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希拼看命地摇头,“老板我没开玩笑啊,你问完他就回答你了,难道你听不到吗!”
当然,武阳当然听不到。
“你没骗我?”
范希举起三根手指,当即对灯发誓,“我发誓,你刚刚问他是不是死于意外,他立刻就回答了,说自己不是死于意外。”
武阳走近两步,隔着吧台几乎把脸贴在了范希的脸上,“你,怎么可能听到徘徊者的回答呢?”
范希小脸羞得通红,微微往后仰着。
可武阳总是伸着脖子把脸贴的近近的,她想躲都躲不开。
“你到底是谁?”
范希扭开羞红的脸,“我什么也不是啊!我就是路过这里快要饿死了,所以来找你要一点吃的!”
话音刚落,那徘徊者似乎是烦躁的低吼了一声。
武阳赶紧扭过头去,“他急了。我们得赶紧,既然你能听到徘徊者的反馈,那你就负责告诉我就行了。”
“好!就当饭钱了!”
拉回了思绪,武阳认真思考起徘徊者的死因。
徘徊者整条小臂内侧的肉都被撕得差不多了,连白骨都能看到都不算是意外。
难道是谋杀?
武阳甩了甩头,看来万事还得总遗言出发。
——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
这句遗言中包含着显而易见的“后悔”,看样子徘徊者死亡的开端似乎是从一次冲突开始的。
“老板啊,他的遗言说自己为什么不忍一忍。是不是和什么动物打架了啊?然后被吃了?”
和动物打架?
范希这个想法的方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俏皮了。
“徘徊者,你死前是不是和谁吵架了?”
徘徊者闻言浑身一颤,范希看完便说道:“他说是的!”
“和你吵架的人,和你认识吗?”
“是的!”
武阳坐在了边上的桌子前,搓着下巴自言自语,“和认识的人吵架了,然后就导致了这一切。嘶,一如既往的难啊。”
虽然线索在逐渐融合,但是一切依旧连不起来。
想罢武阳起身蹲在徘徊者面前,凑近了去看他小臂内侧的伤口。
那里的肌肉组织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了,但奇怪的是他小臂外侧的肌肉组织却还都在。
再看那伤口,似乎并不像是被野兽撕咬的。
仅剩的皮肉断面绝大多数的部分都挺平整,倒非常像是被刀一类的利器给切割下来的。
“丫头,不像是咬的,有点像是被割下来的。”
“哦!”
范希恍然大悟,“是不是赌博忍不住出老千被人给发现了,然后膀子上的肉就被割掉了!”
武阳撇着嘴看着范希,半晌才说道:“你懂得还挺多的。但是我只听说过出老千被切手指的,直接割肉是不是有点残暴了?是你发明的?”
“也是哈…”
武阳凝视着徘徊者的脸在心里整理着杂乱的思绪,心想着要是自己的师傅在这儿,他会从什么角度去思考。
良久,他又开口问道:“徘徊者,这伤口是被刀割的吗?”
“他说是的!”
“那是你自己割的吗?”
“是的!”
范希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是他自己割的啊!为什么要自残啊!我的天,啊这个人好可怜啊!”
说完范希看着自己白皙的小臂,似乎是在幻想着什么。
武阳则看向范希问道:“你觉得,假如你拿着一把刀并且想割自己的左臂,那么手臂内侧的肉是不是最顺手的位置?”
范希听完摊开自己手掌作刀,然后在左臂的外侧比划了一会儿,“我觉得割外侧也挺顺手的啊。”
“嗯。”
沉吟了一会儿,武阳接着说道:“可是小臂外侧肌肉组织相比内侧少了很多,而且表皮距离尺骨桡骨比较近。”
范希捏着自己的胳膊直点头,“对对对!然后呢!”
武阳直视着范希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如果要拿来食用,手臂内侧就要比外侧适合很多。”
“食…食用…”
武阳坚定地点了点头,“对,食用。”
他伸出手指了指徘徊者的衣服,再度说道:看,这一身土灰。很显然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很可能是遭遇了塌方之类的事故,之后不得已才会食用自己的肉。”
范希揉了揉自己平摊的小腹,感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饱了。
刚才还在脑海里萦绕的各式美食也都瞬间失去了诱惑力,她现在只想找一杯凉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这个徘徊者…
因为某次冲突导致了自己陷入了一场灾难之中,之后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不得不食用自己手臂上的肉以此来求生。
虽然一个小小的故事已经串联起来,但是想要还原成一断完整的死亡记忆还差得很远。
范希用小手拖着下巴,“得知道他为什么吵架是吧?光猜出来怎么死的还不行。”
武阳灵活的翻进吧台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了范希,一杯自己慢慢地品着。
范希早就想喝水了,仰头咕咚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她突然发现武阳在盯着自己的大腿看。
还不止,武阳看完了大腿居然还绕到身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
“喂!你干嘛!”
范希小脸一红捂着自己的臀部往后退了几步。
武阳则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问谁,就这么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要是你陷入了不得不吃自己肉的底部,你会优先割哪里?”
范希这才明武阳刚刚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是在用眼神毫无忌讳的性骚扰自己。
想了片刻,范希说道:“要是我,可能会割屁股吧?”
“为什么?”
“肉多!”
武阳点了点头,“还有呢?”
范希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蛋子,然后试探着说道:“因为割屁股不太疼?”
“对。”
武阳伸手一拍自己的屁股,“肉多,血管相对少,脂肪层比较厚。只要不伤及肌肉,屁股上受点伤除了疼以外几乎不会影响行动。”
说完,武阳伸手指向徘徊者的手臂,“小臂肌肉都没了,这种割法对于求生这个目的来说肯定是有些不明智,他左手相当于废了。”
范希用力点着头,“这个徘徊者实在是太冲动了!”
武阳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片面的看法,“也许当时的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割自己的手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