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彻篇（九）——鬼之眼
为何三座大陆的奴隶贸易未被取缔？因为现实是，以奴隶为核心形成的利益链养育了太多生灵，需求远远大于供给，试问，月收入只有四千金的大叔如何给付子女们几万金的学费？奴隶集团的老板说，只要这位父亲肯干，他可以支付几十万金……这就是生存，生存无关乎道德，如果是为了心中所爱，那总能被理解。
人类大陆以最无耻的手段敛钱，方式之一即是向奴隶贩卖集团收取高额奴隶税，人类大陆禁止拐卖人类，并不意味着奴隶贩子不能拐卖异界大陆的生灵，这也恰恰证明了一点：规则之所以容忍看似不合理的行为，是因为制定规则的人具有利益相关的目的。
……
清风重虞有些愤怒，溪水山河居然把他列为嫌疑犯，说他在渎神堡谋杀了赫马上将，岂有此理！那梵林摩那的贵族公子们！扭曲真相，装聋作哑！
清风重虞将报纸撕成两半，他迫不及待离开医院。
“站住！”洛斯彻叫住清风重虞。
“你是谁！”清风重虞严厉道。
“救你的人，加曼帝国、宓洛克、洛斯彻。”洛斯彻答复。
“被罢免的联合政府的副总理，渎神堡之战是你的杰作吧。”清风重虞用嘲讽的语气说到。
“那又如何？你要感谢我的仁慈，我们迟早会再见。”洛斯彻笑着说。
现在的清风重虞万万不会想到，遥远的黑暗的未来，洛斯彻会三番五次向他伸出援手。
……
迦娜红色拍卖会当着人类大陆各贵族的面，展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冰蓝鬼之眼，传说，强大的鬼族生灵，死后，眼睛结晶化，只要让眼睛浸泡在食用油里长达五年，它就能散发媲美星辰的黯淡光芒。
这枚冰蓝鬼之眼，来自死去的鬼将【鬼之元首・摒天落娑】，由种族联盟私下出售，后经多次辗转，流落至人类大陆，这颗鬼之眼被知情的生灵称作厄运之眼，因为之前那些持有冰蓝鬼之眼的收藏家无一例外遭受“诅咒”，尽管收藏家们转手，“诅咒”也依然存在。
当天，众目睽睽之下，迦娜男爵苦拉苦以高价带回了这件珍贵的收藏品，它是那样吸引人，冰蓝色的深邃与美丽，衬得月光失色，它是那样诡异幽静，仿佛是一位带刺的蓝玫瑰。
冰蓝鬼之眼，真的会带来诅咒吗？
苦拉苦的长子苦尔禾很不理解自己的年迈父亲，用几千万金购买一颗漂亮的眼睛，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加曼帝国，迦娜，男爵别院……
管家：“苦尔禾！莫要打扰男爵大人！”
苦尔禾：“开什么玩笑！父亲老糊涂了！他卖掉男爵府的产业，只为一颗眼睛？再说了，我们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花钱大手大脚是怎么回事！”
管家：“是的，只为一颗眼睛。”
苦尔禾很愤怒，他宁愿将钱拿去购置几大仓库的玉米。
苦拉苦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来到苦尔禾面前。
苦拉苦：“苦尔禾，身为我的孩子，要有豁达的心胸，有些事物非金钱能够衡量。”
苦尔禾：“男爵大人，你把咱们的玉米地卖了！你知道迦娜的地价有多高吗！几千万金，那得压榨多少血汗才能换来啊！就算是妓院的丫鬟都没这么傻！”
苦拉苦：“我真是……罪孽深重。”
苦拉苦回屋。
苦尔禾：“喂！有没有听我说话！”
管家：“莫要打扰老爷。”
苦尔禾：“可恶！要是母亲活着，肯定狠狠地将这个老顽固教训一顿！”
……
披着黑斗篷的姑娘：“人类懂得怜悯吗？”
苦拉苦：“这是我的工作。”
平民出身的苦拉苦，曾犯下重罪，在特级森严的人类社会，苦拉苦为了供养自己的家庭，在有心人的介绍下成了一名最低级的奴隶贩子，参与拐卖异界生灵，帮助鬼眼商挖鬼眼。
年幼的苦尔禾知道自己的父亲干脏话，他曾向母亲提议辍学工作，苦尔禾的母亲不同意，而苦拉苦居然将苦尔禾暴揍，苦拉苦不允许苦尔禾干这个年纪不该干的事情，苦拉苦常常教导苦尔禾——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苦拉苦深信，幸福诞生幸福，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不幸福的环境里，他要教会苦尔禾什么是目标，什么是豁达，什么是宽容，宽容就是……对事物的包容，对人的善待，怨气重的人是不会幸福的。
