说:“我还有一幅鉴真和尚留下的墨宝真迹,那才是无价之宝。”

黑三兴奋地说:“是不是东渡日本的那个鉴真和尚?”

黑三老父:“鉴真和尚来过海南,曾留下‘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题字……”

黑三说:“爹,拿来看一看!”

黑三老父说:“烧了!”

黑三吃惊地说:“烧了?”

黑三老父说:“上次那两个道姑骗走了铳枪,我想什么和尚尼姑,一气之下,把鉴真和尚的墨宝真迹烧了。”

黑三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那墨宝价值连城啊!”

黑三老父说:“价值连城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把它送给日本人。我哪有那墨宝真迹呀,是我骗你的,你这个死猪不怕汤、沤鱼不听盐的败家仔!”

黑三无言以对。

小兰花劝黑三老父:“老爷,别生气了,三哥巴结日本人也是为这个家呀。”

黑三说:“小兰花说得对!”

小兰花对黑三说:“三哥,什么时候带我到潭牛墟看大台戏呀,你说多少次了,从来没有兑现过。”

黑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对小兰花说:“你不说大哥都差点忘了,今晚潭牛墟演大台戏,我现在带你去好吗?爹,你也一起去。”

黑三老父对黑三说:“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带小兰花去,看完戏后马上把她送回来!”

黑三说:“一定,一定!”

小兰花说:“谢谢老爷!”

黑三带着小兰花走出自家大院。

黑三在返回据点的路途上,一个便衣队员突然叫了起来:“队长,你看,女人……”

黑三一听“女人”两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示意大家埋伏好,自己一个人追上去:“大嫂,留步!”

那女人回头看,吓了一跳:“你……”

这时,黑三认出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小白莲,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他问:“小白莲,我的心肝宝贝,你一个人要去哪呀?”

小白莲冷淡地说:“回定安老家。”

黑三拉住小白莲的手,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回娘家,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一个人这么静悄悄地走了呢?”

小白莲说:“你当了大官整天在日本人身边转,我怎敢去见你?”

黑三说:“好啦,好啦!算我们有缘分,今天又见面了,跟我回去吧!”

小白莲说:“去哪呀?”

黑三说:“回炮楼据点呀!”

小白莲推开黑三,说:“队长,你以前救我一回,后来我也救你一回,也陪那么久,算是我报答你了。让我走!”

黑三说:“小白莲,吃是福,玩是乐,到据点,有吃有穿,亏不了你!”

说着吹了口哨,那些便衣队员一拥而上,连推带拉,把小白莲带回升谷坡据点。

到了傍晚的时候,黑三把小兰花和小白莲带上吊脚楼的一间房里。他对小兰花和小白莲说:“你们暂住在这里,我办完公务再回来接你们。”说着指着原先在这里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妈和一个小女孩说:“你俩要好好关照她们,不得怠慢!”

黑三锁上门走下了吊脚楼。

老妈问小白莲和小兰花:“妹子,刚才那个人你们认识?”

小白莲说:“认识,他救过我一命。”

小兰花说:“他是老爷的三儿子。”

老妈说:“那他为什么把你们抓来当日本鬼子的慰 安妇?”

小白莲大吃一惊:“什么,当慰 安妇?”

小兰花说:“三哥是带我来看大台戏的呀!”

老妈说:“我和孙女去找野菜,不幸被他们抓来了呀!”

小白莲问:“她这么小,也抓来当慰 安妇?”

老妈说:“老的、小的,只要是女人他们都不放过。”

小白莲:“蓄生!”骂了一句后,走近窗边大叫:“黑三,放我出去……”

小兰花喊叫:“三哥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要告诉你老爹!”

这时候过来一个自卫兵,打开门锁:“吵什么?吵什么?老的出来!”

老妈出来后,自卫兵又把老妈关进另一房间。

随后自卫兵又把小女孩拉了出来,小女孩说:“我要奶奶……”

自卫兵不管三十二十一,把小女孩抓进一间房,关上了门。

自卫兵又将小兰花拉了出来关进另一房间。

原来的房间只剩下小白莲一个人,自卫兵锁上了门,小白莲声嘶力竭地喊:“放我出去……”

不一会,黑三带着森村走上吊脚楼,来到小女孩所在房间,黑三说:“太君,这小女孩正含苞待放呀,嘻嘻……”黑三开了门,让森村进去,黑三关上门,下了吊脚楼。

不一会,黑三又带着西村太郎上来吊脚楼,他指着小兰花所在的房间说:“太君,请!”

这时,清野走上吊脚楼,黑三在小白莲的房门前,指着里面说:“太君,花姑娘大大的漂亮……”说着转身下楼。

清野敲小白莲的房门。

这时,传来了小女孩的惨烈叫声……

老妈喊道:“我的孙女……”

接着又传来小兰花的惨烈叫声……

这惨烈的哭喊声,撕碎了小白莲的心,她拿出一条绳子,挂在梁上上吊了。

清野等了半天,没人开门,一气之下,一脚踢开房门,吓了一跳:“有人上吊了……”

几个自卫兵冲了进来,解下小白莲。他们发现小白莲已经不省人事,便将小白莲丢到据点外的草坪上。

黑三正在宿舍里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道:“总算有个交差了!”

这时,一个自卫兵喘着粗气,推门进来:“队长,不好了!”

喝得半醉的黑三问:“什么不好啦?”

那个自卫兵说:“那个女人上吊了……”

黑三问:“老妈上吊了?”

自卫兵说:“小白莲上吊了……”

黑三一听,眼前一黑:“啊!是她……”便瘫软在地。

这时,张甲和王乙进来,扶起黑三。

黑三伤心地哭着说“我想通过她讨好太君,帮我说说好话,可她怎么就自尽了呢?”

张甲说:“队长,你也太过分了,小白莲是你的情 人,你也让太君糟蹋她,小兰花是你家老爷的佣人,你却抓她来当慰 安妇,你怎么向老爷……”

黑三说:“我不这样做,去哪找女人呀?女人都是无用的东西!女人通通的死光……”

张甲说:“队长,你喝醉了。”

黑三说:“我没醉!我心里苦啊……”

王乙说:“潭牛墟今晚演大台戏,去散散心一下吧!”

黑三问:“演什么戏?”张甲回答说:“《林攀桂》。”

黑三不由得唱了起来:“林攀桂,大肉落了脸青黄,三分人来七分鬼,嗬嗬……哇哟…….”他失声哭了起来。

正是:禽兽之将死,其声亦哀怜;油灯之将灭,其光亦暝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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