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冷凝月认识这些野果,野菜之类的东西,杜千杰甚是奇怪,却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多问些什么。
只是看她抬玉腕轻摘果,蹲下身,轻掐一片叶儿时,那轻柔,舒缓模样,是一种美丽的享受。
不知如今的大小姐冷凝月是不是还醉心于歌舞。不过,见她这一伸手,一投足间,一颦一笑里,皆是动人风采,越看越是眼醉,越看越是心慌。
金正轩与冷霓练山上打了野味来,收拾了,便送到杜千杰面前。
“千杰,我们已经收拾好了,下面,做的事就是你的了,我们只等着吃了。”金正轩将一大盆收拾好的野味送到杜千杰面前。
“可这里少了许多的材料啊!”杜千杰接过来看了看,有些为难。
“噢?千杰会做?”冷烈看了,含笑问。
杜千杰点头回应。“会些,只是在这里少些材料,怕是没有了好味道。”
“你说缺些什么?”此时坐在一边的冷凝月问了一句。
“啊?”杜千杰一愣,笑问道:“莫非大小姐有准备?”
“是的,爹出门时,车上带了这些东西,一般的调味品也是有的,只是怕你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冷凝月回答,软软糯糯的声音令闻者心里总是痒痒的,莫名地喜欢。
“噢,冷老爷怎么会带这些东西的?”杜千杰还是不解。
“是月儿那天说,我们出城远了,也许走到一片荒凉处,没处吃用,便可以采些野菜,野果充饥。所以,就带了些锅具来。”冷烈回了一句。
“啊?”冷烈这一句话,却令在场的人吃惊。
“月儿这般提议,便说明她会做菜。”冷霓练再次确认。
“是啊!还不错,我吃过的。”冷烈笑呵呵应着,其实女儿家会做菜,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对自家女儿的厨艺十分满意而已。
“哇!”冷霓练浅笑一声,又看了看杜千杰。“这两个孩子真是难得了。”
冷凝月与杜千杰相互看了看,皆有些吃惊,看来,四年的分离真的不再了解了对方。
大家帮忙去马车后面将锅灶搬下来,便将位置让给了冷凝月与杜千杰,远远地在上风头处坐了,闲聊。
只有杜千杰与冷凝月两个忙碌着,收拾着,清洗着,将火架上,做菜,做饭。
冷凝月心里有些小小的别扭,可是看看身边的杜千杰倒是忙得欢喜模样,也只好笑笑随他。
饭菜做起来,冷凝月才发现,杜千杰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是极顺手的,无论是刀功,还是烹炒,皆是比自己做得好。
“没想到,你的厨艺这般好呢!”冷凝月赞一声,很是真诚。
杜千杰正在整理菜品,听到冷凝月与自己说话,也含笑回应她一句道:“没想到大小姐也会这些东西呢!”
冷凝月抿了抿嘴角道:“这两年,多是我在照顾师父和师兄的一日三餐,所以,还会些。”
“师父,师兄?”杜千杰吃了一惊,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着冷凝月。“大小姐,您说,您有师父,师兄?”
“嗯,是啊!”冷凝月点头。
“大小姐,这几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吗?”杜千杰心里越是好奇,越是在意,越是缓下声音来问。
冷凝月见他吃惊表情,不由笑了,边忙着手上的事,边回道:“这两年,我有了位道长师父,与他在山上学习道法,还有一位大师兄呢!”
这算什么回答,杜千杰当然不是想听这些。
无奈,只好再问:“您为什么要学道法?这两年,您是在山上随着师父,师兄住的吗?”
“是啊!”冷凝月一直没有停下手中事,淡然地回答。
“可是,老爷他怎么可能同意您去学这些?还要离开家?”杜千杰依旧追问。
听到他的问话明显有些着急了,冷凝月才停下手中的事,嘴角轻勾了勾道:“先不聊这些,等有空再细聊,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这……”杜千杰无奈,只好点头。
大小姐不愿意回答,也不好再多问了。
这几天,多少也知道了些冷家的事。冷夫人的病并未好,他未得见。
私底下,问过几个当年熟悉的家人,可是大家有意回避,什么也不肯说。
问及大小姐的时候,他们更是谈虎色变,缄口不言。
更有人好心地提醒杜千杰。“孩子,莫要再提她了,她是个不祥的人,离她远些的好!”多了就不肯再说一句。
知道,知道大小姐煞命的事,因为这命,才说是她害了俊岩公子。因为这命,冷老爷才将她关进柴房里。因为这命,冷老爷无奈才接受师父当年的建议,给大小姐购置个外宅,将她一人丢在那里。
因为这命,连照顾她的丫鬟小厮也不敢有个长久,还要定时地去换。因为这命,爹阻着不让自己再回乡,他宁可死了,葬在他乡,也不让自己再回来了。
‘若这次,不是师父见我也是时日无多,怕也是不许我回来的吧!’
看了看身边忙碌的冷凝月,杜千杰心下暗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一齐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做了好几道菜出来,将块大布一铺,大家就地儿坐了,这就吃得高兴。
“嗯!这两个孩子的手艺不错啊!我们真是跟着享了口福呢!”大家赞许个不断。
杜千杰与冷凝月相互看看,也只是淡淡一笑。
“啊呀!这两个孩子,怎么皆这般沉稳的性子啊!我们夸你们呢!可不可以高兴些啊!”金正轩举一杯酒,侧着身子,一手按在身后,倒酒入喉,不忘还调侃一句。
“正轩,不许多话,喝酒!”身边的冷霓练低低的声音急道一句。
“噢,好!我闭嘴,只喝酒!”金正轩笑应着,只喝酒吃肉,这一坐一饮也是一副潇洒模样,极是好看的一幅图。
冷霓练看看杜千杰与冷凝月,一笑。“不用理他,吃菜,吃菜!”
看两个孩子又继续吃菜,心下才念:‘我们月儿原本不是如今这般性子的,若不是那两年的黑暗生活给她太多的委屈,她怎么会是如此这般的性子。’
想着就不由得心伤,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是当着杜千杰的面,却不敢多些表现,立即压下这份悲伤,欢喜着吃菜喝酒。
京云在一旁看着,也是不出声,心下念:‘如果两个孩子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能在一起处,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