苦拉苦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奴隶贩子，直至……某次行动，苦拉苦私自放了一车的鬼族孩子，他看着这些泪眼汪汪的少年少女，于心不忍。
混在少年少女之间的姑娘询问苦拉苦：“人类懂得怜悯吗？”
苦拉苦冷漠地说：“这是我的工作。”
披着黑斗篷的姑娘又询问：“你可以找其他工作。”
苦拉苦：“你懂什么！我要供苦尔禾上最好的学校！你知道迦娜的物价有多高吗！你知道城市的房子又多贵吗？那些工作，当保安什么的，能赚几个子？”
披着黑斗篷的姑娘：“但这是不对的，你亲手将无辜的生灵送往地狱。”
苦拉苦：“可笑！我不这么做，上面也会派很多人这么做。”
披着黑斗篷的姑娘：“有理，生而为人，为欲而死……大叔，趁早转行，迦娜的玉米地是历史最低价，即使是贷款也能捞不少。”
鬼使神差，苦拉苦真的转行了，他贷款买下了迦娜的玉米地，只因自己还有良心，通过倒卖利用玉米地，苦拉苦发展出自己的产业，在长子苦尔禾精明头脑的帮助下，苦拉苦成为了迦娜数一数二的富商，后由于资助卡尔皇室，被授予非世袭的低等爵位。
……
苦拉苦病情日益严重，他可能没有时间将鬼族元首的眼睛交还此岸。
苦尔禾打算辞掉半数工人，男爵府的工人之所以这么多，是因为苦拉苦善良，苦拉苦总是尽量创造就业岗位。
翌日，苦尔禾发布告示，基于资金原因，为维持男爵府玉米罐头厂正常运作，男爵府决定撤销工人岗位。
失业意味着要命。
告示发布当晚，玉米地燃起熊熊大火，这是某些工人用以报复男爵府的手段。
这场大火让迦娜消防员连续工作了八个多小时，消防员们累趴下，男爵府的作物也毁于一旦。
苦尔禾正为家业发愁，突然听见自己妹妹闯入府邸的声音，作为苦尔禾的妹妹，苦尔晴的年龄小很多，自出生起便享有男爵府千金的待遇。
苦尔晴：“哥！怎么回事！外边的家伙说男爵府完蛋了！”
苦尔禾：“你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又被退学了，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出去混！”
苦尔晴：“你别冤枉我！我是自己退学的！反正学位可以买，我想着回来跟老哥你做事。”
苦尔禾：“你？”
苦尔禾被气笑了，要是苦尔晴不乱来，男爵府的钱绝对够她花两辈子。
苦尔禾：“你少给我添乱就行了……这样，我联系乌托邦，看看有哪座学府收留你。”
苦尔晴：“不要！”
苦尔晴转头回卧室补觉。
苦尔禾：“唉！这个家没有我迟早要完。”
说罢，天空下起小雨，苦拉苦望向窗外的乌云，他隐隐约约感受到曾经那名披着黑斗篷的鬼族姑娘正在注视他，下一刻，苦拉苦居然断了气。
……
人类大陆，溪水山河，梵林摩那……
轰轰轰！墨镜一戴，从此梵林摩那与人寰再无瓜葛，至少人寰是这样认为的。
上善若霖：“你可想好了……我不止一次这样问你。”
人寰：“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这次任务结束以后我将彻底离开人类公会，你也没有资格这样问我，谁也不是谁的奴隶，我不需要一群最没有信仰的伪君子打着信仰的名号对我指指点点。”
上善若霖：“旁人总认为我对手下的人很满意，实则我对某位看似能干的家伙颇有偏见，人类公会的其他成员多多少少对这种家伙有意见。”
人寰：“所以？再见……伪君子们。”
发动机全力运作，大黑摩托甩了上善若霖一身雪，人寰驾驶摩托很快消失在上善若霖的视线中，上善若霖一脸失望地摇头。
上善若霖自言自语：“桀骜不驯的天空。”
梵林摩那迎来春日暖阳，一辆帅气的黑摩托在街道驰骋，飙车党看不下去，整个梵林摩那居然有人抢飙车党的风头！飙车党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人寰。
人寰的黑摩托绝对是梵林摩那的传奇，完美的线性设计酷似鲨鱼，配之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发动机，全速前进甚至能看见火焰环绕。
飙车党首领：“你＊＊！停下来！给老子停下来！”
