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等着我这个侄子来倾囊相授了”,六一说罢又犹豫地小声问了句:“二哥哥可是只有这一子?”。
“对,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我也没再娶,家里就我们爷俩一直过着,后来他也有了孩子,府上就是我们三个大男人”,老人说完起手迈腿开始练起来,六一急忙跟着二哥哥一起。
姑娘便练边想:怎么一直没有听到二哥哥说起小家伙的娘。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还是等到方便的时候问了府里的仆人最好,不过说到小家伙,就是他千挡万逃,姑奶奶我也终究是回了府,不知道明天见到这小人的时候他又做哪般样子,但是有二哥哥在,想必他应该不敢说些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看到我要逃呢?六一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二哥哥不是说小家伙的爹爹很敬重我么?怎么父子两个心性竟如此不同?难道说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想着想着六一便觉得自己荒唐了起来,怎么竟有了些深闺内妇的别样心思出来,不免自嘲着笑了一声,此次回家好像自己更小心谨慎了些。
旁边的人听到姑娘无端发笑,不免有些疑惑地开口相问:“槿儿,笑什么?”。
“开心呀,回家特别开心,能又和二哥哥一起吃了晚膳练武也开心,总之,有二哥哥我就开心”,姑娘回他说。
老人听罢就哈哈大笑起来:“槿儿就会说些好听的给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乐呵呵的紧。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并排武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下。
“二哥哥,你累不累?”,六一转过身子拉他的手问他。
“累自然是没有的,别看你二哥哥已是满头白发,可这等舒筋展骨的动作倒还不在话下”,老人拉着她往正门走出,待二人一同踏出了门后,院外站着的丫鬟便低头走入准备收拾桌上的饭食碗筷。
“槿儿,你的院子,我还替你空着,但是一直派人打扫着,倒也还干净,物件都是当年原样的,若是有哪个年久不经用了或者你如今不喜欢,你明天再告诉我,我给你换新的来”,老人拉着她边走边说。
“二哥哥,张主家今天去了,我看老算子十分伤心,我总觉得我今日与张主家的见面是他的一道催命符”,姑娘小声说着,不似刚才的活泼了。
老人听罢叹了口气,“他这些年都日日离不开药,槿儿,莫要胡思乱想,与其每日辛苦的熬着,去了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老人拉着的手力道又紧了些。
“那二哥哥,你每日辛苦吗?”,姑娘的声音更低了,如今这偌大的天下,能容她爱她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也不过只这一人了。她真怕,怕他也在撑着等一个结果,怕他只是用尽力气想看到她无恙,如果二哥哥也去了呢,六一不能想也不敢想,虽然回来就是为了陪他最后一段,可这段日子千万要长些才好。
老人听罢突然笑了起来,“槿儿,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撑着那口气只是想要一个结果,有的人得了结果后想要更多,我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