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冰凉的手铐贴着手腕上的皮肤,孙建涛毫无情绪,面如死灰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了十分钟的沉默,段怀谨手指扣了扣桌面,沉闷的响声让孙建涛有了反应,只见他慢慢的抬起头,脸上的苦笑再次浮现在嘴角,他笑了,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
“现在的技术真是好呀!那么长时间滴落的血迹和尸骨,你们都能查出来是谁的”,说着竟然抬头,讥讽的看向了段怀谨,“可真是比十年前强多了”。
这句话像是踩在了段怀谨的脊梁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如滔天巨浪扑面袭来,段怀谨愤怒,悲痛的捏紧拳头,无力感倾轧而下。
坐在段怀谨身边的江晴感受到了他浓浓的悲伤,白嫩的小手想伸过去包住那只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给他安慰与温暖,手指却停留在上方,迟疑的情绪纷沓而来。
她并没有合适的身份去握段怀谨的手,只好失落的收回手,转而用冷漠的眼神看向孙建涛。
“老实交代案件,在你超市发现的尸骨,我们已经查到身份,是外来务工人员,名叫张翠”。
孙建涛自嘲的笑了一声:“现在的技术果然是厉害,这么快就查到了张翠”。
“我们还查到了,你为了掩盖张翠已死亡的消息,每个月都会给张翠的父母打钱,伪装成张翠还活着的假象”。
江晴想到了孙建涛的家,家徒四壁而且还是土坯房的样子,再一联想到孙建涛每个月都要给张翠父母打过去2500元就觉得无比的讽刺与好笑。
孙建涛叹了口气,又将头低了下去。
“我的下面是在我20岁的时候发生意外被切除了一半,那时候年纪小也没觉得咋样,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是20出头的大小伙子自然对那方面有所需求,就在两年前我认识了张翠”。
“20岁左右的年纪,正是长得鲜嫩的时候,她那时刚从星月网吧上完网出来,到我的超市买东西,张翠圆乎乎看着就很嫩的小脸儿,我一下就被迷住了,我也是20郎当岁的年纪,也憧憬谈恋爱,就这样我主动示好,送她礼物,她到超市里随便吃零食,我还带着她逛街买衣服,追求了一段时间,张翠同意和我在一起,就这样我们甜甜蜜蜜的交往了半年,直到那年的秋天,张翠想和我结婚,我犹豫了几天,把身体的隐疾告诉了她,没想到张翠当时就对我发火了,指着我鼻子骂我,我对爱情的幻想破碎了,只是不能上床而已,有那么重要吗?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了呀!”
孙建涛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张翠骂我是太监,是性无能,我当时被她骂急眼了,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她激怒我的,我站起来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好细,好软啊!我没用力,我真的没用力,但是当我松手的时候,张翠倒在了我面前,我手指摸她的鼻息,居然没有气了,我当时好害怕呀!我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场意外要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张翠明明和我是相爱的,却不能包容我,女人都是贱,一边勾引我,一边还要拒绝我”。
孙建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握紧了拳头,甚至还猛砸了几下审讯桌。
老实点儿,段怀谨呵斥了一声,江晴侧过身去,贴近段怀谨的耳朵,小声说道:“孙建涛上次说过长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在勾引他,再结合他杀死了自己所爱的女人,段队,我觉得有必要给他做一份精神方面的鉴定”。
段怀谨明白江晴的意思,虽然精神病不能靠伪装,但是不排除有伪装的可能,在孙建涛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做精神方面的鉴定,防止他提前有所心理暗示。
段怀谨点头同意了,并让乐昊去安排给孙建涛做精神疾病鉴定。
鉴定当天就出了结果,两位专业心理鉴定师先后给出测试报告,孙建涛并无精神障碍,感知觉、思维、情绪和行为均在正常水平,段怀谨合上检测报告,对江晴说:“孙建涛并无精神疾病,他是有意识性杀人”。
江晴放心了,回想起何小和唐水滴母亲痛苦的样子,恶魔怎么能逃过应得的惩罚。
段怀谨和江晴继续提审孙建涛,种种证据摆在面前,孙建涛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六月二十日晚,年轻的女孩何小,逃了晚自习去星月网吧上网,八点三十分离开网吧,去旁边孙建涛开的超市买零食。
自从何小来星月网吧上网,在离开时总会去孙建涛的超市买东西,鲜嫩的十多岁女孩,还有孙建涛本身病态的思想,早有预谋的孙建涛提早就用电子设备干扰器,影响了监控的正常使用并干扰不到星月网吧的电脑设备,以免引起怀疑。
又哄骗何小,在凤鸣山买下一座山头的老板儿子在那里安装了一台电脑,打游戏很顺畅,配置强。
不谐事事的小女孩听信了孙建涛的花言巧语,再有零用钱确实无法支撑她总是上网吧,贪念的驱使让何小掉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江晴问孙建涛,他的父亲孙开泰知道你在他的值班室杀人吗?
孙建涛低垂着的脑袋摇了摇,说:“他不知道,我在里面摆了佛龛,供奉佛祖,我和我爸说过,佛祖喜静,我不让他进那间小屋,我爸很听我的话,从来没有进去过”。
江晴与段怀谨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所想,其实,作为一位父亲,在孙建涛行凶后,真的进到过那间屋子,一定会帮忙处理现场。
江晴说:“你杀人后,行凶现场依然保持原样,血迹与死者挣扎痕迹全部保留了下来”。
孙建涛轻蔑的笑了笑,“两年前杀人,我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都没有抓到我,我就想啊!你们这么废,怎么会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