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总算开了窍！”燕浩渺大笑后，又问：“那我还问你，你的婚事定下了，以后你们的宅子怎么打算的？还打算就这般，住在医馆里吗？”
“啊？”这一问，又将刘复明给问住了。
一见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燕浩渺无奈地深叹一口气，拍了拍刘复明的肩头问：“你别告诉我，你就打算继续这般住着吧！或者，你想告诉我，你没有想过啊？”
刘复明皱皱眉头，面上的表情复杂，最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想。”
燕浩渺上前去一把捂住刘复明的嘴巴，恨恨地咬牙。往外看看，门大开着，幸好没有人从门前走。
急走上前去，先将门给关上，这才回过身，恶狠狠道：“你是真的糊涂呢？还是真的没用心于人家啊？当年……”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问：“当年，你也是未在此处用心的吗？就想着将霓练娶回来，依旧放在医馆里过日子吗？”
“这个……”刘复明不免沮丧。“我当时还未来得及想这些啊！”
“你啊！”燕浩渺狠瞪他一眼。“你这种糊涂蛋，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你的？”
刘复明被教训，惭愧地垂了头。
燕浩渺还不解气一般，又道：“平日里，看你处理别的事情，皆是周到细致得很，怎么越是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你就这般糊涂了呢！你是故意的吧？”
“呼——！”刘复明长呼口气，慢踱步，坐在椅子上，也想：‘浩渺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好似什么事一看就明白。我是故意的吧？是的，应该是故意的。
我不是个应该将这种大事也不上心的人。我怎么偏偏就将这种事不上了心呢？
云儿随了我，也真是委屈了她。幸亏她是个明理的，一直未出声，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她不会没有委屈吧？有的，当初答应留下的时候，就是一种莫大的委屈。
为了对家人的一种承担，为了对家人的一种安慰，她才答应留下的。
我也是，我委屈，我当然委屈，我与她一般的委屈。
我也是如她一般，只是为了大家的一份安心，为了大家的一片好意，为了大家，才与她在一处的。
我与她，虽然在一处里，可以相敬如宾，小心地呵护着彼此心中的那份伤，却永远不会像当初看着那个爱人一般地付出完全的真心。
知道在彼此的心里，永远有一处是留下给旧爱的，是对方永远无法去触及的伤。
这种相处，其实别扭得很，总要那般的小心翼翼。
与云儿也是认识了近一年，总是不能像与霓练在一处一般快乐自在。
我们在一起，总是说些平常的事情，甚至连句像样的情话也没有说过，更不敢轻易提及彼此的那个过往。
虽然，与霓练他们夫妻又有一次相处，可无论是我，还是京云，皆还不如那次去她们那里游玩自在些。
虽然，霓练一听我与京云真的要在一处时，很是替我们高兴。可是，为什么，我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反而心里更失落了呢？
那时候，分明也看到了云儿脸上的笑意僵硬得很，其实也是很难受的支应而已。
唉！我与云儿在一处，其实，更多的就像他人口中的“搭伙过日子”而已。
其实，没有更多的爱意，最多只是一种相互的痛惜而已。
小心地呵护着对方，为对方撑一片天，不想再有雨落在心田里，酿成更多的苦而已。
所以，我便可以不用心于云儿，就让她一个大小姐这般不清不楚地留下在我的医馆里，帮我做事，照顾病人。
人来人往间，不会没有人问起她的身份吧？她当初怎么回答的？不会对这些无动于衷吧？
而这些，我以前皆没为她想过吧！虽然也想过，她一个大姑娘的，就这么没名没分地留下来，这般随意地留下来，以什么身份面对这些病人的？难道说她是我这里的一个大夫？徒弟？
想想什么也是不对的。
她这样的小姐，在名分未定下来之前，万不会说是我未来的夫人。’
想着这些就替京云心疼，眼泪打湿眼眶。
闭上眼睛，轻抚着额头，不停地想下去，完全将面前的燕浩渺无视。
‘其实，云儿随了我留下来，真是万分委屈了她，真的是万分的委屈了她的。
我不但未能将那份爱意给她，还让她这般随着我在此处，这不清不白的关系下，亏得她还能忍下来，依旧每日里含笑与我，依旧每日里含笑去照顾我的病人？我给人家什么了？
别的作堂的大夫还可以每月里领到银子，可云儿呢？虽然，她并不在乎这点银子，可凭什么就要帮我忙碌着，什么也得不到啊？’
手抚在额头处，微微地发颤，眼泪不自主地流下来，依旧不自知，只沉在自己的所思所念里。
燕浩渺坐在一边，转头看着他，也不打扰他，心下也念：‘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毕竟是他的事，我只是提醒一下，并不能替他做些什么？虽然我想帮忙，可许多事，我真帮不上忙的。’
刘复明又在想着。‘不行，真的要如浩渺说的，要立即给云儿一个名分。作为一个丈夫，我应该替自己的夫人做许多的事。
人家一个大小姐嫁给我为什么？人家一个爹娘亲，奶奶爱的，一家里的心头肉。为了她，老太太都能从大老远的蓬莱来寻她。可见，在人家眼里，这个小孙女是多么重要。可在我手里，却成了什么？
如果这些让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个什么样子呢！
这些事，云儿一定是没有与家人道。虽然，我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时常在与家人书信往来。
可一定未说她在此处里受了我这等的对待。
若不然，那老太太是不是立即就从蓬莱又来了，立即就带上这个小孙女回乡。才不要自己心疼的心头肉，在我这里受这般对待呢！
还有，我虽然想着给云儿一个名分，却未怎么上心。
这么久了，也未将她介绍给我的家人，虽然我也很少回家。
可是，这是一种重视啊！对云儿的一种重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