人寰冷笑，一个神龙摆尾撞飞飙车党首领的摩托，同时单手抓起飙车党首领按在地板上摩擦。
人寰：“哼。”
随手一扔，将飙车党首领扔进垃圾桶。
面对接下来的数十辆摩托车的包围，人寰没有丝毫害怕，那些飙车分子持刀想要砍死人寰，人寰也不客气地为他们送上半身不遂服务……反正决定离开梵林摩那乃至溪水山河，稍微防卫一下又能怎样。
黑鲨鱼摩托就是飙车党的噩梦。
人寰离开了，乾马惋惜了好一阵子，明明人寰是个很好的前辈，宽容大度，为什么大家对其颇有意见呢？要么攻击人寰是天空的后裔，要么就是私下对人寰的行事风格发表意见，反正就是跟风。
乾马曾经有过了解，提米斯元帅管理时期，天空家的人是很不受待见的，天空绝命背叛人类大陆，连累其他有着天空姓氏的人遭受非议，有着这样的背景，再加之人寰本身坦诚的缘故，给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众所周知，人不能表现得太坦诚，太坦诚等于优越感，这总是容易引发大家的敌意，一群人的沉默即是霸凌，久而久之，矛盾显现。
人性很复杂，归根结底是被刺痛了神经，类似三观不合，天空与人类公会不合，对了，人寰本名天空寰宇，人寰是被迫改名的。
乾马回公会报到的时候，总是听见大家讨论人寰前辈，似乎连上善若霖会长也认为人寰不懂得相处，上善若霖还吐槽人寰不坦诚。
乾马：“整个公会就人寰前辈最坦诚，说实话也不是，说客套话也不是，真是把人寰前辈给逼疯了……所以说，多找找自己的问题，把事情怪到人寰前辈头上算什么回事。”
上善若霖：“你这小子！教训我？这是别人对人寰的评价！我可没瞎说！”
乾马：“人话你也当一回事？会长，你不了解人这种生物了，你们在暗地里是怎么想前辈的？说人家是天空的后裔，活该被讨厌。”
……
【第一幕】
人寰的母亲：“寰宇，永远不要太聪明，因为人如果有太多小聪明，就会忘记善待无辜的生灵。”
人寰：“聪明不好吗？”
人寰的母亲：“只怕是自以为聪明。”
【第二幕】
人寰的父亲：“提米斯元帅命令吾等更改姓氏，的确，往后不能以天空自称。”
人寰的母亲：“无所谓啦，至少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只是可怜天空楚姐姐，只身一人跑去异界大陆。”
【第三幕】
人寰的父亲：“提米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刀光剑影，提米斯指示夏迩娜送天空白虹最后一程。
天空白虹（人寰之父，曾任人类大陆联合军队元帅，后在提米斯的操作下遭受罢免）：“夏迩娜将军……你难道甘愿成为黄金英桀的走狗？这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取代他……”
夏迩娜没有多说，她只是注视着天空白虹的尸体，等待提米斯接下来的指令。
……
人类大陆，加曼帝国，帝都迦娜……
苦拉苦男爵死亡，许多鬼眼的收藏也被谋杀，一时间，鬼眼的价值大跌，黑市忙着抛售。
鬼，一种来自异界的神秘生物，据说，他们的眼睛会带来厄运。
狗屁的厄运！加曼帝国政府派猎魔人围剿潜伏于迦娜的异界生物，人类大陆联合政府请洛斯彻这个专业人士捕杀鬼领派出的暗杀者。
没错，经过洛斯彻分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此岸之都的鬼领议事会，鬼领议事会表示，只要谁敢交易鬼眼，谁的下场就是死。
所以不止迦娜，伊甸的乌托邦、溪水山河的梵林摩那、白银帝国的瓦泽齐、第七缔约国首都弗林等大型人类城市一一遭殃，鬼眼价值下跌，鬼器官移植产业崩塌。
这天，洛斯彻手下回报，人类大陆联合政府的四名死亡执行官被肢解，好了，不需要怀疑，能办到这种事又喜欢搞刺杀的，多半是鬼领八叶军，八叶军是此岸之都最荣耀的部队，类似人类大陆最高级别的大陆军队。
洛斯彻：“头疼。”
别看八叶军规模小，但战斗力很夸张，八叶军也是魔王军唯一不敢轻易招惹的异界军队；对比人类大陆，人类大陆是人多，但废物更多，人类大陆联合政府专门养废物，几十只人类废物不够八叶军小兵一根手指，洛斯彻决定这件事过后，裁撤联合政府三分之二的官员以节省开支，买买武器，建建铁道，发展产业，总比给没事找事干的老鼠偷吃好。
